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作爲羅西酒館的唯一的繼承人,業斯達在羅西大嬸的呵護下,還是一個任性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少爺。年幼的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母親與生父老麥之間的陳年舊事,但是,對於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他一直沒有原諒,而是一直憎恨着,恨他窩囊的讓他的母親受盡別人的嘲笑,家人的責罵,恨他讓自己小小年紀便享受不到家庭的溫暖。加上羅西大嬸又寵着他,便養成了他桀驁不馴的性格。
平日裡在酒館的時候,羅西大嬸儘管有的時候忙得不可開交,也從來沒有用到過業斯達,他可以隨着自己的性子,到處玩耍。除了沒有父親,他像一個普通孩子那樣,享受着大人們沒有的歡樂。
第一次讓業斯達有改變現狀,不要一輩子碌碌無爲的想法,是在他親眼目睹了區管們對一個違規擺攤的菜販子進行毆打的時候。還有些年幼的業斯達,只是單純的羨慕着那些穿着統一制服的人,在這個琥珀島,在希連恩大帝的統治下,壓根沒有什麼民主,沒有什麼道理。誰的權力大,誰就說了算。小小的業斯達想到了自己家的酒館,雖然比街邊擺攤的小販要好上千倍,但是,有時候在酒館的時候,他也看見了自己的母親對那些穿着制服的人卑躬屈膝,竭力討好的樣子。這裡的區管,誰都惹不起,要是能成爲他們的一份子,也是一件讓人自豪的事情吧。
從此,業斯達就開始憧憬起了區管這個職業,每天站在街上看着那些五大三粗的制服從大街上大搖大擺的經過,給人一種威風凜凜的感覺。
可是,讓業斯達徹底改變他的想法的,是發生在羅西酒館裡的一件事。那是一個在平常不過的一天,店裡照樣有很多人在喝酒,他討厭的生父老麥也在。業斯達本來想找店裡的活計一起研究火藥是怎麼爆炸的,外面嘰嘰喳喳的來了一幫人,業斯達仔細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偶像們。
看到他們,業斯達很是興奮,甚至在旁人都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偷偷的爲一個沒有坐下的區管搬過去了一張凳子。當那個人看到撲閃着崇拜目光的業斯達的時候,他一臉讓人討厭的笑着去摸了摸業斯達的頭,身上還散發着讓人噁心的酒肉味兒。
羅西大嬸一看到這夥人,趕忙的拿上新進的美酒,好言好語的伺候着。看到自己母親那卑躬屈膝的樣子,業斯達的心裡,卻不是個滋味。
他有些失望,便想要回房好好的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就在他的
腳剛踏上樓梯的時候,身後一聲酒壺落地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裡,緊接着,就傳來了男人們粗魯無理的聲音:
“羅西,你當我們是傻子嗎?那這種爛酒敷衍我們,我可是聽說,你剛從那邊進來了上好的微日酒啊。”
業斯達轉身,看到了那幾個區管正在爲難自己的母親,他們打翻了母親剛剛呈上的酒,隨意的踢着地上的玻璃片,不依不饒的苛責着。而有些年邁的母親,此時正蹲在地上,一邊爲自己無力的辯解着,一邊還要極力的討好他們。
“大人們,這真是今天早上小人去採購的新酒,並無半點兒欺瞞大人們的意思啊。”
“什麼,到現在還在糊弄我們,”那個爲首的區管突然伸出手,退了一把羅西大嬸,動作粗魯,還大聲的叫囂着,“既然掌櫃的不給好酒,那我們不付錢也可以了吧。你們說,是吧?”說完,旁邊的隨從們都跟着起鬨。
“大人,這•••”羅西大嬸面露難色,“我們都是小本生意•••”
“少廢話,大爺們今天就喝個痛快,拿酒來!”絲毫沒有理會羅西大嬸,那個區管拿起眼前的酒杯,開始大喝,其餘的人也都你一言我一語的嚷嚷起來。
羅西大嬸自知胳膊擰不過大腿,得罪這些人沒有好下場,只好忍氣吞聲的準備把收拾好的酒杯倒掉。
“等等,你們這些人,還有沒有王法!”站出來的是老麥,他實在看不過去這些人,這些昔日是他的同僚的人。
“哎呦,我以爲是誰呢,這不是老麥嗎?”一個區管舒服的倚在身後的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揶揄道,“怎麼,羅西是你老婆,你看不下去了?”
“哈哈哈哈•••”其他的人因爲剛纔那人的話開始大笑起來。
“是你老婆就趕緊娶回家啊,還能有上好的酒喝喲,你看,”說着,朝着業斯達的方向一指,“兒子都那麼大了,老麥你的種啊。”
老麥的臉色由紅變青,額頭上的青筋也爆了出來,當初,他就是看不過這幫人的狗仗人勢欺負人的樣子,才毅然決然的上訴。想不到,那個總執事凱特米,卻沒有理會這樣無理的行爲,老麥一氣之下對庫比特蘭區的生活充滿了厭倦,毅然決然的離開了作爲區管的隊伍,每天以酒澆愁。
現在,看見差點兒稱爲自己妻子的人受此凌辱,他終於忍不住,大叫一聲飛起一腳將那個喝閒酒的人踢翻在了地板上。
周圍的隨從們見勢不妙,趕忙掏出腰間的武器,叫囂着衝上來,將老麥打翻在地,老麥雙拳難敵四手,很快便沒有了招架之力。
羅西大嬸已由剛纔的驚愕轉變成了大哭,看着老麥被非人樣的折磨,她的心裡比誰都難受,她不管不顧的衝上去,趴在老麥的身上,爲他擋掉了很多棍棒。身上的疼痛已經讓她幾乎沒有了直覺,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幫人打夠了,才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業斯達一直呆愣在原地,他沒有想到,他所崇拜的區管們,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把自己的母親和那個不肯承認的父親,打的奄奄一息。
“老麥,你沒事吧。”羅西大嬸掙扎着從地上坐起來,還要費力的拉扯着躺在地上鮮血直流的老麥,“你不用管我的,現在,該怎麼辦啊。”羅西大嬸說着,又開始哭起來。
“就知道哭的女人,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老麥咬着牙站起來,看着地上的羅西大嬸,又看了眼一動不動的業斯達,這才踉踉蹌蹌的離開了酒館。
暴風雨過後,原本在酒館喝酒的人這次恢復了神智,他們也同情羅西大嬸的遭遇,但是,在那種情況下,貿然的過去的話,只會讓自己捱揍而已。
“羅西,沒事吧。”一個平時跟羅西大嬸還算熟識的人過來,扶起了還在地上的羅西大嬸,“你也是的,幹嘛去替老麥捱揍啊,他是個男人啊。”
“我,我沒事。”羅西大嬸的眼神有些空洞,失神的說道。
щшш ¸ttkan ¸¢ o
大家看着羅西有些可憐的樣子,便知趣的不再提起剛纔的事,各自喝各自的酒去了。羅西大嬸也像沒事似的,開始收拾風捲殘雲般的酒館。業斯達看着自己的母親,更加恨極了那個窩囊廢的父親,還有些幼小的他暗暗的下了決心,有朝一日一定要出人頭地,爲了羅西大嬸,也爲了自己。
業斯達不再想着要加入區管隊,而是每天都跑出去,他聽說出海能掙很多錢,便一趟又一趟的跑去庫比特蘭港,想要從海歸的人們哪裡打聽點兒什麼東西出來。但是,順着重河流下的一具具恐怖的屍體,讓他有些膽戰心驚了。
這種恐怖的殺人案成了一個謎,大家議論紛紛卻沒有什麼證據,政府也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業斯達對上面的這種做法十分的不滿,但是,他也沒有什麼辦法。雖然想要見見那個管理者凱特米總執事,但那種高貴的人豈是他這種小人物見得到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