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雖然成了血霧,卻也好賴留下了點東西,可高遠如果被自己的內力炸開的話,卻是練血霧都留不下,從此在這世界上消失的乾乾淨淨。
高遠是想借着秦家之手幫他成爲天人,雖說存着一旦失手便萬劫不復的覺悟,可是真的交手之後高遠卻是悲哀的發現,秦起竟是強的難以想象,以天人爲作戰的目標已不算輕敵了吧,高遠自忖就算在高順昌和趙牧的手下也能支撐上一時半會兒的,可在秦起手下,卻是不堪一擊。
高遠在空中倒飛之勢急若流星,高遠雖有心全力運轉內息使之按着如水意的功法運行,可是內息猶如決堤之水,根本不由高遠操縱,一時間高遠萬念俱灰,只能垂首待死。
“唉,真是弱的可以啊,趙叔怎麼教出你這麼一個廢柴。”
秦起伸出一根食指,衝着高遠搖了搖之後,卻是伸指遙遙一點,高遠便止住了疾飛的身形,高遠此時卻是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一般,竟是身處半空之中不得動彈。
看着迷茫切黯然神傷的高遠,秦起無奈的嘆了口氣,道:“空有一身深厚的內力,更兼讓我羨慕不已的身體,怎麼如此不堪。”
雖然與秦起相距甚遠,可秦起的話卻是如同在耳邊響起一般,聽得極爲真切,高遠心裡又驚又怒,但直覺胸臆間一股大力蓬勃欲發,馬上就要將他轟爲齏粉了,念及此處高遠心中的火氣全消,微餘一片悲涼,暗道:“罷了,一切都是天意,遇到這麼一個高手,我死的也不冤了。”
高遠萬念俱灰,正在等死之際,突覺一股力道自胸口而來,這股力道雖然不強,卻如同是一個引子,帶動着已經暴走的真氣以極快的速度幾個運轉之後,竟然將已經開始暴走的真氣就此平息下來,更爲驚人的是高遠不僅就此逃過了粉身碎骨的下場,甚至連被秦起一掌擊碎的骨骼也在瞬間癒合,不管事內傷外傷盡在瞬間消失無蹤,就好像高遠從未受過秦起一掌。
雖然傷勢完全痊癒,但高遠卻還是身處在半空之中,看樣子秦起沒有放他下來的打算,高遠又驚又懼,此時就算他再無知也該能看得出來,秦起已經遠遠超出了天人所能有的能力範圍,而超出了天人之後,便只有一個可能了,那就是秦起已成無上天人。
正在高遠猜測秦起到底想幹什麼的時候,秦起卻是對他詭異的一笑,然後便一字一頓的道:“穆家絕學,撼世霸王拳!”
秦起話音落後,卻是緩緩一拳揮出,看上去如同一個垂暮老嫗輕拂門簾,可是秦起極爲緩慢的一拳揮出之後,高遠卻看到了自秦起拳頭所到之處的空氣中,如同是在水面拋下了一枚石子,泛起了一片漣漪向外擴散而去。
高遠知道這是將力量凝結爲極致所引起的能量波動,看來這一拳可不像看上去那麼無力,不過看到秦起接下來的動作之後,高遠卻是暗歎一聲道:“一拳我也接不下,有必要這樣嗎。”
秦起一拳揮出之後沒有就此結束,拳勁所到之處泛起一片漣漪之後,肉眼可見的拳勁便向高遠飛來,可秦起的身形卻比爆射而出的拳勁還快,縱身趕上之後卻是又揮一拳,打在了那漣漪中心,然後再度縱身揮拳,一連七次疊加之後,秦起的拳頭上帶着累積七次的量,打在了高遠的下巴之上。
高遠身子僵直的站立在半空之中,就算是想躲也是身不由己,何況秦起的根本也沒打算讓他躲開,重重的愛了一拳之後,高遠的下巴登時粉碎整個消失不見,脊椎骨斷成額無數節,一張臉扭曲的好像一團爛抹布,雙目也在拳勁的震盪之下化爲一團肉泥,而且被秦起一拳轟的直直向天上飛去,可儘管如此,不知道是秦起有意放水還是高遠的內力護住了大腦,高遠卻還是未死。
高遠五官盡失,可腦中卻是一片空明,心裡暗道:“我這是被當成人肉沙包了,只是這一次,我該死了吧。”
秦起顯然是不打算就此放過高遠,就在高遠的身子向上疾飛的那一刻,秦起卻是伸指遙遙一點,隨後高遠的已經摺斷的脊椎骨,轟爛的面孔便蠕動着開始復原,只是片刻之間,高遠五感盡復,已能看到自己的處境。
高遠怒了,對秦起的驚懼之心已經淡然無存,不管是誰,在想死都是個奢望的時候,他還能怕什麼?
高遠已經顧不得多想了,因爲秦起以比他更快的速度從地面飛了上來,幾乎是與他貼面而立,一臉壞笑道:“滋味如何?看你還能堅持下去的份上,再讓你見識一門絕學。”
雖然被轟上了高空,可高遠卻也恢復了自由,看着近在眼前的秦起,高遠毫不猶豫便將全身的內力運行了起來,此時可算生死一線了,可高遠按照如水意運行的內力卻還是如同氾濫的洪水,雖然可以造成毀滅,卻不受高遠的控制。
高遠絕望了,就在他想調動內力,拼着就算自爆也要傷到秦起打算完全落空了,秦起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幾乎是高遠的內力剛剛開始運轉起來的同時,秦起又是一字一頓的道:“蕭家絕學,睥睨電光腿。”
秦起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高遠就真正的成了人肉沙包,秦起身形突然從高遠的眼前消失,然後身上便開始遭到連綿不絕的終極,這一次秦起用的是腿,號稱天下武學速度第一的快腿,高遠已經根本看不到秦起的身影,只覺身上無一處沒有受到打擊,按理說速度越快的的話力量就會越小,可蕭家的腿法卻不依此理,雖然速度極快,但力量也是極大,高遠很快就變成了一個破碎的布娃娃,只在瞬間便又成了瀕死之人。
當秦起再一次讓高遠復原如初之後,兩人已在雲端只上了,只不過高遠是被一路踢上來的,而秦起卻是踢着高遠上來的而已。
高遠心中此時恨極、怒極,早已把什麼領悟天道之類的統統拋到了一邊,滿腦子想的只有一樣,那就是跟秦起拼了,什麼對手無法匹敵,什麼對手已是無上天人,高遠統統不在乎,唯一的念頭就是,死、也要拉上秦起當個墊背的。
高遠雖然飽受打擊,但背上的掠影劍竟然還在,高遠伸手扯出掠影劍,高遠這時也想不出別的招式了,自然而然便將最熟悉的天地萬物劍法給用了出來。
就算高遠能使出天地萬物劍法,也要一劍七勢盡出之後才行,可是秦起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高遠剛剛使出第二勢之後,秦起便在大笑之中,只是輕揮一掌,高遠握劍的胳膊便被砍了下來,如同是被利刃所傷一般,不過就在高遠剛剛醒悟過來胳膊已被砍斷,他已無法再用劍之時,秦起卻已又如同變戲法一般,只是揮手一招,高遠的斷臂便已經快速接回了原處。
一待胳膊接回之後,高遠毫不停留便又是一劍揮出,而揮劍的下場就是胳膊再次被斷,高遠似乎對失而復得的胳膊沒有任何感覺,失去了握劍的右手便左手揮拳而出,等秦起故技重施將他的左手砍斷之後,高遠的右臂又已經接回。
高遠揮劍,秦起砍斷他胳膊,高遠揮拳,秦起砍斷他胳膊,高遠再揮劍,胳膊再斷,在揮拳,胳膊再斷,高遠出右腿,右腿被砍斷,出左腳,左腳斷,不管高遠出招如何迅捷,秦起總能給他打斷,然後再把高遠之前失去的肢體接回,一時間兩個人在天上開始了周而復始的循環,卻誰也沒有覺得不耐。
高遠沒有陷入只知道揮劍出拳的混沌狀態,相反高遠還從未如此的清醒過,雖然是被秦起玩弄於股掌之上,但高遠腦子裡沒有一刻放棄過擊倒秦起的念頭,而生平所學的種種也在此時盡數用了出來,只是很可惜,高遠還從未能使出過任何完整的一招。
高遠子穿越之後雖然歷經艱險,但高遠卻總是能化險爲夷,無論做什麼,都能順風順水的完成,他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束手束腳,被剋制到死死的,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不過高遠在被戲弄之中,卻是有了連他自己也無法發現的進步。
高遠不能飛行,之所以一直在空中不曾落地是因爲秦起一直將他擊向高空,而高遠已經完全忘卻了身在何處,只是低頭猛攻,這一次當秦起覺得高度太低,又該把高遠往上送一送了之後,卻是沒有第一時間斬斷高遠正在揮劍的胳膊,而是伸出一腳踢在了高遠的屁股之上,讓高遠首次突破了最多隻能連發的兩式的極限,天地萬物劍法一招七式的第三式終於發了出來。
第三式發出之後,高遠突然覺得腦中一鬆,好像一直堵住泉眼的一粒石子被衝了開來,然後,然後高遠就覺得周圍的空氣變得極爲粘稠,好像是身在膠水之中一般,高遠奮力一掙,用揮出的長劍斬破蒼穹,同時也斬破了困住他的牢籠。
隨着三式而畢,一道無形無影卻足以割裂空間的劍氣隨即發出,而高遠此時心中卻是突然一絲明悟。
他成爲天人那條路上的閘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