遭聞噩耗,高遠也顧不得再打聽什麼消息,對那個意猶未盡還想給他講解一番天下大勢的路人衷心的說了一聲謝謝之後,高遠便閃身疾奔,待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之後,身形沖天而起,照着神月城的方向疾飛而去。
高遠只有先到了神月城之後,才能找到前往北方羣山的路,所以也只能先繞個圈子了,不過三兩千裡的路也用不了高遠多長的時間,待在空中遠遠的能看到神月城之後,高遠只是減慢了些速度,在神月城上空經過時大概的掃了一眼,發覺神月城裡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之後便繼續前進,卻是懶得落下來仔細查探一番。
掠過神月城之時已經到了下午,高遠覺得最多再有一個時辰便是日落之時,在白天的時候高遠都沒有把握能在空中分辨出麥嫘琰藏身的山頭,若是到了晚上就更沒有可能了,一心想着快些找到麥嫘琰的高遠此時雖然已經累到了極點,卻還是咬牙苦撐着,一路帶着風雷之聲,硬生生的在太陽即將落山之時趕到了北方羣山的上空。
天人能夠飛行,速度也是極快,可終究還是要受到體力的限制,原來高順昌從神月城飛到羅塞塔在北方羣山的大營只用了兩個時辰,可接下來卻需要幾天的時間來恢復,而高遠的功法雖然特殊,如水意以循環的方式運行,不管高遠如何催動天地元氣,體內的真氣都不會有絲毫損耗,比起高順昌來要高明瞭無數倍,可真氣雖然沒有消耗,但高遠的精神卻已逼近了極限,已經兩天沒有閤眼的高遠雖然身上不覺疲累,但連續幾天都把真氣逼運道極致,此時腦中卻是如同針刺一般劇痛,讓高遠只覺頭昏眼花,實在已無精力再繼續尋找下去。
高遠的異狀其實只需要睡上一覺就可以完全解除,但高遠卻想趁着還有些餘輝之時能夠找到地方,不過高遠一路上雖然是順着地面上的道路行進,不至有迷路之虞,可急切要想在茫茫的大山之中找出一個沒有什麼特徵的山頭來卻並非易事。
眼看着太陽一點點得完全消失不見,天地間即將被黑暗所籠罩的時候,高遠的心裡越發的急切起來,他實在是不能再多等哪怕一個晚上了。
高遠的身形在空中停了下來,居高臨下的仔細張望了一下腳下的地形,打算找出個熟識的地形,這一路來高遠途徑了已經成爲鬼蜮的天空之城,也已經找到了蠻城,可就是在蠻城以南,高遠飛過只是瞬息之間的區域內,高遠卻是無法分辨出那裡纔是他當時和森諾伯格他們分手的地方。
高遠已把速度降到了最慢,強忍着頭痛漫無目的在莽莽羣山的上空來回飛行,雖然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卻也沒有找個地方先歇息一下的打算,不過高遠也知道這麼找下去終究不是個辦法,卻是要另謀出路才行。
一時間高遠心中只是憤恨不已,東土距次何止萬里之遙,可這麼遠的路都走過來了,最後卻在這麼小小的一塊地方犯了難,久無音訊之下,高遠心中對留下來的衆人又感憂心,也不知道麥嫘琰和森諾伯格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又急又氣之下高遠情難自己,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長嚎。
一聲充滿了悲憤的嚎叫過後,高遠的心情絲毫沒有有所放鬆,咬了咬牙,強自打起了精神,正待繼續找尋的時候,高遠卻是突然一愣,隨後便狠狠的朝着自己的頭上來了一巴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喃喃自語道:“這麼多天的路趕下來,人都傻了不成,既然找不到,爲什麼不用喊得,難道現在還怕有人發現不成。”
發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秀逗,竟然傻乎乎的白忙活了半天之後,高遠自然不肯在漫無目的的亂飛一起了,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高遠張口大喊道:“我是高遠,我回來啦,你們在哪裡啊?”
在天地元氣的催動下,高遠這一聲高喝如同驚雷般遠遠的傳了出去,羣山中也響起了連綿不絕的回聲,高遠在空中緊張的四下張望着,可是等到回聲停歇了好久之後,也不見山中有何反應。
高遠向前飛過了一段距離後,再度放聲高喊道:“我是高遠,我回來了,如果你們聽見了,就點起火來,森諾伯格,你們在哪裡啊!”
高遠生怕自己聽不到森諾伯格他們的呼喊之聲,所以就提醒衆人點起火來,可是高遠四下裡一直大聲交喊着,卻始終不見地面上有任何迴應,一時間高遠的心不由自主的便提了起來,情不自禁的便想到了森諾伯格他們是不是已經被發現,雖然高遠一直在安慰自己可能是還沒有找到森諾伯格他們的藏身之處,可高遠的心情卻是變得越來越緊張。
高遠逼着自己不去想森諾伯格他們已經出事了,可是他基本上已經把有可能是麥嫘琰的藏身之處的地方找了個遍,而且在雷鳴般的高呼之下,高遠不相信森諾伯格他們會聽不到,所以高遠的一顆心卻是終於慢慢的涼了下來。
高遠覺得自己成爲無上天人之後在,這個世上能讓他感到害怕的事情已經沒有什麼了,可這時高遠卻是覺得渾身發冷,一股寒意從心底傳到了四肢百骸,讓高遠覺到了難以言喻的恐懼,讓高遠的身子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如麥嫘琰和森諾伯格他們真的已不在人是,就算能毀天滅地有能如何。
強迫自己不去想到森諾伯格他們可能已經出事,高遠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張口大喊道:“我回來了,你們在哪裡,快點出來啊!”
高遠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哭音,如果還是沒有迴應,高遠真的會發瘋也說不定,可這一次高遠喊完之後沒有多久,茫然的四下張望的高遠卻看見一道光柱突然在距他甚遠的地方沖天而起,將夜空的一角照的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