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官員的俸祿也要增加!胤禩幾人登時大爲振奮,他們的俸祿可比官員高多了,增加俸祿,他們是最大的受益者,幾人都未料到,爲了推行滿漢一體,貞武肯付出如此大的代價,此事,即便是一衆滿人大員心有不滿,亦不敢稍有微詞,誰敢出言反對,必然成爲衆矢之的。
胤禩忙躬身道:“皇上格天體物,體恤臣屬,實乃百官之福,天下萬民之福。臣謹尊聖諭。”
胤禟亦忙更着道:“官員俸祿亦是多年未曾增加,消息一傳出去,大清數萬官員必然仰謝天恩......。”
貞武擺了擺手,含笑道:“沒外人,大家別鬧這些虛禮。”說着又對胤禟道:“明日是十八,大吉,朕擬於明日封賞一衆兄弟,九哥的封號,朕欲改成‘饒’,你意如何?”
饒乃是富有之意,胤禟一聽,兩眼登時眯成了一條縫,忙起身跪下道:“臣恭謝皇上賜號。”
貞武微笑着道:“無商不活,無工不富,朕對你寄予厚望。”
無商不活,無工不富,胤禟一下就反應過來,貞武這是要讓自己總理商務和一應該軍工、民用作坊,他忙興奮的叩首道:“臣恭謝皇上恩典。”
聽的明日便要進行封賞,胤禩幾人心裡都是暗喜,總算是盼到這一天了,胤禩、胤誐本就是郡王爵,再進一步就是親王,倒是沒有多大的懸念,但老九、老十三兩人都是貝勒爵,不知是晉封郡王,還是直接晉封親王?連人皆是暗自揣測,卻是不敢開口相詢。
胤禩三人今日進宮,本是爲非洲分封之事而來,此時見貞武心情甚好,胤禟落座後,便躬身道:“皇上。非洲分封一事,臣等已譴人去各地招攬勘探、冶煉金礦的工匠,不過,對於捕黑奴一事。爲朝廷名聲計,駐軍不宜參與,一般旗民又難以勝任,十五弟提議仿效京城治安整頓,在各地開展治安整頓,將一衆遊手好閒的潑皮混混,坑蒙拐騙之流發配非洲。組成捕奴隊,此事,臣等甚以爲然,卻不敢妄自做主,懇請皇上聖決。”
聽聞這話,貞武不由微微一笑,老十五倒是學的快,這法子不錯。用這些混子潑皮充當捕奴隊可謂是人盡其才,此舉,既整頓了各地的治安秩序。又憑空得了一支強有力的捕奴隊,實是兩全其美。
略一沉吟,他便道:“此議甚好,允准,不過,僅限於在兩江及粵閩浙六省進行,非洲捕奴隊的成員無須太多,一千已是綽綽有餘,可分給南洋一部分,澳洲的開發需要莫臥兒帝國的農民。對於捕奴隊成員。要按抓捕的奴隸提成,提高他們捕奴的興致,以迅速形成規模。”
見貞武爽快的允准,胤禩幾人皆是大喜,忙躬身道:“臣等尊旨。”擡起身,胤誐卻是不解的道:“皇上。山東臨海,且自古民風剽悍,多不法之徒,天津的混混更是遠近聞名,何以不進行整治?”
貞武瞥了他一眼,微微笑道:“山東、直隸的潑皮混混,朕是預留給日本人的,日本人熟於農耕,且人口足有數千萬之衆,是開發北美洲最好的奴隸。”
聽的這話,幾人皆是一楞,日本如今已是大清的藩屬,貞武何以還要在日本捕奴?胤祥忙躬身道:“皇上,在日本捕奴,臣擔心在朝野引起非議,亦恐引起各番藩屬國的恐慌。”
“又不是朝廷出面,何來非議?”貞武不以爲意的道:“沿海衆藩屬國不過是名義上好聽而已,朕不好虛名,朝廷也更應該務實,再說,日本閉關鎖國,大清也將壟斷日本海上貿易,不至於引起其他藩屬的恐慌,當然,爲防物議,讓他們換個好聽的名目。”
說着,他話題一轉,道:“征伐非洲,海軍在九月甚至更早便要出征,加納的黃金開採以及捕奴,要儘快形成規模,八旗、綠營加餉,官員加俸,是筆不菲的開支,朕都指着非洲來填補。”
“臣等尊旨。”胤禩四人忙躬身道。
貞武微微點了點頭,道:“恩,都跪安吧。”
出了養心殿,過了月華門,胤祥便對胤禩道:“八哥,我先去上書房跟他們談談綠營加餉的事宜。”
胤禩微微頜首道:“穩定軍心是首務。”說着,他又掃了三人一眼,神情肅然的道:“加餉、加俸、加福利之事都能說,但皇上要破除滿漢畛域的話,卻是半點也不能透露。”
“八哥放心,十三明白這其中厲害。”胤祥說着含笑一揖,轉身便徑自折向上書房而去。
待的老十三離開,老九胤禟才輕聲道:“八哥,如今皇上收盡兵權,何以還要如此謹慎?”
“皇上不是說了,消除滿漢畛域非是一日之功。”胤禩邊走邊緩緩的說道:“皇阿碼也不是不知治理天下必須倚重漢人,皇阿瑪所採取的一系列懷柔舉措,如尊崇拜孔孟,祭祀孔廟,開博學鴻詞科,編匯典籍,巡遊江南,召試名士,去年開千叟宴,不亦是不分滿漢官民,凡年過六十五歲者,皆可參加,再有捐納制度也是意在籠絡漢人士紳。
不過,皇阿瑪僅是侷限在籠絡漢人這方面,並未觸及旗人的地位和利益,在首崇滿洲這點上沒有絲毫動搖,但皇上不同,首在海軍中推行不分滿漢,如今又推出綠營、八旗糧餉同例,這是在兵制上推行滿漢一體,此舉無異是在衝擊八旗的地位,動搖首崇滿州的祖制。”
說到這裡,胤禩壓低了聲音道:“我們滿族纔多少人?若真是滿漢一體,大清江山豈不成了漢人的天下?因此,消除滿漢畛域的話目前不能說,否則一衆皇族宗親,王公勳貴必然要羣起發難。”
胤誐卻是嘀咕道:“那些個老傢伙沾上毛比猴子都精,消息一傳開,他們豈能勘不破皇上背後的真實用意?”
“十弟,有些事,是能做不能說的。”胤禩含笑道:“皇上不明說,誰敢站出來諫言,此舉有違祖制,有動搖八旗根本之嫌?皇上若是順水推舟,取消了加餉、加俸、加福利,那是什麼結果?衆矢之的還是小事,保不定就有亂兵鬧事之慮,步軍統領衙門可是既有綠營又有八旗,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胤誐不由恍然大悟,難怪皇上又是加餉加俸加福利,折騰出如此大的動靜來,便是意在封口,微一沉吟,他又開口道:“八哥,各旗的兵權皆已被皇上剝奪一盡,他們還能如何發難?”
“十弟是在順義大營呆久了吧,動不動就想到兵,就算他們手上有兵權,難不成還敢兵諫?”胤禟揶揄着道。
胤禩微微一笑,道“不說別的,僅是搬出祖制,就夠皇上頭痛了,況且,皇阿瑪還健在。”
乾清門內東側南廡上書房。
上書房幾位大臣這幾日誰也不敢稍有懈怠,除了富寧安還在河南安排賑災善後事宜未回京之外,其他五人不輪是否當值都呆在上書房內,海軍不分滿漢的高額撫卹在京報刊出之後,幾人皆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對各地進呈的摺子分爲留意,特別是各地駐防的八旗、綠營將領的摺子。
胤祥纔到門口,候立在大門外的幾名太監便忙着打千兒道:“奴才等給十三爺請安。”
聽的幾人聲音響亮,胤祥不由笑道:“你們這是給爺請安,還是通風報信?”
聽得外面動靜,上書房裡五人不由對視了一眼,皆是意料到有旨意來了,忙整理朝服頂戴,起身相迎,待胤祥進門,五人忙離座迎了上去,胤祥卻是一擺手,含笑道:“罷了,不鬧這些個虛禮了。”
張鵬翮、馬齊幾人不由暗自納悶,難道沒有旨意?不過,幾人不敢怠慢,仍是躬身一揖,起身,張鵬翮才沉聲道:“十三爺想是才陛見出來,皇上可是有旨?”
胤祥隨意的坐下道:“別拘禮,我不過是順道過來通傳一聲”
聽的這哈,張鵬翮、馬齊五人便各自落座,胤祥掃了五人一眼,才道:“皇上着我與上書房會同兵部、戶部、禮部、吏部商議,過來先給那麼招呼一聲,以便你們心裡有底。”說着,他便將貞武的諭旨說了一遍。
一聽提高綠營的糧餉,與八旗一例, 馬齊、蕭永藻心裡不由一驚,張鵬翮亦是微皺眉頭,這下可是玩大了,正自沉吟,嵩祝已是開口說道:“十三爺,綠營的糧餉怎能與八旗一例?這豈不是要亂套?”
“只是明面上一致而已,八旗的福利豈是綠營所能比?”胤祥含笑說道。
“福利不過是暗裡補貼,名不正,言不順。”嵩祝語氣激烈的說道:“綠營與八旗糧餉一例,這讓八旗的臉面往哪裡擱?”
“臉面是自個掙的,不是別人給的。”胤祥淡淡的道:“嵩中堂也是老軍務了,駐京八旗甭說與海軍比了,就與順義的禁衛新軍比比,也是高下立判。您難道就沒琢磨一下,皇上爲何將八旗與綠營的糧餉同例?爲何海軍與禁衛新軍的糧餉要比八旗綠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