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手槍頂着周希漢的頭。
那個被戳破額頭的警察由另外兩個警察壓着傷口。
文倩花容失色,但驚恐中又有一絲讚許和欣賞。
用槍頂着周希漢的頭的兩個警察,一時不好怎麼辦,他們反應有些慢,在這瞬間的變故中,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掏槍。
可是,沒等他們清醒過來,周希漢回過頭對一個手顫抖得很厲害的警察說,“輕點,你這樣抖,把我的頭皮戳痛了。”接着,他又回過頭,對戳破頭皮的警察說,“本來,老子要戳瞎你的眼睛的,有眼無珠,要這珠子幹啥?但是,這是你們派出所,在這裡戳瞎了你的狗眼,你們就真沒面子了。告訴你,什麼人可以欺負,但是,別欺負女人。”
那個用槍頂着周希漢的警察說:“你……你老實點,在警署裡襲警,你……”
周希漢回過頭,說:“你們平常也是這麼窩囊?我告訴你們一件很重要的事,聽不聽?”
“什麼事?快說!”
“你們手槍的機頭還沒打開呢。”說完,他一轉身,兩把手槍到了周希漢手裡。
果然,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拿槍的警察確實忘記了打開機頭,更沒有想到給周希漢立即帶上手銬。
周希漢把槍槍在手裡,又輕輕地放在桌子上,招手讓文倩靠攏過來,給她理了理散亂的頭髮,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然後,又轉過頭對警察說:“給你們上司報告吧,就說我襲警。噢,再請你們局長順便給蕭長春,蕭市長說一聲,就說我叫他也來一趟。”
說完,把桌子上的電話推給了一個警察,“你說,你年紀大點,應該穩重一些。”
市公安局值班室接到電話,一聽有人在派出所裡襲警,這種事,過去聽都沒有聽說過,趕緊就報告了局長。
牛街派出所被包圍了。其實,根本不需要包圍,因爲,周希漢毫無反抗的意思。他只對一個公安局副局長說,蕭長春呢?他怎麼還沒來?
那位副局長覺得眼前這人好笑,點名道姓地要見市長,他差點笑出了聲,說:“蕭市長是你舅舅還是外公啊?”
“不知道。不過,上次我在看守所裡,就是他接我出來的。我看他一把年紀了,免得等會又要他屁
顛顛的跑來接我呢,這把老骨頭散了架,怪在你們頭上,那就別怪我沒告訴你們喲。”周希漢又把玩着那把手槍,對着那位局長瞄了瞄,“砰”嘴裡學着槍響。
“別開玩笑,別……別……你就是上次那個周希漢?有什麼話好好說,行不行?”那位副局長真怕走喜歡走火,特別是,他現在想起來了,上次蕭市長親自把他從看守所裡救出來,並且還親自送他回醫院,心想,這人只怕是蕭市長的親戚,得罪不起,於是趕緊軟語相勸。
“有話好商量是吧?我女朋友在派出所受到了侮辱,你看她頭髮。我想啊,這位流血的警察不夠格幹這活,撤了吧。”周希漢笑嘻嘻地說道。
“好好。你把槍放了。撤了,撤了,我請示我們局長。”那位副局長說。
周希漢把槍又丟在桌上,他本就沒打算再玩那把槍。
“那我襲警的事怎麼處理?還有,蕭長春來還是不來?”
“我請……請示一下。”
的確,周希漢襲警的事那是千真萬確的,刑拘肯定是免不了的。但是,這人的身份很特別,所以,這位副局長只好用最後一招了,“請示領導。”
不久,蕭長春接到了請示,他好像吃了十幾只蒼蠅,心裡難受的很。其實,從那回起,他想到周希漢三字,心裡就窩火,因爲,“有求必應”與這人聯繫在一起,那把匕首放在他的牀頭,太可怕了。所以,他內心對周希漢當然恨之入骨,恨不得他那天淹死在茶杯裡就好。今天,又是這個周希漢,他鬧了派出所,還在那裡嚷嚷着要他蕭長春親自到場,你說,他心裡會怎麼個恨法?他恨不得哪個警察突然發神經,一槍崩了他。
可是,蕭長春腦海裡又想起了“有求必應”,他當然不相信周希漢與“有求必應”有什麼直接的聯繫,但由於有了上次的教訓,說不定這“有求必應”真的在哪天早上或晚上出現在他的牀頭。所以,他只好對公安局長邱局長說,放了他,這是個周希漢確實是我的一個親戚。
什麼親戚?他孃的親爹、親爺還沒這樣威風,他周希漢竟然把我堂堂一市之長當孫子了。孃的!
氣歸氣惱,該忍的時候還得忍,市長下令說,周希漢沒有襲警,他屬於自衛。那個被戳破額頭
的警察撤職。
消息傳到派出所,在場的警察面面相額,心想,這傢伙這牛皮真還不是吹出來的哈,原來,還真是市長的親戚。唉,既然是這樣,自認倒黴吧。
“對不起,周希漢醫生,我們錯了。”那位副局長接到電話,立即改變了態度,在周希漢與文倩面前做起了孫子。
“我沒襲警了?”周希漢斜着眼睛問。
“沒……沒襲警。”
“那他們呢?那些菜市場的人,他們襲警了嗎?”
“他們也……也沒襲警。”那位公安局副局長立即示意手下,趕緊把那些人放了。
襲警事件不了了之,殺豬賣肉、賣魚、賣雞鴨的那羣參與了毆打邵軍伍的人,一個個都按照“自衛與一時衝動”免於刑事起訴,全部釋放回家。
可憐一個邵軍伍,被打得偏體凌傷,現在被定性爲“執法不當”,引發羣體性事件,要負主要責任。
他現在還在病牀上,上面就要給他一個處分,什麼處分還沒定,先寫檢討。你說,這邵軍伍不覺得冤嗎?
“是吧,啊?我早就告訴了你,周希漢是咱爹,是咱爺,你能動他?你想想,在他前面,你幾時佔過便宜?人家皇親國戚,大人物的親戚,咱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邵子華雖然心痛自己的兒子,但心裡恨啊。恨誰?恨自己的兒子不聽話,恨自己的兒子不識時務。所以,他在病牀邊教訓着兒子。
“他是誰的親戚?難道領導的親戚就能襲警嗎?”邵軍伍不忿,氣憤地說道。
“你腦殘啊?領導的親戚不能襲警,難道普通老百姓就能?你說他是誰的親戚,肯定是大領導啊,要不,市長、書記搶着來巴結,你想,一個普通百姓的親戚,他們會來巴結?我說你呀,該忍還得忍呢。想我這些年,在那死鬼趙奕面前忍了多少?不忍能有今天嗎?所以,你安心休養,檢討我要我們辦公室幫你寫好,今後再好好跟周希漢陪個不是,請他高擡貴手,最好你們能夠成爲朋友。好不好啊?”邵子華說。
邵軍伍瞪着他老爸,心裡這狠啊,“他孃的,還要我去巴結他?”罵完周希漢,又罵他老爸軟骨頭。可是,他又只能按照他老爸的意思辦。不這樣又能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