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晟卻忘了,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普通女子,而是在只有七八歲的年齡,就敢把楚王府最受疼愛的小公子,吊起來狠狠打上一個多時辰的女子!
不畏權勢,嫉惡如仇,如名字一般不讓鬚眉!這樣的奇女子,怎會因爲不知是什麼樣的辦法,就老老實實的伺候厭惡之人?別說不同意就無法跟白毅成親,就算拿她生命來威脅都不可能讓她屈服!
“呵呵,”樂鬚眉面無表情的冷笑兩聲,一句話都不說轉身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這?”還在意淫的白晟看到樂鬚眉就這樣走了,有些呆住了。“喂,你就這麼走了?你不想跟大哥成親了?”
樂鬚眉腳步一頓,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繼續向院外走去。“這叫什麼?無視我?”白晟氣急敗壞的喊道:“你要是敢就這麼走出去,你信不信我全力破壞,讓你們一輩子成不了親?”
看着樂鬚眉停下身子,白晟得意的笑了。別管是誰總有辦法能讓他屈服!至於用什麼方法,是高尚,是卑鄙,這完全不在白晟的考慮範圍!
樂鬚眉轉過身,神色平靜,凝視着白晟認真的說道:“白晟,你出生高貴,得萬千寵愛於一身!許多人都敬着你,恭維着你!”
“和平時期,你可以狂妄自大,無法無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但現在大陸風雲變幻,戰亂不斷!”樂鬚眉腦中浮現出西疆戰況的慘烈血腥,和兵將浴血奮戰的場景。眼中精芒一現,厲聲呵斥道:“你身爲白家子孫,不思爲國報效!反而用些卑鄙手段,欺壓國家重臣子嗣。如果導致內部生隙,朝堂爭軋,而不能一致對外,你就是白家的恥辱,燕國罪人!”
“到時候,燕國破滅,白家不存。你如何存於世間?就憑着你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小聰明?幼稚至極,愚蠢至極!”說完,樂鬚眉轉身就走,絲毫不再停留。
白晟目瞪口呆的看着樂鬚眉的背影,腦袋一頭霧水。“我做什麼了?我不就隨便說說要破壞你們的親事嗎?我就成燕國戰敗的罪魁禍首了?我就成千古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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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樂鬚眉最後眼中的不屑和鄙夷,白晟怒火中燒,你真當自己是聖人了?史書是你家寫的?真……不可理喻。難怪聖人都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白晟憤怒的在院中轉着圈,時不時發泄大喊一聲,踢打着院中的擺設。直到房門打開,小昭有些擔憂的望向他。白晟才停下來,勉強的對小昭笑了一下,擺擺手,走了出去。
白晟漫無目的的走着,想着剛纔的談話,越想越是鬱悶。他本來只是想要鬧着玩玩,口頭上欺負一下樂鬚眉罷了。要是她真同意當侍女,白晟還怕大哥不愉快呢。可居然被她毫無緣由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這就讓白晟很不爽了,“真想綁起來,狠狠抽一頓啊!”
王府的下人,看到一向平和的白晟臉色發黑,眼神不善的亂走着。也不敢像平時那樣,或打趣,或恭維,只是遠遠的躲開。平常心情不爽的白晟,最好的解壓方式,就是在薊都城裡亂轉。碰到有欺男霸女的惡少時,都會上前狠狠的羞辱一頓。然後聽着被救之人感激的話語和周圍叫好聲,都會讓白晟有種滿足感。
可今天,剛剛被樂鬚眉訓斥,白晟也沒心情去做了。畢竟,那些惡少,都是屬於樂鬚眉所說的朝堂重臣子嗣。一般人,也沒那個能力去做!
不知不覺,白晟走到了花園中。看着那滿園綻放的各色花卉,白晟心情稍微有些好轉。可看到那斷了一葉,只剩下兩三朵殘敗的金沙樹菊時,白晟又忍不住哼了一聲。“那一對都不是什麼好人,一個虐我的寶貝,另一個更惡劣,直接虐我!活該成不了親!”白晟無聲的咒罵一句,向着西邊走去。
來到斑駁不堪的白家祠堂前,白晟停頓平復一下心緒。轉頭走進那“低調”的嵐衛總部。
灰衣司馬像往常一樣坐在桌後,桌上放着尺高的卷宗。手中翻看着,不時會用毫筆劃上幾下,或者在旁邊乾淨白紙上寫上一些。白晟進來時,故意弄出很大的響聲,不時唉聲嘆氣幾下。司馬還是沒有擡頭,繼續做着自己的事情。
直到手中的卷宗翻到末尾,司馬合上卷宗閉眼想了一陣。隨後在紙上寫上一行小字,輕敲桌子。從門外進來一個灰衣人,雙手接過紙條,恭敬行了一禮走出門去。
望着眼前含着怨氣無聊的玩着手指的白晟,司馬無聲一笑,開口說道:“怎麼?因爲樂鬚眉的幾句話就把你打擊成這樣?”
白晟並沒有驚訝,爲何剛剛發生的事情司馬就已經瞭解。憑着嵐衛的龐大情報能力,在燕國,尤其是薊都城裡,沒有司馬不知道的事情。何況嵐衛的總部就在楚王府中,除了白閔所在的地方,楚王府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第一時間被司馬所知。在白晟的心裡,司馬一直都是無所不知的。所以,在司馬不肯透露黑冰臺的消息時,白晟纔會表現的異常憤怒。
“唉!”白晟嘆了口氣,看着如老農一般的司馬,開口說道:“如果是別人,我當然不介意。她說什麼,在我心裡那就是個屁!”
白晟忍不住爆了粗口,接着說道:“可是,不管爺爺爲什麼反對,也不管我是否願意。我知道,那個女人早晚會成爲我的嫂嫂!被自家人如此看我,我心裡很不舒服!”
司馬欣慰的注視着白晟,不管外人如何看待。但在司馬的心裡,白晟就是一個,有些單純,有些頑皮,偶爾會意氣用事,耍些無賴的手段。但最重要的是,他是一個把家人當作自己生命的孩子。
沒有人會喜歡一個生性涼薄之人,即便是看慣世間萬態的司馬,對於白晟也會發自內心的喜愛。所以,除了白閔,白晟是他唯一關心和愛護之人。
樂鬚眉無由來的怒罵,讓白晟有些委屈的對司馬說道:“我怎麼了?我一手創建地下勢力,掙得的錢財,不是救助那些生活苦困之人,就是捐入軍隊,爲西疆將士購買糧草兵器!”
“我收養孤兒,用心照顧,爲嵐衛,爲白家,培養後繼人才!我組建火麒麟,不就是爲了有一天戰爭爆發率領他們保家衛國?”想起這些年所做的事情,白晟越說越是憤怒,“只不過教訓幾個仗着權勢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紈絝。就成白家的恥辱,燕國的罪人了?她憑什麼這麼說我?”……
好長時間,發泄完的白晟擦了一下嘴角,看着面前被口水沾溼的桌面。嘿嘿一笑,端起放在旁邊的茶壺,就着壺嘴就灌了起來。
“呼!”白晟呼出一口氣,心情舒爽了許多,對着司馬說道:“嘿嘿,司馬叔叔,你接着忙,我走了啊!”這是白晟多年養成的習慣,他沒指望司馬會說什麼,只是想要對着他傾訴一下罷了。現在說完,心情好了也該辦正事去了!
“白晟!”平時默不作聲的司馬,今天突然開口喊住了他,在白晟疑惑的目光中。司馬從桌上的卷宗裡,抽出幾份厚厚的卷宗,放在了白晟面前示意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