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慢慢的打開,安靜依蒼白着一張臉站在門口,身上是一件白紗的睡衣。睡衣下的小身子看來有些孱弱。
看見她這憔悴的樣子,李媽頗有些心疼的說:“少奶奶,您哥哥來了,正在樓下等着。”
“嗯。”安靜依一副對什麼都不上心的樣子。看安靜依這反應,李媽正想下樓,讓坐在客廳裡的男人離開,又聽見安靜依說話了。
“李媽,我去收拾收拾,這就下去。”安靜依嗓音有些沙啞,好像剛反應過來李媽剛纔說的什麼。只不過她現在跟個鬼似的,這樣下去,又得讓哥哥擔心了。
李媽點了點頭,下去招呼安穆去了。
安靜依走到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洗臉,使自己清醒一些。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她絕對不能讓自己在這樣狼狽,就算是爲了肚子裡的寶寶,也不能這樣下去。
她必須得讓大叔放她走,兩個人離婚。
從洗手間出來,從衣櫃裡找出一件看起來很是素淡的衣服,這些都是大叔讓人準備好的,只不過她很少穿這些,總覺得自己配不上這些華麗麗的衣服。
就好像在怎麼努力,也是配不上雲端之上的大叔一般。
整理好之後,從鏡子裡看了看自己,比起剛纔來已經好多了,她這才緩緩下樓。
來的是安穆,這樣費心打扮,只是不想讓他太擔心自己而已。
“哥,謝謝你來了。”看見哥哥坐在客廳裡,安靜依走上前去,給安穆的茶杯裡又添了些水。
“依依,我不是來喝茶的,我是想問問你,你怎麼又回來了?不是說好離婚的麼?”安穆不明白安靜依這時候還能有心情喝茶,看到她的臉色,這幾天過的似乎並不好。
李媽正在旁邊站着,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皺了皺眉頭。
“李媽,你去忙別的吧,這裡有我就好了。”
李媽有些不甘心的走了,等到客廳裡只剩了兩個人的時候,安靜依轉過臉來:“哥,你跟我上樓來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門緊緊的關閉着,安靜依坐在牀上,安穆站在旁邊,聽到剛剛安靜依的問題,很是詫異。
“依依,你問我小產的事情?”
“哥,我只是想利用這個孩子讓大叔對我有愧疚,這樣放我離開而已。”
她想了很久,愛情裡面是容不得欺騙的,只不過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根本就是一
場錯誤的開始,或者說,深陷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既然原本就不是從純淨開始,那麼她不介意自己做個壞人。
“依依,你這樣是等於在冒險,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不會讓小東西收到傷害的,就算我死!”
安靜依有點歇斯底里,她也不想做那種心機深沉的女子,只不過在世爲人,總有迫不得已的時候。
“無論你做什麼,我是你的哥哥,始終支持你。”安穆拉門離開,安靜依從牀上滑落到地上,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眼淚是世上最無用的東西,她不會讓自己再輕易的落淚了。
呆呆的從地上坐到下午時分,這中間李媽來敲過一次門,然後將飯菜送了進來。既然決定好好的活下去,安靜依自然不會再虧待自己。
看見安靜依乖乖的吃飯,李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以爲是安靜依哥哥來過的原因。
吃完飯,安靜依將手機衝上電,自己坐在二樓的陽臺上,看着窗外的風景。
今天天氣變化多端,上午的時候還是一片豔陽天,現在卻是大朵大朵的烏雲在翻滾着,在醞釀着暴風雨。
手機充電充的差不多了,安靜依摁下了一個號碼。很久之前,這個號碼給她發過彩信,她當時刪掉了。後來又發過幾條,她只當沒有看見。
她現在只是在賭,賭那個女人還在用這個號碼而已。
電話嘟嘟嘟的響了很久,就在安靜依幾乎要放棄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喂,找我有事麼?”
白雪正在美甲店,看着店主親自給自己精緻的指甲上色。這雙手,在溫暖的燈光下顯得分外白皙。
明天易寒就要回來,她因爲被綁架那件事兒柔弱了那麼久,現在總算應該給自己好好打扮打扮了,怎麼也要給易寒一個驚喜。所以對於這時候被人打擾,顯然有些不耐煩。
而且她清楚知道,這個號碼是蔣易寒家裡那個傀儡小妻子的。
“姐姐,我想見你一面。我想和大叔離婚,我需要你幫我。”
不像是以前交鋒時那樣,安靜依把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她不傻,看的出白雪並不想只做蔣易寒見不得光的情人而已。
在男人面前裝的再好,她做的那些事情,故意讓自己知道大叔和她在一起。這些信息都告訴了她一個事實:白雪要的很多,
就包括她現在的蔣家少奶奶的位子。
“你怎麼會認爲我一定會幫你?要知道,易寒現在最疼愛的人可是我。”白雪帶着些鄙視,眯眼看着自己塗染着紅色蔻丹的指甲,上面被撒了一層金粉,在閃着好看的光芒。她現在擁有的這些都是需要巨大的錢財才能享受到的最極致,最頂尖的服務。
能讓她這樣揮霍,來保持自己青春的只有一個人,也是她喜歡到可以不擇手段的男人,蔣易寒。
“姐姐,我叫你一聲姐姐,算是擡舉你了。你要知道,你已經老了,你不是說他現在最寵愛你麼?我走了,對你百利而無一害。”安靜依冷靜客觀的分析着,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窗外的雲彩一朵遮擋着一朵,太陽躲在雲彩後面,只有隱隱的光透出來。再過一兩個小時之後,太陽只會消失,剩下的只有永無止境的黑暗。
白雪的臉色抽搐着,顯然這句話是她的痛點。她現在已經三十一歲了,即使再怎麼保養,都無法讓自己像二十歲的少女一般。
除了被蔣易寒一手捧紅的琳達二十五歲,他在外面包養的大多數都是二十歲的大學生,個個長的像小妖精似的,仗着自己年輕,有的還不知好歹的曾到她這裡來炫耀過。
快有一年的時間,自從蔣易寒和這個安靜依秘密結婚之後,蔣易寒在外面的女人已經少了很多。也正是因爲這樣,才讓她對安靜依心生戒備。
“好。恆隆廣場‘等愛’咖啡店,一小時後我們那裡見。”白雪從窗子往外看,不遠處就是一家咖啡館,她一向習慣掌握主動權,爲了防止安靜依耍什麼把戲,她把地點定在了那裡。
“恐怕不行,只能你來見我,我沒有辦法出去。”安靜依心不在焉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直接拒絕了白雪的提議。
“我被他禁足了。”
這個他,不用解釋白雪也能知道是誰。對於這個結果,白雪有些不滿意,但是安靜依被禁足,這是他怎麼都想不到的事情。
易寒這一段時間不是出差了麼?怎麼還會管安靜依這小丫頭?
“你現在在哪裡?”
把地點告訴了白雪,安靜依靜靜的抱住了自己的膝蓋,一隻手扶上了自己的小肚子。這個動作是這段時間以來,她最常有的,總是會情不自禁的去看看這個小東西有沒有很乖。
小東西,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好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