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關於愛情
趙大錘沒談過戀愛，兩輩子都沒有。
上輩子都是紅果果的交易，無關愛情。
這輩子就跟鬧着玩似的，跟三個女孩紙親近了一下，但到底是不是談戀愛，趙大錘還真不確定。
更多的是孤獨，是心靈上的互相依偎、取暖吧？
反正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笑了天就晴了你哭了天就塌了的感覺，趙大錘是一次都沒有體會過。
都說兩個人相處的時間長了，愛情就會轉化爲親情，可這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點兒呢？
我還沒愛過啊！
趙桓不一樣，身體健康、思想成熟。
宋璉也是個外冷內熱的性子，看似清冷，看似什麼都無所謂，其實主意正着呢。
這邊趙桓要請她，一起走訪民間，來個白龍魚服、體察民情，宋璉一絲的矜持都沒有，立刻就答應了。
哪個少男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
少年慕艾，沒什麼可不好意思的。
在趙佶的默許和慫恿下，這一對戀人就像是出了籠的喜鵲，嘰嘰喳，嘰嘰喳，說着誰也聽不懂的話，笑着誰也不覺得可笑的事兒。
既然是白龍魚服，那就要便裝出行，龍袍、儀仗全都不能有，要不就失去了意義。
不得不說，老趙家的管理水平還行，廂坊制弄得似模似樣，各個廂坊的工作人員都很配合，或者是假裝配合。
不配合行嗎？
那些丘八的刀，可是真利啊！
有幾個青皮想趁機弄點不要錢的鹽，轉手倒騰倒騰，剛圍到運鹽的車子旁，就被一刀背給砸暈了。
也虧着人家手下留情，這要是換成了刀刃，嘿嘿，那可就成了真正地爲民除害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需要鹽的你就買，不需要的人家也不強迫。
真碰上實在沒錢的，在人家確定了家裡沒鹽、收入確實很低的情況下，捧日軍、皇城司的爺們兒也不在乎掏個三貫五貫的。
減免是不可能減免的，因爲皇爺嚴令，出去一斤鹽就得回去八十個銅錢，少一文就要罵娘。
都是光明磊落的漢子，還差那一點點的錢嗎？
掏！
誰不掏誰就是丫鬟養的！
都是家裡不差錢的主兒，百八十文錢還真沒人看在眼裡。
可那跟着的軍官都是死心眼兒，交子不要，銀子不要，只要銅錢。理由是，沒有零錢找，也不好統計。
萬一少了一文半文的，他沒法跟上面交代。
你他孃的這不是罵人嘛？
我們會差你那一點點的找零？
要不是軍紀森嚴，早特麼削你個王八蛋了。
趙桓見他們玩得開心，眼熱得不得了，也準備找個貧困家庭獻愛心一把。
奈何真正窮得吃不起鹽的人，實在不多，找了半天也沒找着一個合適的，反而把護衛辛苦得夠嗆。
皇爺可是說了，總有刁民要害朕，不能讓官家一個人任意妄爲。不明來歷的東西不吃，不明來歷的人不接觸。
這亂糟糟的，跟趕集似的，萬一有哪個人起了歹意，可是不好補救啊！
哎，官家呢？
我的老天爺喲，您怎麼連一聲招呼都不打，自己就跑到人堆裡了呢？
要是出點什麼事兒，可就把我們給坑死了啊！
“退下！”趙桓冷冷說道，“都是朕的子民，又有誰會害朕？我太爺爺時期，雖數萬人圍觀，我太爺爺亦無需護衛。今天，我當效仿之。”
據說，仁宗有一天逛街，沒帶保鏢就出門了。
到了馬行街上，吃瓜羣衆認出來了，那叫一個熱烈歡迎。好在汴梁女士的素質很高，沒有扔香囊的臭毛病，要不然非把仁宗趙禎給砸出個好歹來不可。
趙桓是要當千古一帝的人，強爺勝祖那是小目標，與百姓打成一片也就成了標配。
你們這些殺才，居然敢阻礙我親民，想幹什麼？
親民可以，你就是再親近一點也沒問題。
可您一口一個“朕”的稱呼着，說好的低調，說好的不暴露身份呢？
您難道沒看見，百姓們看你的眼神都有點不太對了嗎？
趙桓還渾然不知，拉着美人的手，往人堆裡鑽。
“這位大娘，您身體可好？哦，還不到三十。”
“小盆友，你要不要吃糖啊？看你個頭……哦，您說這位大嫂的夫君。”
“說說，你們都有什麼願望，朕……我都儘量滿足你們。”
趙桓實在是高估了自己，他不是仁宗，在民間根本就沒什麼威信。
剛上任幾個月的皇帝，還沒給大家帶來一點點實惠，反而惹得皇爺要帶兵教訓。
這還不夠，聽說他還囚禁了太上皇，還要殺了多才多藝的鄆王殿下。
這麼一個只有惡感沒有好感的皇帝，大家要怎麼親近你才合適呢？
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討厭趙桓，這不，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就很樂意往趙桓身邊湊。
難得有人肯親近，趙桓自然是求之不得、求賢若渴：“來來來，過來。”
說實話，趙桓還真不是看上了那名女子。
那名疑似女子的物體，膀大腰圓、孔武有力，嘴脣上還有微微的鬍鬚。
這還罷了，那一身衣衫也是粗劣的布料，工藝極差。最可笑的是，袖間還帶着一個黑不溜秋的鐵箍，冒充手鐲。
不好！
那不是手鐲，那是傳說中的袖箭！
有個寵女狂魔的父親，宋璉兩姊妹最不缺那些稀奇古怪的玩具。宋璉曾經在妹妹那裡見過這種武器，說是近身殺人最爲便利。
“護駕！”
宋璉一邊高呼，一邊往趙桓身前一站護住趙桓。
那刺客沒想到這麼快就暴露了，倉促之間緊急激發弓簧，一隻黝黑的短箭直射入宋璉腰間。
袖箭這東西，基本上都屬於一次性用品。
一擊必殺，要麼殺了目標，要麼就被人殺了，別人絕對不會給你再次裝填彈藥的機會和時間。
那些護衛看見變故陡生，頓時團團把趙桓護住，再抽出刀劍圍住了那個刺客。
眼看美人躺在自己懷裡，趙桓的臉都扭曲了：“殺了他們！”
是殺了他們，不是殺了他。
這是要大開殺戒，把現場所有的人都殺了嗎？
那箭頭上淬有劇毒，但一時之間還不至於讓宋璉氣絕身亡。
聽趙桓要濫殺無辜，宋璉急忙阻止：“大郎，百姓無辜，不要殺他們……只殺……我冷，我好冷……”
“不怕。我都聽你的，都聽你的。”趙桓緊緊抱住宋璉，“皇爺爺法力無邊，他一定會救你一定能救你……”
“快來人啊……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