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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田鎮大宅,門前新匾上有當代書畫名家宋仁親筆題書‘自在由心’四個大字。
院子裡趙一龍在練功,張永寶端坐屋檐下手邊擺一盤核桃,信手捏開一吃兩用,若徒弟稍有差錯還能將核桃當暗器丟出去教訓他。
葡萄架下,自由社大龍頭正襟危坐,氣運丹田,神意相合,全神貫注盡在一張宋徽宗敕制的金花玉版箋上,握筆如龍探爪,握定一支湖州銀鑲斑竹極品兔毫,往一方昔日書碧血丹心照汗青的宋末名相文天祥用過雲鶴紫石古硯裡填上清水,取一塊蘇子瞻用過的宋代松煙香墨,研磨出一潭濃墨。深吸一口氣,筆走龍蛇驚,揮毫肆意雄,不看字如何只看氣勢,當真是不讓王右軍,氣死顏真卿。寫罷,將湖州兔毫放在一邊,得意一笑,問躺椅上美人春臥的陳李李,哥這字寫的如何?古典佳人脆生生答:“墨是好墨,真香。”虎丘調笑道:“再香也不如你香,我是問你我這字如何。”古典佳人又說:“這紙三千要多一張吧?”虎丘無奈,只好孤芳自賞讚道:“宋仁都讚我的字無匠氣,飄搖靈動揮灑自如,可見哥在這方面是有天賦的。”
大門一開,蕭落雁氣勢洶洶走進來。張永寶察言觀色只道社首大龍頭家中後院要起火,連忙招呼徒弟奔了後院暫避。只見畫中仙子徑直來到葡萄架下,居高臨下看了一眼臭男人新書的大作,毫不留情的:“糟踐東西。”
陳李李坐起身招呼道:“姐姐來了。”
蕭落雁掃她一眼,淡然一笑說:“聽說你病了,看着不大像嘛,我有事問他,可能與你有關,正好你也聽聽。”接着問賊王:“宋朝度是你打的?”李虎丘點點頭。蕭落雁又問:“爲什麼?”李虎丘晃晃頭琢磨該如何回答時,一旁陳李李說道:“是我的主意,他欠打!前天宴會上姐姐你也在,應該知道爲什麼。”蕭落雁眉頭微蹙,沒理會古典佳人,面沉似水看着賊王,說道:“你就算寵着她也不能由着性子胡來,你可知道這樣一鬧我和媽那邊有多被動?”
李虎丘笑道:“現在被動好過日後沒機會動,有些人扎一錐子纔會動,只有讓他動了咱們纔會掌握他的動向。”又補充道:“若是有人趁你身體欠佳時故意給你灌酒,我也一樣不會讓他舒坦。”
蕭落雁神情一滯,難不成這傢伙衝冠一怒爲紅顏的背後還另有深意?李虎丘又說:“宋仁的字寫的真心一般,如果他不是宋家四傑之首,老子門前四個大字哪裡輪到他來寫。”
蕭落雁說:“你一天到晚看到的都是褚遂良米芾董其昌之流的墨寶,自家的字寫的不怎麼樣,眼光卻喂叼了,他的字穩重沉煉,很多名家都認可的。”
李虎丘頗不以爲然:“他那幾個字寫的四平八穩有股子老謀深算的味道,卻少了幾分赤子真誠之意,這樣的人做錦上添花的朋友還湊合,但作爲生死相托的政治盟友就差了許多意思,揍宋朝度那一頓我下手自有分寸,看着嚇人五天內必好,我就是想看看他們家的態度,估計一下李援朝這三個字現在他們心中值多少錢?”
“藉口!”蕭落雁咬着嘴脣,臉上的怒氣消了一大半兒,看了一眼躺椅上的小狐狸精,神色間只有自信的神采絲毫不露醋意,淡然道:“萬里迢迢孤身一人來到這邊也的確不容易,爲了個男人還差點把身子累垮了就更不容易了,本來你我有約井水不犯河水,說你多了好像我欺負你似的,只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還是要講究下分寸,話僅於此,你是冰雪玲瓏的人想必能明白我的意思,好好養着吧,。”說罷看了一眼桌面上幾件價值不菲的文房四寶,搖搖頭道:“宋仁說你的字沒有匠氣,那是在說你連入門的基礎都不具備,飄搖靈動揮灑自如是說你在胡亂寫,書法之道力和意是增神韻的,但如果沒有把握字形的基本功,就算你有千鈞之力飛龍之意也別想寫出一筆好字來,你這幾件文房四寶我帶走了,剛好拿來送給宋仁,算你給宋家賠禮道歉包賠損失了,人家的意思是年輕人的事情不要妨礙長輩間的交往。”說着擺手示意李虎丘趕快收拾好了給她送車裡。
目送蕭落雁的車離開,陳李李有點意興闌珊,嘆道:“她還是那麼強。”李虎丘說:“水至柔並不弱,你們兩個各有千秋,她其實並沒有你表面看到的那麼強,每次聞到我身上有你的味道,她也會撒潑掐人的,這一點跟你撓人倒是異曲同工。”陳李李幽幽嘆道:“我其實並非氣餒,只是忽然發現自己越來越敬佩她了,有點兒鬥志銳減。”
李虎丘安慰道:“你的身體沒什麼問題了,要不我帶你出去溜達溜達?”
陳李李搖頭:“哪也不想去,現在就想回去工作,籌備自由基金第一樁生意,市政府打算在暖翠山那邊建一座公共公園,因資金不足便拿出那塊地的商業開發權向外界招標,自由基金也參與競標了。”
“暖翠山?那裡不是老鋼構廠所在的地方?”李虎丘有些驚訝於古典佳人的大手筆,望着葡萄藤上新抽的綠芽,和聲道:“鋼構廠的老廠區加上職工居住區,全部面積大概比一個鎮還大,如果改建成公園,算上週邊配套設施,商品房開發,商業地產建設,拆回遷的投入,沒有十億八億哪裡夠,自由社剛入軌道,好比這葡萄樹上新抽出的嫩芽,一時半會兒的還結不出葡萄來,哪裡湊得出這筆錢來給你敗?”
陳李李道:“你倒會算,不過還是算少了,我的計劃裡光一個遊樂場和海洋世界就要四個億,至於錢嘛,你沒聽說女生外嚮嗎?自然是南洋洪門大龍頭借貸一下嘍,賺了自然會還他,要是賺不到那就只好對不住他啦。”李虎丘無恥的讚道:“高!生意上的事情你全權做主,我繼續回學校讀書練字。”
從那日起賊王躲進學校悠閒自在了幾天,這一天大清早,甬大門前聚集了一羣學生,李虎丘從車裡老遠看見,讓尚楠停車,告訴尚楠自由基金那邊的安全事務要他全權負責,天知道謀門的人適應國內的遊戲規則需要多長時間,有些事還是要未雨綢繆早作防範的好。又說自己這邊就不用他接送了。然後下車,雙手插兜溜達到人羣外圍,踮起腳往裡一看,並非想象中的打架鬥毆爭風吃醋一類的鬧劇。只是學校大門外貼了一張告示,引得衆多師生在圍觀。賊王湊過去正聽見前邊看過告示的一男生在發表言論。
“這次客家省親峰會論壇能在咱們甬大舉行,說明了什麼?”環顧左右接着說道:“別看那些一流大學名氣大,可他們沒有咱們有實力,也不看看咱們學校那些位創辦者都是什麼人,我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這回論壇除了要探討經濟話題外,還包括人文交流,學術研討,甚至還請來旅居北美的著名佛學宗師摩柯無量上師來主持三天的水陸道場,超度那些終身浪跡海外到死還要歸國入土的華僑亡魂。”
一女生說:“什麼呀,現在誰還對這封建迷信的活動感興趣,我們最想看見的是那些能到場的大明星,你們知道嗎?前陣子跟周思穎傳緋聞的那個小開也來咱們學校讀書了,聽說他爸爸也要加入咱們學校董事會呢,這回的省親大會他爸爸是五位發起人之一,當然最重要的消息是港島娛樂圈大鱷尚易夫先生也會來,他來了,那些大明星們誰敢不來?”言語間期待之情溢於言表。
經濟系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痰嗽一聲,擺出一副見不得商女不知亡國恨的憤色,沉聲喝道:“一天到晚滿腦子淨想這些沒用的東西,這次客家省親論壇意義何等重大,這可是全省乃至中央都非常重視的經濟活動,你們這些孩子卻只看到幾個應邀出席的小明星,全然不知所謂!”這老頭五六十歲的樣子,一頭灰白髮,帶着一副厚眼鏡,學術派頭倒是挺足,不過李虎丘卻記得那天鳳凰姐姐單槍匹馬來pk經濟系一干人等時他也在其中,從頭到尾也就是個搖旗吶喊的小角色。
人羣漸漸散去,李虎丘站在巨幅彩印宣傳屏風前,望着上面坐足四排的客家省親會上的大人物,眯着眼尋找哪一個可能是謝煒燁,看罷多時並無端倪可尋。倒是發現了不少達官政要也在合影當中,浙省新任省長宋義,甬城市委書記安靖國等新聞裡常見的官場大佬赫然出現在其中。最後邊是長長的與會人物的名單,基本是按照先政後商的原則,區分個人在兩界的地位決定排名的。國家副主席有着紅色資本家之稱的農維誠名列第一位,之後是中央書記處三位書記之一的喬寶山,李援朝的大名排在第四位,在他前面的是謝潤澤。之後纔是以宋義爲首的浙省省委甬城市委兩套班子裡的一干常委。公告中還特別標註了前邊四位領導有可能參加,也有可能來不了但會派代表出席。而後麪人物則是必定會到場的。
商界代表的頭排人物裡第一位是有着亞洲船王之稱的包四航,他也是甬大五位校董之首,之後依次有娛樂大亨尚易夫;地產大亨郭兆銘;糖業大王林啓鋼;往下是珠寶業巨亨尹世福等數百人。在比較靠前的位置李虎丘先後找到了謝鬆坡和謝沐樵的名字。學術界也有一個名單,其中宋仁的名字不出所料的位列前茅,列第一位的居然是海外歸來的佛學大師摩柯無量上師。看到最後纔是演藝界名人,很多赫赫有名的天王天后級人物都在其列。
李虎丘看罷多時唏噓一聲,不愧是盜黃金八百噸,臥薪嚐膽四十年的新謀門,果然有大氣象!什麼時候自由社也能有如此號召力,搞出這麼大動作?最後看一眼日期,前後十天定在五月中旬。
一輛勞斯萊斯開過來,宋詩韻從車裡走出來徑直走向賊王,到近前喝問道:“李虎丘,你爲什麼打我哥?”李虎丘沒搭理她,反而將目光集中在駕車的肥碩巨漢身上。宋詩韻是從車後座下來的,車上還有一人應該是謝沐樵,這個叫郝雄飛的巨漢一聽名字就知道並非謀門子弟,但他的實力李虎丘卻是見識過的,謀門能安排這樣的人物給謝沐樵開車,這位佳兆基金的謝總裁在謀門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瀋陽的迴歸讓賊王對謀門這個組織有了更多的瞭解。謀門是一個非常嚴密的組織,真正的核心人物極少,歷代傳承共分四檔,第一檔的人物有兩位,首尊老祖和人王。接下來第二檔三大謀主,分別是太公,飛熊,佞客。然後是第三檔謀師十位,謀士子弟若干名。再之後的便是一些打手嘍囉之類的角色,但其實都不屬於謀門中人。謝鬆坡是太公,何鐵錚是飛熊。都是謀主級別的人物,李虎丘記得何鐵錚曾給謝沐樵講過課,據此估計謝沐樵還沒到謀主這個級別,但他卻有一個擅長用大刀的絕頂大宗師做司機。這倒是個值得琢磨的事情。
宋詩韻被忽視了,她從小便是家中掌上明珠,雖然教養很好,但也只是相對於跟她一樣出身的紅色千金而言。大小姐脾氣一上來,哪裡還顧得上淑女風範,指着李虎丘鼻尖質問:“你揍了我哥還讓他來問我你的來歷,你這不就是在向我示威嗎?別以爲我猜不到你是怎麼想的,從你上回向我打聽我男朋友的事情我就喂!你怎麼走了?你給我回來!”
李虎丘看似走的不快,步子輕飄飄的,但沒幾步就邁出數十米,“相見不如不見,我還是希望心目中的宋詩韻一直是當初模樣,你哥的事情你們若是不服,我就在這裡讀書,你可以隨時弄一爺們來跟我談,比如你身後車裡邊坐的那個。”
肥碩巨漢郝雄飛望着李虎丘的背影,神色一變,沉聲道:“想不到這位年輕的賊王一身輕功竟似猶在老祖之上!”
坐在車後的正是謝沐樵,他眼望賊王離開的背影,想起他死去的老師謀門前任飛熊何鐵錚,眼中閃過恨意,不忿道:“老郝你看清楚了?怎麼可能呢?熊叔活着的時候曾對我說,祖父的軟硬輕身功夫都已天下無敵,已超乎人類極限範疇,這個李虎丘還這麼年輕,怎麼可能練出媲美我祖父的輕身功夫?”
你祖父如果真達到天下無敵的境界,當年一戰便會跟那人打和,也就不會有那一敗之辱,被迫許下謀門在那人有生之年不履華夏之諾。郝雄飛心中也不忿,嘴上卻不得不耐心解釋道:“輕身功夫跟武道境界雖有關聯,但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密切,就好像非洲有很多瘦漢雖然一天功夫沒練過,更沒掌握武者提運氣血的秘訣,卻也可以奔走如飛穿房越脊,縱然達不到李虎丘和你祖父的速度,但跑起來比之一般所謂功夫高手卻還要快些,練輕功是極苦的,我看李虎丘的下盤步法便能想象他一定從小便長期苦練負重奔跑,入了武道以後又是學的最講究步法的八卦掌,練了一身踩簸箕的底子,所以纔會有今天的成就,那其中的苦處絕對是常人難以想像的。”
謝沐樵有些不甘的問:“老郝,如果你現在提大刀追上去砍死他有問題嗎?”
郝雄飛搖頭道:“三成把握都沒有,他那天曾向師奴魔童射過一飛刀,那一刀的威力之強以我所見就算你二叔也未必接得住!我自然更加不行。”
課堂上,李虎丘饒有興致的在聽課。今天的歷史課又是那位很風騷的年輕歷史老師主講,正講的是李世民弒兄殺弟搶班奪權一段。
太史令傅奕又密奏李淵說:“太白經過秦地上空。以微臣佔測,秦王恐將擁有天下,望陛下明斷!”太白是天上帝星之一。李淵擔心會不會是秦王從中搗的鬼,便召世民進宮,想把這件事告訴他,看看他的反應。“剛纔太史令傅奕向我稟報,說太白星經過了長安上空,預示你將擁有大唐江山。二郎,你怎麼看這件事?”二郎便是李世民。
李世民的回答滴水不漏:“兒臣雖然頗好讀書,但對天文曆法知之甚少。其中玄機,以兒臣的學識,實在測不透。至於太史令的話,爲臣不知他有什麼依據,所以也不敢妄加評論。兒臣想父皇早已心中有數,用不着兒臣不懂裝懂。但兒臣卻另有機密大事,稟告父皇。望父皇屏退左右!”接着這位華夏史上最有爲君王之一的太宗大帝便開始造他兩個兄弟的謠,從這之後一步步發展到玄武門之變。最終拾掇了兩個兄弟,把老爹從皇位上踢下去,自己做了皇帝。開始了大半生東征西討合縱連橫開疆拓土的職業生涯。
李虎丘向來是欽佩這位同姓皇帝的,只是過去讀史不精從未想過換一個角度去觀察這位帝中王者。今天聽了這位歷史老師講的初唐史頗有些撥雲見日得見真意的感覺。又想起那天偷聽何鐵錚給謝沐樵講謀經時說的那一席話,心中頓生頗多領悟。同謀門這樣強悍的對手交鋒,機會在手的時候切不可再行婦人之仁。那天他交換人質,他自問確是從大勢考量有意放聶摩柯一馬,但歸根究底卻也不乏他這風流性子發作,憐香惜玉的心理作祟的因素。如今想來好不後悔。
要想成爲開天闢地的人物,首先要有毀天滅地的魔性。想成佛先修魔。古往今來,豪傑梟雄概莫如是!遠有秦皇漢武唐宗宋祖,近有本朝太祖太宗。
李虎丘自問在當今這個年代,自己想做的事非同小可,一個想要整個江湖按照自己意志運轉的男人,一個想憑一己之力遊離於體制外令整個朝廷忌憚的男人,不狠不足以成事。隨着年齡的增長,賊王越來越明瞭只靠幾個兄弟相互間的義氣血性是萬難成事的。瀋陽老早就跟他說過,自由常在高處飄,要想跳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八個字就必須先跳出規則外,要有破壞規則的力量,同時還不能成爲制定規則之人。想在滔滔江湖浮世濁流中成爲那天外神龍似的人物,只是把武道修煉到圓滿境界是不夠的。至於該怎麼做,哥幾個兒也糊塗着呢,還得靠賊王自己一點點領悟。接着又想起謀門,想到人家主導的這個省親大會論壇,不由得暗自羨慕嫉妒恨,還是要擴大影響力呀。只靠幾個江湖喋血中掙命出來的小哥幾個就想把事業幹大恐怕很難,別說一統整個江湖,就是一個謀門都不是現在的自由社能比擬的。
課上到一多半時,年輕老師的傳呼機響了,老師停止了講課,李虎丘也從臆想中回到現實。只見這位不到三十歲的程老師看完呼機上的內容便急匆匆走出教室。教室內氣氛隨之一變,成了亂哄哄的研討會。一好事者說,準是他丈母孃或者他媳婦又呼他,這下子程老師肯定怒了,整不好要出大事兒。李虎丘好奇問:“能出什麼大事兒?”你還不知道啊?那人露出驚訝的神情看着他,介紹道:程老師的媳婦懷孕了,學校東邊的四航苑又擴建了幾棟樓,這樓都是包四航董事長掏錢給教師的福利樓,專門爲解決一些年輕教師沒房子問題的,按道理以程老師的條件分到一間應該綽綽有餘,可咱們院長愣是把分給文學院的幾間新房都分給了幾個原本就有房子的老傢伙,也包括院長自己。”另一人插言道:“院長說學校這些老先生貢獻大,那麼好的房子就應該優先分給他們。”
李虎丘問:“你們說的那些老先生該不是指‘四大名捕’和‘末代皇妃’之流的吧?”
‘四大名捕’和‘末代皇妃’是學生們給院裡的幾個年長而無師德教師起的綽號。其中四大名捕尤其以擅長抓小抄而聞名,但這幾個傢伙最招人恨的卻是他們喜歡折磨學生。而那個末代皇妃基本就是個變態娘們,除了尖叫就是體罰,轉拿沒背景個性又老實的男生開刀,成天一副怨氣沖天的鬼樣子,大家恨其刻薄纔給她起了這麼一個外號,暗喻她守活寡熬成變態。
一名學生冷嘲道:“除了那幾個貨之外,還他媽能有誰?”
李虎丘笑道:“那幾個棺材鋪老闆有對這所學校做出過貢獻嗎?上課板着一張死人臉,所謂治學就是背史書,所謂授業就是逼咱們背史書,除了考試的時候抓小抄是好手外,那幾個貨有何建樹?分房子比的是整人嗎?”
另一名學生又說道:“也不是所有年輕老師都沒分到房,咱們的年級主任趙偉就分到了一套,我聽說趙偉跟程老師是杭大校友,他當年還追求過程老師的媳婦呢。”
“這個馬屁大王比他媽四大名捕和末代皇妃還噁心。”一名男生憤慨的罵道。
走廊盡頭的院長辦公室內傳來爭吵聲,同學們自然是聽不到的,但賊王卻能聽的一清二楚。他站起身向外走,“趙一龍,跟我去院長辦公室瞧瞧熱鬧。”學生們眼中退出仙班久矣,身上已無舊日霸氣,正跟大眼妹林玲打的火熱的首席校霸,體育學院龍哥立即起身顛顛兒的跟上。無數人暗自慨嘆,這纔是真正的牛人風範啊!回想當日大家在李虎丘的蠱惑下痛扁牛志剛的情形,一干好事男生都禁不住期待着這位爺會不會鼓搗趙一龍再弄一出毆打院長的戲碼。有膽邊生毛之輩更是蠢蠢欲動,只打算李虎丘和趙一龍前腳走了,他們後腳就跟上。
林玲一直沒弄明白趙一龍跟李虎丘的關係,只是覺得自從上次二人比試打賭之後,趙一龍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有讓人高興的變化,他們的關係終於有進展了。也有令人擔憂的變化,比如上次他揍白文博,根本沒有理由,只是爲了李虎丘的一句話就揍得白文博重傷住院。李虎丘給她的感覺不算好,這個不經常來上課的男人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邪異之氣,他的一切行爲舉止都是遠超乎尋常學生的。趙一龍對他的俯首帖耳讓她十分擔心,某一天這個男人會不會讓趙一龍去殺人?所以她明知道趙一龍不喜,還是忍不住說道:“你別跟他去!你要去了就別再來找我。”
男人成熟的標誌之一就是能夠爲其所執暫時鬆開心上人之手。但是等成功時再回頭牽時,或許那隻手還在,或許早已被別人牽走。趙一龍身形微微一頓,回身想解釋幾句,但終於只說了句:你不明白,虎哥的話就是我師父的話,我必須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