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貼牆站在李虎丘頭頂上方,渾身塗成了與牆壁一樣的黑色,幾乎與環境相融爲一體。見獵刀走空,他呼嘯一聲從牆壁上躍下。李虎丘不容他雙足落地,欺身過去,趁他身在空中難以躲閃變化,擡腿蹬向那人腰部。那人看似不通武技,只是下意識的伸手去擋,又哪裡擋的住?被賊王一腿踢飛,平着飛出三丈遠才落地。又往後蹬蹬退了兩步才站穩。李虎丘這時纔看清楚這人的模樣。依稀是個中年高加索人的相貌,高鼻藍眼,頭髮鬍子一把抓被一根帶子集中下巴頦底部。臉上塗抹的特戰專用染料,黑漆麻烏的。他大喝一聲撲了上來與賊王交手,所用的只是簡單粗淺的西洋拳,偶爾加一點西歐腿法。
李虎丘在這人往下跳的瞬間,想法是活捉此人,一腿踢實後便改成盡全力擊敗他。二人交手後李虎丘拳打腳踢招數精奇佔盡上風,但這人全身上下好似銅澆鐵鑄,任憑賊王的拳腳施加在其身上,他最多也就是趔趄幾步便再纏上來廝殺。李虎丘轉而又想看來只有用絕活兒贏他。讓虎丘大跌眼鏡的是,彈指驚龍是圓滿技,彈在這人身上竟也只令他疼的哇哇大叫!這人不僅抗擊打能力超強,而且出拳如風,每一擊都力重千鈞,李虎丘不敢有半點大意。
那人不懂華夏語言,那人怪叫連連賊王卻也一個字聽不明白。兩個人是悶葫蘆遇上癟葫蘆啞巴糊塗仗打得不亦樂乎。那人出手極狠毒,力大無窮尤其抗得住揍。但終究是招招差的多,打了半天連賊王衣角都沒摸到過。眼見不是對手,他忽然暴喝一聲,狂風暴雨似的揮出幾拳,這廝如此抗揍,又用上這麼玩命的打法,李虎丘也只好暫避鋒芒。這人見虎丘退讓,毫不遲疑抓住這難得的一線空隙,轉身撒腿便跑。
這人勇悍狂躁,動起手來宛如一場風暴,李虎丘只道這樣的人物都是直腸子,一時不差倒沒料到他居然會玩這一手。待要追擊時,那人已然逃進一扇門裡。逢林莫入,窮寇莫追,這裡是那人熟悉之地,決不能由他牽着鼻子走,李虎丘想到這人追擊不易,索性不去搭理他,只等他再來動手便一飛刀解決問題。
李虎丘站在原地回思剛纔動手情形,那人一舉一動雖然粗淺無章,但一動一靜之間氣血恆定如常,任憑他如何發力都顯不出異常聲息,尤其是這人的呼吸,悠長舒緩即便是打鬥最激烈時他的呼吸也絲毫未亂。身中數記彈指驚龍,也只是皮裡肉外受了點輕傷而已。李虎丘剛纔之所以沒有以飛刀殺之,一來是因爲他功夫日高,天下能逼他用飛刀取勝的人物越來越少,二來那人拳腳功夫差他數倍,反應速度後招計算更差了十萬八千里,着實不值得他出刀,最重要是賊王還存了活捉此人問他東西下落的心思。事已至此,眼下只有憑自己瞎摸搜尋了。
李虎丘打起十二分精神,舉步往基地深處走。一邊留心觀察四周的動靜,一邊打量着這基地的構成形制。老毛子不但人長的大,建房子也不似小鬼子摳摳搜搜的。但見這條寬闊的甬道高有十餘丈,寬闊不下二十仗。往裡看黑洞洞不知道有多深。虎丘向左右看,在兩邊有許多小房間,看着就不像保存最重要機密的樣子。賊王繼續前行,一路上左右觀察,前後留心。既要防着那人偷襲暗算,還要留意可能存放東西的所在。
這基地的形式是向下,到了一定深度才漸趨平坦,接着出現了許多比之前那條甬道稍狹窄低矮的甬道,迷宮似的。李虎丘摸索了老半天一無所獲。想到跟東陽的一日之約,不禁也有些着急。正感到無計可施時,猛然聽見一側房間裡有呼吸聲入耳,李虎丘動如脫兔,電射而出,一腳踢開房門,照明燈一晃的功夫虎丘發現地上蹲着一頭奇形生物,似人又似熊,渾身紅毛宛如妖獸。李虎丘踢門而入的瞬間這傢伙嚇了一跳,待看清進來的是個陌生人時,這東西忽然發出一聲狂暴的怪叫,猛撲了上來。李虎丘一下子想起楚文彪說過的代號暴風的特工便是死在這樣一個生物手中。
賊王向後一縮身,避讓過此物的利爪,這個東西卻步步緊逼又以最快速度逼了上來。李虎丘手中飛刀寒光一閃,這次卻不在避讓,覷準機會,一刀在這東西肋下劃了一刀,刺的一聲劃破了皮膚卻未能深入,怪物發出一聲慘痛哀呼,奪門便逃,李虎丘飛身追出。那怪物顯然對此地內部極其熟悉,亡命逃跑中,遇上拐彎抹角處卻毫不遲疑,李虎丘路徑不熟,一時半刻的竟追不上它,一直來到一處寬敞無比的所在,前方竟豁然一亮。那東西逃到此地,身子猛然頓住,回身衝李虎丘發出一聲怒吼。
李虎丘停下腳步打量這個地方,這裡擺放了許多機器設備,離心機,電子儀器儀表,密封箱和機電設備。隱約有機器震動聲入耳,料想多半是發電設備在運轉,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動力設備,竟可以運轉這麼多年。那些儀器儀表上都寫着俄文,李虎丘自是一個都不認識。環顧左右,只見兩旁邊有各種功能的房間。李虎丘往裡走,那怪物受驚呼嘯躍起鑽進了其中一個房間。李虎丘趕忙追過去,只見這房間的門已壞了,粗重的鐵栓斷成了兩截兒,房門上有窗戶,只見那東西鑽進房間後,立即抱頭蹲在角落裡一動不動。李虎丘暗自感到奇怪,沿着邊緣挨個房間望去,驚奇的發現幾乎每個房間裡都關着某個奇特生物,多數都是昏昏沉沉伏在地上,有的像人有的似獸。
這裡曾經進行的勾當大概與囚禁夜須鶴的那個生化研究所幹的差不多,李虎丘也搞不清楚基因技術與生化技術之間的天差地別。生化技術是利用生物化學技術調製藥物試驗在活體動物身上。基因技術卻是通過將獸類基因與人的基因相結合,培養出新的物種胚胎,目的是培養出具有人類的智慧和獸類的優點的新生物。這實驗基地裡的古怪生物都是這麼培養出來的,所以一個個纔像人又似獸。李虎丘的目的與這些無關,他要找的是傳聞中的某個微型潛水器,那東西的樣子在他腦海裡裝着呢,只要找到便不會認錯。
他挨個房間搜索,終於在一間寬大的房間裡發現了一座保險庫,厚重的門戶緊閉着,這自然難不住賊王。摸出合適的開鎖工具,不大會兒,保險庫大門被打開。李虎丘走進去一看,登時吃了一驚。原來這裡面空間極大,除了果真有一個啤酒桶大小的微型潛水器外,另外還有數不清的金銀玉器古玩奇珍,東方的,西方的,各種各樣甚至都未曾分門別類,就那麼堆放在那裡。李虎丘也算是見識過寶貝的,卻從未見過如此多的奇珍異寶像堆放垃圾似的被堆成山。虎丘壓下心中震驚,走過去,迅速在這寶山堆裡掃視幾眼,目光在一頂金冠上停留片刻,伸手提起,將鑲嵌在冠頂的一顆碩大紅寶石摳了下來。這叫入寶山不能空手回,又叫賊不走空。拎起那個微型潛水器,轉身出了寶庫門。稍稍停頓了一會兒,回頭最後看一眼那些寶貝,暗道一聲可惜,果斷向着來時路走去。
一路追來時賊王早將路線嫺熟於胸,再走來路腳下絲毫不猶豫,疾馳飛奔,很快便回到入口的甬道處。老遠便聽見槍聲大作。一個人引弓搭箭正在瞄準目標,正是燕東陽。在東陽腳下,一個人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獵刀。特戰隊的戰士們憤怒的舉槍在射擊,但那人雖不是虎丘對手,卻絕非他們能對付的,他所忌憚的只有東陽的弓箭,但見他身形如鬼魅,貼牆遊走在電纜上,甬道頂端的鋼架間,忽隱忽現伺機而動,顯然還在尋找機會要把這些特戰隊員們盡數消滅在此。
李虎丘放下手邊東西,飛身躍起,踩着牆壁跳上電纜,追着那人而去。四下的槍聲戛然而止,燕東陽叫道:“虎哥,這傢伙好厲害!咱們的人傷了好幾個。”李虎丘全神貫注在那人身上,手中寒光一閃,飛刀已在手上。那人竟然識得厲害,見賊王亮飛刀,不敢有一絲一毫遲疑,從鋼架上一躍而下。燕東陽一箭射出,在半空中命中那人,此人身子橫飛出去,落地後毫不停留往裡便跑。
李虎丘拖着微型潛水器交給燕東陽,只見躺在地上的人正是郭全忠。胸前已被血染紅,面色慘白。李虎丘發現插在他胸口的獵刀整個刀身藍汪汪的,顯然是餵了劇毒的。便要拔刀,一名特戰隊員連忙阻攔,“不能拔,這刀擋住了血液噴出,拔出來中隊長立刻就死。”這名隊員是隊伍裡負責緊急救護的,他這麼說不過是以常理判斷,李虎丘卻哪裡會依照常理行事,他在郭全忠胸腹肋下處各打出幾記陰勁,令得那幾處形成局部血栓,阻攔血液流通。然後抓住刀柄,刷的一下拔了出來。吩咐東陽,快去泡熊王精魄的水來給他吊命。那戰士想象着獵刀一拔出來就會鮮血狂噴,眼前的情形卻大大顛覆了他所學的醫學常識,不禁看的目瞪口呆。見東陽需要水,趕忙解下隨身的軍用水壺遞過來。
李虎丘從東陽手中接過熊王精魄珠,懸在郭全忠的傷口上,吩咐東陽倒水。水流從珠子上流過滴入刀口。不大會兒便有黑血冒出,李虎丘長出一口氣道:“董師傅說過,這種天材地寶用得合適都有解百毒的功效,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一試,看來果然有效,這招最多能吊住他暫時不死,治標不治本。”那位負責醫療事務的戰士說:“一般i簡單的縫合手術我就能做,現在關鍵是沒有相應的藥品和血漿,不能在戶外做,這裡的燈光條件也不足。”
李虎丘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咱們現在離開或許還有一線機會把東西帶回去,如果在這裡再耽擱一陣,便再別想離開。”
“東西拿到了?”郭全忠忽然睜眼說道,李虎丘點點頭。郭全忠吸了一口氣,口氣急迫道:“李先生說的對,我命令你們撤!李虎丘一把將他拉起,說道:“放心,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PS:昨天從國外回來的兄弟,今天打上門來還要喝,陪他少喝了一點,聊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