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依等着大叔的短信等睡着了,迷迷糊糊間,好像聽見手機在振動,趕緊拿過來,結果手機裡沒有一條新短信。也許大叔還在忙,來不及看吧!
安靜依在這種失望惆悵中,睡了過去。
窗外的知了在不知煩惱的叫着,安靜依醒來的時候,大賀還有紀伯母已經不在了。安靜依看了看手機,已經下午五點了,大叔沒有一點音訊。
像是在賭氣,直接關機。後來又不忍心,重新開機,想了想把手機扔在牀上,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出門去,看見安媽在院子里正在摘韭菜。
韭菜是自己家種的,在農村,每戶人家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小菜園,裡面種着一些時令蔬菜。安媽一向節儉,在自家院子外面整了一塊地,種了一些茄子辣椒什麼的,當然還有韭菜,把一小塊地兒整的井井有條的。
家裡的韭菜長了一茬又一茬,現在之所以弄韭菜。是因爲安靜依最喜歡吃的就是韭菜雞蛋餡的餃子。
這時候,夏日陽光還在散發着餘威,安媽坐在梧桐樹下,皮皮在旁邊自娛自樂着,安媽低着頭,隱約擡頭的時候,能看見頭上的白頭髮。
“媽……”安靜依搬了一個小馬紮,坐在安媽身邊,拿起一把韭菜,心不在焉的擇着。“我想跟你說點事兒,你先答應我,你不生氣。”
安媽擡眼看了看女兒,將安靜依手中的韭菜奪了過來:“什麼事兒,你說了我在看生不生氣。今天晚上給你包餃子,晚上,你給大賀家送點去。”
“媽,我跟大賀不可能的。那個人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丈夫,我們已經結婚了。”安靜依一聽媽媽還要撮合自己和大賀,心裡是一千一百個不願意。本來是想得好好的,等到安媽心情好的時候再說,但是看安媽這架勢,這女婿是非大賀不可了。
這是她自己的人生,她總要按照自己的意願來抗爭一下吧?包辦婚姻,那都是多麼不靠譜兒的事兒呀!
“你說什麼?”
安媽拿着韭菜的手顫了顫,瞪着雙眼看着安靜依。安靜依被安媽這樣一瞪,渾身打了個哆嗦:“媽,我說了你聽了別生氣的……我不就是結婚了麼!”
見安靜依一點懺悔的樣子也沒有,反倒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瞧瞧說的什麼,還不就是結婚麼!以往自己一生氣,這丫頭就知道她生氣了,有什麼事兒,也都等自己心情好了的時候再說,依依一直是個聰明的小孩,知道什麼話什麼時候說合適,今天是不是就卯足了勁,也跟自己對着幹了?
安媽越想越氣,婚姻,這是一輩子的大事,結果小丫頭不聲不響的就把事兒給辦了,那男人自己見都沒有見過,能有多好?又是那個男人真的有數的話,娶人家的女兒,會不知道跟人家父母打招呼麼?
“你說你結婚了,現在不是流行戴戒指麼,你的戒指呢,你的聘禮呢,啊?什麼都沒有,你結的哪門子的婚?”安媽使勁讓自己鎮定
下來,她早注意到了,小丫頭手指上還空着呢,不生氣,她不生氣。
不生氣纔怪,簡直快要被這丫頭氣死了。
“媽,我們說好了,等到我畢業之後再辦婚禮,我們連證都領了。”
“你個死丫頭!你媽我還活着呢,你就這樣,你是想氣死我呀!”安靜依倒是誠實,乖乖的全跟安媽說了,安媽一聽,氣血上涌,看了看周圍,順手抄起放在不遠處的掃帚,就要往安靜依身上打。
安靜依的第一反應當然是站起來趕緊跑,安媽拿着掃帚在後面追,母女兩一個追,一個跑。安靜依年輕,腿又還算長,速度上自然是快了安媽那麼一點,安媽扭着身子,在後面跑的吃力。
邊跑邊喊,安靜依自然是不肯停下:“媽,你聽我跟你說。”
“說,說什麼,你個死丫頭,做的這叫什麼事兒!”只追了一圈,安媽叉着腰站在那裡,大口的喘氣,臉上因爲剛剛的運動,紅紅的。
聽見聲音的安穆扔下書本從屋子裡出來,就看見自己的媽一手拿掃帚,一手叉着腰。安靜依在前面也大口的喘着粗氣。
“媽,這是怎麼了?依依纔剛回來,又怎麼樣惹您了?”
“你不知道,這死丫頭做了什麼糊塗事兒!”安媽指着安靜依,眼裡是恨鐵不成鋼。
安靜依不明白自己結婚這事兒在安媽眼裡怎麼就成了罪不可赦的糊塗事兒,雖然閃婚是有那麼一點兒不靠譜。但是她喜歡不就行了麼?大叔看上去也是有點喜歡她的。
“媽,我怎麼就糊塗了?你那是沒有見過大叔,大叔是個很好的人!”安靜依也不跑了,直接就站在那裡,衝着安媽嚷嚷:“我就是認準了這個男人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嫁他!”
安媽愣住了,扔下掃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安穆皺起眉,上前去扶住安媽:“媽,你這是幹嘛呀。依依,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趕緊向咱媽道歉!”
“道什麼歉?你聽聽她說的什麼。大叔?那得比她大了多少歲呀?大賀多好的孩子呀她不要,偏偏要選個老頭子,哎,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安媽蹲坐在地上,似乎形象這種事情很少能跟安媽沾上什麼邊兒,安靜依看到安媽這樣,覺得自己真的是沒有睡醒,冒失了啊,忙想上前拉安媽一把。
奈何自己的性子倔,聽見安媽說大叔是個老頭,安靜依又不願意了:“媽,大叔不是老頭兒,他才三十歲!”
安穆有些哭笑不得,這母女倆,沒一個是好侍候的。
“依依,到底是咱媽重要,還是你的老頭重要?趕緊過來把咱媽扶到屋裡去。”安穆使勁兒要把安媽從地上拉起來,但是安媽像是鐵定了心,就是不起來。
“哥,不是老頭兒!”安靜依撅着嘴,眼睛裡也帶了淚花,走上前去:“媽,你起來麼,這樣幹嘛?”
“我不起來!”安媽像個孩子,女
兒一下子這樣不懂事,她沒有被氣死都是福大命大。
“媽,大叔真的是個很好的人,我改天帶他回來好不好?你們會喜歡他的。媽,你起來,你別這樣,我看着難受。”安靜依蹲下身子,安媽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安靜依伸出手去忙不迭的擦,有時候會被安媽用手撥拉開,但是安靜依不屈不撓,接着擦。
結果就是越擦自己越想哭了,把安媽弄哭,這絕對不是安靜依想要的結果。
她想做的是一個乖女兒,選一個安媽看着喜歡的人,住在離安媽不遠的地方。因爲安靜依覺得自己應該算得上是一個比較戀家的人,大一大二的時候,有時間就會往家跑。另一方面,距離安媽近了,等到安媽老了,也可以好好照顧安媽,陪在安媽身邊,讓安媽不寂寞。
這是她在遇見大叔之前想過無數次的,她曾經信誓旦旦的對暖暖說,自己喜歡的男人,他不需要多麼富有,不需要多麼英俊。他可以是這世上最平凡的一個人。只要他愛她,只要他能對安媽好,能讓安媽滿意。她願意陪着那個男人一起慢慢奮鬥,讓生活一點點起步。
她喜歡錢,但是她不怕窮。
可是她偏偏遇見了一個男人,因爲愛,放棄了一切想過無數遍的原則,變得沒有原則,無限制的遷就。
後來安靜依才明白,愛本來就是一件沒有道理的事情。所有的原則,在遇見那個人之後,你所能做的,也只不過是丟盔棄甲。
安靜依從小就看不得安媽哭,安媽有時候性子很像個小孩子,不會輕易地哭,但是哭起來,絕對是驚天動地,不會輕易罷休。然後最後,就是安靜依抱着安媽一起哭。
安媽的眼淚鼻涕留了下來,安靜依拿自己的胳膊去擦,自己也哭的不行了。安穆看着這母女倆抱在一起哭,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能也這樣吧?一手拉一個,使勁想把兩個人拉起來。
一邊的皮皮也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在旁邊汪汪的叫着,並沒有什麼底氣,時不時的還會過去蹭一蹭安靜依和安媽。
“媽,依依也說了,帶那人回來,你到時候見見不就好了?你也知道依依性子傲,選的人不會很差的。”雖然對妹妹的行爲確實不怎麼苟同,甚至和安媽一樣生氣,但是安穆相比起安媽還是冷靜了許多。
家裡只有他一個男人,照顧好這兩個女人,那是他義不容辭要做的事兒。依依這丫頭,這次做的確實是沒有分寸了。如果真像小丫頭自己說的,兩個人結婚了還好,只是受到法律保護,如果只是那個男人騙她的話,他第一個拿刀去殺了他。
他就是古代說的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是他會毫不猶豫的爲了妹妹和母親去拼命。
安穆推了推妹妹,安靜依眼睛哭的紅紅的,擡起頭看了看哥哥,安穆使了使眼神,意思是不要跟着添亂了。
安靜依抽了抽鼻子:“媽,我帶他回來給你看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