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賽馬 我們要在一起
“不要不要啦！”
小姑娘大吼大叫，死扒着馬上的男人不鬆手，場上的其他人就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
向東辰十分惱火，“笨蛋，你要不要命了！”上前就要把小姑娘給抓下來，於是就演出了一幕頗爲滑稽的畫面：男孩攥着那粉綠色的裙裳，就像攥着一個方長形的大口袋，在半空一晃一蕩，大方口袋還發出嗷嗷的叫罵聲。
“我就不要命了，你丫的管不着！討厭討厭啦，你放手，放手啦，人家的褲子要掉了啦！”
厲錦琛有些無奈地將小姑娘給撈了回來，示意向東辰不要用強的了。
向東辰哪肯甘心，他今兒就是逮準了這個機會來的，恨道，“姚萌萌，你腦子已經夠蠢笨的了，你是不是還想摔兩下成名符其實的蠢蛋，才高興！”
萌萌一聽這話，大炸毛，“向東辰，你才蠢笨，你全家纔是蠢蛋！我的事兒，你管不着。我有大叔保護我，不需要你瞎操心。你真是討厭，討厭死了！”
人家早就做好了準備要跟大叔同舟共濟，班長這個傢伙就是存心來破壞她和大叔感情的嘛！她纔沒那麼笨地讓他得逞呢！他們情比金堅，一定能經受住馬兒的考驗。呃，好像，有點兒不對……
沒想到，姜亦儒卻上前，道，“厲大boss，我覺得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剛纔我給小姑娘檢察身體，雖然沒有大礙，但這女孩子家都是身嬌肉貴的主兒，可不像咱們大老爺們兒皮粗肉厚耐摔打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這樣說着，還故意朝劉家那方向打了個意謂不明的眼神兒。厲錦琛卻瞧得清楚，知道這傢伙是在暗示萬一劉家在賽場上做個什麼手腳的，再出什麼意外，就麻煩了。
司徒燁也是十分成熟謹慎的人，“是呀，boss，我覺得姜少說的沒錯。萬事，謹慎爲妙！你或許對自己的身手很自信，可到底天有不則風雲，人嘛……”
他故意搖頭，真有一副腦震盪小姑娘的命運已經註定了“旦夕禍福”似的，聽得萌萌一陣耳朵痛，氣得直嚷嚷。
“採花大叔，你別想跟我家大叔共用一騎。我們家大叔是直的，直的，直……唔！”
雖然已經及時捂住了小姑娘失控的叫嚷，還是讓一衆男人同時出現了空白的表情。
溫澤咳得一臉通紅，上前勸導，“咳，小萌萌，這賽馬可不是鬧着玩兒的。那速度，比你之前驚了馬還要恐怖好幾十倍。你聽哥的，乖乖的下來啊，琛哥自有辦法解決這個小問題。”他伸手要去拉姑娘的手，可惜姑娘只給了他“一腳”！他只能捂着心口，哀叫着倒退好幾步。
跟着，衛正陽也上前勸說，還鼓動其他女生，叫萌萌下來換別的女生也行。樑音的大眼一轉兒，就把蘇佩佩給攘了出去，叫着，“萌萌，佩佩跟你身形體形差不多，換她不也一樣的份量嘛！”
蘇佩佩被樑音這突來一招給嚇到，嘴裡嚷着，“不不不，這哪行，我跟萌萌可差遠了。不行，不行……”但這心裡卻不自覺地生出了期待。
其他人見狀，也覺得這兩女孩身高相近、體型相似，只除了蘇佩佩擁有傲人的胸前風光。
可萌萌一聽這建議，瞬間就恨上了衛正陽，惱恨地瞪着一臉壞笑的樑音，直嚷，“不一樣不一樣，我和佩佩差遠了。你們都是胡說八道瞎亂扯，我不讓，我就不讓，這個位置是我的。”
這羣人裡，真心勸說的沒幾個，倒是一堆人故意跟着逗弄小姑娘看反應，鬧得不亦樂乎。
後來，劉耀一邊戴着騎術手套，一邊踱步過來，語帶譏諷地道，“這還有完沒完，比不比了？依我看，這小妞兒薄得跟張紙似的一吹就飄，還不如換個噸位更足的上去，來得更紮實、穩妥！”他故意衝着萌萌裂嘴一笑，邪氣，又可惡。
萌萌瞬間又炸毛兒了，就叫出一聲，“肥大叔，就憑你那個……唔唔，大叔……不……”可惜這後話又被厲錦琛給截了。
劉耀皺眉撫臉，“我哪裡肥了啊！？你長了四隻眼睛都看不清楚哥這款屬於可愛型的啊！”
周人聞言，也不由笑噴了。其實吧，劉耀當然長得不醜，可以說也是相當的型男一枚。畢竟大富人家娶的媳婦兒都是美人，生出的娃也差不到哪裡去。只是，劉耀站在厲錦琛、姜亦儒這樣的氣質美男面前，就大大的矮了一戴，經過軍隊歷練的男人氣質，剛毅、有型，氣場強勁！劉耀長年在脂粉堆、菸酒場上打滾兒，脂粉味兒就重了些，少了些女孩們喜歡的純爺們兒氣息，這時候就落了些下風。加上他還有點虛胖，又生了張娃娃臉，其實笑起來也是很陽光燦爛的，疑似暖男一枚。
厲錦琛不想再聽衆人囉嗦了，還是下了決定，“萌萌，乖，到終點等我。”
“不……”
萌萌其實早感覺出厲錦琛的決定，纔會如此不顧形象地大聲嘈嚷，這下一聽他還是這樣說，鼻頭一酸，淚水就涮涮地流了下來。
司徒燁迅速在溫澤耳邊說了一句，“得，一哭二鬧，三要抱！”
萌萌大眼迅速充滿了哀怨之色，緊緊瞅着厲錦琛，口氣更是怨懟無比地說，“大叔，剛纔是你說，我是你的勝利女神。這才半個小時呢，你就不要人家了嘛！”
厲錦琛被這話弄得心頭一哽，竟然沒想到任何好反駁的話。縱使有再多的理由和原因，甚至他也不敢去碰觸的“萬一”，也沒有女孩嘴裡吐出的這一個理由，來得絕對唯一。
小姑娘繼續抽抽嗒嗒地說，“人家只是有點輕微的，又不是多麼了不得的大問題。你說你會贏，你也可以保護好我的，對不對？爲什麼大家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就動搖了，就不再堅持相信我可以呢？大叔，我可以的啊！”
她氣呼呼地攥着他的手用力晃了晃，委屈換成了一臉倔傲地瞪着他，也同他如出一轍，下定的決心沒人可以輕易撼動。
兩人的目光僵峙在了半空中，周遭還議論個不停的人，也漸漸收去聲息，靜待二人表態。
“好，我們一起。”
那時，已經站在人羣外的那個馬伕，看着厲錦琛俯首含笑，拭去女孩臉上的淚水，又低聲輕哄的模樣，心頭的訝異也漸漸淡了去。
溫澤不知何時摸到了他身邊，用肩頭碰了碰他，笑道，“怎麼樣，我沒說錯吧！小萌萌就是琛哥的軟肋，哥你要想跟琛哥和好，就要學會從她找機會了。”
馬伕埋了埋頭，卻道，“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喜歡那小丫頭。可據我所知，朱婧慈已經在他身上花費了整六年時間，不可能因此就輕易放棄他。”
溫澤一怔，看向馬伕。
馬伕忽又轉口，“算了。現在說這些還早，朱婧慈也還沒回來。先把眼下的問題解決了，纔是緊要。”他的目光越過衆人，落在了正在埋頭商量着什麼的劉家三兄妹身上，目光不由也黯了一黯。
……
“好，各位賽手，各就各位！”
姜亦儒揮了揮手中的花邊小旗，據說這也是一件古物，在前朝也是專司賽事的官員用來喊令的器物。一邊嘴裡也含了個口哨，大力一吹，一邊揮着小旗讓閒雜人等退出了安全線。
他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掃過了萌萌，萌萌一皺鼻子，輕哼一聲，瞪他一眼，就不理他了。他又看向架着摩托車與衆馬拉開一段橫向距離的向東辰，心下微微一嘆，在接到向東辰一個“已經準備好”的眼神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那時
起跑線上共有六騎，除了萌萌和厲錦琛一匹，劉家三兄妹，司徒燁不放心厲錦琛決定跟隨，衛正陽說是想要跟大神們比劃比劃，純屬爲興趣加入，但卻被向東辰哼了哼，其實自己心知肚明是爲了什麼。
“各就各位——”
姜亦儒將聲音拉得又長又有力，那聽着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將心提得老高。
學生會的同學們，揮着扇子、腰帶爲萌萌加油，一個個古裝打扮，襯着馬背上那一羣都是現代裝的人來看，真有相當穿越的感覺。
萌萌隨着厲錦琛將身子俯低在馬背上，微笑着朝同學們打了一個“v”手式，迅速將目光調向了前方的目標。
她的耳邊，是厲錦琛的低聲囑咐，“俯低上身，比馬首低，同時降低重心，減少馬兒奔跑時的阻力，還有地球加速重力。”
“嗯！”她輕輕地應着，小臉也繃得緊緊的。
厲錦琛瞧着小姑娘那樣認真乖巧，心中宛爾，俯身時，兩人幾乎臉帖着臉，躬俯下的身子也如母親懷抱着嬰兒般，那樣和諧，宛如一體。
她感覺到，他熟悉的氣息吹拂在頰邊，濃濃的體息將她包裹，似乎隔去了草場上那絲絲冷冽的北風。在這樣小小一方天地中，她覺得安全又踏實。連同勝利的信心，都激增了好幾倍。
隨着哨聲驟然飆出“跑！”
他握着她的手攥緊了繮繩，低聲發出了一個她從未聽過的奇怪音節，身下的黑馬渾身一振，便如離弦之箭，飆射而出，剎時，那隆隆的震動從下方傳來，讓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也跟着顫抖起來。
呃，雖然剛纔決心槓槓的，一片雄心萬丈，可是真到這時候，還是好難適應這馬背上的顛簸，確實沒有電視電影裡演的那麼美妙。
“乖，跟着我，調整呼吸！”
突然，他又在她耳邊輕語，她有些緊張地差點鬆了繮繩，顧前就顧不了後。他及時握緊了她的小手，始終如山嶽般穩穩地抱着她的身子，給予她最強大的支持，讓她迅速調整呼吸，一點一點，靠近了他的頻率。
“好孩子，非常好。”他輕笑一聲，竟然側臉吻了她臉頰一下。
她不禁嬌呼，“大叔，我們……”放眼看向一旁，霍然發現，其他騎手竟然全都跑到前面去了，頓時又慌了神兒。
他立即安慰她，“別急，調整好呼吸，我們馬上就能追上他們。”
她雖然心急，卻是全然相信他的，於是沉下心來，兩人呼吸配合上了馬兒奔馳的頻率。同時將身子俯得更低，減去了風的阻力。隨即，他用力一抽馬鞭，脆亮的響聲中，黑色的馬兒瞬間提速，從空中看去，就宛如青白原野上的一個閃閃發亮的光點，迅速朝前方飆去，不過五秒，就超過了最後一名的司徒燁。
司徒燁發出一聲低哨，便緊緊尾隨在兩人之後。
很快，他們追上了又一匹馬。
萌萌不禁咬住了一口氣，死死盯着那騎手的背景，很快認出正是劉婉兒。這個女人，她直覺地就不喜歡，似乎比朱碧嬋的感覺還糟糕。她一定要超過去！
恰時，劉婉兒似乎感覺到了後方的迫力，回頭一看，眼中驚色一閃而過，綻出一抹冷豔的笑。她動了動脣，輕蔑而極端嘲諷地吐出一句話，“沒用的小白臉，沒腦子的土包子，倒是天生一對！”
可惜，劉婉兒不知萌萌懂得脣語，且還是極高段的水準，雖然隔得不算近，可是萌萌戴着的眼鏡又擁有特殊的功能，在他們出發時，她就啓動了遠近視圖像捕捉功能，一眨眼就把劉婉兒回頭這一瞬的表情給拍了下來。心頭更爲其吐出的污衊侮辱性言詞，心氣兒翻涌，呼吸便亂了。
厲錦琛立即提醒，“別被她影響，她是故意的。”
萌萌這時候根本沒法開口，心中卻真是又急又氣，她想起，自己似乎已經不只一次，聽到有人罵厲錦琛，叫“沒用的小白臉”，或“懦弱的書呆子”。她隱隱知道那應該是屬於厲錦琛過去的秘密，他沒有告訴她，她也不想去挖這顯然不是很令人願意回憶起的過往。但是，她絕不允許有人在她面前，侮辱她心愛的大叔。
迅速調整呼吸之後，她憋出了三個字，“超過她！”
就像是爲了心愛的姑娘，勇士能夠創造出令人驚歎的奇蹟般，厲錦琛將身子俯得更低，緊緊抱着懷中的人兒，口中又發出一個獨特的音節，大黑馬的身體韻律似乎一下又加快了。
萌萌數着，一、二、三……在第五秒時，黑馬的馬首就超過了劉婉兒的馬首，她側首狠狠盯了劉婉兒略帶訝異的表情一眼，心頭大爽。
劉婉兒見大勢已經去，便不再拼命加速，直起了身看着迅速跑遠的人，心中又氣又恨，看着遠處的一塊不規速的草皮時，脣邊勾起一抹冷笑，“厲錦琛，土包子，我看你們能得意到幾時。”
那時，向東辰駕着摩托車從劉婉兒身邊馳過，頭盔內，向東辰掃到了劉婉兒那包藏禍心般的冷笑，心中不由一凜，立即又加大了油門兒，這讓坐着汽車在外圍馬路上奔馳的姜亦儒看得直嘆氣。
“嘖，溫澤，你這個小妹妹還真不愧是禍水！”
溫澤沒有加入賽馬隊，在第一時間就跳上了姜亦儒借來的這輛大功率悍馬，便笑道，“姜少過獎了，我們家小萌萌，自然是有做禍水的這個實力的。只是，一般人那凡胎肉眼是不可能發現她的神慧內蘊。”
姜亦儒聽得冷哧一聲，都懶得迴應。
這時，開車的漢子在轉過賽場邊沿的彎道時，突然道，“爺，那片有問題。”
“什麼問題？”
溫澤立即湊上前，就看到戴墨鏡的男人把駕駛盤一翻就露出了一個匿大的電子顯示儀，上面竟然出現了宛如航拍的賽場競技畫面。
溫澤忍不住驚呼，“你這車上有衛星監視系統？！”直接從衛星鐳射望眼鏡上監視跟拍地上的畫面，清晰度完全不亞於普通攝影技術裡的航拍。得，他真是服了皇太子殿下的大手筆。
姜亦儒卻不以爲意地說，“爺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做裁判，自然要把細點兒。”就問大漢，“什麼問題？”
大漢不知動了什麼，那畫面立即切出了兩個小畫面，他伸手點了點，“這裡的草地有問題。”
溫澤暗驚，“這個，怎麼看出來的？”
姜亦儒拍了拍溫澤的肩頭，表示，“這等專業問題你就不用多問了。”又問大漢，“嚴重麼？他們有沒有機會避開？”
大漢沉吟了兩秒，“五成。”
即是五成的機率，可以越過那片危險區，若是越不過，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也不得而知了。
可既然已經確定了絕壁有問題，溫澤哪裡坐得住，“媽的，我就知道劉家人不是好東西，還真敢在場子裡動手腳。”
姜亦儒卻懶懶地靠進舒服的大靠椅裡，笑道，“人家來晚了一刻鐘，總得做些什麼。何況，兵不厭詐。你們比試前，並沒有說不能耍陰招啊！”
“這特麼還用說嗎？！要耍陰招，琛哥隨便動動小手指，他們兄妹三人就別想完整地從這片賽場上走出去！”
溫澤是真的炸毛了，立即催促大漢司機加快速。雖然他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解決辦法，但想及時趕到那處，也好及時施救。
不過，姜亦儒接下來的話，就讓他一愣，“既然你家琛哥那麼厲害，你以爲，他會想不到劉家兄妹晚來那麼些時間會在草場裡做手腳？！”
“嘎？！”
“他敢以一人挑戰劉家三人，自然是有絕對的手段！咱們，就等着看好戲吧！”
……
萌萌看着漸漸接近的前三騎，感覺自己的胸腹也被馬背震得有些疼起來，但她絲毫不在意，控制好了呼吸，等待着即將到來的超越，同時也感覺到馬兒似乎又開始加速了。
就在這時，厲錦琛注視着前方的目光，迅速閃過了一抹銳色，沉聲道，“萌萌，抓緊！”
萌萌乖乖聽令，不問任何緣由，全然的信任交出，立即將身子緊緊帖在了馬背上，這樣子倒是可以減低那種共震的不適。
厲錦琛又同時朝緊隨的司徒燁發出警告，“燁，轉向西六十度。”
司徒燁也不明就理，卻是明白厲錦琛發出的警告，絕不是兒戲，立即減慢了馬速，換了行進的方向。
隨即，萌萌再次聽到厲錦琛發出一聲奇異的尖嘯，還來不及分辨跟之前的聲音有何不同，她立即感覺到了一陣失重的感覺。
與此同時，遠近前後的人，就看到了這樣奇異的一幕：本來還在平地上飛奔的大黑馬，突然凌空跳起，那長長的一躍，足有三五米高，丈餘寬，落地時腳步竟然絲毫不慢，高昂的馬頭嘶鳴着瞬間就衝到了前方兩騎之間。
“那是？！”
衆人都驚了，竟然還有人用這樣的方法加快馬速，超越敵人的麼？！
但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內情。
跟在後的劉婉兒恨恨地甩下了馬鞭，罵道，“該死的，難道被發現了？！”
悍馬裡的三個男人同時發出了驚訝的低呼。
司機大漢即道，“好樣兒了！不愧是全能兵王，令國外的各特種兵大將們聽到名字都會肅然起敬的大人物啊！”
“琛哥，好樣兒的！”溫澤不掩喜色。
姜亦儒卻在暗忖，今日若換了那隻爆龍，是不是也能做得這般漂亮。但聽說，之前那爆龍跟厲錦琛比試了一場，還是敗得有點慘。
司徒燁跑過那一段之後，繞了個大彎子追向厲錦琛。於是，在橫過那片厲錦琛躍過的草坪時，他非常直觀地看到了可能發生的“慘案”——那就是沒有依照警告繞道的而一直緊隨其後的向東辰，騎着摩托車直接駛過了那片草場，便在車輪輾壓到一塊草坪時，一個幾乎肉眼難見的東西一下彈出。若是馬兒的話，定然就擊中了馬兒的面首，使得馬兒受驚。但因爲摩托車沒有馬頭高，那彈起的物什飛出後，直接擦到了向東辰的頭盔上，發出“啪”的一聲碎響。
直到賽事結束，向東辰將頭盔取下時，才發現那被嗑到的地方，竟然有了小小的裂痕。這擲射力道可真是不小，要是真擊在馬首上，馬兒必然吃疼受驚。後果，不堪設定。
但那個時候，向東辰只是隱約覺出這片草坪有“機關”，在勉強順利開過後，就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前方並駕齊驅的三匹馬兒上。
厲錦琛和萌萌在中間，左手邊是劉立偉，右手邊是馬技頗爲不俗的衛正陽。
衛正陽真是非常驚訝，起跑時落在最後面的竟然追到了他們這裡，開始他都爲兩人暗暗捏把汗，現在不佩服都不行了，忍不住就衝兩人叫了聲好，“萌萌，你真行！”
萌萌轉頭朝衛正陽一笑，隨即就被厲錦琛的大掌擋住視線，扳了回去，警告道，“不要分神。”
與此同時，黑馬的速度再次提升。
另一邊的劉立偉似乎見根本拼不過，突然一笑，揚聲道，“厲老闆，今兒只能認輸了！”他從馬背上直起了身，一副已然放棄的模樣，卻是不動聲色地將馬首轉了向，與其前行的方向就偏離了一個三十度角的距離。
前行的兩匹並沒有發現這異恙，從後方追上來的向東辰心繫萌萌，也沒發現。
仍是隻有悍馬車上，可以從空中看到航拍效果的三人，不得不在心中暗道一聲，“好狡猾。”
溫澤氣得直拍座椅，“該死，琛哥根本不該答應跟劉家人比什麼賽馬，這一家子都是滿肚子壞腸爛水，沒一個好東西。”
姜亦儒卻擺了擺手，讓大漢迅速切換了新的畫面，“那可不一定。劉耀這小子，笨是笨了點兒，其實還是有些血性的，應該不至於動這些小手段。”
司機大漢突然叫道，“快看！”
就在三人談話的這一會兒，場上的情勢再次發生了異變。
厲錦琛在劉立偉主動退場時，注視前方的目光更加銳利，但他並非是盯着劉耀的馬屁股。
萌萌莫名地覺得氣氛似乎更凝重，她看到前方的地形時，突然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就聽耳邊傳來厲錦琛低沉而緊繃的聲音，“衛正陽，小心。”
隨即，她就感覺身上一輕，那一直護壓在身上的力量消失了，她一轉頭，就看到厲錦琛單手抓在馬鞍上，整個身子以不可思議的水平角度，與地面保持齊平，伸手到衛正陽的馬背上，攥住了衛正陽的繮繩，似乎對着大白馬發出一聲低嘯，那聲音極爲短促，卻是立竿見影，就像她之前聽到的一樣。大白馬立即調開步子，斜斜地朝前跑開了。
“大，大叔！”
萌萌第一次在這樣的高速奔跑中，親身感受到馬上雜耍般的姿勢，可她就是這樣爬伏在馬背上都被巔得難以自持，對於厲錦琛突然展示的姿態可嚇得不輕，緊張得聲音都哆嗦了，就怕厲錦琛要是一個沒抓牢，把他自己摔出去。
然而，她還只叫出一聲，就感覺馬兒的腳步似乎突然巔了一下，整個馬兒身體失去了平衡，朝前右側方向傾下，她的身子也要朝右側滑倒。
與此同時，她聽到厲錦琛發出一聲警告，“萌萌，抓緊！”
她心中一凜，一個詞兒立即蹦出腦海：馬兒失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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