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從哪兒看出來俺年少英雄,不負七殤魔門盛名了?這想同俺好生結交的託詞後,便掩蓋着你倆的真實目的吧!”
趙碩自然知道這兩個在大灌迷湯,心頭微微一哂,面上卻是頗有幾分赧然神色道:
“兩位堂主說笑了,俺這殤使之位來得有些湊巧,無論修爲或見識,其實都頗有幾分名不符實,哪當得瞭如此讚譽。”
這時,暖玉在趙碩說話後,卻是向張、趙二人福了一福,開口致歉道:
“兩位堂主見諒,暖玉之前失禮了,實乃暖玉同相公有段時日未見,想要好生陪伴相公一番,故而被打擾後,沒能控制住自己情緒。”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暖玉不知張、趙二人對趙碩實際上是懷有敵意,故而見得他們一直開口道歉,同時將趙碩捧得極高、也不是爲她而來,便不好再表現出不悅和冷淡來。
趙碩聽得暖玉這般說話,也只能暗地裡苦笑一聲,無奈附和道:
“的確如此,暖玉之前有些感情用事,兩位堂主請莫要怪罪。”
趙碩雖說要與暖玉在人前表現出親密關係,但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如暖玉一般,在人前使用什麼親密稱呼,便乾脆的直呼其名,不過這倒也符合他們表現出的情侶關係,反而還算妥當。
而這張、趙二人顯然是極通透的人物,見暖玉態度出現了轉變,便清楚了部分緣由,那趙川更是不着痕跡的再次捧上一句道:
“原來我們耽擱了趙殤使和聖女團聚,當真也是該死,不過趙殤使年少英雄,便連我也是迫切想結交一番,故而也未曾如何阻攔張猛這廝,以至於有了這深夜相擾一事。”
趙碩苦笑一聲,卻是拱手道:
“何敢當二位堂主如此看重,俺實在於心有愧,只是不知,這般深夜時分,兩位想如何與俺結交一番?”
趙碩自然知道,這張、趙二人的結交一說,只是掩蓋他們真實目的的託詞而已,這般問話,也是在關心實際問題。
不過,趙碩沒有想到的是,在他開口之後,暖玉卻是橫了他一眼道:
“相公,兩位堂主明擺着想同你促膝長談,你還不快請兩位進房一敘,這外間不僅風大,還黑燈瞎火,根本就不是什麼說話的好地方,我們便借這客房噹噹主人,你們進房之後不僅可以好生相談,我也好替你們斟茶續水,如此也算禮數週全。”
到了此刻,暖玉已經打消了和趙碩單獨相處的念頭,且她不知張、趙二人對趙碩懷有敵意,還以爲這二人當真想同趙碩好生結交,便也如此出言相邀,還顯得頗爲溫婉賢惠。
而趙碩剛聽暖玉說到邀請的話頭,便在心頭哂然一笑:
“請這兩個進房?也要他們願意進纔好!”
果然,暖玉話音放落,那張猛便是出言拒絕道:
“聖女客氣了,雖說我和趙川的確想同趙殤使促膝長談,但進屋倒是不必,更不勞聖女斟茶,因爲我倆想請趙殤使離了玄覺島,到外間好生敘敘交情。”
暖玉聞言一愣,顯然沒料到這張、趙二人竟想邀趙碩出島,那趙川倒是再次責備張猛道:
“你這廝不僅性急,還這般毛糙,此番又沒有說清。”
這句說完,趙川便轉向趙碩和暖玉,詳細補充道:
“離我玄覺島不太遠處有一海礁,面積雖不甚大,卻是滿布奇花異草,我倆想邀趙殤使和聖女去得那處,在飲酒作樂加深交情的同時,還可以賞花賞月,豈不美哉?”
暖玉再次一愣,開口問道:
“我也去?”
趙川目中閃過一絲古怪,卻是笑着答道:
“我倆打擾了趙殤使和聖女團聚,心下已覺不安,又如何敢再將兩位分開,自然也要請聖女同去的。”
暖玉聽得肯定的答覆,面上不由浮現出一絲喜色,顯然是爲不用與趙碩分開而高興,便也沒注意到趙川目中那一閃而過的古怪神色。
不過,在暖玉身旁,趙碩倒是將趙川目中古怪神色盡收眼底,卻是心頭雪亮:
“怕在玄覺島上動手會引起萬劫門高手注意,便想將俺誆到外間,而爲了不使俺起疑,還想將暖玉也誆了同去、甚至不惜也對暖玉動手麼?”
◆ ttκǎ n◆ C○ 想及此處,趙碩心下也是冷笑不已:
“看來這兩位元胎境強者爲了糊弄俺,當真費了不少心思,俺實在也是榮幸之至!”
從明面上看來,趙碩的實力只是剛剛進入元基境左右,那張猛、趙川二人,卻都是有着元胎境的修爲。
如此,在忽略趙碩數種壓箱底手段的前提下,若要說這張、趙二人,具備彈彈手指便能將他滅掉的實力,其實沒有半點誇張。
因此,也正如趙碩所想,若是這張、趙二人當真是想將他騙出玄覺島、以方便向他動手的話,的確也能說費了不少心思。
但這張、趙二人定是無法想到,他們先前對趙碩表露出的敵意雖只是一瞬,但依然被趙碩敏銳的感應得到,故而他們費盡心思編排的一系列說辭,在趙碩眼中都只是一場拙劣的表演而已。
當然,趙碩雖說看穿了張、趙二人邀他出島,定是有所圖謀,但也不會拆穿,更是不會拒絕,卻是笑着應道:
“兩位堂主好雅興,那處海礁想來應是東海特有的奇景,俺也想去開開眼界,便麻煩兩位堂主引路了。”
說到這裡,趙碩卻是看向了暖玉,面帶溫柔笑意低聲道:
“玉兒,你剛纔不是說過,之前晚宴之時多喝了點酒,已經覺得有些乏了麼?依俺看,此番出海你便不用去了,先回房休息了吧。”
趙碩這番故作親熱的話說出口後,當真也是極爲彆扭,但在他想來,這張、趙二人邀暖玉也一同前去,定是爲了避免他心頭起疑,故而他想讓暖玉待在玄覺島上,也免得真要動手之時頗多不便。
而暖玉聽得趙碩親熱無比的叫出“玉兒”,正是面上一喜,但旋即又聽得趙碩竟是不想讓她隨行,面上又是失落起來,幽幽應道:
“相公,妾身只得些許酒意而已,元氣稍微運轉一番便能消除乾淨,但若是相公當真不想讓妾身同去的話,妾身便待在島上等相公歸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