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龍你別害怕,人家跟了主人之後就從良啦,不會對你怎麼樣啦。”小白閃爍着虎目蹦躂到金色巨龍的頭上,雙爪抱住了它的頭,“小金龍,看到你,人家就想到了人家的兄弟阿青,嗷吼吼,快告訴人家,你叫什麼名字啦。”
“白虎大人,小的……小的叫璽玄,是主人取得名字。”金色巨龍的聲音明顯謙恭卑微。
“好名字好名字,尊上居然有這麼好的魔獸也不早些拿出來讓人家玩,小璽玄,你以後就跟人家玩好不好?”小白小爪子撓着璽玄的龍鱗,那張虎臉上滿是不懷好意的詭笑。
凌千雪深深覺得,她這隻單純可愛的小魔獸,已經被她徹底帶壞了……
璽玄只當能與上古神獸成爲朋友是至高無上的榮譽,高高在上的龍族在神獸面前,還是低下了那顆高貴的頭顱,忙不停跌的點着碩大的龍頭。
一隻被小白拉進坑裡的可憐龍族魔獸。
宮九天一臉慾求不滿的攬緊了凌千雪,不悅開口:“你家小白什麼品種,璽玄竟然這般怕它?”
對於小白,宮九天一直都當它是較爲厲害的虎型魔獸,沒事賣賣萌,有事跑跑場子也就夠了,沒想到他威武霸氣的璽玄在遇上了小白之後,居然變得那麼慫。
着實有損他這位主人的顏面。
“師父不知道嗎?小白自稱自己是四大神獸之一的白虎。”凌千雪歪着頭,好奇的看着宮九天。
“神獸?”宮九天凝着那隻巴掌大的小貓兒:“這小白虎的力量的確超出尋常虎型魔獸,但離神獸還差了一大截,不過……璽玄竟然會這般害怕小白,看來……小白還真有可能是神獸。”
凌千雪淡笑道:“不管是不是神獸,我收了小白,它就是我的兄弟,我的夥伴。”
宮九天的手指捏上她秀挺的鼻子:“好了,不管它們兩隻魔獸的事情了,咱們要談的,應該是咱兩的事情。雪花兒,爲師的出場費可高着,回房慢慢算吧。”
“我拒絕,師父,你太喪心病狂了!”
……
凌淺淺奄奄一息的靠着牆,雙目無神凝着上空。
五天了,這已經是她自見過凌千雪的第五天了,她所受的痛苦,已超出了人體所承受的範圍,她十分肯定,凌千雪這人就是地獄走出來的惡魔,是索命的魔鬼。
每當她被折磨的遍體鱗傷,便會接受大夫的治療,便是好吃好喝的供着,那上好的補湯藥材,紛紛的滾入她的胃裡,讓她的身體恢復迅速,能承受住凌千雪所給予的更多折磨。
她無法使用暗黑的氣息爲自己修復傷口,她連多餘的力氣都沒有。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時此刻,凌淺淺真的是恨不得就這麼死了。
從起初的每日謾罵,到最後的苦苦哀求,直至後來的心如死灰,苟延殘喘,凌淺淺早已對活着沒有半分興趣。
忽而間,地牢之中瀰漫了一股黑氣,陰寒的風吹起了凌淺淺被血凝固的頭髮,她眨了眨眼,有些僵硬的扭轉了眼珠,望着前方。
“淺兒。”一抹身影靜靜的出現在地牢之中。
那溫柔的聲音低沉,給
予着凌淺淺莫大的溫暖,她想笑,早已毀容的面上肌肉,卻是無法配合出這一個笑。
“淺兒對不起,讓你受苦了。”那人走至凌千雪的面前,將她摟入了懷中。
那曾經令她無比厭惡的發福肚子,凌淺淺此時枕着,卻是那麼溫暖,那麼柔軟,直直的戳入了她的心,好想將這抹溫暖銘記於心。
“右……右護法。”沙啞的聲音從凌淺淺的喉嚨裡溢出。
“我在,我在……”右護法收緊了手臂,心陣陣的絞痛着,“你別說話,靜靜的陪我一會。”
凌淺淺鼻息輕輕的噴了一下,似是一聲輕笑,旋即打當真是不再發出一個聲音,安安靜靜的靠着右護法肥胖的肚子。
聰明如她,自是明白右護法來此的目的。
不是救,便是滅口。
如果是來救她,此時此刻,早已離開了這鬼地牢。剩下的……也就只有,滅口了。
罷了罷了,她已經不奢求活下去了,如果能這麼死了,已是對她最大的恩賜,就讓她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溫暖吧。
兩人相互依偎了許久許久……好似時間就在這一刻停止了一般,雙方沒有任何動作,任何言語,像是演繹着一場默劇,直至終場的落幕。
“淺兒。”
終究,還是右護法打破了這份安逸。
凌淺淺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裡,沙啞的聲音只剩下噴出的氣流形成聲音:“右護法,現在的我……是不是特別醜?”
滿臉是血蛭的印子,是火鉗子燙下的傷疤,雙臂只剩下了骨架子,渾身散發着腥臭的味道,猙獰可怖。
右護法手掌碰上她的臉,幽幽嘆了口氣:“不醜,淺兒在我的心裡永遠都是那般完美。”
“右護法,能替我上妝嗎?”凌淺淺心中笑着,“我想……死的美一點,這個樣子太醜了,下輩子投胎就會變成醜八怪。”
右護法心陡然一緊,對於凌淺淺這個女人,他是打從心底的喜歡。
雖然知道,凌淺淺所看重的不過是他右護法的權勢,而他也以爲,他看上的不過是凌淺淺那具年輕的身體罷了。
可當得知凌淺淺被凌千雪俘虜,遭遇痛苦的消息,他竟然感覺到了心痛。
“淺兒,你想要的,我都沒有爲你得到,地位是,神器也是……答應你的,我都食言了,如今……還要親手殺了你,你恨我嗎?”
“不恨。”凌淺淺扯動了脣角,那抹不像笑容的笑,在右護法看來,卻是那般燦爛,“死,便是對我最大的恩賜。”
活着,遭殃的便是右護法,主上斷然不會允許一個廢物留在聖宮,尤其是……知曉聖宮大半秘密的廢物。
她這一世,都是爲了自己而活,那這次的死,便是爲了右護法而死吧。
“在這個時候,你能在我身邊,真的很開心。”凌淺淺努力的吐着字,“我最後的一個請求,便是你親自爲我上妝,讓我漂漂亮亮的死。”
懷抱着她的男人緊緊的抱了她一會,忽而鬆開了雙手,一言不發轉身便融入了空氣之中,消失不見。
凌淺淺自嘲的哼了哼鼻息,是她奢求的太多了吧,畢
竟……她跟右護法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
那……她還能死嗎?
蜷縮着身子,凌淺淺繼而無神的望着暗無天日的地牢上方,回憶着曾經過往的點點滴滴,一時間,無法明白,自己曾經追求的那麼辛苦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爲了一個虛名一個地位,她喪心病狂到不認親情,無視一切,只爲達到最高點,靠自己手段與力量站穩腳步。
可到頭來,她得到的卻是什麼?
果然……人只有到了生命快要消耗已盡的時候,纔會明白需要一輩子才能領悟的道理。
“淺兒,你看看,這些你可還喜歡?”耳邊忽而傳來右護法的聲音,只見他滿身大汗,手裡提着一個偌大的包袱,背上搭了好幾套做工精緻的華貴衣裙。
打開包袱,裡邊都是女子所用的胭脂水粉。
凌淺淺的心一暖,眸光溫暖,吃力的點頭:“喜歡,很喜歡。”
……
金國天瀾城大事件突發。
一早,四大玄者世家唯一僅存的凌家,護督將軍被削去將軍一職,以謀反之名,擇日誅連九族。
衆軍把守護督府,囚禁了整個護督府上上下下。
這消息才公佈出來,緊接着便爆出了下一條更爲驚人的消息,凌家並非真正謀反之人,而是……協助當今太子殿下謀反。
這個消息震驚了全國。
金鑾殿上,金昂胤五花大綁跪在下方,文武百官列在兩側,口中紛紛議論的都是金昂胤謀反之事。
國主雙手敞開,坐在龍椅之上,那雙龍目滿含沉痛之意。
“父王父王,兒臣怎麼可能謀反,兒臣與父王感情那般好,兒臣怎麼可能謀反,父王你不能相信凌霄那老匹夫的話呀……”金昂胤大聲說道,那雙溫潤的眼睛一派堅定與正義。
“是啊……太子殿下身爲太子殿下,這大金遲早是會落在太子殿下的身上,又何必多此一舉冒險謀反呢?”
“國主,想來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
“……”
大臣們紛紛爲金昂胤求情,金昂胤所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裡,民間對金昂胤的呼聲又極高,已是名利雙收的他,有什麼理由選擇謀反?
國主的面色至始至終陰沉一片,龍目死死的盯着金昂胤,深吸了口氣,威嚴開口:“胤兒,朕素來最疼你,寵你,朕待你如尋常父子一般,爲何你還是偏偏對這皇位放不下?”
“兒臣沒有!兒臣怎麼會謀反?父王,您讓兒臣見凌霄一眼,定是他那老匹夫冤枉兒臣啊……”
金昂胤句句堅定的否決,那雙正氣凜然的眼睛堅定無比,根本無人能從他的眼中看到謊言二字。
可這些話打在國主心裡,卻是一字一句猶如利刃,刺的他的心臟生疼。
整個人忽然之間像是老了幾十歲一般,失去了所有的精神,龍目也泛着一絲幽幽的晦暗之色。
“退朝吧。”國主緩緩站起身,與榮公公說了一句話,便是轉身朝內殿而去,也不等大臣們的恭送致詞。
而金昂胤,則是繼續五花大綁的被榮公公請入了金鑾殿的內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