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可是你說的。”沈伊諾顧不得鼻子流血,硬着頭皮要上。
“我去吧,”奕柔柔拿起自己的球拍,咬着脣,委屈的瞧着涼夏。
比賽剛開始靖靖還很有把握,她不相信奕柔柔能有這本事,畢竟打球很累。可當她使出“飛燕回巢”時,她就暗暗替涼夏擔心了。
奕柔柔回了一個任意球,在球上加上了強力的下回旋,球落地後不會彈起。
就在靖靖擔心的想出聲提醒涼夏時,只見她趁着球還沒有落地,穩穩地接住了並且反拍回去。
約莫五分鐘後,奕柔柔來了個高調球,速度極快。涼夏藉由風力將球吹向空中,加上超強的反向上旋,旋轉的方向發生了變化。
她的跳躍力驚人的好,直接跟着球跳了上去。在球到達了最高點的時候,把球用力扣了回去。
百里靖暗暗吃驚,她是網球愛好者,深知裡面的招數。涼夏這個看似簡單,實則很難。因爲首先要跳的非常高,起碼要離地三十公分。
其次是要會計算時間,要恰好在球落地前把球扣回去。而且要把握時機,反應要迅速靈敏。
她們認識這麼久,原來的涼夏是不愛運動的,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好的技術。即便是會打,也是入門級別的菜鳥而已。
可是看她的一招一式,透着狠辣霸道,和職業選手有的一拼。
她在日本的這三年,充滿了神秘。把涼夏從一個內向敏感,逆來順受的女孩子,脫胎換骨成爲全新的女性。
奕柔柔比百里靖更加的吃驚,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涼夏這麼厲害。不僅每一招都能破解,還能反擊打的她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不多時,她就被牽制的氣喘吁吁,只有招架的份了。
眼看着這麼打下去不是辦法,奕柔柔背對對方的扣殺,將球拍由下至上一揮,打出一種類似於高調的球。
她這招打敗過很多人,因爲對方起跳後不一定會及時下落,而且即使已經落地也會因爲重心不穩或者反應不及時而打不到。
“當心!”百里靖驚呼,緊張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所有人都認爲涼夏肯定接不到了,電光石火之間,她把扣殺忽然擦了一下網。同時將雙手反向橫握球拍,作出一個相當於自刎的動作。
她把奕柔柔的球的旋轉力藉由球在拍子上滾動而全數卸去,並且打出一種高速,不帶旋轉的球。
她的速度奇快,奕柔柔猜到了方向,可是來不及去接下來。只聽到球“砰”的一聲,猛力的撞到了她的胸上。
她疼得幾乎一口氣上不來,立刻蜷縮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柔柔,你沒事吧?”沈伊諾嚇壞了,趕緊過去扶。
“好疼……”
奕柔柔慘白着臉,冷汗溼透了她的劉海,嘴脣因爲過度的疼痛拼命咬緊,血絲滲了出來。
“奕涼夏,你好狠!”
“還有閒工夫管我們呢,趕緊帶你未來嫂子去醫院看看吧。說不定裡面的鹽水袋破了,別鬧出人命。”
靖靖儘管臉上還疼着,心裡卻樂開了花。她滿意的看着那幫閒雜人等氣呼呼的離去,遞了一條毛巾給涼夏。
“擦擦吧,你可真行,高手啊。不過最後一招我沒看懂,你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就是普通的回擊,但是一般人會覺得麻煩,因爲這種回擊可以再次回的時候,能打出多種不同的球。
比如吊球,抽球,穿越球等等。破解也是非常的簡單,根本不用理會對方的回擊,只要把打過來的球再打回去就行了,但最好不要再打帶有強旋轉的球。”
涼夏做了個示範給她看,將球儘可能的在球拍上旋轉,加強球的旋轉,並充分利用球拍背面,將球的旋轉更加加強。
這樣可以打出一種帶有強力旋轉的球,使對方的球無論如何過不了網。
靖靖聽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問道:“那怎麼破解呢?”
“那就更簡單了,你只要打與來球旋轉完全相反的旋轉就行了。我再教你一招,比如面對對方的任意一種球打出帶有超強旋轉的上旋球。
球打出後並不落地,直接飛上高空,然後瞬間消失。當再次出現時球已落地,並再次消失,當第三次出現時,球已被風吹走了。”
“啊?你說的好難,真的有人會嗎?”
涼夏莞爾一笑,並不作答。當然有人會,她的網球技術都是西澈教的,他就會。只是在日本的那些經歷,她已經不想再提。
“誒,你去我家吃飯吧。”百里靖忽然叫道,“你還沒去過我家吧。”
“不好吧,你們家那些長輩,算了。”涼夏搖頭。
“沒有的,我父母常年在國外,難得回來。我哥哥你認識的,不過他去歐洲開會了。走吧,沒有什麼威嚴的人讓你不自在。”
靖靖說走就走,涼夏沒辦法,給奕輕城打了電話說明情況。百里家不比奕家的莊園規模龐大,半山腰一棟獨立的別墅就是她家了。
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百里家族的本家不在這裡,按照規矩女兒是不能回本家的,只要百里梟纔有資格回去。
對於別人家的家規,涼夏識趣的沒有多問。晚餐時間到了,偌大的一張餐桌,吃飯的卻只有她們兩人。
百里靖卻習以爲常,連着爲她夾菜示意她哪道菜好吃,多吃點。
後來涼夏才知道,百里夫妻從來不和小輩們同桌吃飯,就算回來了也都是叫廚子另做由專屬女傭送到房間裡去吃。
百里梟忙着賺錢,很少回來,所以家中很冷清。
“我回來了,好餓啊。”
原以爲這頓飯只有她們倆個參與,哪知忽然一陣風,一個人影大喇喇的就從門外捲了進來。等涼夏定了定神,才發現餐桌上多了個男孩子。
頂多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風一樣的衝進來,攪的人心臟亂跳眼花繚亂。
百里靖冷冷一笑,也見怪不怪,涼夏卻一口飯哽在嘴裡,好半天都忘記吞嚥。
這是誰?
她錯愕的看着他,那小子也皺着兩條濃眉回望着她。末了,他傲慢的用筷子尖點向她的臉。
“靖靖,這是哪來的要飯的?”
“閉嘴,小心說話,別閃着舌頭。”百里靖面色更冷,眼睛裡也射出警告的光芒。
“我說的不對嗎?”
男孩子“嘖嘖”兩聲,也不在乎別人變得不高興,更加無禮的對她指指點點。
“你看看她這衣服,頭髮整的清湯寡水,也不知道化妝打扮……”
“夠了,我們出去吃。”百里靖拉着涼夏就跑了出去,儘管她覺得口裡的菜味道好極了,不吃真浪費。
卻還是嚥下最後一口,由着她伸過來的手拉着離開了餐桌。
臨別前,涼夏忍不住回頭看了男孩子一眼。正巧,他也看過來,一邊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邊向她投來意味不明的目光。
涼夏的那一招用力確實很猛,直接把奕柔柔打進了醫院。沈楚白到的時候,她正好拍完片子出來。
“怎麼樣,嚴重嗎?”
“沒傷到筋骨,不過淤青了一大片,想不到一個網球會有這麼大的力量。”沈伊諾接過話。
“和誰一起打球的?”他奇怪的問。
“還能有誰,活見鬼了。看不出來她這麼厲害,我真是小瞧她了。”
“伊諾,你少說幾句。”奕柔柔細聲細氣的打斷他們,“楚白,我想休息了。”
“好,讓伊諾扶你進去,我去問下醫生。”
“不用了,”奕柔柔急忙叫住他,“我就是被球打了一下,不是什麼大事情。你別去麻煩人家了,搞得多緊張一樣。”
沈楚白也沒多想,點點頭。隱隱的他有些奇怪,但是沒再追問。
另一邊,奕輕城正在公司開會,奕啓東將大權逐步交到了他的手裡,他現在每天去公司也就走個過場。
“董事長,夫人在外面等呢,您看?”秘書敲門進來爲難的問道。
“就說我在忙,”奕啓東頭也沒擡,他猶豫了一下,接着說道:“算了,叫她進來。”
孟春語感激的對着秘書笑笑,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到公司來了。腳踩在高級地板上,居然有些抖。
“老爺。”她一眼就瞧見了朝思暮想的人,這纔多久沒見,恍如隔世。
“來啦,坐吧。”
“不了,我就過來說幾句話,不打擾你工作。”孟春語淒涼一笑,“我想去上海找寶兒,你一直不回奕家,我只好來公司和你告別了。”
“去找她幹什麼?”奕啓東眉一皺。
“我就這麼一個親人,不找她還能怎樣。兒子去了南非,老公又不在身邊,我胃疼起來只能找傭人幫忙。
就連和你說上幾句話,都要特意來公司找你。寶兒獨立慣了,她一個人在上海住了這麼久,我們都很放心。
我也是許久沒見她了,去看看女兒。我想老爺是不願意再回奕家了,那麼空的房子,住着太冷清。對了,你這麼久不回去,家裡的茶葉都沒人喝,我都給你帶過來了。”
奕啓東複雜的看了看她,並不說話。
“那我就先回去了。”孟春語話已至此,再說下去怕是要引起他的反感了。
“寶兒恐怕要回菁城了,你還去上海乾什麼。”
“什麼?”
奕啓東冷笑,從抽屜裡找出一份文件,“你自己看吧,你的女兒做的好事。”
孟春語疑惑的拿在手裡看了一遍,還沒有看完就心涼了半截。“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