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嘴上一點不饒人,但是其實心裡面嘀咕不已。在美國,如果接到了來自調查局的信件的話,一般人的反映就是趕緊單膝跪下向上帝祈禱,祈禱上帝能夠保佑自己不讓自己和調查局扯上什麼關係。
那樣的一個機構,幾乎是所有美國人的噩夢。不管你是平民還是總統,不管你是商人還是軍官,不管你是魔鬼還是精靈,只要落到他們的手裡,你的下場就只有一個。
雖然我和埃德加·胡佛之間的關係總體說來還算不錯,至少調查局從來沒有找過我們什麼麻煩,這件事情已經被人認爲是奇蹟了,畢竟在美國,能夠不被調查局盯上的財團,估計也只有洛克特克了。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麼的,我的眼皮不停的抖動,甚至是心驚膽戰起來。
柯立芝對此也很不放心,因爲這樣的事情之前還沒有發生過。以前我和調查局打交道的時候,基本上都是開門見山,要不然就是面對面,從來沒有搞得這麼神秘過。因此柯立芝還是決定穩妥一點,他讓達倫·奧利弗把廠衛軍徹底撒出去,做好充足的安全準備,然後才和我船揣測調查局這一次找我到底是爲了什麼。
“我實在是想不出來,這段時間我們忙着對付洛克菲勒財團,根本就沒有做過其他的事情,更沒有和調查局接上火,他們沒有理由對我們下手。我覺得這一次過去,說不定有什麼好事也不一定。”我掐了掐自己的眼皮,依然在跳,而且越跳越厲害,甚至連臉上的肌肉都抖動了起來。
“誰說我們沒有惹上調查局呢。安德烈,有些事情你怕是忘記了吧?”柯立芝思考了一會,看着我,臉上帶着些許笑意。
我手裡面摩挲着那塊戰國古玉。一邊享受着從古玉之上傳來的涼意和潤潔,一邊思維飛速地旋轉起來。
“你是說約翰·迪林傑的事情?”我靈光一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同時自己的內心也是爲之一沉。
是了,是了。當初我讓約翰·迪林傑在美國禍害,基本上是對付洛克菲勒財團的,但是事實的結果是,花旗銀行的地確確被我們禍害了,整個美國最後都陷入了巨大的紛亂。聯邦政府搞得灰頭土臉,各州政府搞得灰頭土臉,警察系統擡不起頭來。國家安全局唉聲嘆氣,反黑局據說死傷累累,連調查局都面子上無光。
可以說,約翰·迪林傑絕對是調查局成立這麼場時間以來,能夠讓調查局爲之頭疼的不多地幾個人之一。因爲無法捉住迪林傑,調查局這一下讓身爲總統的羅斯福抓到了可乘之機,羅斯福藉機在國會上在媒體上大肆攻擊調查局。稱調查局無能。不僅僅如此,羅斯福還利用這個機會削減了給調查局的撥款。調查局自知理虧,這一次也並沒有強硬起來。
一個約翰·迪林傑。讓調查局丟盡了臉面,現在埃德加·胡佛如果是爲了這件事情來找我。那可就不好辦了。
“卡爾文,你的意思是說。埃德加·胡佛知道了我們和約翰·迪林傑之間的關係了?”我低聲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事情我們最好往壞處想,調查局的能力是不能低估的,如果他們探聽出來我們和約翰·迪林傑的關係,我想埃德加·胡佛肯定是不會放過我們地。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也必然會找你過去,一來是爲了給我們顏色看看,二來恐怕是讓我們交出約翰·迪林傑。”
柯立芝說到這裡,臉色一沉,欲語又止。
“怎麼了?”我發現了他神情的異樣。
柯立芝長出了一口氣道:“這些我都不擔心,我最擔心的是約翰·迪林傑如果落到了埃德加·胡佛的手裡面,那情況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迪林傑落到他們的手裡面?怎麼可能。\///\\”我笑着搖了搖頭。
柯立芝並沒有笑,恰恰相反,他臉上地神情比任何人都肅穆:“安德烈,我提醒你,這世界上,恐怕還沒有什麼事情是調查局做不到地,儘管有的時候只是時間問題。還有,我們不是已經很長時間和迪林傑失去聯繫了嗎,這樣地兩家事情聯繫起來,你覺得結果會如何?”
我的笑容僵硬了臉上,脊樑骨開始發涼。
是呀,如果真地是這樣的話,約翰·迪林傑真地落到了埃德加·胡佛的手裡面,憑藉調查局地手段,那傢伙就是鐵打的人到最後也得乖乖招出他幹過的所有事情。
而得知讓自己灰頭土臉的幕後主使竟然是洛克特克財團,埃德加·胡佛會有怎樣的表情,就不言而喻了。
我費力地嚥了一口唾沫,坐下來擦了擦自己額頭上面的冷汗,然後結結巴巴地對柯立芝說道:”卡爾文,你覺得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
“如何處理?只能隨機應變了。”柯立芝聳了聳肩,做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等待調查局的人前來接我們,是十分煎熬的。尤其是當你知道有可能對方把你接過去會如何對付你的時候。一幫人坐在院子裡面,巴巴地看着大門,等待着那輛車子駛進來。
過了下午,天色漸漸黯淡下去的時候,一輛車終於緩緩駛進了夢工廠的大門。這樣的一輛車,和普通的車並沒有任何的不同,甚至更加的破舊。車子停下來之後,車門打開走出了一個人,向我們說明來意之後,讓我上車。
調查局的人沒錯,一上來就亮明瞭自己的身份。
我、柯立芝、達倫、甘斯,四個人上了車,然後車子晃晃悠悠地開出了夢工廠。
出了哈維街區。出了好萊塢,車子徑直向洛杉磯碼頭駛去。已經是三月底了,天氣雖然還有些涼意。但是外面的世界已經生機勃勃。人們在外面活動,草地上有人在玩飛碟,也有人踢着錄音機在跳舞,人羣熙攘,很是熱鬧。
洛杉磯碼頭原來並沒有如此地發達,只是一箇中等規模的碼頭,碼頭附近的很多地區,都是貧民窟。但是這個地方這幾年卻有了翻天覆地地發展。因爲洛克特克運輸公司把這個地方當成了自己的基地。所以在周圍進行大規模的開發,碼頭周圍的很多地皮都被買下,一棟棟高樓、倉庫拔地而起,使得整個碼頭一片繁榮。
洛克特克運輸公司現在已經發展成爲美國境內數一數二的運輸公司了,至少在中西部是當之無愧的龍頭老大,中西部的貨物,很多都是通過洛克特克運輸公司的船。在這裡面裝箱出海地。這也使得洛杉磯碼頭逐漸演變成爲了一個人羣聚集的小型城市。人們在這裡起碼可以找到工作,有了大量的外來人口。也就滋生了其他的各種機櫃,銀行、商店、公司、公寓等等。各種各樣的機構和設施一應俱全,使得這片地方繁榮無比。儼然成爲了洛杉磯的一個衛星城。
車子駛入了碼頭城的市中心,穿過一條寬廣地馬路。又拐了大約十幾條街道,最後緩緩地駛進了一個有着巨大鐵門地院子裡面。
我們從車裡面下來的時候,看到地是一個十分精緻的院子。裡面有草地,有噴泉,草地中間還挖了一個巨大地池塘,池塘裡面沿着一尾尾專門用來觀賞的彩魚,在清澈地水中游戲、追逐,煞是好看。
讓我驚奇的是,院子裡面地建築的風格,竟然有着很濃重的日式風格,原木長廊,乾淨的木質地板,長廊的邊上種着主子,庭院的盡頭還有一片空地,空地上面鋪滿了鵝卵石,禪意十足。
這樣的一個地方,真的是極有請去,讓我由不得看得呆了。
“想不到調查局的人竟然還如此的享受。”柯立芝讚歎了一聲,顯然他對這個院子的佈置也很是喜歡。\\\
前面的那個人帶路,我們跟在後面七拐八拐,然後走進了一個巨大的廳堂。這個廳堂,地板是由一塊塊金絲楠木鋪就,刷上了清漆,越發顯示出楠木的好看的紋理,賞心悅目。地板的上面,鋪着榻榻米,中間橫亙着一道道的木拉門和精彩的彩繪屏風。
我們往裡面走,那些木拉門屏風依次被拉開,一部部進入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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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的東西,果然很是精緻,如果住在這樣的環境裡面,還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享受。”柯立芝一邊觀賞上那些屏風上面的彩繪,一邊不停地砸吧嘴。
對於這樣的老傢伙來說,如此的環境欣然是他夢寐以求的。
“我回去就把我們家改裝了,這纔是值得居住的地方。”甘斯眼睛得不夠用了。
“看看你們兩個人那點出息。日本人這點手段,和中國人相比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你們難道沒有見過中國的園林嗎?和中國的古典園林相比,這些東西實在是太有匠氣了。園林,講究的就是自然,講究的就是渾然天成,你看看這裡面的東西,雖然看起來精巧,但是隻要仔細一打量,就能夠看出來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刻意爲之,雖然精緻,但是沒有了生命力,沒有了那種原始自然的氣息,所以也就呆板了。”聽見這兩個人對這些佈置讚不絕口,我就氣不打一出來。
“好!說得好!”就在我們三個人在外面討論的時候,從裡面的屏風裡傳出來了一陣笑聲。
這笑聲,讓我和柯立芝都楞了楞,因爲對於我們來說,這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
最後一道屏風被拉開,裡面顯現出來的是一個異常奢華的空間。空間不大,也就20多平米吧,但是佈置得金碧輝煌,牆上掛着的都是一些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日本古畫,裡面的各種器皿也非金即銀,中間的蒲團上端着着一個人。一身黑衣,典型的日本武士的和服,臉上戴着一副黑色的面具。身後擺放着一套武士地盔甲,如果不是那一頭金色的頭髮表明這是個白人,你還真的會以爲你遇到了一個來自日本古代地武士。
“柯里昂先生,真想不到你不但對電影有了解,竟然對園林藝術也有如此的研究。佩服,佩服。”坐在蒲團的那個人朝我們客氣地揚了揚手。
我們四個人在他的對面坐下,很快又人過來給我們沏茶。上來的這些人,都是清一色的日本女人。一個個穿着鮮豔的和服,濃妝淡抹,或妖嬈或清純,姿色皆是上品。
洛杉磯碼頭是西部人流最爲集中的地方,也是彙集着世界各地移民地地方,自然也少不了日本人。
”胡佛局長,實在想不到你竟然有這樣的雅興。我原來以爲你只會爲民除害呢。沒料到竟然也是個懂得享受生活的人。”我看了看周圍,哈哈大笑。
這句話。讓胡佛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柯里昂先生這樣的誇獎實在是讓我慚愧。在藝術方面。我們這樣的粗人是沒法和你們相比的。這地方原來是一個日本人地,後來被我們查出來那傢伙和一些人勾結販賣毒品。就被我們判了死刑,這地方也就成爲了我們調查局在洛杉磯碼頭地據點。我也是剛到這裡。對這方的佈置還算滿意。怎麼樣柯里昂先生,請你到這裡來,還算滿意吧?”胡佛看着我,聲音不緊不慢。
“滿意,滿意。自然滿意。”我連連點頭,然後擡頭看了看天。天空有些陰沉,烏雲漸厚,還有悶雷聲,暴雨將至。海邊地氣候變化多端,這是都知道的。
“滿意就好,滿意就好。”埃德加·胡佛對我們很客氣,說完了這些話之後就低頭喝起茶來。
旁邊地柯立芝對我擠吧了一下眼睛,然後努了努嘴。他的意思我明白,是想讓我向胡佛挑明,看他找我過來到底是什麼事情。
“局長先生,有件事情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我看了看胡佛。
胡佛頭都沒有擡,只是揮了揮手:”問吧。”
“我想知道局長先生把我們請過來,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說出這句話地時候,我的身體就直了起來。
哈哈哈哈。埃德加·胡佛大笑了起來:“柯里昂先生,難道就非得有事情才能找你嗎?就不能請你過來喝喝茶?”
轟隆隆!埃德加·胡佛話音未落,半空響了一聲炸雷,然後雷電交加,大雨瓢潑而下。
雨水擊打在瓦片之上,從屋檐留下,庭院裡面地山石草木都沉浸在一片迷濛的水氣之下,頓時顯出了一份詩情畫意來。
“好景。好景。”我喃喃自語。
“是呀。這樣的景色,在美國人的別墅裡面,是看不到的。”埃德加·胡佛興奮了起來,他站起身子,光腳走到了檐下的走廊裡面,抱着雙壁看着外面的雨,兀自贊嘆。
我們幾個人也陪他走到走廊裡面觀雨。大雨瓢潑而下,微風吹來,水氣會掃到走廊裡面,落在身上,倒是有種愜意的涼。
“柯里昂先生,今天叫你過來,一是爲了喝茶賞景,二嘛,還真的有件事情需要找你商量商量。”埃德加·胡佛看着外面的雨,突然說了一句讓我心頭一抖的話。
果然,他叫我過來還是有重要的事情。
從他的表情來看,這件事情還很是嚴肅。之前埃德加·胡佛和我談話的時候,一般都是有些隨意的,有的時候我們之間完全就像朋友一樣,甚至可以相互開玩笑。但是今天,他的聲音卻十分的冰冷,連剛纔的笑容都收斂了起來。
他站在我旁邊,抱着雙拳,看着外面的雨水,一動不動。
雖然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好像是隨口說說,但是語氣中的那種無形的壓力,倒是讓我的心一通亂跳。
每一次和他呆在一起。我都有種巨大的不安全感,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幾乎就是赤身裸體一般,好像自己所有地秘密他都知曉。我想。不僅僅是我們,美國的任何一個人站在他身邊,估計都會有這樣的感覺。
這也是他爲什麼讓人覺得恐怖地根本原因吧。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笑道:“一邊賞雨,一邊談事情,這樣挺好。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埃德加·胡佛笑了起來,他並沒有立刻回答我的話,而是把目光集中到了我手中的那塊戰國古玉上面。
那塊玉。歷盡千年,包漿渾厚,吸收了歲月的滄桑、一代又一代人的血氣的滋養,溫潤而大氣,任何人看到了都不可能把目光移到他處。
“這東西倒是不錯,能借我看看嗎?”埃德加·胡佛指了指這塊玉。
我笑了笑,把玉遞了過去。
埃德加·胡佛拿在手裡面把玩了幾下。愛不釋手。然後他突然轉臉對我說道:“柯里昂先生,你現在是不是和一個朋友失去聯繫了?”
他的這句話。讓我一下子如墜冰窟。
埃德加·胡佛的城府,在整個美國都是出名地。雖然現在他的年紀也不過三十出頭。但是他的深沉他的心黑手辣尤其是他的手段,那是出了名的。而埃德加·胡佛最出名的。則是他地那張臉。沒有多少人看見過他地笑,當然了。好像迄今爲止還沒有人看清過他的真實面目。很多人說,埃德加·胡佛之所以臉上戴着面具,那是
因爲作爲調查局地局長,他根本不希望別人看清楚自己的表情,作爲調查局地局長,如果他的嬉笑怒罵都被別人掌握了,那如何領導整個調查局。調查局之所以能夠在埃德加·胡佛地手裡面發揚光大,成爲讓聯邦政府都忌憚三分的組織,地確是有原因的,而其中,埃德加·胡佛本人的能力,是關鍵。\\\
凡是和埃德加·胡佛打過交道的人都說埃德加·胡佛喜怒無常,情緒變化非常之快,很多事情,再聰明的人在他跟前都會不知不覺掉到他佈置好的陷阱裡面。以前我不太相信這種說法,或許是因爲在我和埃德加·胡佛相處的過程中,從來都沒有接觸到他的那種讓人不寒而慄的一面。
但是今天,我卻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
剛剛還是把玩着我的那塊戰國古玉,卻突然轉過臉來說了一句讓我內心一涼的話。這情緒變化的,的確讓我無法掌握。
埃德加·胡佛站得離我並不是很遠,我們之間也就一兩步的距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份冰冷,讓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我自然膽子是大的,而且經過了這麼多年的鍛鍊,尤其是和柯立芝朝夕相處,心理承受能力也非一般人相比,可是在埃德加·胡佛的目光之下,我覺得我的冷汗就要出來了。
“胡佛先生,你可真會開玩笑,安德烈那麼多朋友,誰知道你說的是那一位。”柯立芝在關鍵時刻走了過來,給我解了圍。
埃德加·胡佛笑了笑,依然低頭把玩着那塊玉,他擡頭看雨,恢復了剛纔的那份平靜,然後說道:“柯立芝先生,請你們暫時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單獨和柯里昂先生說說。”
柯立芝和甘斯等人看了看我,我點了點頭,他們依言退了出去。
偌大的房間裡面,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大雨越下越大,水霧侵浸了整個走廊,霧氣之中混雜着青草和泥土的氣息,味道十分的清新,要是在平時,絕對是一副讓人心曠神怡的美景,但是現在,我根本沒有這樣的心情了。
”柯里昂先生,你對玉有研究嗎?”埃德加·胡佛舉了舉手裡面的那塊玉。
“有一點吧。”我苦笑了兩下。
“哦,那說一說,你說說中國人爲什麼對這樣的石頭如此鍾情?”埃德加·胡佛背對着我。身體一動不動,彷彿木雕泥塑一樣。
我實在是跟不上他的思維,這傢伙一會說東一會說西的。完全讓人摸不到頭腦。到了這個時候,我也不再揣測他的心思了,我知道我不可能在這方面贏過他,他之所以做到了今天地這個位置上,這方面的能力遠遠超過我的想象。
我現在能做地,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老老實實地答覆他的問題,只有這樣才能夠獲得他的信任。從和埃德加·胡佛打交道的那時候起。我就覺得他好像特別不喜歡別人跟他耍心眼,他之所以和我的關係不錯,很有可能就是我在他跟前根本就不說什麼假話,更不玩心思。這一次,我覺得我還得這麼做。
“在中國人眼裡面,玉可不僅僅只是塊石頭。中國人認爲,石之美者爲玉。中國有一個偉大的思想家孔子。認爲玉有五德,他把君子的品行附着在玉上。認爲人應當像玉一樣保持着尊嚴和人格,所以。中國人講究君子無故玉不離其身,在中國。玉是一種文化,早已經融入了他們的血液裡面。就如同自由、民主這樣地理念融入美國人的血液裡面一樣。”
我大略說了說在這方面的理解,然後瞟了瞟埃德加·胡佛。這傢伙在聽我說了這麼多的話之後,依然站在走廊上一動不動。
良久,他才長長嘆息一聲,轉過身來。
“安德烈,你這一次,讓我很生氣。”他坐在榻榻米上面,指了指對面的蒲團示意讓我坐下。
我惴惴不安地坐下來,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話。
“在美國人眼裡面,我就是惡魔,凡是和我打過交道的人,幾乎沒有一個不被我修理過,但是一直以來我們兩個人地關係還算不錯,你知道爲什麼嗎?”埃德加·胡佛直勾勾地看着我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這是你地事情。”我撓了撓頭。
埃德加·胡佛被我的這個樣子逗樂了,然後笑道:“你這傢伙有地時候真不知道該怎麼教訓你。我問你,你是不是做了一件讓我疲於奔命的事情?”
“有這樣地事情嗎?”我開始裝傻,只要這傢伙不說出來,我就不知道是哪件事情,當然不能隨口答應,萬一他是詐和,那我可就慘了。
“真是不見女人不放槍。好了,我也沒心思跟你捉迷藏了,提醒你一下,花旗銀行被搶得烽火連天,這中間就沒有你們的陰謀詭計?”埃德加·胡佛看着我地臉,昂起了下巴。
他再審視我,就像是一頭狼審視着自己的獵物。
“花旗銀行被搶得烽火連天關我屁事,我又沒去搶。”我搖了搖頭。
埃德加·胡佛手指着我,一個勁地哼哼:“我快被你氣死了。好,那我就說明白點。約翰·迪林傑,你和他有沒有聯繫過?”
“這個……”一下子被他點到了死穴,我哼哼唧唧不知道怎麼說了。
埃德加·胡佛看着我地表情,立刻明白了一切,他隨即笑了起來:“果然不出我所料。好了,現在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吧。聽好了,你說的內容將決定調查局對你們洛克特克財團所要採取的行動。”
埃德加·胡佛的最後一句話,讓我目瞪口呆,聽他這意思,調查局有可能對付洛克特克財團!?
“你不會想對付我們吧?”我結結巴巴地問道。
“這個就取決於你誠實不誠實了。”埃德加·胡佛聳了聳肩膀道。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誠實不誠實?”我反問道。
“你說呢?”埃德加·胡佛看着我,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這笑容,讓我手腳冰涼。
一瞬間,我開始考慮我到底要不要把我們之前和約翰·迪林傑的事情一鍋端出來,我知道,一句埃德加·胡佛的脾氣,肯定是說到做到,如果惹惱了他,那洛克特克財團可就慘了。調查局可不像洛克菲勒財團那麼好對付,和他們成爲了死對頭,那我們將徹底沒有好日子過。
“好吧。我說。”在他刀子一樣的目光之下,我耷拉下了腦袋。在約翰·迪林傑和洛克特克財團之間,我只有一個選擇。
埃德加·胡佛笑了幾聲,等待我的講述。我就把我派遣約翰·迪林傑搶劫花旗銀行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中間儘量隱去了很多和洛克特克財團有關的地方。
“你們怎麼認識的?”在聽完了我的講述之後,埃德加·胡佛地表情還算是滿意。
“是我們廠衛軍的人碰到了他。”我笑了笑。
“撒謊。你以爲你們乾的事情我不知道呀,洛杉磯看守所如果沒有你們地幫助,迪林傑能夠跑出去?”埃德加·胡佛的一句話。讓我鬧了個大紅臉。
“原來你都知道了!?”我反問道。
“當然了!我不知道還能有誰知道!?”埃德加·胡佛靠在一個抱枕上面,轉身朝着屏風的外面叫道:“好了好了,你們就別趴在那裡偷聽了,也不嫌累,都進來吧。”
話音未落,房間外頭的屏風被推開,柯立芝、甘斯等人訕訕地走進來。
“局長。我們洛克特克財團可沒有成心和你們調查局作對。當初我們之所以這麼做,是想對付洛克菲勒財團的花旗銀行。實在想不到最後把你們調查局弄得灰頭土臉……”甘斯干笑了兩聲。
“諒你們也沒有這個膽子。不過這個約翰·迪林傑可實在是夠厲害的,我掌管了調查局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被一個犯人逼得雞飛狗跳的。何止是我們調查局,國家安全局、反黑局、各州的警察系統。都快要被他攪和得跳樓了。這個狗娘養地,讓我這麼長時間來從來就沒有睡過好覺!”提起約翰·迪林傑。埃德加·胡佛就大罵了起來,一邊罵那雙烏溜溜的眼睛一邊在我們的身上掃來掃去,如同一把刀子在嗖嗖地盤旋。
我趕緊轉臉假裝看外面的雨,不敢和他對視。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埃德加·胡佛盤玩着我的那塊古玉,笑道。
“說什麼?”我傻傻道。
“說什麼?當然是約翰·迪林傑現在藏在了什麼地方了。”埃德加·胡佛被我氣得不行了。
“我哪裡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我搖了搖頭。
“你之前不是說你們和他聯繫的嘛。”埃德加·胡佛提醒我道。
“是呀,但是現在我們失去聯繫很久了,這剛纔你不都說了嘛。”我打了個太極。
“我不管這個。如果你們不說,洛克特克財團會變成什麼樣子,你可要想清楚。”埃德加·胡佛看着我,笑了起來。
“我當真不知道。”我的態度十分地堅決。
埃德加·胡佛死死盯着我,我們就這麼對視了幾分鐘之後,這傢伙突然擡頭哈哈大笑起來。
“有意思,看到你們這幫人一個個心驚肉跳地樣子真是有意思。”埃德加·胡佛表情一鬆,我身上的壓力也不復存在。
這傢伙簡直就是個變態嘛!感情是故意搞得我們心驚肉跳他從中享受地呀!
“好了,不跟你們玩了。把那傢伙給我帶進來!”埃德加·胡佛朝外面喊了一聲。
然後走廊的一段就傳來了腳步聲,時候不大,幾個人就走了進了進來。
看着中間地一個人,我一下子從地上竄了起來,身邊的柯立芝等人更是驚叫連連。
“約翰,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走到那人跟前,結結巴巴地叫了起來。
在三個調查局探員地押解之下,約翰·迪林傑被帶了進來。和之前我見過的那個風流瀟灑地迪林傑相比,現在的他簡直就是慘不忍睹。一隻眼睛有青有腫。如同熊貓一般,一支手臂打上了石膏看樣子是骨折了,嘴巴腫得像個豬嘴。大腿上裹上了層層的紗布,要不是旁邊的兩個探員攙扶他,他根本就不可能站起來。
“怎麼了,見到了老朋友,是不是特別地有話說?”埃德加·胡佛白了我一眼,意猶未盡的問道。
這下子,我算是徹底明白了過來。感情從一開始埃德加·胡佛就清楚所有的事情,剛纔他對我地那些試探。只不過是在逗我玩。
“局長,你要怎麼處理他!?”現在我也不管其他的事情,我只關心約翰·迪林傑的生死。
雖然約翰·迪林傑不是洛克特克財團的人,但是不管怎麼說他也幫了洛克特克財團的忙,哪怕是有一線活命的可能,我也要幫助他。
“怎麼處置?你覺得該怎麼處置?”埃德加·胡佛喝了一口咖啡,指着約翰·迪林傑道:“我提醒你。他可是美國有史以來頭號全民公敵。搶劫了那麼多的銀行,殺了那麼多的人。搞了那麼多地事,最重要的是。讓我這麼多天沒睡好覺,你看你看。我現在一點精神都沒有了。”
埃德加·胡佛一邊說一邊哈欠連天。
我算是服了這傢伙了,這分明就是在調戲我嘛。
“局長。只要他能夠活命,條件你儘管開。”我咬了咬牙。
這句話讓埃德加·胡佛來了精神,道:“安德烈,你可不要覺得你們有錢就能夠橫着走了。這一招對別人來說可以,但是對於我來說完全不管用。我要是缺錢花,根本就不用這麼費事,我只要隨便找個合作者,比如羅斯福之類的,就能夠在不長的時間裡面整垮你們洛克特克財團然後好處儘管拿,你信不信?”
“信,這個我信。”我連連點頭。
埃德加·胡佛說得一點都不誇張,他的確有這樣的能力。
但是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我知道他是不會爲難洛克菲勒財團的,也恐怕不會殺了約翰·迪林傑。道理很簡單,如果他想這樣做地話,早就召開記者招待會宣佈把約翰·迪林傑抓拿歸案了,這樣做地話,不僅僅對於調查局有好處,更可以狠狠打擊一下國際安全局和羅斯福。
但是他沒有這麼做,在抓住約翰·迪林傑之後,他並沒有馬上公佈消息,而是把我找了過來,顯然就說明這裡面有戲。
“我之所以沒有把約翰·迪林傑交出去,一是覺得和你們洛克特克財團一直相處得不錯,而且在這件事情上面,你們洛克特克財團也的確不是成心和我們作對,第二嘛,我也十分佩服這傢伙,現在在美國,能夠讓我佩服地男人實在是寥寥可數。我不希望這樣的一個男人,別活活吊死。”埃德加·胡佛看了看約翰·迪林傑,冷笑了起來:“說起來這傢伙也真是夠厲害地,被我們包圍了之後,竟然幹掉了調查局的十一個一級探員!實在是夠狠,最後要不是調查局地那幫兔崽子使用了大劑量的麻醉槍,根本就拿不下來他。即便是這傢伙醒來了,還和我們地探員打了起來,看看看看,他身上的這些都是戰績。”
埃德加·胡佛雖然指着約翰·迪林傑一通數落,但是看得出來,他似乎對約翰·迪林傑的印象很好。
我心中暗喜,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有戲。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這就可以把他領走了?”我指了指豬頭一樣的約翰·迪林傑笑道。
“領走!?我說過讓你領走了嗎!?開玩笑!這傢伙把我們搞得灰頭土臉,調查局從來沒有這麼糗過,羅斯福這一次抓住了我們的小辮子,趁機削減了我們的開支。再說了,不管是政府還是民衆現在都需要一個交代,放走了他,我拿什麼像民衆交代!?”
埃德加·胡佛又白了我一眼。
我就有點糊塗了,不殺也不讓我帶走,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局長,要不羅斯福削減你們的開支我撥給你們,這樣的一條人命在你手裡面不是稀鬆平常的事情。”我壞笑道。
埃德加·胡佛沉吟了一下。他的這個表情,讓我狂喜,看來有門。
“錢嘛,我現在是不缺的,你也知道,我隨便搞搞錢就花不完。不過我還真的需要你的一些東西。”埃德加·胡佛看了看我,同樣壞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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