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推測到程碧瑤的失蹤很可能與三井福有關的時候,蕭震雷第一個想法就是給王亞喬打電話,讓他派人去調查三井福,看看程碧瑤是否被三井福派人給綁架了,但是他後來一想,尋找程碧瑤畢竟是他的私事,與鐵血救國社沒有什麼關係,如果動用組織的的力量,這就有點小題大作了,而且也容易給人留下話柄,在公事和私事的問題上,他分得很清楚,可是如果不讓王亞喬派人調查的話,那麼去找誰調查呢?找巡捕房?太不靠譜了!
他想了好久纔想到了一個人,連忙借用程家的電話給自己的律師秦連魁打了一個電話,“喂,秦律師嗎?我是蕭震雷啊!”
“是總裁啊,您有什麼吩咐嗎?”
蕭震雷也沒有廢話,直接問道:“秦律師,我記得上次我聽你提起過一家叫小福偵探社的私人偵探社,社長好像叫馬博陽的人,這個人很有點本事,我有一件案子想請他幫我查查,你能把他的地址和聯繫方式告訴我嗎?”
“哦,可以可以,您記一下!”
“好的,我這裡有筆,你說!”
打完電話從程家的書房裡出來,蕭震雷回到了程裕盛躺着的房間,王亞男見他回來便問:“怎麼樣,蕭大哥?”
蕭震雷點了點頭走到病榻前對程裕盛道:“程老爺,剛纔聽了你的敘述之後,我仔細想了想,這明顯是有人做的局,你被人騙了。↑而散步謠言促使女工們來討薪水圍堵你們家,又煽動女工們前往會審公廨告狀事情是有人指使的。同樣,那天與簽訂合同購買你工廠棉布也是有人指使的。這是同一個人,就是先前過來的日本人三井福,目的就是想侵吞你的工廠和佔有碧瑤,如果你轉讓給他三成股份,加上他原本的三成股份,一共就有六層股份了,佔有絕對控股權,工廠的經營權就不歸你了,以後他想怎麼經營工廠你根本就插不上手。如果他追加投資,而你又沒有錢拿出來的話,那麼你原本的股份就會被稀釋,到那時候你對工廠就更加沒有發言權了,或者他直接想個陰招侵吞你的股份,如此一來,不僅您的工廠沒有了,而且連女兒也被三井福霸佔!”
“什麼?”程裕盛聽了蕭震雷的分析,直到現在總算是想清楚了所有事情。他頓時大怒:“好歹毒的東洋鬼子,竟然想出如此下作的手段來對付我程某人!咳咳,咳咳”
程裕盛說着一陣咳嗽,差點又暈死過去。又把程家人嚇得不輕,揉胸、拍背好一陣忙活總算讓他緩過勁來。
“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女工們都鬧上公堂了,官府爲了平息事件肯定會判罰老夫儘快還清女工們的薪水。只怕就在這兩天,到時候只有把房子抵押給銀行。看能不能換來一筆錢了!”
蕭震雷見程裕盛到現在隻字沒提尋找女兒程碧瑤的事情,心下有些氣惱,當即口氣有些不客氣:“程老爺,這事都這樣了,急也急不來,現在關鍵是先找到程小姐,我懷疑程小姐是三井福派人綁架了,否則不可能那麼巧,我已經找了一傢俬家偵探社去調查她的下落,您這邊也要催促巡捕房賣點力氣”。
程家樂也在一旁說道:“是啊,爹爹,現在姐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錢沒了咱們家可以再賺,如果姐姐出了什麼意外,咱們不是要後悔死嗎?”
蕭震雷不由對程碧瑤的弟弟程家樂說出這番話有些刮目相看,這孩子才十五六歲竟然這麼懂事了,不簡單、真是不簡單!
聽了兒子的話,程裕盛也感覺臉上發燒,自己只顧着生意上的事情,卻全然沒管女兒是怎麼失蹤的,只是派人去巡捕房報了案,完全沒有關注案情調查的進展情況,他連聲道:“對對對,現在咱們要先找到你姐姐!”
言罷,程裕盛又轉頭對蕭震雷說:“我爲小女有蕭先生這樣的朋友感到高興,找私家偵探的事情就麻煩你多費費心了,用了多少錢蕭先生事後跟老夫報賬,對蕭先生的幫忙老夫感激不盡,等找到小女,老夫一定重謝,這邊我立即動身去巡捕房詢問案情的進展!”
程家樂立即道:“爹,我跟你一起去!”
蕭震雷連忙道:“家樂就不要去了,你留在家裡陪着你娘,家裡有個男人總歸好些的!”
“對!”程裕盛肯定了蕭震雷的說法,“家樂,你就留在家裡照顧你娘,有什麼消息我會打電話回來的!”
幾人當即兵分兩路,蕭震雷和王亞男一起去見小福偵探社的馬博陽,而程裕盛則去巡捕房詢問案情調查的進展情況。
蕭震雷事先打電話與馬博陽越好了在一家茶樓見面,兩人開車汽車很快就趕到了定好的茶樓,剛上二樓,就看見一個三十多左右的青年人向他這邊招手,這個青年人身體看上去很健康,身材不高不矮,穿着一件白襯衫,還打着黑色領結,頭上戴着一頂禮帽,年紀輕輕的,桌子上卻放着一根文明杖,活像一個英國紳士,看來是受英國貴族社會影響太深,蕭震雷層聽秦連魁提過,這個馬博陽就是在英國倫敦留學的,學的還是警察刑偵專業。
蕭震雷帶着王亞男走過去問道:“請問是小福偵探社的馬先生嗎?”
馬博陽起身伸出手:“是的,蕭先生吧?這位是”
“是的,我是蕭震雷,這位是我的朋友王亞男小姐!”
“王小姐你好,兩位請坐!”
三人坐下後,馬博陽提起茶壺給兩人分別倒了一杯茶,就對蕭震雷說:“秦律師給我打電話了,說是蕭先生有件案子想請我幫忙查查?”
“是的!”蕭震雷點了點頭,現在事情緊急,還是直接進入主題爲好,他介紹道:“事情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叫程碧瑤在震旦學院讀書,跟亞男是同班同學,昨天她們學校放假了,碧瑤一個人回家了,她家就在租界西區那邊,可是直到現在都沒有回去過,而恰巧在今天上午,她父親的工廠幾百女工堵在她們家門口找她父親要錢,之前她父親的工廠拖欠了工人三個月的薪水一直沒給,據程家所說,工人圍堵他們家是有人暗中散佈了程家會垮的謠言,而且今天上午有人煽動工人去了會審公廨告狀,在工人們走後,三井洋行的經理三井福到了程家,提出可以出錢購買程家一部分股份幫助程家度過這個危局,條件是要把女兒嫁給他,所以我們懷疑程碧瑤很可能是被三井福給暗中綁架了,想請馬先生幫忙調查一下,如果確實是被三井福綁架了,能不能請你把人救出來,如果您查清楚了確實是三井福綁架,卻不能出手救人也沒關係,我們可以自己想辦法!”說完將程碧瑤的一張照片遞過去。
馬博陽接過照片看了看收進了口袋,抽了一口煙之後點點頭道:“聽了蕭先生的敘述之後我想我明白了,不過有一點我不懂,如果是三井福想通過不法的手段奪走程家的工廠,那他爲什麼要綁架程小姐呢?即便他喜歡程小姐也沒動機用這種手段啊!”
對此,蕭震雷心知肚明,他解釋道:“馬先生有所不知,這個三井福是三井洋行的新任經理,是前任經理是三井壽的哥哥,三井壽被人殺死了,而三井洋行一直懷疑是我殺的,因此三井福綁架程碧瑤報復我的可能性很大,所以?”。
“明白了!”馬博陽點頭道:“如果真是三井福綁架的程小姐,我想我會想辦法查出來的,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我會試着把人救出來,如果實在不行,我會立即聯繫你!”
“好的,多謝你,馬先生!那麼關於費用的問題?”。
馬博陽笑道:“蕭先生以前找秦律師找我查過案子,也算是我的老主顧了,給你優惠一點吧,三百塊,您看怎麼樣?”
蕭震雷二話不說,立馬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銀票數出三百塊遞過去,馬博陽接過銀票看了一眼裝進口袋起身道:“蕭先生就等我的消息吧,最遲明天早上就會有消息,到時候我如何跟您聯繫?”
“打我家裡的電話吧!”說着蕭震雷就用筆寫下電話號碼遞給馬博陽,馬博陽接了電話就走了。
等馬博陽走後,王亞男問:“蕭大哥,現在我們怎麼辦,去哪兒?”
蕭震雷抽了一口煙道:“現在我們只能等消息,有馬博陽去調查碧瑤被關在哪裡應該很快就能得到消息,程伯父已經去了巡捕房,我們再過去也沒有什麼作用,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回去等消息,馬博陽的消息也好、程伯父的消息也好,他們得到消息肯定會給我打電話的,而且如果綁架碧瑤的人是針對我的,肯定也會給我打電話,這樣吧,我送你去程家,你就在程家呆着,不要到處亂跑,如果真是針對我的,我擔心他們會對你也不利,而且你在程家如果有綁匪打來電話,你接到電話之後可以立即聯繫我!”
“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