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趙祈安哪兒都沒去,就在院中觀摩着醜奴的修行。
因爲系統的緣故,可以說在這世上沒有比趙祈安懂更多修行法門的人存在,所以他本還想着能夠指點醜奴的修行一二。
可看了一上午,他就徹底沒了這個心思。
阿努弋族的修行法實在是太古怪了一些,而且與該族的黃金血息息相關,旁人哪怕得到了阿努弋族的修行法,沒有天神達貢的黃金血脈,也修行不了,強行修行純粹自討苦吃。
也就唯有趙祈安,靠着系統提供給他的修爲反饋,算是唯一一個沒有黃金血,也掌握了阿努弋一族修行法的異類了。
不過這一上午的時間,趙祈安也沒有白費,他和醜奴聊了許多,大致上知曉了阿努弋族修行法門的晉升路徑。
地衆、天衆、龍衆、夜叉、羅剎、阿修羅、金剛、羅漢、摩羅。
從低到高,與中原武道相同,都是九個品階。
只不過相較於中原武道先修血氣,後修靈氣,最後修行精神這樣循序漸進的修行法門來說,阿努弋族的修行法幾乎是在走極端。
阿努弋族不修靈氣、不修精神,只修行血肉,強化自己的肉身。
而他們也沒有武道天塹,只需要不斷修行,就可以毫無瓶頸地晉升。
但唯獨有一點,阿努弋族族人的修行上限,完全看體內黃金血的濃郁程度,而醜奴這一代人,大多數都只能到阿修羅境界,族中之前修爲最高的也僅僅只是上任阿努弋族的王,達到了羅漢境界。
至於堪比一品陽仙的摩羅境強者,阿努弋族歷史上只是寥寥出現過幾位,而且出現的契機還不一定。
“金剛、羅漢……莫非這阿努弋族和佛門有關係?”
趙祈安心中默默想着,這兩個詞在佛門之中時常聽到,再加上阿努弋族供奉的天神達貢的遺蛻,被佛門以“此乃佛門金身明王”的理由給搶奪走了,也很難不讓人對二者之間的聯繫產生聯想。
“還有‘摩羅’,獻給天武皇的那批靈淵資料之中,有一幅靈淵的神祇觀想圖,便是《摩羅圖》……這二者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他的腦海中,再一次浮現出了那日畫中所見的那手持雙斧的巨人畫像。
他之所以對這一幅畫有印象,是因爲他曾與這一幅畫產生過共鳴。
這些名稱的相似,是巧合……還是說其中另有隱秘?
趙祈安隱約覺得,這其中或許就隱藏着阿努弋族被盡數押送進須彌山的緣由。
只可惜天武皇還信不過他,在他親自去須彌山之前,許多事情都不肯與他透露半點口風,不然的話,這些事可以從天武皇口中知曉。
而現在,趙祈安也只能壓下心中疑惑了。
……
臨近晌午,趙祈安便離開了公主府。
他要去赴二皇子的約。
等到了摘星樓後,趙祈安一入內,早已等候多時的魏福便笑眯眯得迎了上來。
“駙馬爺,樓上有請,殿下等候多時了。”
趙祈安跟着他上樓,疑惑道:“福公公,殿下約我是午時,此刻時候尚未到,我已是早到,怎麼殿下來得這般早。”
魏福笑臉依舊,只是面上顯現出些許無奈:“這也不賴駙馬爺,只是二殿下在宮裡待得不痛快,出來躲個清淨罷了。”
“發生什麼事了?”
“和左相有關,奴才也不敢多透露什麼,駙馬爺還是等見了殿下之後再問吧。”
魏福顯然對這個話題有點兒忌諱,委婉提點到了左相之後,就不願意繼續往下說。
二人說話的工夫,就來在了摘星樓三樓的雅間門口。
魏福敲了敲門,朝屋內通報了一聲:“殿下,趙駙馬來了。”
二人在門口等了一會,可屋內不見迴應。魏福只好打開門,親自帶着趙祈安入了雅間。
雅間裡,幾名舞姬正在賣力得扭動身軀跳着舞。
而姬皓宇坐在桌邊,看樣子顯然是喝了不少酒,臉上泛着紅暈,身上酒氣瀰漫。
桌上佳餚遍佈,有幾道菜已經動了筷子。
見此情景,趙祈安微微皺眉,擡手拍了拍。
樂聲戛然而止,舞姬紛紛停下了動作,恭敬地退到一邊。
“都下去。”
趙祈安輕呵一聲,幾名舞姬款款下拜,朝着屋外走去。
他側過頭和魏福說道:“有勞公公,出去和小廝說一聲,換一桌酒菜上來。”
魏福知曉趙祈安這是要與二殿下單獨談,識趣得退了出去。
待雅間內只剩下趙祈安和姬皓宇二人之後,他這才朝着二皇子走去。
姬皓宇顯然是喝得有點兒多了,還不搞不清楚情況,迷茫道:“怎麼走了?接着舞啊。”
“殿下。”
直到趙祈安來到身前,他這才擡頭看向趙祈安,胖乎乎的臉上露出笑來:“海青來了,坐,與我暢飲。”
趙祈安面無表情的問道:“殿下讓我來,只是爲了陪殿下喝酒?”
“不喝酒能如何?”
姬皓宇的神情變得有幾分苦楚了起來。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整個人倒在桌上,苦澀道:“昨日殿前,我丟盡顏面,如今這朝堂之上,我都快成了一個笑柄!”
趙祈安問道:“就因爲這?”
“這還不夠?”
“些許挫折便一蹶不振,沉醉酒色麻痹自己,此懦夫所爲!殿下乃成大事者,怎敢自甘墮落如此?”
姬皓宇被罵得愣了愣神,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可到最後,他倒是沒對趙祈安發火,只是苦笑道:“怎連你也如此說我?莫非我真就不是成大事的料麼?”
趙祈安作揖道:“殿下若是這般作態,那就當我識人不明,之前所說之事就此作廢,那株九梵清蓮只當贈與殿下,告辭。”
他轉身就要走,這強硬的態度,頓時讓姬皓宇消了酒勁,忙起身攔住了趙祈安。
“海青莫急,是我不對,今日尋你來,是有要事相商。”
姬皓宇半拉半拽,好不容易讓趙祈安重新坐回了這桌上。
趙祈安開門見山的問道:“殿下所說要事,乃是何事?”
姬皓宇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算是壯膽。
“啪”
酒杯被重重擲在桌上,他這才說道:
“海青,我問你,你……可敢與左相爲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