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的飯菜端上桌時,雷小雨頓時原形畢露,搶先動筷,美男當前還是不能當飯吃啊!
左雅菊生怕她夾光了,慌忙夾了一塊菊花餅放在衛銘熙的碗裡,燦爛一笑:“這是我自己發明的點心,你嚐嚐呢!”
小木幽怨的目光隨着菊花餅移動的軌跡陰魂不散,狠狠用筷子戳着飯。
左雅菊故意略過身旁兩道陰森的目光,心想:反正你對菊花過敏,自己不能吃還見不得別人吃啊!這臭大叔真的是很自私呢!
衛銘熙覺察到兩人眼神中的刀光劍影,泯然一笑,將碗裡的菊花餅夾起來,“還是先給小木吃吧,遛狗費體力,他一定餓了。”
在菊花餅就要放入碗中的那一刻,左雅菊,小木的眼神都無比犀利,畫面似乎慢動作,千鈞一髮之際,兩人同時發聲。
“我不吃菊花!”
“他不吃菊花!”
夾着菊花餅的筷子停在碗口上方,三人愣住了,面面相覷,衛銘熙正想說什麼來解圍,小木鼻子一皺,眼微眯:“啊……啊嚏!”
噴嚏的氣流呼嘯而過,衛銘熙手一抖,菊花餅從筷子中得救似地逃脫,連滾帶爬地衝向桌子邊緣。
“啪!”一雙筷子從天而降,準確無誤地插在菊花餅身上,隨即被送入一個血盆大口中,七嚼八嚼,吞入肚裡。
三雙眼睛愕然地看着“殺死”菊花餅的“兇手”。
雷小雨笑眯眯地望着大家,嘴角還殘留着碎渣,“嗯!你們怎麼都不吃,挺好吃的嘛!不錯不錯!入口即化,真好吃!”
小木不停地打着噴嚏,左雅菊急忙抽出紙巾遞給他,歉意地對衛銘熙說:“不好意思,我弟弟他對菊花過敏。”
衛銘熙墨黑的瞳孔微微一縮,在他的印象中,某個人也是對菊花過敏的。
“不吃了!你們吃吧!”小木一拍桌子,黑着臉往臥室走去。
左雅菊臉上掠過一絲擔心。
“呵呵呵!小孩子愛挑食!衛先森,你多吃點啊!”雷小雨鼓着腮幫含糊不清地說着。
吃過晚飯,衛銘熙站起身來,“雅菊,聽說曾佐垵有很多有意思的小店,你可以帶我去逛逛嗎?”
“好啊好啊,我帶你去!”雷小雨殷切地回答。
“去哪裡啊?把碗洗了!”小木從裡屋探出頭來,擺着臭臉。
左雅菊看了看小木,又看着衛銘熙,面有難色。
衛銘熙微微一笑,走到雷小雨面前,“小雨是吧?一看你就很能幹,應該是很會做家務的女生。”
“對對對!我特別擅長做家務,平常的愛好就是做家務,我常常半夜起來刷馬桶呢!”雷小雨好不容易這麼近距離地看心目中的男神,一個勁地點頭。
“那可以麻煩你幫雅菊收拾下嗎?我們先去逛着等你來,好嗎?”在雷小雨眼裡,衛銘熙笑得是傾國傾城,看見這笑容,她哪裡還有力氣說半個不字,立馬變身爲電視廣告的威猛先生,洗鍋刷碗!
見左雅菊和衛銘熙出門了,小木正想追出去,卻被左爺爺一把拽住。
“孫子,孫子!”
“你又要做什麼啊?”小木無奈地看着他。
“我兒子昨晚說看星星,他現在不在了,一定是去看星星了,你帶我去天台看星星吧!”左爺爺還記得昨晚的衛柏宇,並一直認爲他就是自己的兒子。
小木拗不過他,只好嘆了口氣,“走吧,去天台。”
傍晚的夜空,夕陽像捲簾般將黑幕一點點放出,唯獨天邊燃點出一片金黃,格外瑰麗。
天台的一端搭着葡萄藤的架子,架子下是一張木桌,另一端放着一個藍色的雙人小秋千,在夕陽的映襯下格外有情調。
不過小木無心欣賞這些景物,他徑直走到圍欄處,小心地向外張望,只見衛銘熙和左雅菊肩並肩地走出院子,他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們,褐色的眸子裡似有一絲怒氣。
第一次跟衛銘熙這樣肩並肩地走在巷子裡,不緊不慢的步伐,就像情侶般。想到這兒,左雅菊心裡又是一陣慌亂,她不知道爲什麼每次在衛銘熙面前都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就只想這樣偷偷地仰望他就夠了。
“小木是和你一起長大的?”衛銘熙打破了兩人間的沉寂。
“啊?”左雅菊有些愕然,“唔……嗯。”編不出謊話的她,只好將錯就錯。
“那你一定很辛苦,要照顧爺爺,還要照顧你弟弟,很少女生像你這樣有獨立有擔當。”衛銘熙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這些誇獎聽得左雅菊面紅耳赤,是啊,她照顧的哪是小孩呀!是少爺!是主子!她這個女傭的確很不容易啊!
“你覺得我哥衛柏宇怎麼樣?”
左雅菊詫異地擡起頭,仔細想了想,“啊?我覺得他外表看起來蠻兇的,內在其實......”突然意識到就要說漏嘴,她感覺剎住,話鋒一轉,“其實我也只是看新聞報道上那麼說哪,對他本人不是很瞭解呢!”
衛銘熙深邃的黑眸顏色愈濃,嘴角彎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那你覺得我跟他像嗎?”
左雅菊怔怔地看着他,認真地評價,“唔……外表上不太像呢,個性也不像呢!”
“看來,不同媽生的,果然還是不一樣啊。”衛銘熙自嘲般地笑笑。
不同媽生的?左雅菊心裡一驚,難道他們不是親兄弟?
衛銘熙看出了她眼中的疑問,輕嘆一聲,娓娓道來:“我哥是我爸和她的初戀情人所生,他媽媽很早就病逝了,我哥小時候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我記得他被接回衛家的時候正好十歲,見到我們家的狗就怕得直哆嗦,我爸立馬就下令把所有的狗,全部扔掉。包括我養的大衛,一隻金毛犬,跟了我三年。”
左雅菊明顯看到衛銘熙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痛惜。
“除了怕狗,我哥還很怕其他小孩,他第一次看到我時,眼中充滿了害怕與敵意。他身上有很多傷,據說是被孤兒院的小孩打的。”
左雅菊突然想起之前帶他去孤兒院上學,他死活不肯,加上他一直以來都想強拆掉孤兒院,難道這就是他之所以痛恨孤兒院的原因?
“所以,基本上,我哥是一個自私,冷漠,暴戾,鐵血的人。”儘管衛銘熙微笑着說出這些詞,但卻讓左雅菊感到陣陣寒意,這種感覺有別於一直以來衛銘熙給她的陽光溫暖。
“儘管這樣,他失蹤之後,我還是很擔心他。”衛銘熙若有似無地提起“失蹤”兩個字。
左雅菊的手抖了一下,臉色有些疑惑,“失……失蹤?可新聞發佈會上不是說他出國進修麼?”
衛銘熙的眸子裡閃爍着意味深長的笑意,“嗯,有些話不適合在臺面上講。我哥其實是因爲感情問題纔出走的。”
“感情問題?你是說……和沈欣?”左雅菊茫然地眨眨眼,有些糊塗了。
“嗯,我哥喜歡沈欣,可是沈欣喜歡我,這件事誰也不知道,我只告訴了你。這算是,我跟你分享的第一個秘密吧。”衛銘熙明澈的雙眸閃動着點點星輝,閃得她心跳加速。
“可是……那你爲什麼願意告訴我呢?”她心裡本來想的是另一句話:那你喜歡沈欣嗎?可是她沒勇氣問。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心裡是帶着期待的,卻又有些不安。
他脣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含笑的黑眸顏色愈濃,“如果喜歡一個人,就會想要跟她……”
衛銘熙上前一步,靠近了她微微泛紅的臉龐,他看着她,像是看着一隻街邊流浪剛出生不久的小貓,被他這樣疼惜地看着,左雅菊覺得全身每個細胞都軟了。
“更親近。”
又是那股清新淡雅的果木香味,隨着他脣中讓人心跳的字眼,飄入她的鼻息。
“額,就在那邊,有一家店很奇特哦,只在晴天才會開,下雨天不會開哦!哈哈!每次到了這種梅雨時節,基本上就都是關門了!”
左雅菊避開他的目光,乾笑幾聲,快步朝前走去。
曾佐垵的后街佈滿了琳琅滿目的特色小店,走進后街,傳統的紅磚古厝和和南洋風的“番仔樓”,閩南民居和特色客棧,絡繹不絕的揹包遊客和村民們,在這裡顯示着輕鬆自在和諧的溫馨感覺。
轉角處是一家有特色的小店,白色的木架,上面放着清新的綠色植物很養眼,雖然店名是雜貨店,但是賣的東西卻不雜,這是一間有兩張桌子的咖啡店,店內到深處都插滿了各種各樣的明信片。
“‘順發雜貨?’可是看起來除了明信片,沒別的呀?”衛銘熙好奇地四處打量。
“嗯!這是一家不雜的雜貨店,專賣明信片和各種飲料哦。這裡其實有個有趣的故事,當時,這家店需要申請營業執照,可是名字一直沒有想好,最後店主看到這幅對聯才急中生智取了這樣的名字,很多人說這個名字很土氣。”左雅菊像個小導遊,滔滔不絕地介紹着。
衛銘熙朝她投來和煦的目光,脣角揚起好看的笑容,“其實,大俗即是大雅,‘順發’既順口又好記。你的名字也很好聽,讓人難以忘記……”
“額,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左雅菊臉上掠過一絲羞澀,調皮地吐吐舌頭,兩人相視而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