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蒸汽動力機牀
範京瘦了!
在工地上熬了幾十天,睡的是臨時窩棚,吃的是大鍋飯。
他帶着李鬱,巡視了已竣工的房屋。
30畝地,目前只佔用了一半。
如果從空中俯瞰,最外側一圈是3米高的水磨磚圍牆環繞。
堡內,兩橫兩縱四條主幹道,像個“井”字。
四個角落,各有一座三進宅子,是給弟兄們住的。
這些宅子,相互之間距離較遠。
有心人可能會發現,這些宅子的窗子都很小,而且有點高。
負責建築的香山匠人就多次提出,這樣很影響視野和採光。
然而,範京嚴格按照圖紙施工,絕不妥協。
“井”字最中間的區域,暫時還空着,是準備建倉庫的。
其他區域分別是訓練場,廚房,柴房雜物間,茅房。
……
李鬱購置的這塊地,地形有些特殊,像一個反扣過來的鍋。
中間高,四周低,高差足有2米。
而外側的圍牆,就建在相對低矮的區域。
若是站在居住的宅子裡向外看,會發現圍牆一點沒有遮擋視線,恰好能瞅見圍牆的頂部。
外側的圍牆,寬度有些驚人,達到了1米5,內部填充的是土石方。
人可以從容的站在上面放哨,還不影響其他人通過。
“軍師,我有一點擔心。官府萬一發現,說我們私建塢堡。”
“你也覺得這是一個具備防禦功能的塢堡?”
“是的。”
“那就想想辦法,讓圍牆看起來不像是城牆。”
範京點點頭,他準備好好琢磨一下。
李鬱的宅子,是單獨一套。
三進的宅子,最裡面一般是主人臥室。
根據圖紙,把臥室書房打通了,面積寬闊。
這裡,將成爲廠房。
安放系統獎勵的那套機牀,面積正好夠用。
……
“把這幾個窗口給我堵起來,用磚頭砌。還有,在這院裡放一口大缸,備足水。”李鬱指着廠房牆上的幾個小窗口說道。
“好的。”
“回頭我讓人買些煤炭送過來,你就給我堆在這院裡。”
“我這屋的院牆,用碎瓷片鑲一圈,防止樑上君子。”
範京拿着個小本子,不停的記錄着。
他是做事縝密的人,這一點李鬱很欣賞。
“你乾的不錯,我給伱兩個選擇。一是我想在舊堂口開家酒樓,你可以去做掌櫃的。二是在新堂口做個大管家,負責調度後勤事務。”
“我想跟着軍師。”
走到圍牆上,李鬱突然問道:
“你會不會好奇,我到底想做什麼?”
“軍師是想自成一體,進退有度,做一方地下皇帝。”
春風拂面,李鬱不再試探。
溜達了一個時辰,也終於想到了遮掩他人視線的辦法。
在圍牆前面移植幾排樹。
乍一看,會給人很大的迷惑性。
只要樹木夠高大,連成排,就像是一種文人風雅。
而範京提議種竹子,這個建議更妙。
因爲竹子長的快,而且密。
更像是一種附庸風雅,一切是那麼的自然。
……
數日後。
李鬱終於兌現了系統的獎勵,一整套機牀,配套了一臺小型蒸汽機提供動力。
車牀,鑽牀,鏜牀,銑牀,鋸牀,一字排開。
每一個車牀的金屬銘牌上,都有簡單的英文操作步驟。
李鬱一點點的消化,記入腦中。
他是個美術生,對於操作機械並無實踐經驗。 穿越前總聽說,某某廠裡工人一不小心就切斷了手指之類的新聞。
對於這些冰冷的大傢伙,要時刻充滿敬畏。
想做火槍,就需要鋼鐵,硬木。
加工燧發槍的簧片,還有精巧的燧發機,他的手藝暫時都夠不到。
而且也不知道從哪兒購買合適的金屬製造簧片。
這讓他忍不住感慨,穿越前網上有無數的穿越愛好者。
幻想着穿越後,
理科生造槍炮、蒸汽機、大輪船,大殺四方,做個球武帝。
文科生即使不能考科舉,也能靠詩詞名聲大噪,進而搞點經濟改革,政治革新啥的,做個一代明相。
宅男起碼也能造玻璃,蒸餾酒,調香水,賺的盆滿鉢滿,做個不思進取的富家翁,納十幾房美妾,關起門來天天玩cos。
哪怕是天天刷劇的宅女,也會幻想着施展一身宮鬥知識,找個麻子做公公。
……
李鬱費了半天,才大概弄清了幾種機牀。
比如若是要把一根鐵棒做成槍管,就需要用鑽牀鑽出合適的孔。
若是要製造火炮,就需要用鏜牀慢慢旋轉拉出。
若是要製造齒輪,一些小部件,就得用銑牀切削加工。
車牀的功能更多,將一個鐵錠切削成想要的粗坯。
他弄來了一些鐵錠,樺木,慢慢實踐。
雖然每天都失敗,做出了一些奇形怪狀的工件,但手感卻在慢慢的積累中。
和福成約定的日子到了。
三艘漕船,滿載着從江北的富安、海安鹽場弄來的私鹽,已經過了滸墅關。
李鬱臨時起意,決定親自帶隊押運。
倒是感動了福成,覺得他這位結拜兄弟爲人仗義。
其實,李鬱只是想多熟悉一下週邊航道而已。
從滸墅關登船,一路南下,進入太湖之前都是安全的。
兩岸都是密密麻麻的村莊,集鎮。
河面上更是擁擠,各種船隻來回穿梭。
李鬱帶了10個弟兄,一路上倒是自在。
船艙內有武器,但是不能隨便拿出來。
直到從胥口進入太湖後,頓感視線豁然開朗。
就好比開車從擁擠不堪的蘇通大橋,突然開到了呼倫貝爾大草原。
“升全帆。”
船老大一聲令下,很快船速就提了上來。
李鬱注意到了左側的島嶼,距離岸邊也就幾裡。
“這是何地?”
“西山島,太湖第一大島。”
“此地倒是不錯。”
“是啊,不過這島上有不少水匪的眼線,銷贓窩子。”
“官府沒剿過?”
“拿起刀就是匪,藏起來就是漁民。誰又能分的那麼清楚呢,除非,都殺光!”
福成聽見了李鬱和船老大的聊天,也過來加了一句:
“只要不扯旗造反,留着水匪對太湖廳衙門的老爺們有好處,每月一份孝敬少不了。我大清自有國情嘛。”
……
李鬱接過船老大手裡的千里鏡,看形制是從廣東十三行買來的洋貨。
拉開黃銅鏡身,觀察了一下西山島。
島上有山峰,普通茅屋前曬着漁網,岸邊還有一些漁船。
地勢稍高處,有不少低調的大宅。
他心中默默的盤算着,若是能佔據此島作爲後勤基地,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駛入太湖深處後,福成沒了先前的輕鬆,臉色變得很嚴肅起來,這是很少見的。
他這個浪蕩公子哥,一直玩世不恭。
而各船的水手們,也跟着緊張起來。
船艙中藏着的刀矛弓箭,都拿了出來。
火槍也有,光李鬱的船上就有3支。
這種不尋常的動作,讓李鬱心裡產生了不好的年頭。
他拉住福成,正色道:
“我們這一趟到底是幹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