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福晉 92、快過年啦
昏了還能那啥?
這個問題,直到出了宮回到家,凌波都還在想。
讓人十分無奈的是,博哲這個初哥兒自己都稀裡糊塗的,到底有沒有發生,怎麼發生的,他都不曉得,唯一證明事實的,只有牀上那斑斑點點的梅花,還有夏子語的口供。
可是在凌波看來,這一切都只是表面現象,弄不好就是夏子語在演獨角戲。
小白花什麼的,果然最討厭了
但這種事情,要是認真探討起來呢,又說不出口。畢竟她跟博哲還沒成婚,她總不能面對面手把手地就教導人家生理課吧。
她那些哥哥們,肯定是知道的,男人在那種狀況下還是否能夠照常行事。
可是,她既不能讓哥哥們來教博哲,也不能暗示博哲去請教他們。
這話不好說啊。
唉,沒文化真可怕
她得想個法子驗證一下才行。
凌波暗暗地琢磨着,到底也沒琢磨出個什麼主意來。
博哲回到府裡,就立刻聽阿克敦稟報了夏子語的最新情況。
她跟郭佳氏請示,說是外頭還有一個奶孃,病重,她告了假出府去照顧了。
“告假?怕是躲出去了吧。”博哲眼神莫測。
阿克敦認同他的話。
在主子的逼迫下,夏子語不得已選擇了嫁人一途,但是待嫁的這段日子,必定是十分煎熬的,她在博哲這裡已經不受待見,說是屋裡人,卻已經難以近身,身份尷尬,自己都難以有準確的定位,何況其他丫鬟僕人們也都拿異樣的眼光看她。就算郭佳氏對她仍然支持,也難以解決她難堪的處境。倒不如出去躲清靜的好。
博哲是在夏子語進府之後才知道她外面還有一個奶孃的。
怎麼好端端的,就病重了,還要夏子語出去照顧?
博哲疑惑地眯起了眼睛。
“派人盯着了麼?”
阿克敦點頭道:“奶孃劉氏就住在柳樹衚衕,已經派了機靈的小子盯着。”
博哲點頭。
春/藥,逆推,這種事情,只怕不是夏子語一個人能夠策劃出來的,必定有人在幫她出主意或者提供條件。
奶孃劉氏,也許就是助紂爲虐的人。
“除了劉氏,還有別人麼?”
阿克敦回答:“據查,夏子語進府之前,一直跟劉氏住在柳樹衚衕,後來她進了府,就只剩下劉氏一個人,最近又多了一個男的,據說是劉氏的侄子,叫什麼名字還不知道,是個雙腿殘廢的年輕男人。”
“恩,劉氏病重是怎麼回事?”
“是傷寒,病的算重了,她那殘廢侄子沒法照顧她,現在是夏子語在照顧兩人。”
“唔。”
博哲點頭,摸了摸下巴,轉眼見阿克敦嘴脣蠕動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還有什麼想說的?”
阿克敦眉頭擰成一個疙瘩,道:“福晉,似乎還不知道夏子語的事情。”
博哲眨巴一下眼睛,他明白阿克敦的意思。
郭佳氏不知道夏子語用藥物設計博哲的事情,也不知道博哲逼她嫁人的事情。
這種事情,博哲是不願意說,夏子語是沒臉說。
“不過,爺對夏子語這般冷淡,福晉還是很不高興的。”
博哲哼一聲,沒接話。
不高興,他還想不高興呢。雖說夏子語是他帶進府裡的,可讓她過來伺候他,可是郭佳氏的主意。這老孃,還真是病糊塗了,什麼人就往他身邊塞。
不過算了,阿大別笑阿二,他這個自詡青梅竹馬的,不是也沒看出夏子語柔弱賢淑外表下那顆狡詐勢力的心麼。
“叫底下的機靈點,盯緊了。”他對阿克敦說道。
只要夏子語識好歹,他就允許她順順當當地嫁人。不過嫁人之後麼……
他博哲也不是讓人算計了還給人倒找錢的主兒。
上次他給的那份名單,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就拿夏子語選中的那個莊子上的小管事。
他目前的確是無妻無子的單身漢,月錢不少,小日子過得滋潤。可實際上,已經訂了親,未婚妻是有名的潑皮母老虎,眼裡揉不得一粒沙子,等到過了門,絕對是財權人權一手抓,夏子語落在她手裡,絕對討不了好。
而且,那管事本身也好賭成性,據說賭輸了脾氣會很不好。
一個賭徒的丈夫加上一個母夜叉的主母,日子一定很精彩。
博哲心不黑,可也不會濫用同情心。他是念着小時候的情分,可夏子語做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容忍的底線。以後的日子能不能好過,只看她自己會不會做人。
這是他給她套上的一道緊箍咒。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站在門口,博哲深深地吐出一口長氣。
天是越來越冷了啊,這都已經臘月了。
眼看着就要過年了。
喝過臘八粥,過完臘八節,天氣真的是冷的不行了,出門若是不戴上帽子,耳朵都能凍下來。
凌波上輩子沒經過這麼冷的冬天,這輩子也是頭一次。
一整個臘月裡,她都是窩在炕上的,福晉們的聚會也不舉行了,她也不出門訪友了,一天到晚就在炕上窩着,做做女紅,看會兒書,與丫頭們聊天,或者是陪着老頭子米思翰喝幾杯小酒,聽他吹噓當年的老鷹在戰場上是多麼地威武。
將近除夕的時候,府裡頭都非常地忙碌,購置年貨,然後又繁忙地給下人們算工錢月俸,過年的時候也是有額外的紅包的,錢佳氏雖然人品不咋地,算賬倒是一把好手,那算盤珠子撥拉得跟珍珠滾玉盤一般。
到了除夕這天,滿府上下都掛上了紅彤彤的燈籠,凌波跟繡書學了剪窗花。
主僕們在炕上攤了滿滿的紅紙,也有一些花花綠綠的。
凌波、繡書、畫屏、瑞冬,都坐在炕上,一起剪窗花。
繡書、畫屏還有瑞冬都是常做的,剪得有模有樣,尤其繡書的窗花,那花兒、那鳥兒、那魚兒,都活靈活現。
凌波手上在剪的是一個春字,剪壞仨回了,眼瞧着手上這個似乎也開始剪歪了。
底下放着一個火盆,小丫頭們她們剪壞的,或者不要的邊角料都扔在盆裡燒掉。
這要過年,大灑掃是昨日就已經做完的,今天反倒沒什麼事情幹,也就大廚房裡面忙的昏頭,除夕夜的吃食一早就蒸上了,像凌波院子裡的這些丫頭,都無所事事。
所以凌波特許她們搬了小凳子在屋裡坐着,還準備了瓜子兒、沙琪瑪、蜜餞等物做零嘴兒,大家說說談談,笑語一片,顯得屋子裡十分熱鬧。然後每次等凌波、繡書等人剪好了窗花,小丫頭們就接過來,找地方貼上。
過年除了月俸加倍,還有每人一套新的棉襖棉裙,從畫屏這樣的一等大丫鬟到打雜粗使的小丫頭,人人不落空。這會兒,人心浮動,都盼着過了今夜,明兒正月初一,好穿新衣呢。
屋子裡又暖和,吃的吃,聊的聊,幹活的也都說說笑笑,其樂融融。
凌波提着自己剛剪完的春字,惆悵道:“又剪壞了一張,唉”
小丫頭忍着笑,過來從她手上接過,放進火盆裡燒了。
凌波看了看畫屏和瑞冬,畫屏剪的是個年年有餘的窗花,瑞冬剪的是瑞草,都似模似樣,比她的技術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她乾脆把剪子往籃子裡一放,泄氣道:“罷了,我不是這塊料,不糟蹋紙張了,你們剪吧。繡書,你跟我來。”
“哎。”繡書剛剛剪好一個福字,交給小丫頭們,指揮她們在那個窗子上貼了,跟着凌波下炕穿鞋,進了內室。
畫屏雖然低着頭剪窗花,眼睛卻不經意地往她們的背影一瞥,嘴角扯了扯。
哼,明明我纔是一等丫鬟,格格卻老偏向繡書。
她肚子裡埋怨,卻不知道,凌波早就存心,嫁人的時候不帶着她呢。
凌波帶着繡書進了內室之後,就開了衣櫃取出來一個紅木嵌貝的小箱子,又讓繡書去她梳妝檯上取來一個樣式差不多隻是稍微大一些的箱子。
兩個箱子並排放在牀上,一齊打開,小箱子裡裝的是各樣的大小金銀錁子,大箱子裡裝的是一水兒紅色的荷包,每一個花樣都不重複的。
繡書雖然早知道她一直在繡荷包,可是乍一看到這麼多精緻的荷包放在一起,還是有一種震撼的感覺。
“格格怎麼做了這樣多?”她驚歎道。
凌波笑道:“你們伺候了我一年,過年了,也得給你們包個紅包呀喏,你來幫我挨個包了,明兒早上我一個個賞。”
“哎”繡書歡喜地應了,幫着她裝。
紅包分成四等,第一種是兩個金錁子兩個銀錁子裝在一個荷包裡,這個是準備給畫屏、繡書這樣的大丫鬟,原本畫屏應該比繡書高一等,可臘八的時候,凌波就把繡書給提成一等了,跟她一樣,所以兩人現在地位同等;第二種是一個金錁子兩個銀錁子,是給瑞冬的,如今凌波的院子裡就她一個二等丫鬟,也是臘八的時候從三等丫鬟提上來的;第三種是一個金錁子一個銀錁子,給三等丫鬟的,院子裡也有好幾個;第四種是兩個銀錁子,是給打雜粗使的小丫鬟們。
繡書捧着剛裝好的一個荷包,放在手上仔細端詳,微笑道:“就是不論裡頭的金銀錁子,單這荷包就十分精緻呢。”
她擡頭看着凌波道:“格格這樣的主子也忒大方,給奴才們的紅包哪裡有這樣豐厚的。”
凌波不以爲然道:“這有什麼的,咱們家就我一個格格,阿瑪也好,哥哥們也好,什麼好東西都給了我,我呀給你們裝的殷實殷實的,也叫你們跟着沾光。”
繡書自然歡喜,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