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41年,即秦王政六年。趙,楚,韓,魏,燕,五國合縱。以楚國爲縱長,共推趙國名將龐煖爲帥,合縱攻秦。五國聯軍在龐煖的指揮下,先敗蒙驁,繞函谷,出蒲阪,渡河水,直逼咸陽。秦國朝野一片譁然。
秦國灞上大營中。一個身材矮小,面目略顯幼稚的少年慵懶的躺在馬廄旁邊的草料垛上,悠閒的看着一隊接着一隊的傳令騎兵飛一般的奔向主帥的幕帳。‘發生了什麼大事了?怎麼會有這麼多傳令騎兵趕過來?嗯?是不是我陳英立功的時候到了?要是到了的話,哈哈哈哈...’摸摸額頭上繫帶的黑色絲帶,陳英暗笑一聲後便朝着馬廄大聲嚷嚷道:“小信子別睡了,太陽都照屁股了。快給老子滾出來!”
似乎聽到了陳英的叫喊聲,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強睜着朦朧的睡眼,從馬廄中走出來,邊走還邊發牢騷道:“幹嘛啊?俺已經被你折騰一宿了,又有啥事啊?哈欠..”
“丫丫呸的,哪那麼多話啊。折騰你一宿總比死在戰場上的好!”聽到少年發牢騷,陳英登時從草料垛上跳下來破口大罵道:“老子冒着生命危險教你兵祖拳,你不但不感謝老子,還怪老子折騰你 !這年頭好人真難做!”
“行了,俺知道了!俺感謝您老人家!說吧,叫俺出來又有啥事啊?”少年無奈的說道。
“去副將幕帳問問頓弱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說着陳英解下系在額頭的黑色絲帶遞給少年說道:“順便把這條絲帶給他,說老子欠他一個人情。”
“知道了”少年接過絲帶,頭也不回朝着副將幕帳走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呢?爲什麼總覺的像是要發生什麼似的!’想着,陳英仰頭倒在草料垛上,準備補回昨夜的美夢。
正當這時,一個身穿甲冑的傳令兵氣喘吁吁的跑到馬廄,衝着草料垛上的陳英喊道:“斥兵陳英李信接令。”
“說!”聽到傳令兵如殺豬一般的聲音,陳英沒好氣的說道、
“蒙將軍有令,找斥兵陳英李信到幕府議事!”
“什麼?”陳英‘霍’的一聲從草料垛上跳下來神情緊張的問道:“我和李信只是下等的三流斥兵,爲什麼叫我們去幕府議事!”
“我也不知道,是蒙將軍吩咐的。我還要到別的地方傳令去呢!”說着,傳令兵不理陳英驚愕的表情,匆匆向着別處跑去。
‘看來這次真的出了大事了!’陳英軟癱在地上,思考着如何應付這次的‘劫難’。
“泥鰍,大事不好啦!出大事了!”這時,李信急衝衝的跑到陳英身邊說道:“不好了!出大事了!五國,五國合縱攻秦。已經,已經...”
見到李信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陳英從地上站起身子,制止道:“我想我們的好日子到頭了!走吧。”
“去哪?是回郿縣嗎?”
“蠢蛋!我們還能會郿縣嗎?去幕帳,蒙將軍要見我們!”陳英沒好氣的說道。
“啊!不是吧!”李信不敢相信的說道:“憑咱倆....”
“廢什麼話,走!”說着,陳英拽起李信朝着幕帳走去。
不一會,二人來到蒙將軍的幕帳之前。稟報一聲後,便徑直走進了幕帳。此時幕帳之中已經有三四十個新來的斥兵在裡面靜靜等候蒙將軍。陳英和李信識趣的站在所有人的最後。因爲他倆堅信,站在最前面的人肯定是最倒黴的。所以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二人都是貓在最後。
“你說將軍找我們來有什麼事情。”
“不知道,等下將軍來了就知道。”
“你們聽說了嗎?五國聯軍已經攻到蕞地了。”
“知道,王上已經派了呂相國出兵征討了。”
..............
聽着站在前面的幾個斥兵說話,陳英頓時陷入了疑惑之中。‘看來這次召我們過來準沒有好事!該怎麼辦呢?’
“咳咳咳。”正當陳英深思的時候,一個將軍打扮的中年男子在兩個侍從的陪同下撫劍走進幕帳,直奔帥案。
“拜見將軍”衆人紛紛下跪參拜道。
“都起來吧!今日召你們過來沒有別的事情,只是想從你們中間挑選二十個人隨本將前往蕞地。”站在帥案之前,蒙將軍簡潔的說道:“而這次的任務是偵查五國聯軍兵力配屬以及刺殺楚國的春申君!”
‘刺殺春申君!’聽到這句話後,陳英登時愣住了‘這不是讓我們送死嗎?不說春申君身邊高手如林,就是楚國鳳凰教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這裡有一個酒碗,裡面有五十張紙鬮,凡是寫有去字的站在左邊,沒有的站在右邊。”說着,蒙將軍命令示意侍從從帥案後面拿出一個盛滿紙鬮的酒碗繼續說道:“凡是活着回來的一律晉升都尉,直屬相國統領!來吧,抓鬮!”說罷,蒙將軍身後的一個侍從端着酒碗走向衆人。
看着前面的斥兵一個一個的拿起紙鬮,然後有的站到左邊,有的站到右邊。陳英眉頭緊鎖的默數着站在左邊的人數‘一個..兩個..三個..十九個..還差一個!’看到這裡陳英一陣緊張,在心中默唸着‘千萬要抓到帶去字的紙鬮,老子的後半生就開你了!’
“該你了,泥鰍!”端着酒碗的侍衛催促道。
“哦!”陳英答應一聲,慢吞吞的從酒碗中拿起一個紙鬮,慢慢的打開。‘是我,一定會是我!’“唉!怎麼不是我!”看到紙鬮上一個字也沒有,陳英有些失落的看着那張白如冬雪的紙鬮。心中不免一陣嘆息。
“是我!”而這時站在陳英身後的李信嘆息一聲,茫然的拿起紙鬮朝着左邊走去。
看到李信一臉的茫然,陳英覺得彷彿失去了什麼一般。急忙拉住李信,搶過李信手中的紙鬮快步走到左邊等候調遣。
“泥鰍你...”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李信登時愣在了原地。這時,站在帥案前方的蒙將軍看着二十個挑選的斥兵說道:“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來,給你們一點時間與友人離別吧!申時,我會寨門處爲你們送行!”說罷,蒙將軍頭也不回的走出幕帳。
“諾!”見到蒙將軍走出幕帳後,衆人如林中的小鳥一般陸陸續續的走出幕帳,奔向各營。
“泥鰍...”看到陳英滿臉淒冷的笑容,李信哽咽的說道:“還是俺去吧!俺家只剩下俺一個人了。你不同,你還有祖母要孝敬呢?”
“滾!難道你不相信老子還能活着回來嗎!”見到李信的眼眶已經有些溼潤,陳英大聲罵道:“丫丫呸的,等老子回來當了都尉。一定要你風風光光的回郿縣,找你的小情人去。”
“恩!不是情人。是俺姐。”李信拭去眼角的淚滴,強笑着說道。
“不管是啥了!走,回馬廄去。我把兵祖拳的最後幾招教給你!”說着,陳英硬拽着李信走出幕帳,朝着馬廄走去。
“泥鰍...”
“丫丫呸的,老子還沒死呢?等老子死了,你在披麻戴孝的給老子哭!”
“泥鰍..”
“滾!”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