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立馬抱住胤祥,回暖明顯也發現了,嚇得尖叫着跑到我們身邊,躲在我們後面。
胤祥緊緊摟着我,“別怕,有我在。”
我點點頭。
沒一會兒那羣黑衣人就把我們團團圍住了。
胤祥緊緊盯着他們,“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來刺殺我們?”
“我們殺的並不是你,我們只殺郭絡羅薰齊兒,你小子別多管閒事,識相就快滾,否則老子一起殺。”
胤祥一臉疑惑,低頭迅速看了我一眼,擡頭,“郭絡羅薰齊兒跟你們有什麼仇,你們爲何殺她?”
“這與你小子無關,你最好別多管閒事,也別多問,快滾,否則老子就一起殺了。”
“這個閒事我管定了。”大聲說完,胤祥眼睛依舊緊緊盯着他們,卻小聲對我們交代,“一會兒我對付他們,你們先跑,能跑多遠是多遠,知道嗎?”說完便飛身出去與他們打鬥在一起。
在你來我往地打鬥中,我彷彿看到胤祥一向暖如秋陽的眸子染上了我從未見過的殺意,臉上是一種可以稱之爲嗜血的表情。即使他下手毫不留情,可卻還是沒得佔上風,這些黑衣人下手的狠毒一點兒也不遜色於他,彷彿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一般。
廝殺的場面我也見了不少,卻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麼讓心慌惶急過,那種滿滿的恐懼讓我張大了嘴卻什麼也叫不出來,只覺得手腳在發抖,都不知該如何擺放是好。此時我壓根就忘記了要逃走這件事,整顆心都在那個被黑衣人包圍在中央,正奮力打鬥的人身上。
對方五六十人,而他就一個人,這種情況下,任憑他身手再好,雙拳也難敵四手,沒一會兒功夫,他的辮子便有些鬆散開來,應付起來甚是吃力,我腦袋亂糟糟的,有種將要窒息的感覺,就不自禁的抓緊了胸口的衣裳,感覺心臟都要從胸膛裡跳出來。
“快走!”胤祥突然厲聲向我喝了一聲,我已經失去了判斷能力,只能胡亂地點點頭,拉着回暖就跑,跑了幾步又停下腳步,我走了,他該怎麼辦?萬一……
“快走!不要管我。”氣急敗壞的聲音再次傳來,他急急地看了我一眼。
我猶豫一秒,不再猶豫,拉起回暖就拼命向前跑去。他說的對,我在這兒不僅幫不了他,反而還會成爲他的累贅拖累他,還不如去搬救兵來救他比較實際些。
我像瘋了似的向前奔跑,幾個蒙面人卻攔在了前面,步步向我們逼近。
“小姐,怎麼辦?”回暖死死抓着我的手,手心發涼。
我也手腳發涼,怎麼辦呢?對了,迷=藥,我們身上帶了迷=藥,我立馬掏迷=藥開始撒,回暖也立馬掏出她身上的迷=藥撒起來。
眼前的黑衣人倒下了,我一喜,立馬想去救胤祥,可他卻朝我大吼,“別管我,快走!”
我怎麼能不管他呢。我繼續用迷=藥使勁地灑向周圍的黑衣人。
一批批黑衣人倒下了,可剩下的依舊在拼命。
終於,藥粉沒幾下就撒完了,可黑衣人才倒下一半,另一半見我藥粉用完了,一喜,向我攻來。
我尖叫起來,“啊!”
“小心!”又是一聲厲喝,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我身子轉了好幾圈後被人護入懷抱,問道一股熟悉的味道,等恢復視覺後才明白胤祥正環抱着自個兒,而他手臂上的衣服被刀割裂開來,鮮紅的血跡正源源不斷地流出來,迅速染紅衣襟,“胤祥,你的手臂……”從這情形看來,他是剛剛爲我擋了一刀,要不是他,可能那刀子會直接插進我的胸膛。
一股熱血直衝腦門,我卻沒時間想別的事兒,滿腦子都是那血跡,我急忙伸手想捂住他流血的手臂,聲音無意識的哽咽,可手還沒觸到他人就被他一股子大力推了出去,“砰”的一聲我被推倒在了地上。“讓你別管我,快走!”
一陣頭暈目眩後才明白幾個黑衣人又攻了過來,胤祥已經顧不到我了,只能推開我,和那些黑衣人周-旋着,邊打邊向我大喝,“快走!”
我心裡已經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看着他那不斷揮舞着的流血的手臂,我暗暗握緊拳頭,咬咬牙,拉起同樣摔倒在地的回暖,拼命向前跑去。
“嗬,嗬……呼……”我一腳高一腳底地跑着,不知跑了多遠,實在跑不動了,我喘着粗氣在一棵楓樹下停下腳步,只覺得四肢僵硬,耳邊卻還可以隱隱約約地聽到打鬥的聲音。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扔下他一個人,他的手臂還在流血。
像是中了魔咒一樣,我的大腦再也不受理智的控制,滿腦子裡全是那血紅的血跡,全是不能這麼跑了的字眼。我猛地拉着回暖的手交代,“回暖,你快走,跑到山下去搬救兵,無論是誰,只要懂武功能救我們就好。快,快去!”
回暖急了,“小姐,你呢?你不走嗎?”
“不,我不能走,他還在那兒,我不能走。你快走,快去搬救兵。”
回暖急得流下眼淚,還想再勸,“小姐……”
“去啊,快去,只有你搬來救兵,我們纔有生的希望,快去。”我使勁推着她,讓她別磨蹭,快些去。
她淚眼朦朧地看着一臉堅決的我,無可奈何地猶豫幾秒,終於,“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搬來救兵的。”說完就拼命跑了出去。
我看着回暖奔跑的背影看了幾秒,終於舉步,向打鬥的聲源出跑了。
跑回去遠遠看到他們仍在打鬥,雖然一些蒙面人已經倒下了,可是多數還在堅持猛烈地攻擊,胤祥全身髒兮兮的,是血,好多的血,嘴角,鼻子,額頭,衣服……
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胤祥小心!”看着一個黑衣人突然持刀襲擊他的後背,噎在喉嚨的恐懼不經思索立馬衝口而出。還好他反應及時,在千鈞一髮之際轉身擋住了那下落的刀,伸腳將那人踢飛出去。
或許是意識到不能再這麼打下去了,胤祥“呼”地吹了一下口哨,然後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毫不留情地迅速打傷幾個離他最近的人,趁他們倒下時飛身而起,落在向他奔跑而來的馬背上,駕着馬向我的方向飛奔而來,到來我面前,他彎腰攥着我的手臂往上一使勁,我已經坐到了他前面的馬背上。“駕”他駕着馬迅速向前衝去。
馬匹像如離弦之箭一樣向前奔馳,夏風在耳邊嗡嗡作響,像刷子一樣刷過臉頰,舞亂了長髮,這馬速,毫不比上次趕路時差。
時光彷彿又回到了我們日夜兼程地趕路的日子。一切還是那麼溫馨美好。我把身子往他懷裡靠了靠,從不敢幻想有一天他又這樣觸手可及。
馬兒不知跑了多久,不知跑了遠,我覺得這馬速好像越來越慢了,我奇怪,就問,“胤祥,這馬速怎麼越來越慢了呢?”
沒回應,我又問了一遍,還是沒回應。
怎麼回事?我動了動身體,好重,這才發現,他好像把全部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壓得我背脊好酸,剛纔只想着逃命,居然沒注意到。
難道他睡着了嗎?不至於吧,這種情況下他也睡得着。我加大了動作幅度,想把他搖醒,只是沒想到,“啊”他身子居然那麼容易就失去了平衡,隨着我一搖,他身子一斜,往地上栽去,由於他緊緊抱着我,所以自然連我也栽了下去。
摔得我真的好痛,可我已經顧不得了,連忙從他身下爬起來,想着他怎麼可以睡得這麼死,都不知道動一動,壓得我好痛,我倒成了他的墊背的了,我推開他,努力坐起來,剛想罵,話沒出口便猛地頓住了,瞪大了瞳孔望向那個插在胤祥後背上的東西,心臟開始急速地跳動,哆嗦着手腳半天無法置信。他後背上居然插了一把……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