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結束之後,廣場上形勢只能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不管是印第安人還是白人,都被電影的這個悲壯的結尾感染了,當廣場上的燈光全部打亮的時候,我扭過頭去,看到的,是一張張滿是淚水的臉。
就連那個整日宣稱印第安人是毒瘤的阿爾弗雷德.史密斯也一把鼻涕一把淚,等從電影的情緒中反應過來之後,這才急忙偷偷抹掉自己臉上的淚水。
掌聲,如同期待中的那樣,響了起來,震耳欲聾,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熱烈。
在觀衆的強烈要求中,我被推倒了前方的講臺之上。
經過了2多小時的放映,觀衆如同乘坐着一條小船在歷史之河上游蕩,一條曲折蜿蜒而又壯闊無比的河流。這部電影給他們帶來的震撼,遠遠超過了我原先的估計。
“女士們先生們,這不是一部電影。”我握住話筒,自己的內心興奮得近乎痙攣。
廣場的民衆看着我,沉默着,期待我的下一句話。
“這是一部讚歌!一部印第安人的偉大讚歌!不朽的讚歌!”
譁!我的一句話說完,掌聲如潮。
“女士們先生們,你們來自美國各地,有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職業,不同的年齡,不同的知識水平,但是我要做的,是講一個故事給你們聽,一個來源於歷史的真實故事。在這個故事跟前,你們會得到同一個感受,這個感受,是所有正義之人都應該有的感受!”
“1851年。印第安索瓜米西族的酋長西雅圖,在華盛頓發表了一演講。對於這個後來被成爲西雅圖宣言的演講,你們有地人熟悉,有的人恐怕根本沒有聽過。一兩百年來,白人通過強佔、驅逐、購買、欺騙等等各種手段。從印第安人手中佔領了大片的土地,從東海岸到西海岸。從佛羅里達到五大湖,這樣的土地太多太多了,而每一寸土地之上,都留下了印第安人的冤魂!”
“看看你們奪取之後,留下了什麼?西雅圖說得好:‘我們不懂,爲什麼野牛被殺戮。野馬成了馴馬,森林中不滿了人羣地氣味。優美的山景,全被電纜破壞、玷污。叢林在哪裡?沒了!大老鷹在哪裡?不見了。生命已經都到了盡頭,是偷生地開始!’。稱印第安人是乞丐是強盜是小偷的人,如今自在美國多不勝數,更有很多將有機會帶領美國人民前進的人。恬不知恥地稱印第安人是毒瘤,要把他們清楚出美國,這樣的人。你們願意跟在他身後嗎?!”
“不願意!”
“不願意!”
民衆高呼了起來。
我看了一眼阿爾弗雷德.史密斯,這個兩小時之前還雄赳赳氣昂昂威風不可一世的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如同被針扎破的氣球,癟在了座位上,在民衆地呼聲中灰頭土臉,而他的那些擁護者更是低下了腦袋,生怕被別人看到。
“印第安人原本是整個美洲大陸地主人!可是現在,他們只剩下這一快狹小的保留地!我曾經不止一次聽人說:把他們往北趕,那裡有一眼看不到頭的冰川,那裡纔是屬於他們的地方。這樣的話,讓我覺得羞恥。印第安人在這片土地上生活地幾萬年!這片土地上,有他們的自由和尊嚴!我希望所有美國人都能看到,他們不是強盜不是小偷不是乞丐!他們是印第安人,是紅人,是勇敢、善良、純淨的大地地主人!”
“這片土地,屬於他們!天經地義,並且亙古不變!”
“這片土地屬於我們!”
“這片土地屬於我們!”
……
很多印第安人一邊高呼一邊落下了眼淚。
“今天,在這裡,在印第安納波利斯,我,安德烈.柯里昂,作爲一個白人,向全美國民衆呼籲擦亮你們的眼睛看看你們面前站立的,是怎樣的一羣人!如果你們對他們舉起了屠刀,你們和電影中的那些惡魔有什麼區別!?如果你們對他們舉起了屠刀,整個美國的自由精神將會永墜黑暗!”
“而我,安德烈.柯里昂,願意向鄧巴那樣,願意像哈森少尉那樣和印第安人並肩戰鬥,知道這土地上那面自由大旗獵獵作響,直到光明重現!”
“戰鬥!”
“戰鬥!”
“戰鬥!”
廣場上,衆志成城,這個時候,已經分不清楚哪裡是白人,哪裡是印第安人,他們已經融合在一起,水乳交融!
《與狼共舞》的首映式,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首映式過後,廣場上舉行了盛大的狂歡活動。
無數白人和印第安人拉起了手,像是慶祝一個重大的節日一般載歌載舞。
印第安戰鼓在響,印第安人的頌神歌徹夜不息,在這鼓聲和歌聲中,這片凝聚着無數血淚的蒼茫大地,顯得那面沉重。
印第安納波利斯城內城外的人都源源不斷地聚集到廣場上來,小小的一個印第安納波利斯,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角落,都是歡樂的人羣。
我和這些人一起鬧到了午夜一點多,才離開廣場。
“安德烈,這部電影好!十分的好!算是給印第安人說了一回公道話!”路上,柯立芝拉着我的手,連連讚歎。
“更重要的是,這部電影一上映,等於一把尖刀狠狠插進了民主黨人的胸口,他們的民意支持率肯定會銳減!”一幫人當中,胡佛笑得最開心,阿爾弗雷德.史密斯的支持率下跌,那就意味着他的人氣飆升,如此一來,美國總統的位子可就離他越來越近了。
“痛快!你們沒看阿爾弗雷德.史密斯的那一張臉,沒有一絲的血色,那灰頭灰腦的樣子,那叫一個爽!”格里菲斯哈哈大笑。
“民主黨這次大受打擊。估計夠他們一幫人頭疼地了。”雷斯特卡麥隆也是笑得眯起了眼睛
一幫人進了波利斯酒店在柯立芝的房間裡聊了一會,便各自散去。
安頓完了嘉寶、萊尼等人之後,我根本睡不着。窗外人聲嘈雜,整個印第安納波利斯已經是一個不眠之地。
從牀上爬起來,走到院子裡。看見雷斯特.卡麥隆一個人呆呆地坐在一尊雕像的下面。
“怎麼?也睡不着?”看着雷斯特.卡麥隆,我笑了起來。
雷斯特.卡麥隆明顯在想事情。聽到我的聲音,趕緊回頭,不自然地笑了笑。
“睡不着呀。這樣的一部電影,讓我想起了早些年地那些事。”雷斯特.卡麥隆低下了頭。
是呀,他的經歷,就是電影中哈森和鄧巴地經歷。只不過他沒有和印第安人並肩戰鬥,而是看着那個印第安部落走向滅亡。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死在白人的槍口之下。
他的心情,我很理解。
“要不要出去走走?”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經過了幾個月的同生共死,我們兩個人早就成了無話不說地朋友。
“走走?到哪裡去?”雷斯特.卡麥隆問道。
“隨便找個酒館喝杯酒,然後就可以回來睡覺了。”我長處了一口氣:“來印第安納波利斯這麼久,我還沒怎麼喝當地酒館的酒呢。”
“這主意好。”雷斯特.卡麥隆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換上了便裝之後,我們一起走出了酒店地大門。
街道之上。摩肩擦踵,到處都是人。
大人們喝酒、鬧騰,孩子們則四處亂跑,這樣的場景,我想即便是聖誕,都不可能這面熱鬧。
人多,我和雷斯特.卡麥隆又是便裝,所以一路上根本沒有人認出我們,反而切切實實地與民同樂。
一路上我們兩個人和印第安人跳個舞,和他們一起敲敲戰鼓,十分的盡興。
就這面東逛西逛,逛到了一家酒館的門口。
“我們怎麼到這裡來了。”看着那個酒館,雷斯特.卡麥隆笑了起來。
這個酒館,不是別家,正是上次我們在這裡喝酒遇到達倫.奧利弗被襲擊的那家酒館。
“這酒館我喜歡,他們地酒菜十分的有味道。”我砸吧了兩下嘴。
“那進去?”雷斯特.卡麥隆明顯也很心動。
“進去。”我對他擠吧了一下眼睛,表示贊同。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酒館。
一進去,酒氣撲面而來。不大的一個酒館,裡面全是人,不僅桌子上坐滿了人,連櫃檯上都沾滿了。
我們兩個人擠了進去,好不容易找到了個沒人地角落,叫了一點菜,要了一瓶葡萄酒便喝邊談。
“安德烈,你的這部電影算是幫了共和黨一個大忙。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過不了多久,柯立芝總統就會公佈他手裡的那份名單。”雷斯特.卡麥隆喝了一口酒,低聲對我說道。
“你怎麼知道?柯立芝告訴你的?”我很是奇怪。
雷斯特.卡麥隆搖了搖頭:“我也是猜的,但是我的猜測不會錯。”
“何以見得?”我湊過了頭去。
雷斯特.卡麥隆微微一笑,道:“你傻呀。那份名單上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共和黨的人,有這份名單在手,就意味着共和黨握住了民主黨的命脈,同樣也握住了三K黨的命脈。這麼重要的一個武器,共和黨自然要選擇最恰當的時機出手,如今你的這部電影一首映,絕對會讓整個美國翻天,原本民衆一半支持共和黨,一半支持民主黨,這部電影首映之後,恐怕就會出現此消彼長的情況,民主黨的民意支持率肯定會大大降低,如果在這個時候,把那份名單公佈出來,然後柯立芝以總統的名義下令聯邦政府進行大調查,民主黨絕對會被共和黨徹底踩在腳下,出現這樣的事情,阿爾弗雷德.史密斯相當總統,恐怕只有做夢了。”
雷斯特.卡麥隆的分析,十分的到位。
我笑道:“我只負責拍電影,這些狗屁事情都是那些政客的事情。我沒有興趣管。”
“拍完這部電影,你有什麼打算?”雷斯特.卡麥隆問我道。
“當然是休息了。這段時間可把我忙壞了,然後就似乎舉行婚禮,集體婚禮。可惜……”一想到斯蒂勒,我地心就隱隱作痛。
“雷斯特。你們三K黨西部區也被總部取消了,你本人則上了黑名單。你就沒有什麼打算?”我吧話題轉移到了雷斯特.卡麥隆的身上。
雷斯特.卡麥隆一點沒有因爲自己的西部區被三K黨總部取消而傷心,相反,這傢伙似乎早就希望得到這個結果。
“我早就不想和這幫人混在一起了。實際上,很多年前,西部區就和其他的四個區沒有多少瓜葛了,他們之所以不遲遲動我。是因爲一直以來我們幾個區之間沒有什麼重大的衝突,這一次他們逮到了藉口。自然會這麼幹。”
“這也怪我,要不是我……”
“別扯了。我還得感謝你呢。要不是你,我現在還沒有這麼快活呢。脫離了三K黨,三K黨這個名稱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押在我地心頭,現在你把它從我的心頭搬走了,我便如同獲得了第二次生命。我想好了。回去之後就立刻對西部區改組,從裡到外改造改造,就如同你二個鮑吉地伯班克黨那樣。這樣的組織,才符合我心中的料想。”
談到今後的打算,雷斯特.卡麥隆滿臉的遐想。
“那你不擔心三K黨的報復了?!上次水牛比利還說他們會對你地西部區下手呢。”我問道。
雷斯特.卡麥隆哈哈大笑:“對西部區下手!?他們敢嗎?西部區雖然不必他們強,但是也不比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區弱,而且從上到下關鍵地位置都是我的人
鬧騰不出多到的動靜來!”
兩個人有一遭沒一遭地聊着天,喝了兩三瓶高度葡萄酒,一直呆到酒館裡沒有什麼人了,才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離開。
這個時候,大概已經是凌晨三四點了。天空漆黑一片,街道上鬧騰的人羣已經散去,只有一些精力旺盛地人還在三五一羣地呆在一起。
我們兩個相互摟着各自的肩膀,搖搖晃晃地前行,一路上笑語不斷。
“安德烈,你要是年輕一點就好了。”走着走着,雷斯特.卡麥隆就說了一句眉頭沒腦的話。
“什麼意思?”我問道。
雷斯特.卡麥隆低聲對我說道:“我有一對兒女被我寄養在英國,女兒今年已經十五歲了,那個叫漂亮,如果你年輕一點,我給你撮合撮合,那樣以來我們之間可就成了親戚了。”
我一陣苦笑:“別逗了,你看我現在還不夠頭疼地呀。身邊的這幾個女人就已經夠我忙的了。”
我們兩個邊走邊談,走到一個路口的時候,雷斯特.卡麥隆突然站住了。
“怎麼不走了?酒勁上來了?”我笑了起來。
雷斯特.卡麥隆一臉的凝重,道:“你剛纔有沒有看見有幾個人鬼頭鬼腦地在前面的路口一晃而過?”
“人?!我怎麼沒有看見呀。”我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前方不遠的路口,除了一個乞丐坐在那裡之外,哪有半個人。
“難道我眼花了?”雷斯特.卡麥隆嘀咕了一下。
兩個人一步步走向路口,突然一絲光亮讓我心中一驚。
“有問題!”我低低地叫了一聲。
雷斯特.卡麥隆一聽我的話,也立刻警覺了,雖然我們兩個人喝了酒,但是到了這個時候,腦袋還是清醒的。
路口只有一盞昏黃的路燈,光亮就是從路燈後面的一個垃圾桶裡射出來。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那是一面鏡子。
本來垃圾桶裡面有個鏡子很正常,但是那束光線是閃動的,也就是說,裡面的鏡子有人拿着,很有可能這個人是藉助這個鏡子觀察外面的情況。
雷斯特.卡麥隆一生都在刀口上混,自然明白,我們兩個人抽出槍一步步走向那個垃圾桶。
也許發現了我們,垃圾桶裡面的那人在我們走近的時候蹦了出來。結果被我們兩個打成了篩子。
與此同時,從旁邊的黑暗處衝出來四五個人,向我們開槍。
雷斯特.卡麥隆把我拖到一邊,道:“這是水牛比利手下地人!狗孃養的,今天怕是被這幫傢伙釘上了!”
“閃!繞路回酒店。到了那裡我們就沒事了。”我急了。
雷斯特.卡麥隆哈哈大笑:“閃?!這幾個傢伙我還沒看上眼,放心吧。對付他們,我一個人就綽綽有餘。”
然後雷斯特.卡麥隆看着對面的那個乞丐還沒走,對他揮了揮手:“你還不離開這裡,不怕死呀。”
他話還沒說完,那乞丐突然站了起來,從懷裡摸出了一把槍。對準了我。
“孃的!竟然還有這一手!”看着黑洞洞的槍口,我心裡一片冰涼。
我和雷斯特.卡麥隆都沒有想到。坐在對面地那個乞丐,竟然也是一名殺手。
他舉槍的瞬間,讓我渾身發涼。
砰!
一聲槍響,我做好了等死地準備,但是眼前一黑。一個人撲到了我的身上!
關鍵時候,雷斯特.卡麥隆用自己的身體爲我擋住了一槍。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砰。又是一聲槍響,站在我面前的那個乞丐額頭上出現了一個槍洞,倒頭死在地上。
與此同時,從不遠處衝過來了幾個人,達倫.奧利弗、沙維帶着幾個手下衝了勾來,原本的那些水牛比利手下地殺手見狀不妙一鬨而散。
“老闆!”
“老闆!”
達倫.奧利弗和沙維氣喘吁吁跑過來,見到我和雷斯特.卡麥隆全都愣了起來。
雷斯特.卡麥隆趴在我的身上,背部一個槍洞正在汨汨流血!
“雷斯特!雷斯特!”我抱住雷斯特.卡麥隆大聲叫了起來。
沙維脫下衣服,抱住雷斯特.卡麥隆地傷口,然後將他平放在地上。
雷斯特.卡麥隆睜開了眼睛,看了看我,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安德烈,我老了,要是在十年之前,肯定能發現那個乞丐的蹊蹺之處,可是現在老了。”
“雷斯特,胡說什麼!你哪裡老了!堅持住!醫生馬上就來!”我叫了起來。
雷斯特.卡麥隆咳嗽了一下,笑道:“我混了那麼多年,早就料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下場,但是就是沒有料到自己會死在印第安納波利斯。”
然後他看着星空,喃喃自語道:“太漂亮了,很多年前,我在印第安營地的時候,夜裡也會看到這樣地夜空。”
我、達倫.奧利弗、沙維,聽了他這話,全都沉默了。
“安德烈,我要謝謝你。真的。你圓了我內心深處的一個夢,讓我少了一份巨大地遺憾!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爲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白人對於印第安人的那場屠殺,從來就沒有從我的腦海裡抹去,我看着那些曾經善意對待我的印第安人被屠戮,卻沒有衝上去和他們並肩作戰。我看着自己的愛人被屠殺,任由黃土覆蓋了他的容顏!”
雷斯特.卡麥隆臉上泛出了一絲紅暈,然後嘴裡面開始嗆血。
“安德烈,知道我爲什麼喜歡看電影嗎?因爲在電影裡面,我們可以做夢。美好的夢。這些日子,是這麼多年來,我最快樂的日子。和你們在一起,讓我懂得了,原來電影如此偉大。你不知道當我看到電影中的我和印第安人站在一起的時候,我是多麼的激動,我似乎多麼的自豪。那一刻,我彷彿看到了
前,我打馬上前和那些印第安兄弟們並肩對敵!”
“安德烈,感謝你讓我可以毫無慚愧地在天堂裡面對他們。感謝你讓我可以幸福地離開!”
雷斯特.卡麥隆的呼吸越來越緊促,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安德烈,我要走了,有一件事情我不放心,那就是三K黨西部區。沙維雖然有能力,但是太年輕,他一個人恐怕不能處理那麼大的一個攤子,而且你知道三K黨的總部肯定會動手,這就要麻煩你們了。”雷斯特.卡麥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沙維。
“雷斯特,放心吧。我一直把沙維當成自己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地眼眶溼潤了起來。
“沙維,我原來想重新改組西部區,但是現在恐怕是不可能了。安德烈是什麼樣的人,你也看到了。你跟着他,我會放心的。我走了之後。你把西部區全部移交到鮑吉先生手下,和他的伯班克黨合併,到時候三K黨總部是不會對你們貿然下手的,而你,今後一定要盡心爲安德烈做事!”雷斯特.卡麥隆聲音越來越低。
“老闆,我答應你!我一定跟着柯里昂先生好好幹!”沙維嚎啕大哭。
“哭什麼哭!瞧你那點出息!”雷斯特.卡麥隆連罵地力氣都沒有了。他緊緊握住我的手,道:“安德烈。以後他們就拜託你了。”
“放心吧,只要我在,只要夢工廠在,他們就不會有問題!”我咬了咬牙。
“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就放心了!”雷斯特.卡麥隆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滿足地笑意,然後看着璀璨的夜空輕聲說道:“安德烈。我死了之後,就把我埋在我曾經帶你過去的那個山谷裡面吧,裡面有一個豎立着石碑的墳墓。把我和裡面的那個女人,合葬吧。”
“娜舍爾,我來了,我來……”雷斯特.卡麥隆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雷斯特!雷斯特!”
“老闆!老闆!”
……
我們地呼聲,雷斯特.卡麥隆再也聽不見。
這個幾個月來和我同生共死經歷過衆多磨難的兄弟,死在我地懷裡,臉上掛着滿足的笑容。
回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我不禁潸然淚下。
“水牛比利!我要殺了你!”沙維站起身來,拎着強咬着牙,惡狠狠地就要走開。
“跟我站住!”我怒吼道。
“柯里昂先生,是水牛比例殺死了老闆!我要砍掉他的腦袋!”沙維雙目赤紅,臉上的傷疤猙獰無比。
“你以爲我就不想一槍打爆水牛比利地腦袋!?可你這麼去,無疑就等於送死!你死了,雷斯特交代給你的任務,誰來完成!他的心願,誰來完成!?”我看着沙維,怒道。
“可是……”沙維說不出話來。
“放心吧!我是不會放過水牛比利地!我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抱起了雷斯特.卡麥隆的屍體,徑直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到了酒店,人們都被吵醒了。柯立芝、胡佛等人看見我滿身是血抱着雷斯特.卡麥隆的屍體,全都目瞪口呆。
“把理查德.丹尼爾和埃文.貝赫給我找過來!還有,讓塞內加將軍的2000人軍隊進程,同時,徵調印第安納:C00軍,讓他們兩個小時之內,全城戒嚴!”在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柯立芝也火了。
聽到他的吼聲,酒店裡的人全都明白了,這位總統這次要發飆了。
一幫政府官員趕緊按照柯立芝的命令去辦理。二十分鐘之後,塞內加將軍帶人趕到,不久理查德.丹尼爾和埃文.貝赫也出現在酒店的大廳裡面。
“塞內加將軍,把這兩個人給我逮捕了!”柯立芝指着理查德.丹尼爾和埃文.貝赫道。
他的這句話,讓大廳裡一下子就亂了。
“總統閣下,我要提醒你,這兩位,一個是印第安納州的州長,一個是印第安納波利斯的市長,不是犯人,哪怕你是總統,你也沒有任何的權利逮捕他們!”就在人們議論紛紛的時候,阿爾弗雷德.史密斯站了起來,他看着柯立芝態度極其囂張:“再說,他們兩個人又沒有犯罪,你憑什麼逮捕他們?!”
阿爾弗雷德.史密斯雖然態度囂張了一點,但是他說的話十分的有道理。在美國,法院的批准,別說你是總統,你就是上帝也無權逮捕任何一個平民,更何況對面站着的一個是州長,一個是市長。
柯立芝發出了一陣冷笑,他看着阿爾弗雷德.史密斯,目露兇光。
和他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我從來沒有見到過柯立芝如此讓人生懼的表情。
“史密斯先生,你不要這麼急吼吼地站出來袒護他們!還是先顧着你自己吧!”柯立芝掃了阿爾弗雷德.史密斯一眼,然後大聲對塞內加說道:“塞內加將軍。我以總統的身份命令以逮捕這兩個人!赫伯特,爲了讓某些人閉上他們的臭嘴,把東西拿給他們看看!”
柯立芝地聲音,在大廳裡面迴盪着,不光對面的理查德.達尼爾和埃文.貝赫渾身亂抖。連剛纔還牛氣十足的阿爾弗雷德.史密斯都臉色蒼白。
胡佛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信封,然後把裡面的一張紙拿了出來:“塞內加將軍。這是美國聯邦政府最高大法官地授權書,授權柯立芝總統全權處理在印第安納發生的所有事件!”
塞內加接過文件看了一下,然後對身後地士兵揮了揮手,指着理查德.丹尼爾和埃文.貝赫道:“把這兩個傢伙給我綁起來!”
一羣士兵走過去,三下五除二把兩個人捆了個結結實實。
“塞內加將軍,從現在開始。印第安納波利斯的安全問題由你全權負責,全城戒嚴!包括這個酒店!”柯立芝擺了擺
走出門外。
我跟着柯立芝走到了外面。被他這個突然的大動作搞得暈頭轉向。
“卡爾文,你這是要幹嘛?”我問道。
柯立芝長處了一口氣,點燃了一支菸,笑道:“還能幹嘛?動手唄。原來我還打算在你的電影公映之後的一個星期開始動手的,這一次既然出了這檔子事情。那就只好提前了。”
“什麼意思?你是說那個名單?”我頓時皺起了眉頭。
柯立芝點了點頭:“原來打算在你地電影首映之後,在民衆齊齊擁護保護印第安人的情況下公佈名單,那樣以來。民主黨肯定會一蹶不振,這一屆地總統選舉,勝利也肯定屬於我們。名單的公佈,有兩個作用,這只是表面上的一個,當然,也是很重要的一個。而還有一個作用潛伏在水下,這個作用要重要地多,那就是徹底剷除三K黨,同時挖斷民主黨的根基!”
柯立芝地語氣,慷慨激昂。
“安德烈,三K黨在聯邦政府中幾乎所有重要的部門都安插了代言人,這些人是他們的鐵桿成員,手中地權利極爲巨大,有他們在,美國的國家安全就存在着嚴重的問題,而民主黨更是和三K黨相互勾結,這一次又藉着印第安人事件集體發難,要不是你拍了這部電影,還得到了這份名單,我們可就發愁了。現在好了,電影一出來,美國民衆的態度發生巨大改變,民主黨民意支持率肯定會跌倒谷底,此外,我們也可以將三K黨幾十年努力在聯邦政府佈置下的那張大網予以摧毀,三K黨垮了,民主黨要想站起來,估計至少要花幾十年的時間。”胡佛在旁邊給我解釋了起來。
“那你們動作這麼大,不怕打草驚蛇嗎?”我問道。
“打草驚蛇!?”柯立芝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別傻了小朋友,你以爲我們聯邦政府的情報部門都是吃軟飯的,從收到你的名單的那一刻起,名單上的所有人都24小時在我們的翅難飛,另外,三K黨在各州的據點也都被我們鎖定了下來,只要一聲令下,瞬間就會成爲灰飛,哪裡還有什麼打草驚蛇。”
我完全呆掉了,這幫傢伙,竟然有這麼大的手筆!
“當然,你放心,雷斯特.卡麥隆的那個西部區,我們是不會動手,留給你了,也算是對你的獎勵吧。”柯立芝小聲笑了起來。
“塞內加將軍,給我找一間審訊室,我要親自審查那兩個傢伙。”柯立芝對塞內加吼了起來。
一個小時之後。印第安納波利斯情報科審訊室。
這個審訊室,原本是印第安納波利斯政府對付那些印第安的異端分子的。房間裡有着各種各樣的刑具,牆上血跡斑斑,不知道有多少印第安人在這裡被白人折磨的死去活來,今天,卻要輪到他們的頭頭了。
理查德.丹尼爾和埃文.貝赫被帶到審訊室的時候,嚇得都快要走不動路了。
這間審訊室他們是最熟悉不過了,而且他們也在裡面折磨過人,那些印第安人被折磨成什麼樣子。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
這兩個傢伙,一向都是高高在上,又沒有吃過多大的苦,見過多大的陣勢,哪裡受得了這個。
“柯立芝。我們要找律師,我們要抗議!我們要向國會抗議!”埃文.貝赫色厲內荏地叫道。
柯立芝理都沒理他。對塞內加擺了擺手,示意他關門。
厚重地門被關上,審訊室裡只剩下柯立芝、胡佛、我、沙維、塞內加還有十幾個柯立芝的保鏢。
“理查德.丹尼爾,埃文.貝赫,你們什麼底細什麼來頭,我心裡一清二楚。我也知道你們兩個人在三K黨中有着什麼樣的地位,你們今天有兩個任務。第一,就供出水牛比利在什麼地方,第二,則是把你們知道的所有三K黨的事情都詳細地說出來,否則地話。後果是什麼,你們自己會知道。”柯立芝笑了起來。
“污衊!這是污衊!”理查德.丹尼爾和埃文.貝赫全都叫了起來。
他們哪裡肯說。
“沙維,交給你了。”柯立芝轉臉對沙維點了點頭。
沙維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從後面牆上抽出了一根木棍,木棍之上,全部都是釘子。
理查德.丹尼爾、埃文.貝赫和水牛比利什麼關係,沙維自然清楚,而且雷斯特.卡麥隆就死在水牛比利地那幫手下的手裡,沙維心中的怒火,自然就轉移到了他們兩個身上。
“你們兩個還是不要說,這樣我就可以好好折磨折磨了。”沙維的聲音,冷得連我都微微一顫。
理查德.丹尼爾面如土色,埃文.貝赫則直哆嗦。
沙維一把拉過埃文.貝赫的手,然後掄起木棍狠狠砸了下去。
啊!一聲慘叫回蕩在審訊室裡。
木棍上尖銳的釘子,將埃文.貝赫地手刺成了馬蜂窩,直接將手掌釘在了桌子上。
埃文.貝赫兩眼一翻,頓時暈了過去。
“丹尼爾先生,你要不要試試?”柯立芝笑了起來。
“我說!我說!”理查德.丹尼爾嚇得都快要尿褲子了,趕緊道:“水牛比利現在還在印第安納波利斯,他在波利斯的一家叫巴巴羅薩地酒店裡,那個酒店的花園中有一個地下室。”
“去,把水牛比利給我帶回來。”柯立芝衝身後的一個人點了點頭,那個人無聲離去。
“把他們兩個押下去,替他們錄證詞。”柯立芝擺了擺手,理查德.丹尼爾和埃文.貝赫被託了出去。
我們幾個人在審訊室裡等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就聽見走道上一陣響聲,然後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一幫穿着棕黑色制服的人走了進來。
“你們動用了國安局地人了?”柯立芝看着這些穿着制服的人,微
轉身對一個手下問道。
那手下擦着額頭上的汗水道:“不但動用了國安局,連輕易不動地聯邦調查局都派上了。”
這回我算是聽明白了,這些穿制服的人,是國家安全管理局的。
國家安全管理局,是柯立芝親手搞起來的,是爲了上任之後,和之前的歷任總統搭建的國家安全機構有所區別,可以說,這個部門是柯立芝比較重視的部門,平時柯立芝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也都會交給國家安全管理局去辦。
在柯立芝的任期之內,這個安全部門是聯邦政府所有安全部門中的者,也是最受器重的一個。不過隨着柯立芝的卸任,國家安全局的未來發展,可能就要大打折扣了,雖然胡佛和柯立芝關係很好,但是在這個問題上,他恐怕也要搭建自己的安全機構。
“不就是抓個人嗎?至於這麼興師動衆嗎?!”柯立芝笑了起來。
動用國家安全局,讓柯立芝有點意外。
那手下道:“原來那個什麼巴巴羅薩酒店,完全就是三K黨在印第安納州的據點,裡面全部都是他們的人,我們衝進去的時候被撂倒一片,後來不得以才動用國安局和聯邦調查局的人,火併了二十多分鐘,擊斃了他們90多人,我們自己也死了30多,下室真的有一個,但是易守難攻,國安局的人死不少人都沒有拿下,後來還是聯邦調查局使用了麻醉毒氣才把他們制服。”
“看來還是聯邦調查局的人,管用。”柯立芝站了起來。搖了搖頭。
聯邦調查局是美國安全部門最早建立起來地機構之一,經過歷任總統的打造。實力雄厚,人員龐大,網絡更是遍佈全國,和它比起來,國家安全管理局這麼一個新興部門,不管在經驗上還是在裝備上。恐怕都不是人家的對手。
“總統,我們在地下室裡發現了大量的文件……”那手下趴在柯立芝的耳邊一陣嘀咕。
“哈哈哈哈哈哈。”柯立芝發出了一陣大笑。
然後。這傢伙轉過臉來對我說道:“安德烈,這一次我們走運了,那地下室裡有三K黨中部區地機密資料,這個水牛比利,可是爲了我們立了個大功!把他帶進來!”
門外一陣騷動。幾個國安局的人把又高又壯地水牛比利給託了進來。
看到眼前的水泥比利,我差點沒認出來。
當初見面的時候,他是何等的神氣。何等的威風,可是現在,這傢伙哪裡有半點像三K黨的中部區大佬。
身上穿地西裝七零八落,一隻腳上穿着鞋,一隻腳光光如也,額頭上有個大包,估計是被槍托一類的東西打地,眼睛青腫,不像水牛,倒像是熊貓。
“這是水牛比利?”柯立芝從來沒有見過水牛比利,見到他這副尊容,還真的有點懷疑。
“是,百分之百是。”那個手下笑了起來。
“怎麼被你們弄成了這個樣子。”柯立芝搖了搖頭。然後走到水牛比利跟前道:“水牛比利,你知道我是誰嗎?”
水牛比利笑了笑:“原來是總統閣下,和你見面,我水牛比利真的是榮幸之至!”
柯立芝一陣冷笑:“我也是榮幸得很呀,竟然能見到傳說中大名鼎鼎的三K黨中部區老大。水牛比利,我不爲難你,只想讓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一些問題。”
說完,柯立芝從手下那裡接過來一個厚厚地文件夾。
“怕是不可能,我水牛比利是個容易忘事的人。”水牛比利呵呵大笑。
和理查德.丹尼爾、埃文.貝赫相比,水牛比利決定硬得多,而且這傢伙是從槍林彈雨中摸爬滾打出來的,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屈服。
“其實即便是你不說,我們從得到地資料中也基本上能夠完成任務了,我之所以問你,也就是想和你交流交流。”柯立芝的話,讓水牛比利臉上的肌肉劇烈抽動了起來。
顯然,那些文件對於他或者是對於三K黨來說,無疑十分的重要。
“如果你不說的話,那可能就要受苦了,因爲這裡,有你一個仇人。”柯立芝看了看身邊的沙維。
而沙維咬牙的聲響,連我都聽見了。
“那我倒要領教領教你們這些當官的的手段了。”水牛比利坐在了椅子上。
柯立芝衝沙維點了點頭。沙維拿着那根滿是釘子的木棍走到水牛比利的跟前,對水牛比利問道:“水牛比利,你看過《耶受難記》沒有?”
水牛比利的臉,頓時就綠了起來。
啊!
幾秒鐘之後,一聲殺豬一般的慘叫,讓我的耳膜發麻。
“安德烈,今天過後,美國民衆平時看不到的那些領域恐怕因爲我們的計劃而要天翻地覆了。”柯立芝對我做了個鬼臉。
“赫伯特,咱們給這個計劃起個名字好不?就叫做巴巴羅薩計劃,你看行不行?”柯立芝看着旁邊直嘔的胡佛,笑道。
巴巴羅薩計劃?我估計這個名字會讓三K黨和民主黨記憶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