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顏嫿還是餓啊,從來沒這樣空着肚子餓到現在,以前她不想吃飯一屋子人可都輪着勸的,這下好了,這胃都快餓抽了,她咽口唾沫,想起之前被綁匪丟進垃圾桶裡的牛奶,現在瞧瞧多可惜吶,就只喝了那麼一小口,你說我現在反悔還來的及麼。
綁匪先生喝完了咖啡,拎着杯子清洗了一番,放回原位,出了廚房經過顏嫿面前直接去了書桌,顏嫿巴巴的瞅,不知這位先生喝的咖啡渣還有沒有剩的。
綁匪這一坐在書桌前就再沒起過身,對着一臺電腦使勁搗鼓,一張戴眼鏡的顏被屏幕光照的跟漫畫人物似的,先生,我現在誇你帥還來的及麼。顏嫿摸到廚房前,伸脖子往裡看,廚房很乾淨什麼都沒剩下,她不會煮咖啡,也不會生火,一雙略帶渴求的眼神瞅綁匪,可人家不理,當她是空氣,眼神專注神情嚴肅的盯着那小屏幕噼噼啪啪一陣敲打。
顏嫿很失望,朝大牀的地方走去,剛想躺下就聽到綁匪那邊略帶冷酷的聲音:“那是我的牀,你不能躺,要睡找其他地方去。”嚶嚶嚶,咱還能不能好好地同居了,明明我就是金疙瘩你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顏嫿那屁股就在柔軟舒適的大牀上一丁點距離,以一種極怪異的姿勢一動不敢動,擡眼瞧綁匪,人家穿了件條紋的襯衫,淺灰運動長褲包住修長的雙腿,爲毛人家將條紋穿的跟冷都文藝男式的,咱把條紋直接詮釋成監獄風了呢。
你說我要是一屁股坐下去他能把我怎麼樣呢,顏嫿維持這個姿式進行了長達半分鐘的深度思考,可就在她對着綁匪認真發散思維時人家只是淡淡朝這邊瞥了一眼,顏嫿乖乖的站了起來,戀戀不捨的離開柔軟溫暖的大牀,咬着嘴脣在廳內徘徊,如一被遺棄的女鬼。
當遊蕩到沙發處時,顏嫿一屁股坐下來,今晚怎麼辦,沙發是絕對不能睡的,從小到大她從來沒睡過這玩意,讓她睡沙發怎麼可能!她可是顏家堂堂大小姐,睡沙發以她嬌貴的身子明早起來肯定青青紫紫一身痠疼,這又餓又累可如何是好。她再次瞅那緊閉着的房門,然後再看此時毫無防備的綁匪,心內忽然動了一下。
裝不經意,在房間內閒晃,牀邊邊走一走,窗戶前的寬沿靠墊上靠一靠,廚房裡竄一竄,客廳裡坐一坐,朝綁匪那裡貼一貼,可只要走近以綁匪爲中心三步的距離他就會停下來,轉頭來看她。一雙眼睛純墨色,透着淡淡的冷意。
也就是除了接近綁匪三步距離之內的任何地方都是可以的,顏嫿進了廚房,去抄順手的兵器,刀具不行,她暈血,鍋子太大目標太明顯,碗要是一下砸不死說不定死的就是她,顏嫿從廚房扯着脖子看大牀,要不拿枕頭,直接悶暈,但牀上的功夫她也已經見識過了,悶暈他她也就只有想想的份。
她放食指在嘴裡使勁的咬,雙手趴在廚房與客廳相接的吧檯桌前一雙眼睛滴溜溜的亂轉,越看越是對那綁匪牙癢癢,恨不得把他當食物,嚼吧嚼吧直接吞進肚子裡去,摸摸一直咕咕亂叫的肚皮她怨念的不行。
就在此時,綁匪從他一直不挪窩的書桌前站了起來朝這邊走來,顏嫿緊張,他不能是連她的想法都看穿了吧,就那透視能力和敏捷思維,真不能排除綁匪神一般的智商,她趕緊閃身躲向一旁,全身戒備。
可那人不理她,完全無視了有沒有,隻身來到廚房給自己煮咖啡,站在客廳的顏嫿撇撇嘴,這個時間不是要開始做午餐了麼,爲毛你只喝咖啡,一個大男人就不要對減肥節食什麼的有執念,就您那纖瘦略長的身板,精瘦有肉,張弛有度,咬在口裡也是嚼勁十足噠。
不經意間瞥到書桌上放置的電腦,你說人這一有了邪念,想壓都壓不住,那念想就蹦啊蹦的往外冒,壓都壓不住,顏嫿踮着腳來到桌前,將電腦合了起來並在手裡拎了拎,這算是這個房間裡唯一趁手的工具了,偷偷瞥綁匪,那人還在無視她,一個人在廚房裡燒熱水,手裡擺弄他的手機。
顏嫿眯了眼,嘴不自覺的咧啊咧,誰叫你無視我咧,將電腦藏在背後,向前走了兩步,他還在低頭玩手機,冰冷的眼鏡一股冷清的味道,兇器在手裡緊了緊,顏嫿更是笑的開心,待他要拿杯子放速溶咖啡的當兒轉過身時,趁這機會朝那頭部以傾斜的角度猛擊,再猛擊兩下趁綁匪倒地的時候飛速去開大門。計劃絕妙無死角,爲自己點贊32。
顏嫿捏緊電腦再向前走兩步,此時綁匪擡頭,那雙清冷的眼睛被眼鏡武裝,完全無一絲表情有沒有啊,“要喝自己來”那聲音說道,顏嫿趕緊點頭,神情歡悅一比那啥,將電腦藏在背後更深一點的地方,向前走了過去,綁匪也帶了稍稍的思索轉了身去泡咖啡,說:“廚房裡沒有多餘的咖啡杯你自己拿紙杯。”
“好啊,我這人最不挑了,什麼都隨意。”顏嫿進了廚房,綁匪忙着的手頓了下,不動聲色的將杯子放好並倒入速溶咖啡粉末,一隻手去取燒開的水壺,就是這一瞬,機會要抓緊啊,失去就再也抓不回來啦少女!顏嫿拎起藏在背後的電腦費力朝那綁匪的頭上砸去,還沒碰到腦袋手已經被格擋住,顏嫿下手忒猛手臂被震的麻絲絲的疼,緊抓電腦的手指也鬆了開來,綁匪看到顏嫿手裡物體的一瞬間睜大了眼睛,似乎想伸手將那東西救起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電腦通過反作用力被震開,飛出廚房摔在客廳一處的地板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立時摔出好幾塊零件,殼子也被摔掉了,整個模樣慘不忍睹,綁匪推了顏嫿一把,飛身去救摔成零件的電腦,這一推可好,直接磕在廚房硬木櫃子的棱角處,大腿破了層皮,血絲伴着肉皮疼到了神經末梢,膝蓋和胳膊也磨破了,那疼鑽心幾乎僵了半個身子,簡直疼死了。
她受傷了!她流血了!這要是擱她們顏家,估計現在正是狂風暴雨,家裡所有人都會將她圍起來七嘴八舌亂作一團,綁匪去拾那壞掉的電腦,一雙眼裡帶了怒意:“你做了什麼!誰允許你亂動我房間裡的東西!”
顏嫿氣竭,她這輩子給男人過不去還是跟“推”過不去,之前被瑾瑜推了一把,骨碌轉的滾下山醒來就直接上了綁匪的牀,這次還是被毫無憐惜的使勁推開。“你懂不懂禮貌!一個女孩子你至於用這麼大的力麼!電腦重要還是人重要!電腦摔壞了還能再買啊!你現在把我摔壞了一分錢也別想得!我要回家!啊啊啊啊啊!我要回家!”她直接衝到窗邊一把拉開窗扇,大喊:“來人啊!有綁架啊!我被綁架了快來人救我!”簡直是聲嘶揭底,刁蠻和兇悍簡直連攔都攔不住。
綁匪忽然站了起來,朝她走了過去,拎着她後衣領子就拖了過來。她還打算喊,聲帶受阻,“咳咳咳”向後踉蹌了兩步,沒想到這高瘦的男人手勁特大,拖着她跟拖一隻拖把似得來到門前,另一隻手開了房門的鎖,門敞開,綁匪對她說:“出去!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我原以爲你只是太嬌氣,沒想到竟然這麼野蠻不識好歹,果然是個有缺陷的殘次品,只能給別人做陪襯的角色!”
他拖了她,將她扔出門外,門“砰”的一聲關起,顏嫿還坐在門外發愣,綁匪你說了什麼,你的話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呢,就不能說的通俗易懂些,這贖金你不打算要了麼,我這麼金貴你都不說輕拿輕放,你看都磕成什麼樣子了。顏嫿看剛剛流血的腿部,輕輕摸了摸,好疼,怎麼辦。
剛剛打算站起來,身後的門突然打開,她向外縮了縮,還想說什麼,一件厚實的大衣罩了她一臉,門又鎖緊了,連顏嫿一次發聲,聯想的機會都不留,她扒拉下那件大衣,深藍毛呢大衣,摸着挺厚實的,又看了看自己那身病號服,站起身來展開套在身上,稍稍有點大,衣襬有些長,但比起她身上那套條紋病號服,這件剛好也能遮掩一下,哼哼,反正他沒要贖金也沒因爲大小姐驚人的美顏而強迫她哦哦和啊啊。一定是聽到她顏家的名號害怕了,暫且就放你一馬,顏嫿摸了摸四處的青腫和疼痛的破//處,哼!你給我等着哈,我已經記住了你家的樓層和門牌號,等我回去帶了人,端了你的土匪窩將你吊起來抽打一百遍啊一百遍。
房間內的言朔拾起已經摔壞的電腦,不禁皺眉,心裡惱怒不已,他連載的《瑾瑜》十萬字原稿和小說大綱全在這裡,沒有備份,也沒有刊載,平時電腦就放在桌上,他的房間鮮少有人光臨,本以爲不會有任何意外,沒想到顏嫿上手就毀了這部小說。言朔堅信她是從這部電腦裡出來的,不然也是從那部小說裡出來的,現在摔成這樣子她該怎麼回去呢。
顏嫿乘了電梯下樓直奔小區門口,伸手攔車,一輛出租衝了過來,開了車門坐進去就聽司機師傅招呼:“嗨,小姐,去哪兒呀?”
“第五大道,力士花園。”
那剛開出去的車又停了下來,“沒聽過這個名字啊,小姐你能不能說的具體點?”
“怎麼會?那麼有名的地方你竟然不知道,第五大道可是宿邱裡鼎鼎有名的地方,怎麼還有司機不認識!”
“宿邱裡,我說小姐,你跟我開玩笑不是,這裡是N市,哪來的什麼宿邱裡市啊,我說您說個國內的城市,只要您給錢我都能把你拉到,可您說一個聽都沒聽過的什麼宿邱裡,這不能是國外吧,話說要漂洋過海咱機器也沒那麼先進啊,也就只能跟在陸地上跑跑,耍人玩還是找別人去,咱這兒忙,就不陪您囉。”
顏嫿被放出車外,呆愣了很長時間,這司機腦袋秀逗了吧,大家明明一個膚色同種語言,哪來的國外哪來的N市呀,顏嫿再次招手,“去宿邱裡市。”
司機搖頭,車子駛了出去,一連好幾個,顏嫿慌了,這不能呀,宿邱裡這麼有名的城市居然沒有聽說過,那可是大城市怎麼會沒人聽說過,她光了腳,跑到街對面的商店內,抓住店員連聲問:“宿邱裡,你知道宿邱裡市怎麼走,快告訴我!”
店員被衝進來的這個神經質搖的左搖右擺,“小姐,你冷靜點,這裡是N市,不是什麼宿邱裡,你先別急,應該是哪個二線城市我沒聽說過,小姐你別慌啊,我去找地圖給你查一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