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明明是在月光塘,怎麼醒來卻在這裡呢?周希漢驚愕地看着舒卿和鄧熙,問道。
“老大,大前天夜裡,有人把你送到這裡,快三天了,終於醒了。你好好歇息一下。看來,你中毒比想象的要輕一些。”舒卿說。
“什麼?我怎麼中毒了?姑姑呢?陳姑娘呢?還有我的古琴和琴譜,哪裡去了?”周希漢驚問道。
舒卿與鄧熙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很疑惑,說:“老大,你說的這些我們也是一無所知呀。大前天晚上,吳家村有個小夥子自稱吳邁,把你揹負到這裡,他說,你中了兩種劇毒,只怕是難得活了。”
周希漢又是驚訝不已,自己和陳家人在一起練琴習舞,怎麼突然中毒了?還身中兩毒呢?陳家姑姑與陳姑娘有沒有危險呢?是什麼人所爲?周希漢一連問了許多的問題,可是,舒卿和鄧熙一臉的茫然,一臉的疑惑。
她們所知道的,也就是吳家村的吳邁在五更時分,揹負着周希漢急急送來,說他中了吳家村的七步散和另一夥人的毒。那人說,吳家村的七步散不是殺人的毒藥,它只使人疲軟無力,七天至半個月就能自行消除。而另一夥人的毒藥似乎很厲害,吳家村沒法解毒,她們也沒法解毒。這“她們”,他也沒說是誰。具體的過程他沒說清楚,好像也不願意說清楚,他只說:“有人託我說句話:事出突然,實在是無可奈何,若機緣巧合能大難不死,自當有相見之日。”這就是舒卿與鄧熙知道的大體情況。
周希漢隱隱約約猜到,那晚,他們在月光塘突然遭到了吳家村和另一夥人的襲擊,這另一夥人估計是貴州人,也可能是南宮世家的人。爲什麼吳家村的人會襲擊自己呢?他是和陳家女子在一起,按理是不會受到襲擊的。當然,也許,他們不允許別人干擾吳家祖墳所在之地,凡進入那裡的人都有可能被他們假設爲敵人,七步散非致人死地的毒物,那也就表明,這僅僅是警示。
陳家女子呢?她們哪裡去了?遭毒手了,還是她們趕走了對手?這個叫吳邁的人,是否就是那天盜墓的那個小夥子?
還有,舒卿說,所中的毒比預想的要輕,周希漢也試着運一運氣,確實,這毒並不重,一琢磨,他微微一笑,知道這條命是張青所賜,他給周希漢的解藥,這回起了關鍵作用。由於沒人知道這是解藥,所以,沒人幫他拿到鼻子前聞一聞,要不,這毒解得更快。他一直把這解毒丸當成裝飾品掛在脖子上。
周希漢沒有把那晚的事講給舒卿與鄧熙聽,她們自然也沒問,甚至連打聽的興致也似乎沒有。當然,這只是表面現象,她們懂得,該問的事才
能問,不該問的事一定不能感興趣。
回到家裡,一看,文倩急得人都憔悴了。周希漢摟着大哭不已的文倩,說:“對不起,沒給你電話。”
她打了無數次的電話,也擴了他無數次的擴機,兩三天的時間,他音信全無。要是沒有前幾次的危險,她的擔心也許沒這麼嚴重,這回,她差點報警了。
說到報案,她不由得打了個冷噤,她知道,千萬不行,他神神秘秘的,他的事、他的人,絕對不是文倩自己能夠理解的,所以,她忍着,堅持不去撥打報警電話。
這日子好難熬,無奈的等待,無休無止的渺無音信,看着家裡的電話裡,這心急如焚的感受,真是太讓人備受煎熬了。
“你怎麼沒一點音信呢?我急死了。”緩過神的文倩仰着頭對周希漢說。
周希漢歉疚地說:“不好意思,這回又被別人算計了,昏迷了三天。”
周希漢說這話,本來一直猶豫不決,他既怕文倩驚嚇、擔憂和恐懼,又覺得該讓她知道,她已經完完全全託付給了自己,她有權知道這種危險,所以,幾經猶豫之後,他還是決定告訴她。
周希漢才說了幾句話,文倩已經使臉色蒼白,驚恐萬分了。
“你……你……昏迷了?!”
“是,不過沒事了。聽我說,文倩。我並沒有太大的危險,我身邊總是有人保護我,再說,我學的這麼絕技,幾千年不絕於世,而且是單傳的技藝,這就說明,這門絕技有一陣保護咒,菩薩也會保佑的,雖然會有些風險,但總能化險爲夷。”
周希漢把想好的說給文倩聽,女人最喜歡宿命了,她們也非常相信宿命這東西,一聽天註定這麼安排了,她們就堅信不疑。
所以,文倩一聽這話,頓時喜笑顏開,“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沒看見我師父,他老成什麼樣子了,我真怕他嚇着你。”周希漢說。
“這有什麼?人老了都會變醜的。我老了那天不一樣是個醜老太婆?”文倩說。
“不,你老了肯定是個美貌的老太婆,不會醜的。”周希漢最近的嘴巴越來越甜。
“哼,美貌的老太婆你見過?不可能。”她嘴裡這麼說,心裡甜滋滋的,並且心裡也在想,自己老了那天,多半不會很醜。漂亮的女孩一般都有這自信。她接着說,“我可以見見師父嗎?”
周希漢說:“師父嘛,現在還在不在人世很難說,他現在也不知在哪裡,見不到的。不過,即使師父在這裡,他多半也不會見你的。”
“爲什麼?他是你師父,就是我師父啊。”
“一來,他太老了,老得怕嚇着別人去。你想,他是慈禧那個時代的人,當年慈禧爲了青春永駐,尋找他十年,你說他老不老?”周希漢說。
文倩驚訝得做了個鬼臉,說了聲:“我的媽呀。哪有多大歲數了?”她內心盤算着該有多大了,算不太清,心想,一百多歲那是肯定的了。
想到一百多歲的老人,文倩腦子裡馬上想起老態龍鍾的模樣,這種人該有後人贍養啊。
“他老人家誰贍養他呢?”
周希漢一聽,一愣,慚愧,這問題他還真沒想過。在他的腦子裡,師父永遠不需要贍養似的,他獨來獨往,每天吃什麼自己也沒過問過。想到這,周希漢臉上一陣發熱,羞愧難當。他瞧了瞧文倩,心想,這小娘皮不錯,心蠻好的。
文倩看出周希漢羞愧的樣子,知道他有愧於師父,說:“也沒關係,我們接他來我家住就行,誰家沒有老人呢?”
周希漢說:“這倒不必,因爲師父是道士,在外面修煉的,不會來我家住,也不會見別人,連我都半年沒見到他了,在不在人世很難說。不過,我確實有愧,竟然不記得,也沒想到過他也是人。”
“這什麼話?你怎麼會有這想法?”文倩驚問道。
周希漢臉紅了,自己怎麼會有這想法呢?自己把師父當成誰了?當成神仙?對,自己不意識中,確實把師父當成了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文倩,我也不知爲啥,覺得師父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嘿嘿,你看我多粗心。”他說到這裡,心想,唉,和師父比,差遠了,他心細如髮,我的一舉一動他都掌握在心,自己和文倩的事他都知道,“文倩,師父對你很讚賞呢。”
“啊,師父見過我?還讚賞我?讚賞我什麼呀?你不會是騙我的吧?”文倩驚喜地問。
“是真的。那次他去湖北,一次生死之戰,能不能回很難說,臨走時,他對我說,文倩這女孩不錯。你說,他是不是很讚賞你?”周希漢笑着說。
“真的?他說我什麼不錯?”喜形於色的文倩急急地問。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說不錯,我就認爲你不錯,所以啊,那個時候我反正是下了決心,誰也不能搶走了文倩,誰搶走她,我就跟誰拼命。嗨,你說,你自己覺得那兒不錯啊?”周希漢嘻嘻地問。
“我……我哪裡知道師父是怎麼想的?你自己覺得呢?”
兩個人就這親暱地聊了一會,聊着聊着,就又聊到了牀上,肢體語言繼續着,很快,他們又翻雲覆雨起來。
這就是師父所說的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