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四幅畫裡還有六個人,但在第五幅畫裡,卻突然少了一個人。
也就是說,少了的那個人,是在開棺之後消失的,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且這五個人面部表情極爲扭曲,他們又看到了什麼?
我琢磨不透,緊了緊摸屍手套,仔細去看屍體,胖子問我想幹嘛,怎麼突然對屍體產生興趣,我分析道:“我在想,這裡面突然少了一個人,而這五個人臨死前,又遭遇了很恐怖的事情,你說,這五個人,會不會是被最後那一個人幹掉的?我在找傷口。”
胖子被我一提醒,嘶了一聲,道:“沒準兒還真是,你看,第四幅畫裡的東西在發光,肯定是個絕世的寶貝,沒準第六個人起了歹心,將人全殺了。”
我道:“如果是這樣,那個人必須要有很好的身手。”我將屍體上每個重點部位都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外傷,這些人……似乎真是活活給餓死的。
最後我起身,對胖子搖了搖頭,道:“沒什麼發現,算了,找找其它地方,第六個人能出去,這裡肯定有其它出口。
我和胖子放棄了那五具屍體,繼續向沒有探索過的黑暗處走,就在這時,我發現原來這些靠近角落的地方,都在石壁上鑲嵌了一根根手臂粗的鐵鎖。
鐵鎖攀着山崖,一步步往上,似乎原本就是用來攀登的東西。我立刻順着鐵鎖的走勢,將探照燈往上打,只見頂部隱隱綽綽,似乎懸掛了一個很大的東西,仔細一看,那東西有點像人的形狀,我驚了一下,心說難道是懸屍?
我趕緊衝胖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將燈光打過來,隨着兩柄探照燈聚在一起,那上面懸吊的人形也更加清楚,確確實實是懸屍,只不過和我之前看到的,有很大的差別。
這些懸屍,並不是頭朝下,而是背朝下,四隻的關節彷彿被是被人敲碎的,以一種不可能的姿勢彎曲過來,被掉在頂部。這些屍體都呈現出蠟化的狀態,身上的衣服早已經破損,一排一排的懸掛在上面。
懸屍吊頂,一般是主墓纔有的規格,意外處於正中,懸屍可以監視整座陵墓,但這裡顯然不是主墓,而懸屍的數量也並不多,我一具具看過去,看都第八具時,我和胖子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第八具屍體沒有蠟化,甚至他身上的衣服還很完備……是現代人的,而且可以看出,剛死了沒多久,他也是同樣的姿勢,背朝下,四個關節似乎被打斷了,扭曲過來掉在了頂部,胸前似乎有什麼傷口,正有血順着胸口的傷流到背部。
血液已經凝結,並沒有滴落下來,死亡時間,大約在三個小時之內。
我和胖子對望一眼,胖子壓低聲音道:“剛纔叫救命的……難道是他?”我整顆心都已經亂了,回想起之前那種呼救聲,按聲音傳播來看,應該就在這附近的範圍,而且時間上也出奇的吻合。
難道先前呼救的不是二叔……而是這個人?
他是誰的人馬?
死於三個小時前,三小時前,誰最有可能來過這裡?
我想來想去,覺得德國人的可能性不大,他們與我沒分開,沒有德國美女的帶領,估計後來的行程夠嗆,而黑瞎子就更不可能能,他的人馬,已經摺在仿製古樓內了,那麼最有可能的……還是二叔的人。
我立刻道:“把他放下來。”
“等等。”胖子拽了我一把,道:“其它的古屍就算了,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人是怎麼上去的?還有,他的關節是被誰打斷的?”
“你什麼意思?”我問胖子,按我的理解,這很顯然是被人個殺了,然後吊上去的。
胖子嘶了一聲,道:“我說你怎麼光長肉不長腦子,如果是你,你殺了人之後,會這麼費力的把人給吊上去?爲了什麼?難道是掩蓋現場?他媽的,這裡有沒有條子,掩蓋什麼犯罪現場?”
胖子的話提醒了我,我怔了下,心說,對啊,誰這麼無聊,把屍體掛上去?
胖子站在下面看了看,道:“這事兒不對頭,你別去礙手礙腳,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你一去準壞事。”頓了頓,胖子道:“我來。”他擼了擼袖子,正打算往上爬,這時候,突然傳來灰老鼠的驚呼聲:“怎麼會這樣。”
我和胖子立刻朝着灰老鼠那邊看去,一看之下,不由也愣住了。
他們一直是位於墓道口不遠處,但此時,墓道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山壁。我驚了一下,頓時忍不住罵娘,又來這種把戲,不知道小爺身上有炸藥嗎?
我和胖子立刻放棄了這裡,奔到了墓室口,檢查原先墓道的地方。
灰老鼠顯然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平時雖然機靈,但這會兒也有些慌神,道:“我們坐這兒休息,就聽見後面響了一聲,路就沒了。”
我沒理灰老鼠,打着探照燈仔仔細細的摸索,很快,我和胖子各摸到了一條細縫。
這兩條細縫連在一起,剛好是一個拱圓形,看來又是一扇石門,只不過是礁石打造的,因此看起來,似乎和周圍融爲一體了。
胖子拍了拍,也看不出厚度,無所謂道:“小把戲,炸藥就能搞定。”
我剛想開口說炸藥已經不多了,一邊靠坐着的黑瞎子突然道:“小三爺,這次託您的福了。”他聲音虛弱,一邊說,似乎還在笑。我暗罵,笑笑笑,都什麼時候了還笑。
於是揮了揮手,不想跟他多談。
但我不想理他,並不代表他不想招惹我,黑瞎子嘴角露出一個笑容,道:“小三爺,啞巴張在那裡看了很久了,難道你不好奇他在看什麼東西?”
被黑瞎子一提醒,我猛的反應過來,對啊,悶油瓶看什麼東西,看了這麼久?
下意識的回了一下頭,結果由於位置關係,我只能看到一片黑暗,悶油瓶所處的地方,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似乎那個人已經不存在了。
胖子也跟着看,看着看着,他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低聲道:“咱們別過去,小哥在辦事。”
“什麼事?”我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了句。
胖子一副黑鐵不成剛的樣子瞪着我,罵道:“你小子怎麼這麼不開竅,一個人躲在僻靜的地方,黑漆漆的又不發出一點聲音,能做什麼,還不是……”說着,他做了一個極其下流的動作。
我反應過來,直接踹了他一腳,罵道:“他媽的,這話有本事你當着小哥的面說。”頓了頓,我道:“走,過去看看。”隨後我看了眼臉上還掛着笑容的黑瞎子,吩咐同子:“看緊他們,如果他們敢有什麼小動作,好好招呼,別跟黑爺客氣。”
同子認真的點了點頭,黑瞎子照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在等着看好戲,他越是這個模樣,我越是覺得心中沒底,心說難道悶油瓶真有什麼把柄被他抓住了?
一邊想,一邊加快了腳步,等到了那具大黑棺的位置時,才總算看到了悶油瓶的身影。
他是身處於一個角落處,手裡的探照燈直直打着石壁,似乎是在看什麼東西。我和胖子走過去,發現石壁上是一片浮雕。
悶油瓶正在認真研究這些浮雕,上面雕刻的是下葬的場景,一個東西被裝進了一口大棺材裡,看情形,似乎就是我們所處的這間墓室。
此刻,悶油瓶正盯着這些浮雕目不轉睛。我大致看了眼,事實上,浮雕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信息,我實在不能理解,這些有哪裡能夠吸引悶油瓶的。
我和胖子站在他身邊半晌,悶油瓶就跟老僧入定一樣,一直盯着這些浮雕,跟入了魔一樣,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忍不住問道:“小哥,你在看什麼?”
悶油瓶終於有了反應,他轉頭看着我,道:“這個地方……我好像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