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俊問老煙槍:“你是說,你們的祖先是從海濱一直遷徙過來的?”
“對呀,他們本來一直生活在海濱,後來因爲我們的族人太善良,總是被其他部族欺凌,不得已就一直遷徙。但是無論遷居到什麼地方,總會有別的部族妄圖蹂躪我們……無奈之下,部族在女王的帶領下,從漠北草原一路逐水草南下,繼而西進……最終到達了不老山下!”
姚俊說:“怎麼聽起來很像是某一個古老民族的故事啊?大叔,你們的先民的部族叫什麼名字啊?”
“他們的部族沒有名字,一般人都是用部族最高首領也就是女王的名字,來指代部族名字:不老山部族最偉大也是最後一個女王,叫做西婼!”
姚俊說到:“怪不得你們的祖先會亡國,你聽聽你們那個末代女王的倒黴名字:細弱!怎麼可能強大的起來?要是有個生猛一點的名字,說不定西夜也不會亡國!”
老煙槍驚訝的看着姚俊,然後很是生氣的吼道:“我不許你這麼侮辱我們的西婼女王!我們的先人是很偉大的,是很善良的!不是因爲她們細弱才亡國的,是因爲她們太善良不願意與人兵戎相見,纔會被魔鬼吞併的!”
“乾,有西婼族嗎?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我點點頭:“有。西婼族就是婼羌族的前身。西婼在遷徙的途逐漸分離出很多有名的分支,後來的婼羌、蘇妣、東女、青羝等古老民族,都是西婼族的後裔分支”。
老煙槍激動的點點頭:“對對你說的很對,我們的兄弟姐妹遍佈全國很多地方”。
如果真如老煙槍所說,西夜人就是若羌族的前身,那麼西夜突然亡國就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了:考古學家和歷史學家一致認定,國曆史上的羌人,命運一直是很悲慘的!人們最先做出這樣一個結論,就是從“羌”字入手推斷出來的。史學家們和古字研究者認爲,羌字本身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上面是一個羊字,下面是一個跪着的人字,也就是在“人”頭上有一隻“羊”……甚至說明,當時的羌人地位還不如“羊”!
所以,我的理解是:在古代的某一段歷史時期裡,羌族人既不是奴隸又不是平民,他們只是地位最最低下、最爲傳統的“犧牲供品”:如同牛、羊一樣!
但是也有人認爲,羌人其實是以羊爲圖騰崇拜的民族;持這一觀點的人認爲:所謂的“羌”字,是一個象形字,在指代頭上戴着羊角或者是羊頭狀裝飾物的人;也有的學者傾向於:羌族部落是以牧羊爲生,他們有頭戴羊皮帽、身裹羊皮衣的的傳統着裝……
不過我覺得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因爲,在已經被髮掘並且破譯出來的甲骨卜辭,史學家們驚訝的發現:羌總和羊、牛等“犧牲”連在一起出現;大家都知道,古代的“犧牲”,也就是大型牲畜是用來祭司、殉葬的祭品和供品。起碼在商朝,羌人和牛羊一樣,是被用來當作祭祀品的!
甲骨卜辭和西周金都有這樣的記載:在某一個地方曾經發生過用一千名羌人活殉的事件——活祭與活殉,我們都能理解:就是把人活埋,給墓主殉葬!
這就說明,起碼在商王朝甚至之前的夏王朝時期,羌人地位是很卑賤的,如同牲畜一樣,可以用來隨意屠殺、殉葬!
史學界也公認:古老的羌民族的確是一個命運悲慼的民族,似乎那個民族從來都沒有和“強大”兩個字眼有過親密的關係!
如果西夜人是從海濱經過漫長的遷徙之後,纔到達了古西域不老山,西夜人就很有可能也是古陌人的一支嫡傳後裔部族。因爲此奴守墓人,邵卓大祭司曾說:古陌人居住的古陌地被洪水湮沒,後來成爲一座洪水的丘島。那個丘島會不會就是現在東海的某一個海島?不斷遷徙流亡的西夜人,會不會就是那個古陌島民的後裔?如果西夜人一直在使用古陌鬼,也只能說明他們完整的接收並傳承了古陌先民的明……
人類歷史經過幾千年甚至幾萬年的演變進化,我們已經不可能知道當初的具體進程了,一切都只能去猜測、去聯想,如果想知道真相,除非我們能見到足夠多的古陌字——鬼。並且能夠識讀它們……字是一切千古之謎最好的答案,但是有時候字本身也是最神秘的千古之謎!比如,古陌人的鬼。
老煙槍說,維克提爾人的駱駝可以不吃不喝不眠,連續幾天幾夜趕路,儘管它們的步顯得有些慢,一天一夜至少也能走上幾十公里;老煙槍推算,我們最晚將在初二午到達檳榔山。
姚俊說:“不行,初二午才趕到檳榔山,等我們找到密道,再進入西夜鬼城,間指不定要耽誤多少時間,要快,一定要在初二早晨之前趕到檳榔山!”
老煙槍心疼的看了看自己的駱駝:“它們會吃不消的,你不要忘了,把我們送到檳榔山以後,它們還要跑出沙漠去躲避沙雨的嘛!”
姚俊迴應到:“是我們五個人的性命重要,還是你的駱駝重要啊?難道我們就不用躲避沙暴了嗎?駱駝可以在風沙逃出沙漠,我們五個人行嗎?大叔你行嗎?”
老煙槍想了想,小聲說到:“你可真是個魔鬼,你比魔鬼還魔鬼,怎麼會讓我遇上你們,胡大是怎麼啦?”
姚俊嬉皮笑臉的說到:“大叔,我們都不害怕,你怕什麼呀?只要我們一到檳榔山,立馬讓你的駱駝回去,到時候你既能掙到酬勞,又不會傷到你的駱駝,兩全其美的好事,你爲什麼總是滿腹牢騷呀?你真讓人難以理解!”
老煙槍不再說話,除了一口接一口的抽菸,就是在搖頭嘆氣。
穆圖趴在駝峰上微微的打着呼嚕,看起來睡的很香;瓜一個人在駱駝背上坐不住,老是要摔下來,只好坐在我身後,不知什麼時候也趴在我背上睡着了。
騎在駱駝背上趕路,雖然很新奇,但是真的也很難受。首先就要強忍駱駝身上的那股羶味,像是綿羊身上的羶味,但是絕對比羊身上的羶味更腥氣。
再就是那種左右搖擺和上下顛簸,一閉上眼就感覺是坐在小船上,時不時的覺着心慌胸悶,就跟暈車暈船似的。如果睡不着,就要不停的說話,以分散注意力……一路上我和姚俊吧嗒吧嗒講個不停,就是爲了儘量減輕那種心慌難受的感覺。
我和姚俊一人喝掉了七罐維生素功能飲料的時候,老煙槍手裡的那一罐飲料還沒有動過。我真是佩服維克提爾人的耐力。
經過一天一夜,我已經極度睏乏,再也撐不住了,就要打盹的時候,就聽見駱駝們一陣驚叫,有的駱駝開始就地轉圈。
老煙槍大喊一聲:“不好,我的駱駝……”
走在最前面的一隻小駱駝,因爲頑皮脫離的隊伍,在不遠處陷進了流砂坑,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老煙槍從駱駝上跳下來,跪在地上爲那隻小駱駝禱告了一通,還有模有樣的哭了幾聲。
姚俊把老煙槍拉起來,又遞給他一沓票:“給,就當是我們賠償你的損失,這下可以安心趕路了吧?”
老煙槍把錢塞進坎肩裡面,抹了把眼淚:“都怪我太大意了,我們現在已經進入暗澤和流沙區了,你們一定要跟在我後面走,不要脫離了隊形”……
老煙槍養着脖朝天上看了一陣,牽着駱駝一邊往前走,嘴裡還一邊數着數。他是在數着步,要想安全的通過暗澤和流沙區,肯定是有門道的。
當老煙槍數到一千兩百步的時候,向左轉了個彎停下來說到:“從這裡往前走五百步是安全的,五百步之後就要向右拐,一直走兩百步,然後再向左拐……你們一定要記住路線,回來的時候要順着原路返回!現在幸好還能看見天上的星星,否則就連我都要迷失方向的”。
不知道老煙槍是故意帶着我們繞彎,還是真的在繞行所謂的流砂坑和暗澤,我們先後拐了三十幾次,大多數時候都是拐的小彎,偶爾還會有十度大轉彎……幾乎每拐一次彎,都要直行幾百步。
老煙槍每到一個要拐彎的地方,就會停下來擡頭仰望星空,他說:天上最亮的顆星就是胡大的眼睛,是胡大在爲我們指引正確的方向……可是我卻看不出來:那顆叫不上名字來的星星,一直忽閃忽閃的掛在天上,不曾說話也不曾挪動地方,老煙槍是怎麼知道在什麼地方該轉彎的!況且,在不同季節的同一時間,夜空的同一個位置上出現的,是不同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