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們所見之處都是黑紅色,也看不出這裡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一場史無前例的大火。
老周說,這應該是當年扜彌人的祭司神殿,在扜彌古城還有一座層宮殿,那是扜彌王居住的王樓,就在神殿大殿底下。
我們尋遍整個神殿的各個角落,也沒有找到有通往地下的入口。大家都正在各自困惑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鬼井!我們在黑竹林探墓的時候曾經陰差陽錯走進了一座搖光詭墓,就是從一口極爲隱秘的鬼井逃出詭墓的……
我之所以會想到鬼井,是因爲我發現矗立在臺基上的幾根雄壯的石柱,樣很奇怪:那些石柱至少要五個人手牽手才能抱住,但是石柱的柱體並不是光滑的,而是通身雕刻着很奇怪的花紋,那些花紋儘管被人爲破壞過,但依然能看出,整根石柱就是人的造型——就像黑竹林的那口鬼井外面的巨石,從遠處看就像是一尊端坐的佛像!或許,那根本就不是一尊佛像,僅僅是一尊石刻的人像!
我把我的想法說出來的時候,周明軒一拍腦門說到:“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山海經裡的確提到過鬼井。因爲鬼族人極善攀援,尤其擅長攀爬峭壁,走路喜歡直上直下,所以我認爲,這些石柱很可能就是鬼井的僞裝!”
我們找了一根只有兩米多高的斷柱,穆圖爬上去之後果真發現石柱是空心的:在石柱的內壁上,有一條盤旋而下的旋梯,一直通到大殿底下!
姚俊從背囊裡取出一副尼龍軟梯,讓穆圖搭好以後,我們相繼順着軟梯進入了石柱裡面。姚俊突然問周明軒:“老爺,我們上回見過的那口鬼井,井壁上全部都是人的顱骨,那是怎麼回事啊?”
周明軒略微想了一下,說到:“鬼族也只是一個籠統的概念,是對某一個古老人種的統稱。可能,在鬼族當也分爲許多不同的分支,分支不同,信仰和生存方式就不一樣”。
……
這副旋梯也真的奇怪,在神殿臺基上面的部分,整副旋梯都在石柱內側,我們走在旋梯上的時候,是在石柱裡面的;可是到了神殿臺基下面的時候,旋梯突然變到石柱外面去了,我們走在旋梯上的時候,是在石柱外面的外壁上……
神殿下面果然別有洞天:我們站在神殿下面的這個諾大空間裡,儼然身處一間龐大宮殿的正殿當。圍繞在正殿四周,扜彌人就在祭祀神殿下面的土壁上,掏挖出了幾百間大小和形狀一樣的窯洞,這些窯洞排列整齊,正好以這間正殿爲圓心,將正殿圈成了一個圓形殿堂。
在正殿殿堂的心,豎立着一支直徑約有十米的白色玉柱,玉柱同樣被雕刻成了立人的形狀。
瓜突然說:“你們覺不覺得這裡面和外面有什麼不一樣啊,好像這裡沒那麼壓抑了,哦?”
瓜說的沒錯。因爲這裡面的一切,迴歸了正常狀態;在石柱外面,眼見之處全都是黑色或者暗紅色,叫人有種壓抑的窒息感。
瓜又突然說到:“我知道了,我知道外面爲什麼會是黑色的和暗紅色的,而這裡面卻不是!你們想到了沒?”瓜表面上是在問所有人,可是緊緊的抓着我的手臂,像是在盯着我看。我好像也突然意識到了外面爲什麼是一個黑色世界了:是血!
我雖然有了這個想法,卻沒說出來。瓜還在使勁搖晃我的手臂:“說嘛,你想到外面是怎麼回事了嗎?”
我隨口說出了一個字:“血”。
周明軒和姚俊一聽我說是血,兩個人隨之就是一愣,瓜似乎是很興奮:“哈哈,英雄所見,我也是這麼想的!”
姚俊回過頭問我:“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說我真的什麼也沒發現,就是胡亂猜的。之所以我會猜測外面那是血染的顏色,是因爲我們在頭頂上看到了成千上萬張乾枯的屍皮,在那口大坑裡面看到了累累白骨……至於那些屍肉很可能早已經腐爛風化甚至碳化,我們我從找到它們的蹤跡了。可是,那些鮮血乾涸凝固以後,總應該會有痕跡吧?
那麼多人的鮮血都上哪去了?總不會憑空消失呀?既然這地下宮殿裡面沒有任何異常的顏色,那就只能說明:外面那些黑色與暗紅色,是被人爲染上去了——極有可能就是鬼族人的鮮血染遍了整座扜彌城!
穆圖從那些窯洞裡跑過來:“那些屋裡面全都是空的,什麼東西都沒有,好像,根本就沒住過人一樣!”
我們連續查看了好幾間窯洞,果然也全都是空的。姚俊說,這裡有幾百間窯洞,總不能挨個看一遍吧?
老周說,出於安全考慮,扜彌王很可能會住在最下面的一層宮殿裡,而上面住的很可能是扜彌王的衛兵和臣僚們。但是有一個問題他卻解釋不了:爲什麼這一層幾百間窯洞一樣的偏室,絲毫沒有人居住過的跡象?不用說,通向地下第二層的樓梯,一定也是在殿堂央那根玉柱裡面。
我們再一次用相同的方法,通過玉柱裡面的旋梯來到了層宮殿的第二層。第二層的規模要比上面一層小一些,修在殿堂四周的窯洞式偏室數量要比上面一層少七八十間,殿堂的規模也比上面的小一些。
和上面那一層一樣:除了殿堂正央矗立着一根碩大的白玉石柱,我們在第二層一無所獲,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我們一直下到第七層的時候,纔有了重大發現。從最上面那一層開始,殿堂的規模往下逐層遞減,殿堂四周的偏室數量也逐層減少。到了第七層的時候,殿堂四周的偏室已經只剩下五十間了,整個殿堂也不過兩百多個平方的大小,比上面的要小許多。但是,這一層卻彰顯着不一樣的精緻。
在每一間偏室的門頭上,都鑲嵌着精美的木質花雕,在殿堂的頂部,還描繪着大量精美的圖案,雖然顏色只有紅白黑三色,但依然能清晰而生動的表現出圖案的思想。
與上面層不同,第七層殿堂的地面上,鋪着一層平整的和田玉磚,每一塊玉磚的大小尺寸幾乎完全一致;在玉磚的磚縫裡,還嵌着白玉條……但是,這第七層依然不像是有人生活居住過,沒有任何傢俱擺設,也沒有任何人爲活動後留下的痕跡!
當我們來到第八層的時候,奇蹟出現了!一步入第八層殿堂,我們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在殿堂四周的牆壁上,全部都是精美的三色壁畫!地面上清一色鋪着羊脂玉磚,在每一塊玉磚的正心,還鑲嵌着一顆精美的寶石!
我們不約而同的打開了各自手裡的手電,手電的光束從不同方位照射在地面上,又被折射開,整個殿堂瞬間被光彩奪目的炫光籠罩。
在殿堂的頂部,用無數道金絲吊掛着顏色、形狀、神態各異的條玉龍;條玉龍全部頭朝向屋頂的正央,在屋頂正央吊着一尊盤腿而坐的面玉人。
所謂的面玉人,其實就和我們在古戍堡地宮的玉室外面見到的那尊白玉人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尊玉人緊緊靠在一起,全部背朝內、面朝外,正好和條玉龍相對……但是尊玉人從整體上看,又渾然一體,像是同一個人……面玉人穩穩地盤腿端坐在殿堂正央的玉柱上端。
殿堂四壁上的彩繪惟妙惟肖,通過壁畫我們能夠很直觀的看到當年扜彌人的生活、漁獵、戰爭情景。但是隻有一副壁畫,顯得異乎尋常、鶴立雞羣:那是一幅浮雕,雕刻着一座五層蓮花塔,我們在古戍堡下面的地堡裡面見過!
老周用同樣的方法,在浮雕上面找到了“機關鑰匙”,果然打開了一道暗門。暗門就是那副浮雕本身——老周拔出機關的時候,浮雕慢慢收了回去,出現了一條通往地下的階梯。
老周興奮的喊我們:“快,快到最底下那一層看看,說不定那是一個我們想都想象不到的奇妙世界!”
可是,我們誰都沒有想到,這一條盤旋階梯居然似乎走不到頭。
我們起初以爲會和前面一樣:連接上下兩層殿堂的旋梯,最多也就幾十個臺階……可是,我們順着這條階梯一直往下面走了十幾分鍾,還是看不到頭。
老周想了想說到:“咱們不能太冒險,看這樣不像是通向第層宮殿的,你們誰去前面探探路?”
都還沒說話,瓜搶先說到:“我去吧,這一路上都是你們打前站,你們先原地休息……走!”瓜說着就拽我的胳膊……
穆圖攔住瓜:“得了吧,你什麼心思我還不知道啊!我警告你啊,你以後少打我們乾哥的注意,我去探路,你們都在這等我!”
瓜推了穆圖一把:“你什麼意思啊?你是瞧不起我,還是信不過他呀?你一口一個乾哥,嘴上叫的那麼親切,心裡怎麼那麼陰暗啊?”
周明軒拉住穆圖:“就讓他倆下去看看吧,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兩個人畢竟能互相有個照應。你倆就去吧,要是遇到什麼狀況,馬上回來,千萬不能擅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