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色寵物只有巴掌般大小,毛色發亮,隱隱可見一條條暗淡的條紋,尤爲引人目光的,便是寵物的額頭間,是若隱若現的“王”字。
“神獸白虎?”鏡棲雙眸一亮,撲上前就想抱那隻白色寵物,“小白貓你不錯啊,居然收服了這麼強悍的神獸。”
小白獠牙一亮,圓溜的黑色虎眼狠狠瞪着鏡棲,拒絕他的示好。
鏡棲的手生生停在半空,憂傷的垂了首手,“連只魔獸都在嫌棄老子……”
“小白,給他們看看你儲存下來的好戲。”凌千雪摸了摸小白的腦袋。
“嗷嗚!”小白點點頭,躍到一張桌子上,瞳孔白光閃爍,投射出一道剪影,一副畫面憑空出現。
畫面中,四方隔院,院中風景極好,一直前往到了一個房門前,那房屋掛着幾盞華麗燈籠,迎風飄動。
隱約傳來幾聲追趕其後的腳步聲,“小東西,等等……”
是金昂輝的聲音!
闖入一間房屋,金昂輝緊隨其後,就見屋中身穿金絲雀華服的女子,手中捧着天蟾寶玉,那雙眼睛充斥着貪婪。
似是沒料到會有人突然闖入,她慌張將東西往身後一藏。
“淺兒,你拿着什麼東西?”金昂輝眸色一沉,面色鐵青,緩步逼近。
凌淺淺滿臉慌張,不可思議,結結巴巴開口:“你……你不是在主持拍賣會嗎?”
隨着金昂輝的逼近,她小步退後,渾身都在輕微的顫抖。
一個玉戒指掉落在地面,聲音清脆,伴隨着一聲貓叫,一個白色影子從敞開的窗戶躍了出去。
金昂輝低低一笑,那笑聲極盡嘲諷,“若不是追着這枚玉戒指,本殿下只怕還不知道……我的好太子妃啊……”
他彎下腰撿起了玉戒指,放在手心掂量幾下:“這枚玉戒指是本殿下生辰那日,你贈予我的禮物,可笑……實在可笑。”
“殿下你誤會了……不,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凌淺淺面色慘白,在這陰沉的氣氛下,他的逼近,他的怒氣,震的她渾身一軟,寶玉跌落在地。
金昂輝目光直直的看着天蟾寶玉,“不是我看到的那樣?那是哪樣?”
“是有人陷害!殿下,一定有人陷害臣妾,不可能這麼巧……”凌淺淺面白如紙,聲音悽楚的哭泣,跪倒在地,不停的搖着頭。
“陷害?”金昂輝自嘲的勾了勾脣,眼底蘊滿怒火,“本殿下親眼看到天蟾寶玉在你手中,你說是陷害?莫非是本殿下陷害你?”
“不……殿下你聽臣妾解釋……”凌淺淺滿面淚痕,哭的梨花帶雨,撲上前抱住金昂輝的腿,“臣妾是在枕頭下發現了天蟾寶玉,想着殿下已經在聚寶堂主持拍賣會,臣妾剛想送去聚寶堂,殿下便……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你以爲到了現在,本殿下還會信你?”金昂輝憤怒的一腳踹開她,進入屋內的那一幕,他是記得清清楚楚,凌淺淺眼底對天蟾寶玉的貪婪……
如今卻說自己冤枉?
真當他是傻子?一個女人都敢這麼玩弄他?
“凌淺淺,本殿下沒時間跟你耗。”金昂輝憤憤的又上前踩踏了兩腳,踹的凌淺淺不停痛呼呻吟,“待本殿下回來,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說罷,金昂輝拿着天蟾寶玉拂袖離去。
徒留下凌淺淺一人,傳來陣陣哀怨的哭泣聲,久久不斷。
畫面,戛然而止。
鏡棲目瞪口呆,怔怔的看着小白,久久回過神來,死死的盯着小白眼睛一眨不眨,綻放狼性的光芒,只差沒化成狼,衝上去將小白生吞活剝了。
“你這什麼好寶貝,居然還有這功能!”鏡棲嗷嗷大叫,怎麼他就收不到這麼好的魔獸,嫉妒嫉妒!
既然能儲存所看到的畫面,再以力量投放出來,這種功能簡直是逆天啊!
凌千雪勾勾手指,小白順着她的手爬到肩頭,白色的尾巴一搖一晃,她笑,“小白是神獸,神獸自然有神獸獨特的本領。”
五雷轟頂,鏡棲只覺得耳邊轟轟雷鳴聲,看着小白的眼神更加熱烈:“嗷嗷嗷,老子也要抓一隻神獸!”
“你不如去睡一覺,更實際。”凌千雪白了他一眼,手指時不時撫過小白的頭。
鏡棲極爲憂傷,可憐巴巴的看着小白,耷拉着肩的靠在軟椅上:“小白貓,你這麼會算計,你家裡人知道嗎?”
連時間都把握的剛剛好,不差分毫。
若金昂輝晚來那麼幾秒,沒有看到凌淺淺眼底的貪婪,或許還會選擇相信凌淺淺的說法。
只是,一切都是恰好的時機,凌淺淺根本無力爭辯。
凌千雪笑的極爲妖嬈,眼底掠過縷縷精芒,要摧毀凌淺淺其實很簡單,只要金昂輝配合,一切好辦。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正因爲她對凌淺淺的性格很瞭解,才能把握最恰當的時機。
她讓夜貓將天蟾寶玉送入凌淺淺的房中,再讓小白叼走金昂輝的戒指,引他去凌淺淺的院子。
之前,她特地在凌家現身,惹來金昂輝的癡迷垂涎,凌淺淺是個心胸狹窄的女人,對金昂輝亦是真愛,一定會心生妒忌。
那麼凌淺淺對力量的渴望也會加深,天蟾寶玉在面前,哪會不心動?
看着凌千雪那嬌媚的冷笑,鏡棲渾身一抖,打了個哆嗦:“惹誰也絕對不能惹你,幸好當年老子能屈能伸,沒跟你對着來……”
當年與凌千雪初次相識,鏡棲一直覺得那是他人生唯一的恥辱,如今反倒覺得,那是他人生中做的最對的一次選擇。
“鏡棲乖。”凌千雪媚眸一閃,笑的溫柔,“不知金國這次會如何挽回受損的榮譽,金昂輝的太子之位大概也坐不了多久了。”
夜貓似是想到了什麼:“你讓我準備日夜雙盜的衣服……是爲了……”
凌千雪笑的像只狐狸,點點頭,拋了個媚眼:“夜貓待會陪我去浪一回,晚上我們有好戲看咯!”
皇宮,臥龍殿。
“父王,請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兒臣定會解決此事!”金昂輝跪在地上,額頭挨着地面。
國主並不理會,批閱着奏摺。
金昂輝已經跪了整整一下午,他來求見父王,父王見了他,他以爲……這是父王原諒他的表現,可是……
“父王,怪就怪兒臣太相信太子妃,未曾想過她會監守自盜,並將罪名推到凌家阿六身上。”金昂輝重重的磕頭,聲音極響,“兒臣一定會完好解決此事,求父王再給兒臣一次機會。”
終於,國主停了筆,視線落在金昂輝身上,目光很平靜,平靜的令空氣都凝重起來。
“父王將天蟾寶玉交給兒臣來辦,兒臣卻將事情辦砸,兒臣不求父王的原諒,只求父王能給兒臣一次機會,讓兒臣解決此事,任憑父王處置。”
他以退爲進,先挽回在國主心中的形象爲主,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金昂輝是自傲的,直到現在,他也一樣自傲,認定了國主拿他沒辦法,太子之位只能是他。
宮中皇子只有六名,兩名年幼,二皇子喜靜,又是癡情男子,爲了心愛女子去了鄉下生活,其他幾名皇子通通不成器,無法擔當太子大任。
國主微微眯起龍目,嘆了口氣:“你且回去吧,朕暫時不想看到你。”
“父王……”金昂輝猛地擡起頭,額頭上通紅,他雙目瞪大,跪着往前爬了幾步,卻因爲雙腿太麻,狼狽的跌倒在地,他張張嘴,“父王求您再給兒臣一次機會。”
“下去吧。”國主背靠着龍椅,搖搖頭,“朕累了。”
金昂輝還想說些什麼,榮公公上前扶起他,“太子殿下先回去吧,待國主消了氣,您再好好同國主說說。”
榮公公扶着他一直走出了臥龍殿,金昂輝那頹然的神色一褪,望了望殿內,壓低聲音道:“榮公公,父王的消息你可得隨時告訴本殿下。”
“殿下您就放心吧。”榮公公點點頭,急急的回去了殿內。
金昂輝彎腰錘了錘發麻的腿,一邊錘,目光望着臥龍殿,心底冷笑,父王果然沒有辦法罷免他的太子之位,只要熬過這件事情,他依舊還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這樁醜聞該怎麼壓下。
心裡思量着計劃,金昂輝離開皇宮,一路步行回府。
已入夜了,天邊星辰閃爍,月色灑落大地,許是夜色太過清冷,他的心也極冷,他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有種剔骨的冷,好似有什麼東西盯着他。
深邃瞳孔一冷,金昂輝腳步加快,拐進了一處小巷,閃身躲入一旁,小心翼翼的看向小巷入口。
突然,一塊冰涼的東西自他身後貼近了他的脖子,“你這套,我們都已經玩膩了。”
“你們是什麼人?”金昂輝眉頭緊蹙,僵硬着身體不敢動纏,暗暗尋找着機會反擊。
是女子的聲音,聲音極冷,極淡,他從未聽過這麼冷漠的聲音,就如十二月的冷風從毛孔滲入。
脖子冰涼的東西移開,再開口的便是一個甜美的聲音:“我們是誰這並不重要,重要的……太子殿下,我們想給你一樣東西,順便給你說個小秘密。”
兩個女人?
金昂輝平靜下來,臉色已恢復了淡然,深邃黑眸微微眯了眯,“姑娘便是這般與我談交易?”
“不不不……我們並不想與太子殿下談交易。”那甜美聲音嬌笑不已。
金昂輝試探的動了動,兩人並未阻止,他也就坦然自若的轉過身,在看清身後兩人時,瞳孔驟然緊縮,薄脣微微張開,半晌合不攏嘴。
只見身後,是一黑一白的蒙面女子,一身勁裝將兩人姣好身材凸顯的完好,英姿颯爽。
風吹,草動,金昂輝半退一步,吐出四個字:“日夜雙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