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忙上前，袖子拂了拂石凳，舔着臉嘿嘿笑道：“師伯。”
法空斜他一眼，搖搖頭坐下了。
徐青蘿坐到他身邊，不好意思的笑道：“師父你都知道啦？”
“虛空妙有經？”法空哼道：“不覺得太貪心了嗎？”
“師父，不是貪心，是好奇嘛。”徐青蘿道：“這虛空妙有經確實很厲害，不枉我們一番心思。”
周雨與楚靈點頭。
虛空妙有經自成一體，玄妙異常。
最最關鍵的就是，它沒有宗師與大宗師之別，即使不是大宗師，能御使的力量卻不遜色於大宗師。
稍稍一想就知道是何等的驚人與可怕。
周陽道：“師伯，這虛空妙有經可是有什麼缺陷？”
“你們覺得呢？”法空淡淡道：“覺得世間真有這樣的奇功，真有這樣的好事兒？”
四人頓時皺眉，臉色微沉。
他們其實也隱隱擔心。
因爲這虛空妙有經太過神妙了，有違常規，天底下真有這般好事嗎？
法空道：“世間所有事都是陰陽相合，好壞互存的，你們只看到了它的好處，卻沒看到它的缺陷。”
“……沒看出來。”徐青蘿搖頭：“師父，到底有何缺陷？”
“等你們練得深了，才能體會到，到那個時候，想不練也不可能了。”法空道。
虛空妙有經想廢掉都不可能。
這便是它的可怕之處，當真是比魔功還魔功。
白蓮寺的四大秘傳，都有類似於魔功的潛質，佛魔當真是一念之間一線之差。
虛空胎息經更是如此，如果沒有足夠的定力與精神，一練便是走火入魔。
虛空妙有經還好一些，如果資質不夠悟性不足，是怎麼也不可能入門的，也就不會走火入魔。
“師父，到底有什麼缺陷呀？”徐青蘿嬌嗔，探手捉住他的胳膊用力搖了搖。
“你們自己猜猜。”法空道。
“師伯，它會不知不覺影響我們的心性？”周陽道。
這是頂尖武功附加的效果。
會不知不覺的影響修煉者的性情，從開朗變得幽靜，更甚者會影響心性，從一個光明正大之人變成陰險小人。
法空搖頭。
“那是會改變我們的身體？”周陽又道。
法空搖頭。
周陽皺眉道：“那就沒什麼了吧？”
法空緩緩道：“你們想想，它像不像小孩舞寶劍。”
“……會失控？”周雨輕聲道。
徐青蘿道：“越來越強，到後來則失去控制而傷到自己？”
法空緩緩點頭。
虛空妙有經練到後來，往往會受力量的反噬，想要徹底控制住力量，須得練成虛空胎息經。
可虛空妙有經比起虛空胎息經，已經是易練的，練成了虛空妙有經未必練得成虛空胎息經。
這個時候便需要足夠的佛法修爲來彌補，佛法不足，心性修煉不夠，則必走火入魔。
在這一點上，羅明海甚至也不清楚。
楚靈道：“白蓮寺應該有辦法吧？？”
那般厲害的寺院，不可能任由這心法如此害人，一定找到了剋制的辦法。
法空道：“有兩條路，一是練成虛空胎息經，二是苦修佛法提升心性。”
“虛空胎息經……”徐青蘿明眸閃動。
她看向其他三人。
他們搖搖頭。
四人朝夕相處，徐青蘿早就說了自己練有虛空胎息經的事，他們三個都試過，練不成。
“我們練不成虛空胎息經，那要修佛法嗎？”楚靈無奈的道：“我可不想修佛法。”
一想到要自己坐着一動不動的誦經打坐，覺得還不如殺了自己呢。
這會讓她想到自己當初被病死死困在牀上的情形，想都不敢想。
“那就戴着佛珠吧。”法空道：“清心咒可以壓制。”
楚靈道：“那我們不練了便是。”
自己沒必要想不開，還是走劍法的路子。
借來的力量終究不如自己的。
如果自己成了大宗師，或許只能抓住它，可自己已然是大宗師中的大宗師，就沒這個必要了。
法空道：“一旦練成，想不練也不成的，它會水到渠成的精進，這便是妙有之妙。”
“這是賴是我們啦？”楚靈驚奇的道：“甩都甩不掉了？”
法空緩緩點頭。
楚靈頓時瞪大明眸，惱怒的瞪他。
法空似笑非笑。
“和尚，你真夠壞的！”楚靈恨恨道：“知道前面是坑，還看着我們跳！”
他肯定是故意的。
看着自己等人往前跳火坑，不但不阻止，反而在一旁看熱鬧，待他們跳進去了纔出現。
法空微笑道：“你們順風順水慣了的，總認爲自己無所不能，無所畏懼。”
“那也不能這麼狠心吧！”楚靈嗔道。
徐青蘿張了張紅脣，竟然說不出話來。
自己有虛空胎息經，並不會受反噬，他們三個卻沒有虛空胎息經。
自己沒事兒，卻連累了他們三個。
這種內疚彷彿螞蟻噬心，比打自己一頓還要難受。
法空看一眼徐青蘿。
徐青蘿苦笑：“師父……”
“這回知道厲害了吧？”法空哼道：“世間事，蜜糖往往是混着砒霜，一口吞下去，那就是這般結局。”
“知道了。”徐青蘿垂頭喪氣。
周雨輕聲道：“師兄，我們借的力量是……”
“我的力量。”法空道。
他們四人看過來。
法空道：“所以你們不必擔心會失控，不會走火入魔。”
徐青蘿頓時長舒一口氣，嬌嗔道：“師——父——！”
法空哼一聲：“這個原本要等幾天告訴你們，讓你們受幾天折磨。”
楚靈搖頭：“和尚你確實夠壞。”
法空道：“虛空妙有經確實精妙絕倫，值得你們仔細研究，不能因爲練成了而忽視。”
“是。”徐青蘿忙道。
她也覺得虛空妙有經玄妙無方，越研究越覺其玄妙，蘊含着世間的無窮妙理。
如今知道了它無害，則可以定下心來細細研究，一定能讓自己對天地的認知更上一層樓，從而讓修爲也更上一層樓。
周雨輕聲道：“師兄，你的力量能籠罩整個神京，還有天京？”
法空輕頷首。
楚靈與周陽皆露出讚歎神色。
這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境界，如果說能將力量停留在金剛寺外院，他們不覺得出奇。
可神京與天京是何其大，還有大雪山。
更何況他的力量同時籠罩了這些地方。
“師兄，那雲京呢？”
“嗯，現在也能囊括整個雲京了，雲京那邊是最弱的。”
“怎麼做到的？”周陽忙道：“是因爲境界嗎？”
法空搖頭：“是佛法。”
四人頓時泄了氣。
他們武功尚可，要他們練佛法，那還是敬謝不敏，實在不想練。
法空笑了笑：“武功與佛法是殊途同歸，而且佛法是捷徑，你們這是走遠路。”
“還是這條路更適合我們。”楚靈忙道。
法空道：“那由得你們。”
看他又要走，徐青蘿忙喚住：“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