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春梅,好雅緻的名字!岸芷寒梅,鬱郁青春······”陸軒 聽了女子報出的用戶名之後,不由心裡暗暗嘆道。
轉賬完畢,女子輕聲問道,“不知老闆怎麼稱呼?”
“我叫陸軒 ,小店軒古墨,若有親朋好友有古玩之好,但來探討無妨。”陸軒 說着,遞上了一張名片。
此時,門外雨聲已止。這夏季雷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暴風驟雨多是一時大作,雨後空氣頓然清新起來,一抹夕陽露頭,晚霞麗天,煞是好看。
“謝謝陸老闆,東西你收好,我告辭了。”女子起身離去。
“慢走。”楊偉上前,送出了店外。
女子走後,陸軒 將東西在貨架上擺放整齊,然後又拿起這個筆筒,賞玩起來。
“你呀!”楊偉回身說道,“幾萬塊錢不是錢麼?剛賺了點兒錢,嘚瑟的你!”
“呵呵。”陸軒 笑而不語,走到了電腦上,開始搜索起來。
楊偉也便不再多言,湊到陸軒 身邊跟着看了起來。
從資料上來看,朱稚徵的傳世之物,有飲中八仙筆筒、清溪泛舟筆筒、仕女窺簡筆筒等。但是,飲中八仙筆筒存於華夏曆史博物館,清溪泛舟筆筒存於燕京的故宮博物院,仕女窺簡筆筒存於臺島的故宮博物館。市面上,並未搜到他的作品,也沒有查到拍賣紀錄。
“臥槽!”楊偉驚叫一聲,“原來即便是二十萬收,也能賺個盆滿鉢滿,你還落了個好人!”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陸軒 笑罵道,“我要是知道,還用上網查麼?”
“切!”楊偉撇了撇嘴,“你怎麼斷定這就是三鬆朱稚徵的作品?”
“這包漿如此厚重,斷不是清代仿作,明代竹刻還未如此繁盛,哪有如此高水平的仿作!”陸軒 心裡有底,不知不覺竟然說出了關鍵之處。
打個通俗一點兒的比方,古玩之道,有時候就和感冒鼻塞一般,未通之時,怎麼用力也是堵着,而不知道什麼時候,彷彿一瞬之間,一下子就通了,一陣豁然開朗。
說穿了,還是量變造成質變,不下藥,不強悍自身之力是不行的。只不過,有的人快,有的人慢,有的人是徹底通了,有的人是偶感一絲疏通。
隨即,陸軒 又查了下筆筒的拍賣紀錄,發現不久前,一件清中期類似題材的未具名的一流雕工的筆筒,曾拍出過90餘萬的價格。稍加對比,不難推斷,這件朱稚徵“竹林高士撫琴筆筒”如果上拍,必然會高於這個價格,超過百萬很輕鬆,翻跟頭也不是沒可能。
二十萬收來,確實是大賺了!
“一件小小的竹筒,居然以超過百萬的價格計算,想想真是匪夷所思。”楊偉感嘆道。
“你整天看鑑寶節目,逛古玩市場,卻還沒有理解古玩的精髓。古玩的精髓,怎麼能以材質論呢?要是如此,瓷土釉料值幾個錢?畫紙卷軸又值幾個錢?名貴珍稀的官窯器,名家大師古畫,又怎麼能有數億元的拍賣價?”陸軒 站起身來,彷彿有些沉醉:
“古玩的精髓,要義有二,一個是歷史文化的傳承,一個是藝術造詣的震撼力!這兩者相輔相成,共同造就了古玩的魅力!”
楊偉彷彿也被陸軒 感染了,“是啊,如果只有歷史文化,比如高古的粗製陶器,只是文物;如果只有藝術造詣,比如現代的書畫,只是藝術品;這兩者結合,才發揚了這古玩的魅力!”
兩個小夥兒在店裡搖頭晃腦,渾然不覺店門外正站了一男一女,男的表情有些啼笑皆非,女的卻在掩嘴偷笑。
原來是陸哲中和黃曉冉。
店門開啓。“哎?爸,媽,你們怎麼來了?爸你能出院了?”陸軒 聽到開門聲,這才發現是老爸老媽來了。“唐叔好,阿姨好。”楊偉笑着打起了招呼。
“嗯,醫生說我恢復得很好,可以出院了,雨停了我們就辦了手續了。”陸哲中問道,“你倆搖頭晃腦地說什麼呢?”
“沒啥,正好,爸,剛收了點兒東西。”陸軒 說着,便指了指桌上的筆筒。
陸哲中拿起筆筒,黃曉冉則坐了下來,“你倆收拾得挺乾淨啊,不錯不錯。”
“乾隆工?”陸哲中看了筆筒,立即被精湛的雕工吸引了。乾隆年間,各種器物的製造均達到了一個高峰,精美華麗之雅玩層出不窮,常被人簡稱爲乾隆工。陸哲中看出是個老東西,第一印象便想到了乾隆工。
“您看看底款。”陸軒 在一旁說道。
“三鬆?!”陸哲中露出驚訝表情,“不會是後仿的吧?”陸哲中對竹刻等雜項並不是很在行,雖說知道三鬆朱稚徵的名頭,但是一時之間也不能斷定。
“看包漿和雕工,應該是就是本人的作品。”陸軒 解釋道。
“要真是朱三鬆的作品,恐怕市場價值得是百萬打底。”陸哲中看不出什麼破綻,不由點了點頭。
“什麼!?”黃曉冉差點兒把剛喝進口中的茶水噴出來,“這個小竹筒,值一百多萬?”
“哈哈,二十萬打包收的,還有些別的物件。媽,這工作比你說的那些正兒八經的工作強吧?爸,你稍等,那件尤犀杯你還沒看過呢!”陸軒 說着,便走向了保險箱。
其實,陸哲中從醫院出來沒回家,爲的就是先來看看陸軒 說的這件尤犀杯。
看着精美絕倫的“赤壁懷古”尤犀杯,陸哲中心中升起一股自豪之感,陸軒 上大學的時候,他還覺得是個毛頭小子,沒想到這麼快就像模像樣起來,而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自己開店,可沒撿過這麼大的漏!
這件尤犀杯,完全夠鎮店之寶的分量,而剛收的筆筒也是不折不扣的古玩精品,那些硯臺、白銅墨盒、粉彩印泥盒、民國線裝書,也都是不錯的玩意兒,加上新進的玉件和佛珠手串,新店開張算是有點兒場面了!
“唐叔,還有個驚喜呢!”楊偉說着,已經拎起王學山題寫的店名,展示到了陸哲中面前。
“王先生題的?陸軒 ,你是怎麼求來的?”陸哲中呼地站起身來,走到了這幅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