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長老好似真被那眼刀給刺中了心臟,只覺得胸口一疼,脊背陣陣發涼,滿頭冷汗。
“國……國主。”木長老心神不寧,哪還有半點飲酒作樂的心思,尤其是凌千雪的眼神越發的鋒利,壓得他根本喘不過氣來,只得訕訕開口,“吾身體抱恙,國主之意吾已明白,那便先行告退了。”
國主不甚在意,擺了擺手,叮囑了木長老保重身體等幾句話,便讓榮公公差人送木長老離開。
心虛了嗎?
凌千雪眼角上挑,勾出邪魅的弧度,心中已是確定了那毒,便是木家的特製毒藥。
木長老的離席,並未影響宴會的繼續,金昂胤席間尋了好幾次機會想與凌千雪談談,卻是遭到凌千雪不冷不熱的對待,終究是磨滅了他的熱情,獨自一人悻悻坐在一側喝着悶酒。
酒過三巡,凌千雪一手舉着酒杯,玉指撫額,媚眸已染上了一絲朦朧:“我先行回去了,國主與衆位長老好好喝着,日後有機會,再一起暢飲。”
今日目的已經達到,國主見凌千雪也的確是醉了,便叮囑了凌千雪一定要一路小心,還特地派了兩名暗衛護送凌千雪回暗夜宮。
凌千雪也未推脫,在兩名暗衛的護送下,很快便出了皇宮。
她凝眸朝木府的方向看了一會,頓住了腳步,朝兩名暗衛道:“兩位辛苦了,就送到這裡吧。”
暗衛相視一眼,淡漠的搖搖頭:“國主吩咐屬下將尊夫人送回暗夜宮,況且尊夫人酒醉在外,屬下豈能丟下尊夫人而自行離開。”
“不必了,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吹了陣涼風,我這酒意也都清醒了,一切安好,沒事。”凌千雪嘴角揚起一抹妖嬈的弧度。
“這……”暗衛仔細打量着凌千雪,眼前女子的確是目光澄澈平淡,沒有絲毫酒醉的模樣。
“兩位辛苦了,請回吧。”凌千雪朝兩位暗衛拱了拱手,幾個縱身,已然化作了一道翩然的紅影,消失在了兩人眼前。
兩位暗衛一陣汗顏,這等輕功,他們就是再練上幾百年,也未必能達到這個程度,不愧是第一女戰神啊……
凌千雪一路施展輕功,穩穩的落在了木家上方,輕而易舉破解了木家設下的結界,隱去了自身的氣息,悄然無息的潛入了木家。
腦海裡搜尋出木家的地圖,循着記憶一路來到木長老的院子,果然聽到了裡邊傳來細微的說話聲。
作爲一個專業的盜賊,被冥月大陸稱爲盜神的日夜雙盜,冥月大陸各地有名有錢地方的地圖,可都儲存在她的腦子裡,更甚……她能清楚計算出地方主人所在的地方。
不過今日她來木家,倒不是想偷什麼東西。
“長老,已經做好準備了,您看是要什麼時候動手……”木管家恭敬的站在木長老的一側,稟報道。
“不能動手。”木長老從皇宮回來後,冷汗一直沒有停頓的滲出,那雙寒芒凌冽的眼神好似入魔一般不斷的在腦海裡浮現,“國主對凌千雪的態度太奇怪了,若木家在這個節骨眼上對凌千雪出手……恐怕連國主那一關大都過不了。”
木管
家會意,點了點頭:“那小的先遣散那些人。”
木長老點點頭,擡起袖子不斷的擦拭着額頭。
待木管家快走出房門時,木長老又開口喚道,“慢着。”
一絲算計的精芒自他眼底掠過,木長老揚起一抹冷笑:“我不能出手,可不代表別人不能出手,我記得沐姨娘好像說過……水家那位,被凌千雪絕後了……”
“小的明白了。”木管家說完便退了下去。
初冬的風微涼,捲起凌千雪的紅袍,宛若翩然飛舞的紅色蝴蝶,迎風舞動。
“水家……”凌千雪媚眸半眯,身形一晃,腳步微動,施展了瞬移,眨眼間便離開了木家。
她都將凌依依玩死了,木長老連報仇都不敢,而水家……她不過是絕了凌良秋的後,水家豈敢對她動手?
輕嗤一聲,凌千雪暫且不準備將心思放在木家身上,下一個……輪到凌淺淺了。
幾個縱身,紅色身影已經融入空氣之中消失不見。
卻不知,在凌千雪方纔所站的地方,一道黑影緩緩自暗處走了出來,凝着凌千雪消失的方向,脣角揚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
是夜,冬風格外的冷厲,好似刀子一般剮着肌膚。
一架軟轎緩緩的朝前方而去,四名轎伕除外,四周還站了十幾名護衛打扮的玄者。
入冬的夜,天空暗沉,百姓們早早便歇息了,四周一片寂靜,而這一隊伍的人,竟是連腳步聲都未成發出,可見這隊人皆是高階玄者。
忽而,走在前方的護衛臉色陰沉,擡起手冷冷道:“停,小心。”
話音剛落,四周便是四面八方的羽箭飛射而來,十幾名護衛立即拿出武器井然有序的應敵,好似這一切,他們早已習慣。
“保護王妃。”前方的護衛身形一晃,穩穩的站在了軟轎之前,警惕的望着周圍。
黑暗之中竄出了無數黑影,閃爍鋒利光芒的刀刃在這深沉的夜色下顯得格外的森冷,直朝軟轎揮刀而去。
雙方的人交纏在一起,黑衣人的人數較多,但在幾個回合之下,明顯處於了下風。
“讓開!”黑衣人之中,一名身形嬌小的黑衣人幾個縱身,身形化作一個陀螺,以極快的速度朝軟轎飛射而去,刀刃直直的往前。
護衛們都被黑衣人們死死的牽制了,根本無法上前營救,而一直守護在軟轎前的護衛氣勢陡然暴漲,幾個晃步,提起武器擋住了攻來的黑衣人。
兵器相交,擦出巨大的火花,兩股氣勢同時暴漲。
“不好!王妃小心!”護衛凝見那黑衣人眼底得意的笑意,心中陡然一顫,慌忙大聲開口。
可爲時已晚,只見黑衣人單手執着兵器抵住了護衛,另一隻手則在胸前結印,黑衣人的玄氣猛然漲了好幾個品階。
“想自爆嗎?”一個清越空靈的嗓音傳來,那聲音好似空谷黃鶯,悅耳動聽,柔酥入骨。
就在黑衣人品階快要爆表之時,自軟轎中竄出一道白色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移到了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只覺得一股
幽香撲面,好似有什麼東西鑽入了體內,所有的玄氣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化作了一個普通人。
不僅僅是這位黑衣人,在場所有黑衣人的玄氣,在一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皆化作了普通人,無法施展半點玄氣。
女子緩緩落地,驚豔無雙,梳着簡單高雅的鬢髮,一隻金絲鑲玉的蝴蝶簪斜插髮鬢之中,一襲白色梅花紋緞裳,整個人看上去猶如仙子般高雅,聖潔高雅,讓人無法褻瀆。
“什麼人派你來刺殺本王妃?”女子柳眉清凝,淡然問道。
黑衣人怒目而瞪。
“想自殺?”女子揚脣,看不出喜怒的容顏更爲聖潔。
一絲黑色的血跡自黑衣人的嘴角滲出,耳邊浮現的是女子清幽的笑聲:“既然不回答,本王妃就成全你們。”
黑衣人們一個個口吐黑血,接二連三的倒在了地上,通通斃命。
“王妃,請看。”護衛們在領頭黑衣人的腰封內摸出了一塊鑲金的掛牌。
女子接過掛牌,望着上方的字,美眸漸漸的眯成一條縫兒,飽含深意。
指尖中劃過“暗門殿”三字,女子淺笑出聲:“不愧是知曉世間萬物的暗門殿,連本王妃回孃家的時間,路程都知曉的一清二楚,這場遊戲……變得有意思了。”
……
甩着國主的金牌,凌千雪悠然回到暗夜宮,想將這金牌交給宮九天瞧瞧,大殿之中並未看到宮九天的身影,詢問了幾名弟子,皆是不明宮九天究竟去了哪兒。
又繼續去準備婚禮了嗎?
凌千雪撫額,實在不明白,究竟是有奢華多逆天的婚禮,才能讓宮九天以及鏡棲等人忙活了十餘天還未忙清楚?
轉步朝她的閨房走去,便聽身後傳來一個呼喚聲。
“六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
崔奶孃小跑着上期,雙手緊張的握緊了凌千雪的手臂,“六小姐,三小姐她……她一直在奴婢的房裡等着您。”
凌淺淺?
“她來做什麼?”凌千雪微微眯了媚眸。
崔奶孃搖搖頭:“三小姐不肯說,她只道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訴您,奴婢覺得……三小姐神情好像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說。”
在這個節骨眼上潛入暗夜宮,實在是個不明之舉,稍有不慎,便會被暗夜宮的弟子擒獲,可凌淺淺偏偏就是這麼做了。
看來……凌淺淺想說的事情,應當是足以擊垮她現在安逸的事情,否則凌淺淺也不會冒這個險。
“去瞧瞧吧。”莫說在其他地方凌千雪也不會害怕凌淺淺,更別提此時還是在她的地盤,凌淺淺就是想玩弄什麼花樣,只怕沒那個機會。
前腳才踏入崔奶孃的房中,便聽凌淺淺悠然自得的聲音傳來,滿含譏屑嘲諷:“凌千雪,你所有的好運,不過是擁有一個逆天的師父罷了,若是沒有暗夜天尊,你能走到今時今日高高在上的地位嗎?”
凌千雪微怔,凌淺淺提及宮九天是什麼意思?嫉妒嗎?
“尊上爲你,赴湯蹈火,傾盡一切,可你呢……心中當真有尊上的存在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