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手上有光明之杖,所以,不論喬治是那一邊的,高遠都不會讓喬治離開,而喬治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不覺得自己有在多人追趕的情況下能跑到那裡,生命禁區?別開玩笑了,他只要踏進生命禁區一步就是死,而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狂奔中的喬治奮力一揮,將手中的光明之扙拋向了躲在魔法陣中的伍德克里茨。
喬治扔出光明之杖的同時,高順昌也動了,左手畫圓,一股旋轉着的強大吸力將高遠引得騰空而起向他飛去,右手成拳,在天地元氣的極度壓縮之下,高順昌的拳頭好像打在了水面上,帶着一圈圈的漣漪揮向高遠。
只要打實了,逆天境的力量足以擊殺高遠,可高遠再被吸得騰空而起時,左手輕揮,飛在空中的光明之杖便猛然改變了方向,徑向快速跑來的阿爾瓦落去。右手也是成拳,與高順昌揮來的一拳輕輕巧巧的撞在了一起。
兩個天人的拳頭對撞,卻是無聲無息,只是一道肉眼無法看到的衝擊波,卻在瞬間爆射,當靠近兩人的山霸和羅塞塔還有來不及瞬移躲開的西天都被衝擊波猛然掀翻在地後,他們才聽到一聲低沉的轟隆之聲,而聲波在向外極速擴展的同時,聲響也是越來越大,頃刻間騰龍山脈的峰頂便如同炸響了一聲巨雷。
高遠輕輕鬆鬆的站在了地上,而高順昌卻也是站在了原地,身上也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異狀,只是高順昌臉上的神色卻是失魂落魄,直似傻了一般。
山霸對高遠有信心,所以他從地上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繼續去追喬治,可是他站起來之後,卻發現幾個人已經擋在了喬治的身前,而領頭的正是大力,一手高舉着黃金獅子軍旗的大力。
作爲黃金獅子軍團旗手的大力,在踏上了峰頂之後,第一時間便亮出了黃金獅子軍團的軍旗,在這裡,有魔族的伍德克里茨,有神月帝國的皇帝羅塞塔,黃金獅子軍團的宿敵全在這裡了,這個時候不打出軍旗,更待何時。
喬治有光明護盾,森怒伯格他們無法傷到喬治,只能拖延一下時間,可是他們拖延一下時間就可以了,這點時間足以讓山霸趕到,而經過了一番苦戰的山霸,體內的枷鎖好像又打開了那麼幾道,換做以前他還無可奈何的魔法護盾,山霸只是一斧,便擊破了護盾之後,將喬治重重的砍翻在地,隨後山霸一把抓住喬治的頭髮,如同拖着一隻死狗一般向高遠走來,只是走在最前面的,卻是舉着軍旗的大力。
看到喬治已被山霸擒住,高遠把視線收了回來,對着失魂落魄的高順昌道:“你還不明白嗎?在無上天人面前,你什麼都不是。”
高順昌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後,卻是仰天噴出了一口鮮血,形成了漫天而起的血舞,在陽光下緩緩飄落之。
高順昌的內臟已經破碎不堪,就算想說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在天地元氣的維持之下,還留有一口氣罷了,高遠不再理會高順昌,卻是對着站在羅塞塔身後的西天微微一笑,道:“老友,又見面了,不知道你又是站在那一邊的,是你師父那邊,還是你父親這邊呢?”
西天一臉苦笑,道:“我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他們的事我不摻和行不行?”
高遠微笑道:“我說過會放你一次的,所以不管你是那邊的,我都會放你離開,老友,我說話可是算數的。”
西天撇了撇嘴,道:“那我就多謝你了,不知道我現在就走行不行呢?”
高遠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道:“請隨意,不過你不想看看接下來的好戲嗎?”
西天猶豫了片刻之後,終於還是嘆了口氣,道:“好吧,我還是等這出大戲落幕以後再走也不遲,否則我肯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這時山霸已經拖着喬治走到了高遠的身前,把死狗一般的喬治重重的往地上一頓之後,山霸恨恨的道:“誰能想到,這個傢伙竟然是個魔族。”
喬治的胸口被砍了一斧,雖然還沒有斃命,卻也是奄奄一息了,高遠對着阿爾瓦輕輕招了招手,道:“治好他,我想不光是我好奇吧。”
阿爾瓦對高遠行了個軍禮之後,光明之杖上亮光猛然閃過,喬治胸口的傷口以極快的速度癒合,待喬治的胸口看不出一絲受傷的痕跡之後,安格斯俯下身來,在喬治的面上輕輕拍打了幾下。
帶喬治悠悠醒轉之後,安格斯對着喬治咬牙切齒的道:“師弟,還記得我這張臉吧。”
喬治怔怔的看了安格斯一眼之後,卻是苦澀的一笑,從地上慢慢的站起來之後,卻是扭頭對着躲在魔法陣中的伍德克里茨狂喊道:“你這個白癡的大嘴巴,你就不能少說幾句嗎?老子被你害死啦。”
伍德克里茨在魔法陣中哈哈大笑,道:“親愛的兒子,你已經完成了你的使命,身份暴露根本就是你的宿命,不要怪我亂說話,你得有作爲臥底的覺悟啊。”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羅塞塔站在人羣之外,臉色蒼白,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他本就蒼老的面孔更形衰老i,哪裡還像最大的帝國皇帝,分明只是一個可憐蟲罷了。
喬治苦澀的一笑,道:“陛下,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我是魔族,是哪個老不死伍德克里茨的兒子,你能有幾天,只不過是你被選中了而已。”
羅塞塔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怪不得只要有你在,魔族總是那麼容易對付,我還一直在想,爲什麼那麼弱得魔族,會給我們帶來那麼大的災難,怪不得你會極力勸我對付黃金獅子軍團,原來這只不過是你的緣故,告訴我,爲什麼你們明明已經能夠佔據整個大陸,卻還需要這麼做?”
喬治冷笑道:“很簡單,你所認爲的魔族大軍,連前鋒都算不上,他們只是抓住了衆多空間裂隙開啓的機會先進來的襲擾的部隊而已,如果他們能夠撐到真正的空間之門開啓的話,也確實不需要有後來的那麼許多事,可惜啊,我雖然和那個老不死殺了我的老師,但空間之門卻還是被獸人守護者和精靈守護者給封閉了,還好,沒有了人守護者,空間之門只是被暫時封閉而已,還不需要再等上千年,所以,纔會有你的神月帝國,纔會有後來的戰爭,等你把人類的力量消耗的差不多了,還會有誰來抵抗我們的大軍。”
安格斯恨聲道:“我說老師怎麼會無聲無息的被你殺了,以你的力量不可能做到的,原來還有別人幫忙,該死的,你是魔族,怎麼可能修煉光明魔法。”
喬治翻了個白眼,道:“那個老不死的從空間裂隙來到聖光大陸都已經一百多年了,這些時間,夠他繁衍一個種族了都,而我,只不過是他衆多兒子裡的一個罷了,可惜的是,我雖然有一半的魔族血統,卻是隻能學習光明魔法,後來的事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只要安排一個適當的機會,讓老師收下我這個很有天分的孤兒做學生,不是很順理成章嗎。”
安格斯咬牙切齒的道:“住口,你這個混蛋還有臉叫他老人家爲老師嗎?”
喬治滿不在乎的神色終於一黯,沉默了片刻之後,輕輕一嘆,道:“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沒臉叫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對我,比這世上任何人對我都好,我從十一歲跟隨他老人家,才感受到了這個世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做溫情,我實是把他老人家當做父親看待的,當那個老不死的找到我要殺他老人家時,我竟然真的殺了他老人家,罷了,不用再說什麼了,師兄,我最後叫你一次師兄,求你殺了我吧,讓我死在你的手裡,好嗎?”
安格斯鐵青着一張臉,張手從派爾羅的手裡搶過了一把短刀,可是他高高舉起短刀之後,幾次欲刺卻終是下不了手,稍過片刻之後,安格斯悽然一笑,道:“從你從十一歲跟隨老師開始,我整整帶了你二十多年,雖然我最大的心願就是殺了你爲老師報仇,可是到臨頭我卻終是下不了手。”
喬治也是一臉黯然,卻是低頭不語,安格斯長嘆一聲後,沉聲道:“你的所作所爲不可饒恕,作爲人類守護者,我必須殺你。”
說完之後,安格斯一刀刺入了喬治的心口,喬治看着直沒至柄的短刀,突然咧嘴一笑,道:“只求來世不要讓我做魔族了。”
最後一句話說完之後,喬治身體無力的倒了下去,安格斯猛然拔刀,被喬治心口得血噴了滿頭滿臉,整個成了一個血人,將短刀交還給派爾洛之後,喬治轉身拍了拍阿爾瓦的肩頭,沉聲道:“從現在起,你就是人類守護者,希望你能擔負起這個重任。”
“各位,現在好像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伍德克里茨即將打開空間之門,難道我們就在這裡聊天嗎?”
羅塞塔眼睜睜的看着跟隨了他大半輩子的喬治被殺,卻是沒有說一句話,這時卻是忍不住了。
伍德克里茨聽到了羅塞塔的話之後,卻是哈哈大笑,道:“沒錯,你們現在是該阻止我纔對,否則空間之門一開,你們可是一個都跑不了,哈哈,來吧,我很期待看看你們會用什麼辦法來阻止我。”
高遠看着伍德克里茨一笑,道:“不用着急,你,根本只是一個配角,等我把該說的話說完,你會如願以償的。”
羅塞塔又急又怒,可是看着高遠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而黃金獅子軍團的所有人又是對高遠信心滿滿,卻是將信將疑道:“伍德克里茨召喚出的是雙重禁咒,只要無法打破結界,就不能傷害他一根毫毛,你真的有把握嗎?”
高遠沉聲道:“我既然說了,就自然有把握,現在,還是算算我們的帳吧。”
羅塞塔沉默了片刻之後,深深的吐了口氣,道:“我手上沾了黃金獅子軍團太多的血,是該跟你們算算這筆帳了,而且看形勢,我好像也沒得選擇,說吧,你想怎麼樣?”
高遠沒有說話,卻是看向了大力他們,而這時黃金獅子軍團的衆人臉上,卻沒有那種大仇得報的爽意,卻是一個個沉默不語,高遠緩緩掃視了一週之後,卻是沉聲道:“我們之間的冤仇,不共戴天,黃金獅子軍團和神月帝國,只能有一個存在下去,但是,就憑你先把魔族解決了那句話,我黃金獅子軍團今天不爲難你,你走吧,我們放你回去,到時候,我黃金獅子軍團自然會找你報仇。”
高遠說完之後,沒有人提出反對,大力卻是大聲道:“不錯,你在這裡既然是爲了對付魔族,那你至少現在是我們的戰友,黃金獅子軍團,不在戰友的背後下刀,你走吧,回去帶好你的軍隊,我們黃金獅子軍團終將光明正大的擊敗你們。”
羅塞塔的臉色點了點頭,對着高遠苦澀一笑,道:“看來,襲擊黃金獅子軍團,是我這輩子做出的最錯誤的決定了,你說過的,會放艾倫離開的。”
西天馬上大聲道:“說過了,我的名字叫西天,別再艾倫艾倫的叫我了。”
羅塞塔厲聲道:“閉嘴。”
高遠苦笑不得的道:“沒錯,我肯定會讓他離開。”
羅塞塔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手掌大小金燦燦的令符,往西天手裡一放,沉聲道:“拿着,這是調動軍隊的虎符,從現在起,你就是神月帝國的皇帝,神月帝國,交給你了。”
羅塞塔說完之後,抽出了配在腰間的大劍,豎放在面前,對着高遠點了點頭之後,道:“作爲敵人,黃金獅子軍團很稱職,但是,我希望我人生最後的敵人是魔族,不是你們。”
羅塞塔說完之後,突然舉劍俯身下拜,對衆人行了一個劍士最高的禮節之後,羅塞塔因爲蒼老而有些佝僂的腰身變得挺拔了許多,大吼了一聲之後,羅塞塔怪叫着便向生命禁區的魔法陣衝去,西天伸出去想拉住羅塞塔的手在伸出了一般之後,卻是停了下來,眼陣陣的看着羅塞塔衝向了結界。
羅塞塔一路叫喊着衝到了結界裡,瞬間化成了一團嫋嫋的青煙,在世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他手中的大劍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看着黃金獅子軍團最大的敵人選擇了自殺,而不是如他曾經夢寐以求的那樣死在黃金獅子軍團的人手裡,卻也沒有人爲此感到有什麼失落,羅塞塔的霸業是從對抗魔族開始的,那就讓他從對抗魔族結束吧。
在沉默了許久之後,高遠輕輕一嘆,看了看還躺在地上的高順昌,高遠向一直守護在麥嫘琰身旁的高鴻和鐵狂走了過去,對高鴻鄭重的行了個禮之後,對高鴻和鐵狂沉聲道:“高順昌該怎麼處置,還是請爺爺和鐵先生決定吧。”
高鴻和鐵狂對視了一眼後,兩個人齊齊點了點頭,便向着高順昌大步走去,而高遠卻是將麥嫘琰俯身抱起之後,跟在兩人身後緩步而行。
雖然水無涯嚴格意義上是死在高順昌手裡的,但黃金獅子軍團沒有人跟高鴻和鐵狂去搶,等高鴻和鐵狂走到之後,黃金獅子軍團的衆人便站在高鴻的身後,等候着仇人授受的那一刻。
高順昌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但意識卻是一直保持着清醒,看到高鴻和鐵狂走到他身前之後,高順昌卻是咧開嘴無聲的笑了起來。
高鴻對着躺在地上的高順昌冷冷一笑,道:“我說過,你今天終將死在這裡,而且我告訴你,你的子孫後代,會很快隨你而去。”
高順昌的嘴囁諾着想說什麼,可是嘴裡除了碎肉和鮮血之外,卻是不會有任何東西冒出了,看着高順昌的樣子,高鴻對鐵狂皺眉道:“你覺得還有必要聽聽他要說什麼嗎?”
鐵狂搖了搖頭,道:“讓把他臨死前的話憋在肚子裡吧,這是我們對他唯一能做的懲罰了。”
高鴻點了點頭,道:“他是我北海高家出的的逆賊,說起來終究是我高家的不是,請鐵先生出手吧。”
鐵狂感激的對高鴻抱了抱拳之後,面向東方,口中狂呼道:“父親,兒子要替你報仇啦,你在天之靈看好了。”
鐵狂吼完之後,猛然踢出的一腳將鐵狂踢上了半空之中,待高順昌飛起之後,鐵狂手中的鐵膽化作利刃,將高順昌的頭顱斬落下來,鐵狂一躍抄住了高順昌雙目圓睜的頭顱之後,高順昌的無頭屍身已經要掉落下來,而在高順昌的屍體落地前那一刻,高鴻五指曲張,一把將高順昌的心臟掏了出來。
高鴻從身上撕下了一塊衣襟,將鮮血淋漓的心臟仔細的包好,他要那高順昌的心臟回去祭奠北海高家屈死的冤魂,而鐵狂也是珍而重之的將高順昌的頭顱包了起來。
看着一代狂人最後落得個死無全屍,高遠心裡也是一陣感慨,但更多的,卻是感到了暢快,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的暢快。
等一切收拾妥當之後,高鴻拍了拍高遠的肩膀,笑道:“一切都結束了,去做你該做的事吧,現在,是屬於你的時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