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不經意間,來到琥珀島已經大半年了,凜也漸漸的習慣了待在總執事府的生活。雖然不能像她在外面那般自由,但是,在她千方百計的努力下,凱特米總執事答應了她可以自己在總執事府的範圍內自由走動,而且,每個月都可以在佩琪的陪同下去羅西酒館跟那裡的人敘舊。
總是在府裡跟凱特米總執事相見,漸漸的,凜發現,當初對這個男人的極其厭惡的心情,正在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的消失。更加讓凜有些不安的是,她不僅不再討厭他,而且,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還會不經意的想起他。每當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凜總是會不由得面紅心跳。
“不會的,不會的,肯定是因爲平日裡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緣故,纔會總是想起他的。”凜總是這樣的安慰自己。但是,她完全已經忘記了自己當初的計劃,那個找個時間一定要逃離這裡的計劃。
住在總執事府裡,凜不用再爲自己的生計發愁,但是,她卻沒有放下自己維持生計的手藝,那就是畫畫。只要是在總執事府上有凜看的過眼的風景,基本上都被她畫了下來。而且,羅西酒館的一點一滴,一人一物,她也憑着很少的記憶描繪了下來。即便如此,面對着整天大把的時間,凜還是覺得有些無聊。
結果,不知道是凱特米總執事的指示,還是佩琪單方面的決定,在一日凜無聊的在別墅裡走來走去的時候,佩琪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她的身後,身上沒沒有穿平時的女僕裝,而是換上了日本武士道的衣服
“佩琪,你這是•••要去哪裡啊?”凜第一次看到佩琪這種打扮,心裡面十分的不解,於是小心的問道。
“凜小姐,您與其閒的沒事做,不如讓奴婢來教你一些強身健體又能在關鍵時候防身的技巧吧。”佩琪面無表情的回答。
“啊?我?”凜不可思議的指着自己,有一瞬間她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我就不用了吧。”雖然對於佩琪在凱特米總執事身邊的真正身份凜有一點懷疑,但是,她突然說要教自己武功,卻讓凜有些接受不能。
“凜小姐,這些都是必要的,請您務必不要拒絕。”佩琪的語氣充滿了你學也得學不學也要學的強勢,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這•••”凜還是有些爲難,自己一個人生活了這麼久,不會什麼防身術不也好好的嗎?爲什麼一定要逼着人家去做那些粗魯的動作呢,又累,又要跟着嚴厲的佩琪學,一定會挨不少批評的吧,凜在心裡爲自己的前途擔憂。
“那好吧。”終於在佩琪強勢的眼神下屈服,凜不情願的答應了下來。
“這是凜小姐的衣服,請回房間換上,奴婢會在外面等候。”說着,順手遞給凜一套看起來跟她
身上很像的白色衣服。
“好的。”凜拿着很輕的衣服,心裡面卻很沉重,在這樣和平的年代,爲什麼還要去學這些啊。一邊哭喪着臉,一邊挪到了自己的房間。
快速的換好了佩琪給自己的衣服,凜站在鏡子前,鏡子裡的自己,像極了一個從日本來的忍者。從來沒穿成這種樣子,凜嘆了口氣,轉身走出了房間。
在一間凜從來都沒去過的寬大的房間裡,佩琪給作爲未來總執事夫人的凜上了一堂讓她終身都難忘的防身術課程。那一段時間裡,每天在房間的門外,甚至挺大的範圍內,都回蕩着凜撕心裂肺的喊叫聲。但是,奇怪的是,儘管門的裡面傳出的是如同地獄一般的叫喊,門外經過的人,卻對裡面的求救聲視而不見,大家像約好了一樣無視掉那扇散發着凜痛苦氣息的地方,該幹什麼還是幹着什麼。
凜覺得她着些天就像從地獄裡走了一回似的,每天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恨不得趴到牀上一睡不醒。什麼防身術嘛,佩琪那個樣子,完全是要把自己訓練成一個絕世高手的架勢!再說了,自己已經是一把年紀了,怎麼可能像小孩子那樣腰軟筋軟的,每次都讓自己做出一些不可能的動作,做不到的話她就會非常用力的過來協助。想到這些,凜有些泫然欲泣,從小到大,自己就從來沒有劈過橫叉,還要一聲不吭的一氣呵成。如果不是佩琪在自己的面前演示了一遍,自己甚至都要大聲的抗議說普通人怎麼可能做到了。但是,看着佩琪一臉輕鬆的做完,自己也就一句話沒的說了,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當時的疼痛就不說了,直到現在,躺在牀上,連澡都不想洗,因爲全身就像已經四分五裂了一樣疼,凜甚至感覺,她現在連拿起一杯茶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種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凜低低的沉吟着,很快便進入了夢鄉。她在這種昏昏沉沉的情況下,沒有將自己的房門帶牢,由於睡得很沉,自然也沒有聽到,門外站着的兩個人的對話。
“我說佩琪,你這樣做真的好嗎,我看她很累的樣子啊,從來沒有練過武的人,這樣會不會吃不消啊。”凱特米總執事看着倒在牀上連衣服都沒有換的凜,皺着眉頭,有些擔憂的問道。
“完全不用擔心,總執事大人,凜小姐的資質非常的好,她現在這種狀態的原因,只是因爲她很久沒有做大幅度的動作了而已。”佩琪絲毫不爲凱特米總執事的話所動,對凜百般可憐的樣子也視若無睹,堅定的說道。
“可是,佩琪,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爲什麼突然要讓凜學習這些呢?在這裡的話,可以完全保證她的安全吧,她是個女人,不用非得做這些啊。”凱特米總執事提議道。雖然作爲佩琪的主人,但是從小到大,他對佩琪的了
解也是很深,這個女人,一旦認真的做起一件事,是不會停止的。
“總執事大人,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佩琪淡淡的說道,“在性命攸關的時刻,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來。”佩琪說着這些的時候,心裡不由得想起小時候。她原本也有着幸福的家庭,不算富裕卻充滿了溫馨,父母都是善良勤勞的農民,每天勤勤懇懇的經營着自己的家庭。
但是,天降橫禍,佩琪所在的小村落,竟然招來了強盜。他們不管不顧的掠奪着村裡人寶貴卻又不值一提的財產,肆意的踐踏着人們的生命。弱小的村民根本沒有辦法跟那些手拿長槍的強盜們搏鬥。在強盜進入她家的時候,早已聽聞消息的父母將小小的她藏身於水缸裡,她才能逃過一劫。但是,年幼的佩琪也親眼目睹了自己的父母是如何的被強盜們凌辱致死,但是,什麼都做不了的她,只能顫抖着身子待在水缸裡,緊緊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後來,佩琪便被城裡的親戚送到了凱特米總執事的府上,也見到了那個讓她永生難忘的男孩子。那時,凱特米總執事也不過十歲左右的樣子,但是,骨子裡透出的貴族氣質,卻讓她這種小人物有些打心眼裡敬畏。
待在執事府的這些年,她強迫着自己學會了一身的好身手,爲的就是在關鍵的時刻保護自己珍惜的人,不至於像小時候那樣,看着自己愛的人死去卻無能爲力。每次當她回想起自己父母的死,都會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而每次,都是那個看起來高傲但是卻很細心的凱特米總執事,來給她安慰。就這樣,小小的佩琪也在小小的凱特米總執事的陪伴下,漸漸的長大了。她發誓,她要用自己一輩子的時光,來守護這個男人。
所以說,她和凱特米總執事之間,與其說是主人與僕人的關係,不如說成是從小長到大的知己。
“好吧,我說不過你。”凱特米總執事在佩琪的固執下,敗下陣來。佩琪的經歷,他也是知道的,她心裡的痛苦,恐怕不是自己這種人能體會到的。所以每次看到佩琪的那種眼神,即使作爲主人的凱特米總執事,也會自覺的不與她爭執,因爲往往,佩琪堅持的事情,都是最好的選擇。
凱特米總執事走後,佩琪輕輕地爲凜關上了房門,往自己的放假走去。她讓凜學習這些的真正目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將來是要成就大業的人,前方的路危險重重,誰都不能保證一定能獲得全勝。萬一我不能守護你到最後,我總要再找個可靠的人,把你的安危交付於她。這樣,即使我死了,我也是安心的。
作爲凱特米總執事成就大業的知情人,佩琪其實真正關心的,只是那個男人的性命而已。而凜,正是除了自己之外,可以保護他的最好人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