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敖嬌那勉強可算鬆口的說話之後,趙碩幾乎是逃也似的離了龍宮,向北俱蘆洲的方向飛了整整一天,方纔找了一處荒島落了下來。
此刻,趙碩便在這處荒島之上,沒精打采的坐着一塊礁石,食不知味的吃着一些乾糧,心頭滿心思鬱悶道:
“還好龍王需要再次閉關養傷,敖嬌暫時離不得龍宮,否則她定會想方設法與俺同行,一路不知將要如何糾纏。”
想到敖嬌那倒追之言,趙碩無奈之極的嘆了口氣,剎那間感覺頭大了好幾圈。
非是敖嬌對趙碩沒有絲毫吸引力,相反,似敖嬌這般與衆不同的女子,魅力還大得驚人,趙碩捫心自問之際,也爲其獨特風采而讚歎不已。
但趙碩並非四處留情之人,此刻同寇馨兒三女感情至深,已是心滿意足到了極點,便根本不再有其它貪念,敖嬌的情意於他而言,只能說是一種負擔。
不過,趙碩這般鬱悶一會兒之後,卻也漸漸想開道:
“敖嬌生性強傲,對俺的情意,可說佩服居多,此番在俺這裡遇了點挫折,鼓着勁兒想要找回場子,也是極爲正常,反正龍王需要休養,她暫時離不得北海,一段時間不見俺的面兒,心思定然便會淡了。”
想及此處,趙碩心頭暫時也算放下一塊大石,卻是食慾大開,三口兩口便將乾糧吃完,繼而拍拍雙手,緩緩站起身來,看着眼前大海,目光閃了閃,心頭暗道一聲:
“俺此番救治龍王,雖說損耗了一些業果之力,但好在業果金輪的增幅效果,並未打了折扣,故而實力不僅沒有下降,還算有大幅提升!”
思索間,趙碩手腕一翻,手中卻是突然多出了一杆大戟,有着粗如兒臂的戟杆、大如車輪的戟刃,戟杆上描繪有猛虎、雄獅、巨象等兇獸,發出着聲聲恐怖咆哮,讓人一眼便可看出這杆大戟的不凡。
“轟!”
趙碩隨意揮舞兩下後,便將這杆大戟尾端輕輕頓在了地面,沒料到大戟自身的威能發散而出,於一聲轟響之際,竟將地面擊出個方圓數丈的大坑,一時煙塵瀰漫。
“老兄,現在又沒打架,何必這麼緊張,平日裡放鬆一些嘛!”
在四下裡瀰漫的煙塵中,趙碩苦笑一聲,向大戟中的靈性傳遞了一絲念頭,這大戟中的靈性,並非戟杆上描繪的任何一頭兇獸,乃是走獸之王、神獸麒麟。
而這麒麟靈性倒是聽從趙碩說話,迴應一聲之後,便將大戟自身的威能收斂起來,而四下裡瀰漫的煙塵,也漸漸消散開來。
“倒是比老烏龜講理多了。”
看着煙塵漸漸散去,趙碩不由微微一笑,卻是拿眼看向立於身側的大戟,神色更趨滿意之際,心頭暗暗思索道:
“這方天畫戟乃元皇之寶,可提升十倍實力,與功德金輪增幅元氣功用疊加後,威能遠強於用業果金輪激發降魔大手印,而其消耗元氣雖多,但遠在乾坤筆之下,以俺的元氣恢復速度,可以輕易承擔,今後自當用其當做主戰兵器。”
正如趙碩所想,他手中那杆大戟,名喚方天畫戟,便是當日敖嬌用來招他入贅時,所展示的那件壓軸寶物,在他拒絕與敖嬌成婚後,龍王便以此用來當做救命謝禮。
但很明顯,元皇之寶的價值,遠遠比不過元皇的性命,龍王雖沒能把趙碩招爲女婿,也不會自貶身價,只用這方天畫戟作爲謝禮,此前敖嬌招贅時展示的鳳翅紫金冠、藕絲步雲履、鎖子黃金甲,也統統都在謝禮之中。
但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雖說趙碩當得起這般謝禮,但他猶豫再三後,還是隻拿了方天畫戟一件,免得同龍宮牽扯太多,又或讓某些龍宮之人覺得謝禮過重、是他佔了便宜。
不過,想到那三件元神之寶組成的全套披掛,趙碩還是不免有些肉痛,故而他爲方天畫戟的威能滿意片刻後,心下卻又是長嘆一聲道:
“真正接掌龍王之位,任意動用龍宮的無盡財富,俺倒是不怎麼稀罕,但將應得的寶物推出去,卻是怎麼想都覺可惜了哇!”
當然,趙碩若真是這般放不開的人物,就不會推辭那全套披掛,故而他在長嘆一聲後,便也爲之釋懷,準備繼續趕往北俱蘆洲,此番他因龍宮之事耽擱,行程已比預計緩慢不少。
然而正當趙碩準備將方天畫戟收起之際,卻是突然眉峰一擰、眼神猛然一縮,口中暴喝一聲道:
“何方鼠輩,竟然膽敢偷襲!”
暴喝聲中,趙碩霍然轉過身來,全身元氣灌入方天畫戟之中,將戟刃下方那簇紅纓激得猛然炸起,迎風狂亂飛揚間,向着身後急速刺來的一柄飛劍迎去。
那柄飛劍散發出的威能,稍遜於元胎境頂峰,加之趙碩存了想看看乃是何人偷襲、爲何偷襲的想法,便暫時沒有拿出全部實力,並未以功德金輪增幅元氣。
但即管如此,在趙碩全身元氣的催動下,方天畫戟那大如車輪的戟刃上,仍是浮現出了一頭青灰色的麒麟幻象,帶領杆身上描繪出的無數兇獸,齊聲發出了憤怒的咆哮,散發出了極顯兇悍的威能。
而在稍後,方天畫戟這萬獸咆哮的一擊,便同那急速刺來的飛劍撞到了一起——
“鏗!”
在一道讓人耳膜隱隱作痛的金屬爆鳴聲中,卻見那飛劍被方天畫戟震得拋飛開來,打着旋兒便要落入不遠處的海水之中。
趙碩當初於生死邊緣突破元胎,實力本就極爲強勁,到此刻更有了不小提升,故而此番雖說未用功德金輪增幅元氣,只以方天畫戟將實力提升十倍,也是達到了元神境頂峰戰力,那飛劍當然比拼不過。
但那飛劍雖被擊飛,卻好似仍有極大餘力一般,即將落入海中之際,突然發出了一聲清脆劍鳴,繼而便如蛟龍般騰身而起,化爲一道流光飛回了荒島,盤旋在了離趙碩不遠處的一人頭頂。
“這人有元神境修爲,此前未盡全力!”
趙碩將那飛劍震開的同時,也看清了那飛劍之主的模樣、並判斷出了其修爲,向其怒目而視之際,心頭卻是頗感疑惑道:
“既然乃是偷襲,自該全力施爲,爭取一擊斃敵,爲何他卻要留力?”
這飛劍之主是個頗爲年輕俊朗的男子,看來甚至還有幾分正氣,並不像是會出手偷襲之人,而在這時,他卻並未在意趙碩的憤怒視線,卻是轉頭看向自個兒身後哈哈笑道:
“餘兄,你輸了,這黑小子能以元胎境中上階的修爲,爆發出元胎境頂峰的戰力,手中那把大戟,勢必乃是元皇之寶無疑!按照你我之間的約定,將這黑小子殺死之後,這大戟便將爲本公子所有!”
這飛劍之主話音一落,在他身後不遠處,又有一個男子現身而出,面相也顯年輕,但卻頗多陰鷙,冷哼一聲後,頗有不甘意味道:
“胡兄,此番算你運氣不錯,本公子見這黑小子修爲平平,只道他手中最多乃是頂階元神之寶,沒料到看走了眼,讓你佔了便宜!不過按照約定,既然此番好處爲你所得,事後你也應補償我兩件元神之寶!”
這飛劍之主胡兄、陰鷙男子餘兄的對話,可說完全沒將趙碩放在眼中,不過趙碩並不在意,聽得他們的話語後,卻是心下冷笑道:
“這兩人想必是感應到方天畫戟此前散發的波動,故而尋來看個究竟,見財起意之下,便起了殺人越貨的歹心,甚至還打賭議定戰利品歸屬,此番俺倒要他們知曉,什麼叫做人爲財死、鳥爲食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