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更聽題,怎麼樣含蓄地表達你己經被收買了?”
“呃,我說句公道話……”
“華瀾庭,呆萌和腦殘的界線是什麼?”
“……和……”
“袁更,你收到過什麼讚揚讓你比較尷尬?”
“大家常對我說——你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華瀾庭,你怎麼不和同峰的賈小純一起來,今天你爲什麼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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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半個人來,我怕嚇着大家。”
“袁更,爲了讓你好好上進,父母都給過你什麼?”
“無他,只有這張沒有顏值的臉。”
“華瀾庭,被人惡語相向的話應該怎麼處理?”
“先看他說的是不是事實,還只是個人見解。”
“如果是事實的話——事實應該由自己來判定。”
“如果是他的個人見解,就想想他的見解準確嗎?”
“如果不準確的話,那麼這種啥也不懂的無腦傻逼,跟他說什麼也沒用。”
“如果準確的話,那再想想他的見解對你重要麼?”
“如果不重要的話,那你理他作甚,該幹嘛幹嘛。”
“如果很重要的話,雖然令人傷心,但是,昨天的烤肉真心好吃……難道不是麼?”
“袁更,談談你對白富美和高富帥的認識。”
“身爲女子,潔身自好爲白,生活獨立爲美,內外兼修爲富。”
“生爲男子,大智若愚寵辱不驚是爲高,大愛於心澤福天下是爲富,大略宏圖智勇雙全是爲帥。”
“華瀾庭,舉例跟我們講講制定和遵守規則的要點。”
“二嫂想改二哥晚回家的習慣,跟二哥訂了個規矩,規定晚亥時後回家就鎖門不讓進。”
“第一週,很奏效。第二週,二哥老毛病又犯了,二嫂果斷執行家規,把門鎖了,結果二哥乾脆不回家了。”
“後來二嫂修改了規矩,如果亥時不回家,她就開着門、敞着懷睡覺覺。二哥大驚,從此,半夜之前必定準時回家。”
“結論:規則的遵守不在於強制,而在於是否觸動核心利益。”
“袁更,爲什麼這次歷練門裡要選擇在中午開始?”
“因爲,早晚會有報應”。
問到這裡,霍徽曉突然停住一頓,華瀾庭眼一花,依稀彷彿間好象看見她額頭中似有一隻獨目睜開,旋即又消失不見,再仔細看時卻已沒有了異常。
霍徽曉臉色一白,脫口道:“靠,你們兩隻還真不好算,本小姐差點兒遭到反噬。”
“算了算了,不算了不算了,姑娘我還要保留實力闖關呢。”
“你們兩個半斤八兩,在領導力上都不弱,但都不象我這久坐成疾的腰椎間盤一樣突出,算不上是天生的天才型領軍領袖人物。”
“華瀾庭想法不少,顧大局,但個人更愛劍走偏鋒,比較獨,而且有些優柔寡斷。”
“袁更更有遠見和大局觀,殺伐夠果斷,但偏於謹慎保守,老成求穩。”
“大家投票看看更喜歡誰吧。”
大家沒想到是個半吊子結果,一時無人表態。
袁更對華瀾庭說:“既然霍師妹說你想法多,不如你來出個主意?”
華瀾庭想了想說:“那就先不定隊長,如果大家信任我倆,遇到難以決定的分歧問題時,你們五人就投票看支持誰的意見的人多,咱們就聽誰的,時間長了就能看出誰更適合當頭了。”
衆人都頷首同意。
由於歷練闖關的具體內容並未公佈,沒有辦法做針對性的佈置,七人在不長的剩餘時間裡三三兩兩的或聊天或打坐備戰。
華瀾庭和袁更並肩站着說了會兒子話,兩人不約而同注意到霍徽曉、羅思雨和顧辰楓三人混在一起,勾肩搭背授授很親打打鬧鬧基情四射的樣子,全然沒了剛纔劍拔弩張瞋目互懟的局面,讓人搞不清這一男二女之間的關係。
兩人對望一眼。
華瀾庭搖搖頭:“這還真是人生如戲啊。”
袁更點點頭:“好尷尬啊,果然全靠演技呀。”
臨近巳時,各支戰隊都準時在法克峰四周山腳下不同的指定地點全員集合。
此時峰上雲遮霧繞,已經完全看不清景物,大霧很快蔓延過來。
寂靜中,賈小純對剛纔站在他身邊的華瀾庭說:“師弟,這大霧對你有影響嗎?爲毛我總覺得後背涼嗖嗖的,心裡有點兒小緊張啊。”
“影響太大了,首先你得看清楚,我是你師姐。”卻是顧辰楓沒好氣地答道。
時辰一到,七人面前閃現出一道光門,在濃霧中熠熠生輝,隨着一聲進的聲音響起,大家排隊依次通過。
此處秘境不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空間,而是門內高手合力佈下微型結界隔離了山峰,並在峰內設置了大型陣法,通過時並沒有太多的不適感。
算上第一次的界面穿越和第二次的位面轉換,加上這次,再算上出入霧嵐山順逆八極雲光陣,華瀾庭已經有過多次在不同規模空間之間破壁的經歷。
穿過光門短暫的一瞬間,華瀾庭心頭似有所感,極其玄妙的一個閃念,似乎是對這種空間璧障的一種領悟。
然而,這種異樣的感覺隨着跌出光門那種踏空感的打攪,瞬間湮滅無蹤,任他怎麼回想也是徒勞,抓之不住,呼之不回。
這種還沒來的及高興就白駒過隙般得而復失的失落感極易讓人詛喪。
就象人從夢中醒來時,殘留的夢境仍歷歷在目,清晰可見。
但是,在彈指可數的時間裡,夢中事物總是會以誇張的速度崩塌遠遁,眼睜睜看着它從記憶裡逝去,再無痕跡。
那一刻,記憶失效,被抺得乾乾淨淨。
習慣後,人們並不在意,連忘記夢境這件事本身都被忽略遺忘了,偶爾認真回想,從來只剩下無奈和無望。
華瀾庭狠狠閉眼皺下眉頭,驅離了上一息的眩暈失落,這纔打量起來眼前的世界。
他們身處一個簡單的石牌樓跟前,牌樓只是青石磨製的二柱一樑,樑上刻着一行字:
道得酒中,仙遇花裡,雖雅不能離俗。
牌樓之外,正對的是一道高出兩邊地面數丈,宛若游龍蜿蜒向上的青石階梯山道,長不知幾許,遠處已隱沒在霧氣中。
山道兩旁的山坡綠草如茵,再往外,是青磚灰瓦堆砌的一座座平房,屋脊連成一片,綠樹間雜其間,其中感受不到人氣,只一隊鴿子劃空而過,白羽襯青天,鴿哨悠然響,並有似有似無的鐘聲傳來。
衆人走近牌樓,中間出現一面光幕,上有字跡。
大意是歷練自過此門正式開始,沿途有五座亭子,分別名爲周賞、觀妙、輯芳、富覽和萬春,各隊需要搶先到達進入山頂萬春亭,最後會根據先後順序和所剩人數計算最終成績。
從牌樓開始,通往每座亭子的路上都有關卡障礙,數量和難度不一,具體內容要各隊自行判斷並闖過,闖關手段不限。只有在每座亭子裡才能獲得休息半個時辰的時間。
通向第一座周賞亭的限制是不能掉落到山道外的草地上,掉入者出局。
路上共有一千零八十個石階,分爲緊十八、慢十八、不緊不慢又十八三個部分。
看完後七人商量了一下,鑑於石階三人並行已顯擁擠,他們決定先以華瀾庭頭前探路、袁更殿後的單人蛇行方式上山。
踏上第一級山道,其後的臺階很高,華瀾庭立時感到靈氣的威壓比平地上增強了,又走幾步,威壓呈逐漸上升的態勢,呼吸已經開始急促,猶如頂風逆行。
再往上,他不得不加大靈力運轉,抵禦無處不在的壓力。
上到五十級的時候,全身猶如在水中行走,靈壓如實質一般粘稠沉重,壓力尚在可承受範圍之內,但靈力竟已消耗了四分之一,所有人都汗透衣衫,步履爲艱。
華瀾庭停下來,回頭看了看因修爲不同已經拉開距離的隊伍,心裡覺得不對,他以靈識向前方探去。
等後面六人呼哧帶喘地跟上來,只見功力稍弱的賈小純和霍徽曉都是臉色發白,兩人一屁股坐下喘息。
華瀾庭說:“有問題,這樣走下去不行。我剛纔探查過了,平時直線可以掃描幾百丈距離,現在一百丈都到不了。”
“這才五十級,按這個遞增趨勢,百級以上就不是我們三山伴月境弟子能承受的了。”
袁更說:“會不會越過百級就減小了呢?”
“不知道,現在我感受不到百級外的情況,也許是,即便那樣,走完千階也是極難,怕不是要花上一兩天。”華瀾庭說道。
“而且這種威壓是無處不在的,體力還能靠停下來有所恢復,但就算我揹着誰,也要散出靈力抵抗壓力,消耗倍增。”
“那試試有沒有手段可以破開?”
華瀾庭答道:“我試過了,短時間可以,但馬上會被填補上,還不如省下力氣走路的效果。”
衆人無法,又勉強上到七十級處,霍徽曉和賈小純再也承受不住,賈小純咬牙邁步,都能聽到他的骨骼輕微作響,最後還是跌坐於地。
這已不是毅力對抗的了的,已超出了修爲與身體的抵受能力。
不得已,七人先退回到六十級處。
羅思雨說:“這不合理啊?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啊。”
顧辰楓說:“曉曉,要不你占卜下出路在哪兒?”
霍徽曉喘了一會兒答道:“我不,這剛出發第一關就要動用天機術,我一天用不了太多次,以後碰到大問題怎麼辦?”
“喂,你們兩個隊長幹什麼吃的,趕緊想辦法。”
華瀾庭自語道:“強上不行,肯定有應該別的辦法,門裡不會給所有人在第一關就設置個不可逾越的障礙的。”
袁更道:“是這個意思,要考我們什麼呢?我們得想想出題人的意圖。”
“他想我死。”
好不容易休息過來一些的賈小純乾脆利落地說,接着又補了一句:“左不讓跳,右不能撲,前不讓進,上天不會,下地無門,我看只有戰略性撤退先。”
“說什麼呢你,沒出息樣!”顧辰楓重重拍了賈小純左肩一掌。
“說說都不行嗎?”賈小純吃痛叫道。
“說的好!”只聽華瀾庭大喊一聲,一掌又拍在賈小純右肩上。
“小純提醒我了。你們散開靈識感受下,前方威壓重,後面壓力小,石階左右都沒有壓力。”
“這不明擺着嗎?但左右跳下石階去就違規出局啊。”田淨沙不明白地問道。
“嘿嘿,燈下黑啊!你們想想,我們平時訓練靈識,有哪個方向從來是半次都不會去關注的?”華瀾庭問道。
“上面!”袁更第一個叫出來。
羅思雨說:“那有什麼用,我們又不會上天,我和辰楓的靈獸倒是能飛,但都是小型昆蟲類,可一個人也帶不了啊?”
華瀾庭胸有成竹地說:“沒問題,小純無意一說啓發了我,我查過了,地面兩丈之上壓力就消失了,我們不需要飛,只要離地兩丈就可以了。”
“小純,咱倆是幹嘛嘀?”
“幹嘛地?打鐵煉器的啊?”
“那你們聽沒聽說過,有種非物質民間舞蹈秧歌形式的文化遺產,名叫,踩高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