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登機的時候,葉嘉晨使勁的回頭向着安靜依揮手,看那架勢,只恨不得把胳膊都要搖下來,安靜依想到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自己的身邊是見不到葉嘉晨了,不免有一點點的失落。
臨走的時候,沈靜若衝她炫耀的那一眼,她還是看在了心裡,你丫向我炫耀個腦袋啊,我從頭到尾就沒有覬覦過你家葉嘉晨一絲一毫,好不好,好不好?你就算把眼珠子瞪下來,都屁事不管!
“安小姐是吧?沈某還沒有謝謝你上次危難時候伸出援手,不知最近有沒有時間能讓沈某……”
安靜依轉身要走,被沈建明叫住了,不由得停下腳步。她覺得根本沒有吃飯的必要,她不過是損失了幾百cc的血而已,又不是從她身上割了一塊肉,雖說後來她睡了大半天才補回來,以前吃了葉嘉晨那麼多頓大餐,其實早就補得營養過剩了。本以爲沈建明就此打住,沒想到沈建明說的話讓她根本沒有辦法拒絕了。
“那我就預約好了,等到你有時間的時候。”沈建明說的時候樂呵呵的,只是周圍人的目光略帶了鄙夷,分明在說,你丫就故意擡高身價吧,不就是點血麼,至於說自己很忙麼?就你,是忙着想怎麼忙好吧?
奸商啊奸商,果然是懂得人民羣衆的力量是偉大的。迫於周圍人的壓力,她安靜依一向秉承的是什麼?是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我,我就被欺的原則,不就是吃飯麼,誰不願意吃飯誰就是有病,誰跟大餐過不去絕對是病的不輕!
“安小姐,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不怎麼樣!“好呀,我最喜歡吃飯了。沈伯父,您叫我依依吧!”
叫伯父是在老宅的時候,奶奶橫眉豎眼對自己說的,明明知道自己叫什麼,還偏偏喊什麼‘安小姐’,她還真是看不透這中年男人的心啊,看不清!
葉嘉晨走後不久,很快過完了平安夜,聖誕節,安靜依忙着實習的事情,這段時間蔣易寒不知道正在忙什麼,除了偶爾會打個電話來,說明自己還健在,基本上沒怎麼聯繫安靜依。她回過幾次別墅,別墅裡只有李媽還有傭人,基本上沒有什麼活力,甚至那隻毛茸茸的大白熊犬,都像是被這個冬天嚇到了一般,沒什麼精神,只在看到她的時候,不怎麼歡快的叫了幾聲。
安靜依回別墅的機會更少了,幾乎在沒有回過,她不知道蔣易寒到底在忙些什麼,只是覺得受到了冷落。一對夫妻十天半個月只靠一次短短的電話聯繫本身就是一件很不靠譜的事兒。
十二月份伴隨着一場大雪如約而至,安靜依的實習總算是有了着落,在雲城的小學裡做實習老師。實習期是三個月,如果做得好,還可以留下,只要明年能畢業,拿到教師資格證。
雖然學的是思想政治,但是因爲學校裡缺少的是教社會的老師,安靜依只能硬着頭皮上陣,幸好小學的課程都比較
簡單,所以做得都還算得心應手。
一忙起來,安靜依就把還和沈建明有約的事兒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心裡就沒有當成一回事兒。直到這天吃完飯,安靜依坐在沙發上,光着的腳丫子放在棉毯裡,正在看某部新拍的偶像劇時,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是依依麼?”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聲線聽上去很舒服,聲音聽着是舒服了,還帶着點熟悉,只可惜她沒有聽出來是誰。
“那個,你哪位?”
“我是……”那邊正要說的時候,安靜依忽然想起來,這聲音,這聲音不是那個總是對自己笑眯眯的,讓自己懷疑是不是看上自己的那個沈建明伯父麼!
“沈伯父好!”安靜依十分狗腿的喊道,就只差行立正的軍禮了,那邊話筒裡又傳來呵呵的笑聲,安靜依覺得自己真是好狗腿啊,好狗腿啊,也難怪他老是笑自己了。
“不知道依依這兩天有沒有時間?有時間的話,不知道可不可以賞臉?”
賞個毛臉啊,她在他面前就是一個道道地地的小輩,哪裡有什麼臉可以賞?這個沈伯父的女兒都比自己大,幹毛對自己這麼謙卑啊,這麼謙卑會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的好不好?
她不是自戀好不好?絕對是故意讓自己誤解好不好?
“我,我沒什麼事的。”明天是週六,學校裡放假,自己一個實習的小老師哪裡有什麼事情啊,一看就是預謀好了的好吧?
“那就好,那我們明天見吧?依依覺得在哪裡見面好?”
“在哪裡見面啊?嗯,哪裡都好的。”暖暖正從浴室出來,看着自己,安靜依指了指電話,有點無奈。
兩人最後約定了在安靜依學校的門口見面,和一箇中年人見面,還是一個男人,安靜依還是沒有過這種經歷的,她接觸最多的年紀比她大的男人,除了哥哥就是大叔了。
“怎麼回事?”暖暖走了過來,頭髮上還溼溼的,看安靜依紅着一張臉,嬉笑着說:“臉這麼紅,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家大叔?”
“不是啦,我上次不是給沈靜若輸血來着呢麼?她老爸非得請我吃飯!哎,我真羨慕她,雖然她人任性了點,但是起碼有個總是替她擦屁股的爹還有老姐。”安靜依癱坐在沙發上,想到自己從小就沒有爸爸,甚至不知道她的爸爸是誰。
小時候,別人總是說她是野孩子,她知道自己不是孫悟空,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更不是垃圾桶裡撿來的,只不過習慣了,就沒有什麼關係,也不想去在乎了,只不過不在乎不代表不會難受。
“依依,沒有父親你不是一樣長成了祖國的花朵兒麼?你不是一樣幸福快樂麼?有些東西我們也許註定了不能擁有,倒不如珍惜自己擁有的,這不是你告訴我的麼?”
“知道,我都知道,但是免不了會嫉妒啊?”安靜依
撅着小嘴巴,短短的頭髮將眼睛蓋住了,夏暖暖撲上去,抱住了安靜依:“你要記得,要是別人不要你了,還有我呢!”
就算你什麼沒有,身邊還有你的親人,還有人在乎你。
第二天,安靜依看見坐在前面的沈靜婷的時候,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她還真害怕就只有他們兩個,那個時候,她真的會一口飯都吃不下去的,饒了她吧!
“依依,上車吧!”
安靜依點了點頭,坐在了後面的車座上,身邊就是笑的一臉和煦的沈建明,等到她上車之後,司機老老實實的啓動,安靜依打心眼裡盼望早點到地方,哪怕就在校門口停下,她也不介意!
只可惜就算她想,作爲東道主的沈建明總還是要面子的,這與場面是不同的,車子在一家外表看上去十分低調,非常低調的小菜館面前停下了,本來還想着沈建明要面子的安靜依,有點不相信會在這裡停下。
她確實想吃大餐,誰不想吃大餐誰是傻瓜!但是這裡怎麼看都與大餐掛不上鉤。沈建明看到安靜依張着嘴巴,驚奇的樣子像是解釋給安靜依聽:“這是一傢俬家餐館,做的飯菜還是挺好的。”
這裡的飯菜當然好吃,當安靜依吃到第一口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錯了,就好像人不可貌相一樣,菜館的好壞也不能只看外表的好壞。進門的時候老闆看了她一會兒,連連的說了好幾聲:“像,真是像!”
沈建明對這句話像是很滿意,象徵性的點點頭,安靜依被搞得丈二和尚摸不到腦袋,她只是想着這個被誇的神乎其神的菜館到底能做出什麼好吃的飯菜來。
老闆十分熱情的將自己的拿手好菜幾乎都做了出來,安靜依看着滿桌子的菜,她不知道,就這樣一桌菜,就足足花掉了五六萬。沈靜婷看着父親的表情,不斷的皺眉頭,倒不是心疼錢,只是懷疑父親會看走眼,到時候有免不了傷心一番。
吃飯的時候,沈建明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竟然將鑲着小碎花,帶着金線的看起來賣相不錯的杯子給掉地上了,因爲安靜依就坐在他的旁邊,沈靜婷出房間打電話去了。所以安靜依低下頭去,就要撿杯子的碎片。
“依依,不用撿了,一會兒會有人來收拾的。”沈建明坐在那裡,只是看着安靜依慢慢的將碎片撿起來,放進垃圾箱裡。
“沒事的,反正這種事我做多了。”安靜依絲毫不在意,她以前挺粗心的,家裡的東西沒有少被她弄碎的,當時都是她撿大的碎片,哥哥拿着掃帚掃走,後來上了中學,高中,大學,慢慢的就學會獨立,做事也細心了許多。
一不留心,手背鋒利的碎片滑到,小小的血珠滲了出來,她本想用嘴去吸一下,當着沈建明的面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只不過一條方格子的手絹遞了過來,她甚至可以聞到上面淡淡的香水味兒。
“用這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