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十里,不如你。
加長的林肯停了下來,安靜依提着婚紗的下襬,款款下車,款款向着齊康走來。齊康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的新娘,雙眼裡滿是驚喜與激動。
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燦若嬌花的女孩子就是自己的妻子,他們將在神的面前許下生生世世的誓言,然後永遠在一起,生兒育女,過最簡單的生活。
因爲之前只是在婚紗店裡面看婚紗的樣式,安靜依並沒有試穿過。之所以沒有試穿,是因爲齊康聽取了婚紗設計者的建議,你的新娘第一次穿婚紗就是在神的面前,光榮而神聖。
他現在卻覺得設計者這樣的意圖是爲了給自己一個驚喜。沒有一個男人在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穿着潔白的婚紗站在自己面前,不激動的。
齊康覺得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緊緊的抱着安靜依,永遠不鬆開。
大禮堂裡坐滿了人,大賀身邊坐着齊雅,兩個人有說有笑,看到大賀開心的樣子時,大賀的母親偷偷的擦了擦眼淚。安穆今天心情不錯,打趣道:“大賀,什麼時候能吃上捏的喜糖呀?”
“嘿,書呆子,你等着吧,肯定比你早。”大賀拉着齊雅的手,齊雅翻了翻白眼,沒有搭理大賀的示意。見到大賀的母親是,卻是一副嬌羞的樣子。
大賀的母親紀伯母對齊雅還是比較滿意的,安媽看着大賀幸福的樣子,不無羨慕的說:“哎,真是羨慕你家大賀,就是不知道我家安穆什麼時候能和喜歡的女孩子在一起。”
“你慌什麼,安穆那孩子那麼好,喜歡你家安穆的肯定比我們家大賀多,只不過安穆那孩子心性從小比較多,所以比較挑吧!”
安媽和紀伯母在一起聊天,談論着兒女們的婚事嫁娶,大賀的母親看着安靜依站在齊康的身邊,小鳥依人的樣子會有偶爾的失神,安媽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
“真不打算去看看他?”
“看什麼?也許見不到我,他過的更好。只是可惜了,他和依依還是沒有在一起。依依這孩子,我原本和她母親說好了,許給大賀的、誰也沒有想到,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這就是世事難料,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也不要想太多。”安媽安慰道,大賀見母親嘆了口氣,不知道口中說‘他’指的是誰。
十二點的鐘聲敲響的時候,身穿教父袍的神父看着站在天神面前的這對男女,果然是男才女貌,好一對金童玉女。
“主啊,我們來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這對進入神聖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爲一體,恭行婚禮終身偕老,地久天長;從此共喜走天路,互愛,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賜福盈門;使夫婦均沾洪恩;聖靈感化;敬愛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頌揚。”
神父一臉莊重宣讀着,新郎新娘默默對視着,教堂裡安安靜靜的,耶穌像在高空中看着世俗中的人們,知道接下來將要宣讀什麼,齊康伸出手,緊緊的握着安靜依的。
神父從冊子中擡起頭,頓了頓,接着說我命令你們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礙你們結合的理由。
齊康,你是否願意這個女子成爲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齊康一直注視着安靜依,好像怎麼都看不夠的樣子。聽到神父問話,堅定的回答:“我願
意!”神父轉向新娘,安靜依,你是否願意這個男人成爲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命盡頭?
安靜依知道自己的回答應該是;我願意。可是嗓子裡就像是有東西堵住了一般,看着眼前這個俊朗的男子,說不出話來,甚至心裡還帶着一種隱隱約約的失望,和不應該有的期待,安靜依,你究竟在期待什麼?能和這個男人在一起,被這個男人所愛,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嗎?
他不計較你的前塵往事,他陪着你走過了那段最難熬的歲月,在你身邊們默默的守候,並且願意給你一聲的守護,你有什麼不滿意的,還有什麼值得期待的。
所有的一切都不值得一提,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想,只要想,就會有一種難過到想哭的心情。過去如過眼煙雲,再美好,都是虛無,摸不到的海市蜃樓。
見新娘遲遲不說話,神父又將那些話讀了一遍:安靜依,你是否願意這個男人成爲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命盡頭?
下面坐着的沈建明等人都替安靜依着急了,安穆看着妹妹,手心裡都急出汗來。
“我……”
“她不願意!”
就在所有的人都等着安靜依的答案時,教堂的盡頭,一個男人雄渾的聲音傳來,人們不由得將目光看向了攪局者。蔣易寒如同希臘神祇,高大的身影站在斑駁的陽光裡,外面原本陰霾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陰霾早已散盡,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裝,與齊康的白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是什麼人?”
“我是她的丈夫,我替她回答,她不願意。”
蔣易寒的身後跟着小南小北,身後的兩個人如同簇擁着自己的帝王,在人羣的注視中前行,沒有絲毫的不自然,也沒有絲毫闖入者的難堪。
彷彿這就是他們的舞臺,彷彿他們就是這裡的主人,而不是貿然的闖入者。
“安靜依,跟我走。”蔣易寒走到安靜依的身邊,將安靜依的手從齊康的手中奪了出來,齊康想要上前制止蔣易寒,可是被小南小北擋住了,兩個人好似銅錢鐵臂,爲老大談情說愛提供了空間。
安靜依看着這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這個曾經滿是悲傷看着自己的男人,這個自己深深深深愛過,被傷過的男人,眼淚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明明恨不得這個男人永遠消失,明明恨不得永遠見不到這個男人,明明那麼恨,可是這一刻,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對自己說:“安靜依,跟我走。”
安靜依很沒有出息的想就此跟着這個男人離開,不管是天涯還是海角,只要他在,她就陪着他在。
她看到過他的傷悲,看到過他的孤單,心疼這個男人,想永遠的跟着這個男人走。
可是不能,他們之間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的東西,錯過了太多太多的時光,中間又摻雜了太多太多的傷害,她已經不能跟着他走,肆無忌憚。
安靜依怯懦的眼神告訴了蔣易寒答案,蔣易寒卻沒有絲毫的退卻,“安靜依,你想不想知道你姐姐爲什麼一直被何加諾牽制着?想不想讓我主動放棄歡歡的撫養權。想的話,跟我走!”
蔣易寒湊在安靜依的耳邊,臉上始終帶着
清淺的笑意。安靜依看了一眼齊康,齊大哥,對不起了。
“依依,你不要做傻事!”安穆站了起來,像是知道安靜依要做什麼,衝着安靜依喊,阻止安靜依的行動。
安靜依利索的將手裡的捧花扔了出去,前所未有的堅定:“我跟你走!”
“依依!”這是齊康的聲音,齊康想要重新抓住安靜依的手,只不過小南小北也不是吃素的,三個人當場打鬥了起來。
從蔣易寒三人進來,大賀發現自己的母親就一直看着其中那個一身黑衣像個喪門神一樣的蔣易寒,大賀對蔣易寒的印象並不好,當然他是不會承認這個男人總是無形中給人一種臣服的壓力的。其實大賀還覺得這個男人可親,只不過因爲安靜依的緣故,對這個男人更多的是討厭。
“媽,你怎麼了?”
大賀搖了搖自己的母親,見母親看着蔣易寒竟然落了淚,不知道是個什麼緣故。
“大賀,去幫他!”
“幫誰?”
“幫你哥!”紀伯母站了起來,看着兒子拉着安靜依的手,同時還有和齊家請來的保鏢動手,今天來的只有他們三個,和齊家的人多勢衆自然有點寡不敵衆。
大賀一聽,以爲是自己的大舅子哥,但是又好像不對。“雅雅,我上去幫忙!”
“你上去添亂還差不多,好好在這坐着吧,我哥能擺平的。”
齊雅看着現場的局勢,擔心大賀上去受點傷什麼的,有那麼多人在呢,何必非要大賀出手。大賀知道齊雅不讓自己上去是擔心自己,但是看着母親擔憂的目光,又不能只在這兒坐着。
“雅雅,我得去幫幫他!我媽說,那是我哥!”
儘管大賀不想也不願意相信,但是母親的目光從那個男人進來起,眼淚就一直沒有停止過,剛剛她和安大娘口中的‘他’分明指的就是自己的這個哥哥。
他叫蔣易浩,他叫蔣易寒,他分明就是他印象中,那個總是喜歡抱着自己的哥哥。
蔣易寒因爲要拉着安靜依,小南小北正在糾纏着齊康抽不出身來,一個人對付十幾個人未免顯得力不從心,拳頭不長眼,爲了不讓安靜依受傷,蔣易寒已經被拳頭打到了好幾拳了。
“不要打了,都不要打了!”見到這場鬧劇,一直繃着臉不說話的沈建明站了起來,力拔山河的一嗓子,讓教堂裡打鬥的人都停了下來。
齊家老頭哼了一聲,看着現場的人羣,氣憤的說:“混賬,一羣混賬!”
說完,也懶得管現場怎麼處理了,直接抽身走人。
齊家的賓客見老爺子走了,許多人也跟着走了,怎麼也想不到好好的一場婚禮,竟然會變成打鬥片。
“齊老頭,是我這個父親不合格,改日沈某必向你登門道歉!”沈建明也不追,甚至安穆要攔住齊老爺子的時候,還伸出手,不讓安穆去。
“蔣易寒,你敵對我沈家已久了,明裡暗裡,蔣沈兩家也沒少鬥了。今天,是我家安安的大喜日子,雖說安安曾經是你的前妻,但是既然離了婚,便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多年來,因爲顧及當年與你父母的情誼,對你所作所爲也是視而不見,我們便不妨趁着今天,把從前的恩怨都一併說清吧!你覺得怎麼樣?紀姐姐?”
聽到沈建明叫紀姐姐,大賀的母親站了起來,蔣易寒的目光不經意的看過去,然後久久沒有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