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瓶兒嘟起翹嘴,狠狠地瞪着花子虛,“哼,那武大郎,他不就一個破賣炊餅的嗎?有什麼得罪不起的?你看他,都囂張得騎到老孃頭上作威作福了。”
花子虛撇撇嘴,淡淡地說了句,“婦人之見!”
“你可知清河縣知縣,是那武大郎的後臺。你沒見着,那縣令隔三差五,就往武大郎家走動,將武大郎侍奉得如天上的玉皇大帝一般?咱們可犯不着,得罪武大郎這麼一尊大佛!”
李瓶兒冷笑一聲,“呵呵!什麼知縣,那範劍一個破知縣,他神氣個什麼勁?”
“那武大郎的根底,老孃也早就打聽好了,祖業無庇佑,家裡窮得叮噹響,也就最近,不知道用什麼手段,發了點財……武大郎還有個弟弟叫做武松,這武松也是個廢物,空有一身氣力,聽說還殺了人……”
“咱的叔叔,可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不然皇帝能讓他當權傾一方的廣南鎮守?有叔叔給咱撐腰,怕個鳥的九品芝麻官。老孃就不懂了,你怕這武大郎幹啥?”
花子虛無語了,與這婆娘說話,當真是對牛彈琴,真是可惜了那一身好皮囊……她咋就,不長點腦子呢?
他花子虛的叔叔花無歡花太監,確實權傾一時、深得皇帝寵信。
可如今,花太監身體不好,已經從廣南鎮守之位上退了下來,到了清河縣這個好生好水的清淨之地養病。
官場上,人走茶涼,落魄鳳凰不如雞。
即使曾經的你再牛皮,等你退了之後,別人未必賣你這個面子。
更何況,花家到這清河縣的時間也不久,還沒在此地站穩腳跟。
知縣官職再小,人家也是朝廷命官,吃皇家俸祿的。
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呢。
更何況,他們花家的境遇,已經不如從前,並不是啥強龍……
在這個節骨眼上,與知縣作對,根本就是腦子抽了。
這婆娘口口聲聲說武大郎搶了她的店鋪,耽誤她發財……實際上,這女人,就是嫉妒人家武大郎。
人家武大郎沒買之前,怎麼不見她出手?
說白了,這婆娘就是看人家武大郎一個窮鬼,找對財路發達了……於是,就看人家不順眼了。
這李瓶兒,心眼真是比針尖還小。
花子虛,可太瞭解自己的這個名存實亡的老婆了。
要不是花太監攔着,他花子虛,早就將李瓶兒給休個十回八回的了。
爲人妻子,不履行對丈夫該盡的義務,反而整天有事沒事幹些孬事給他花子虛添堵。
“喂,花子虛,老孃在說話,你耳朵聾了嗎?”
李瓶兒不依不饒,指着花子虛鼻子痛罵。
“你個婆娘,知道個鳥兒。”
“爺最後警告你一句,沒事別去招惹武大郎!”
“你要是敢亂來,別怪爺收拾你。”
花子虛語氣凌厲地呵斥道。
“好你個花子虛,你竟然敢這麼與老孃說話。”
“老孃當場真是瞎了眼,跟了你這麼個窩囊廢。說真的,你還不如那‘三寸釘,谷樹皮’的武大郎呢……”
“呵呵。武大郎那麼好,那你去跟他過啊?不過,人家武大郎,也不見得要你這沒腦子、沒見識的臭婆娘。”
“你,你你……”李瓶兒一張俏臉憋得滿臉通紅,差點當場斷氣。
……
這夜,李瓶兒與花子虛兩口子吵了個天昏地暗,花府房頂的瓦片,都快被兩人給掀掉了。
日子就這麼不鹹不淡地過着。
轉眼,就到了年底。
清河縣民衆們,吃了一個多月的【神級炊餅製作技術】加持的炊餅之後,終於有些膩了。
從每日的客流、還有營收情況中,武大郎也感覺到了這一點。
看來,是時候增加新的業務了。
賣什麼好呢?
要是能將後世的那些火鍋、鐵板燒、涮烤啥的搞出來,肯定會在清河縣引起轟動……
但搞這玩意兒。
它費人啊!
眼下,這武大郎炊餅鋪,就只有他武大郎還有楊志兩人。
賣個炊餅都累得起飛了。
要是再賣上火鍋,就是把兩人大卸八塊,估計都不夠用。
再說。
火鍋的單價,要比炊餅這類隨吃隨拿的東西,高出不少。
如果到時候漲價,一些客人很有可能就不再光顧了。
所以。
他新加的這項業務,必須製作簡單、成本低廉,單價最好能和炊餅持平。
武大郎想了想,符合這一條件的,怕是隻有搞蔥油餅了。
蔥油餅製作簡單,無非就是一把蔥花一把面,外加一碗香油的事兒。
味道也極好,外酥裡嫩、帶有一股獨特的蔥香,遠遠滴就能讓人饞涎欲滴。
至於蔥油餅的成本,比炊餅是高那麼一點點……但問題也不大。
因爲武大郎並不打算將蔥油餅,按照一整塊賣。
一來,這蔥油餅使用的油比較多,一口氣吃一整塊,口感會膩,客人吃多了就會覺得這玩意不好吃。
二來,武大郎這蔥油餅,他也不打算當成主食賣。很簡單,因爲他店裡已經有炊餅了,如果將蔥油餅當成主食賣,會擠壓炊餅的生意。
嗯哼!
所以這蔥油餅的定位,只能是零食,解饞用的。
這樣一來,就可以將一塊蔥油餅分割成6角,一角賣3文錢。
這個定價,拋除成本,大大滴有得賺。
得!
就整這個。
武大郎說搞就搞。
當天他就去西街口的鐵匠鋪,打了一口烙蔥油餅專用的大鐵鍋。
回到家之後,乒乒乓乓一陣搗鼓,就將金燦燦、嫩生生、香噴噴的蔥油餅給搞出來了。
楊志聞香而來,流着幾米長的哈喇子,巴巴地問道:“哥哥,你在做什麼好吃的?”
“蔥油餅!”
“來!”
“給你嚐嚐。”
武大郎切下一角蔥油餅,交到楊志手中。
餅一到手,楊志就吭哧吭哧吃了起來。
幾秒鐘的功夫,就將一角蔥油餅消滅殆盡。
武大郎看到楊志一臉銷魂的表情。
就知道,整這蔥油餅,對頭了。
果然。
這蔥油餅一上架,就慘遭哄搶。
蔥油餅賣瘋了。
短短几天,武大郎就通過賣蔥油餅,賺了好大一筆。
武大郎臉上樂呵呵的。
這大宋,當真是個拿着麻袋撿錢的好時代。
誰能想到,後世平平無奇的蔥油餅,竟能在這裡賣個出個驚天動地呢!
楊志見這武大郎,賣什麼,什麼就暢銷;做什麼,成什麼……當真了不得啊!
當下,樣子對武大郎的敬佩,也更多了一層。
這天。
武大郎正在後廚吭哧吭哧烙蔥油餅,卻聽得楊志從外面進來,“哥哥,蔥油餅還有嗎?”
武大郎愣了一下,“啊?這就沒了?”
雞還沒叫就起牀幹活,這還沒到中午,武大郎已經烙了將近800塊蔥油餅了。
一塊蔥油餅可以切成6角,一角算一份,也就是說……短短一上午沒到,武大郎已經賣出去了4800份蔥油餅?
額滴神!
這份數,可是平時賣一整天的量啊!
武大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如果要想保證店裡的蔥油餅不斷售,也就是說,他武大郎還得繼續烙800塊蔥油餅?
武大郎兩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這簡直,是拿生命在烙餅啊!
他兩手一拍,不想幹了。
但一想到那些上帝大佬對他說過的話,只能含着淚繼續烙餅。
那些一言不合就開噴,化身祖安老表的上帝大佬們,武大郎實在是得罪不起啊!
接連兩天,武大郎每天烙1000多塊的蔥油餅……累得要吐血了。
第三天。
實在是肝不動了。
於是。
武大郎決定。
今兒,就是客人把刀子架到他脖子上逼着他烙餅,他也無動於衷了。
反正。
不管今兒發生什麼……總之,蔥油餅一賣完,他就要關門大吉。
再這麼肝下去,鐵打的身板都收不住。
然而,狗血的一幕來了。
這天。
炊餅鋪纔開張一個時辰,800塊蔥油餅,竟然銷售一空。
武大郎眼都直了。
沃日。
清河縣的這些菩薩、上帝們,是將蔥油餅當飯吃嗎?
照你們這種吃法,不需要多久,高血脂、高血壓、高血糖……就會紛至沓來。
到時候,我就開個藥鋪。
要是治不好,殯葬火化一條龍服務啥的,還能跟上……
武大郎腦洞大開!
這是要發啊!
思緒紛飛間,一個頭發花白的阿婆,走了進來,“大郎,給我來兩角蔥油餅,我家小孫子吵着要吃,不給吃就哭鬧不止。”
武大郎尷尬一笑,“不好意思啊張奶奶,我家的蔥油餅,已經賣完了。”
“啊?這麼快就賣完了啊?”阿婆的眼中,閃現一抹不可思議,“哎喲,完了完了,我家那小閻王,今日怕是消停不下來了。造孽哦!”
老人家嘆了口氣,顯然很是失落。
“沒辦法!明日,您早點來,我……”
武大郎的話還沒說完,人羣中卻突然騷亂起來。
“什麼?這才辰時,蔥油餅就沒了?武大郎,你存心耍我們的吧?”
“老子天沒亮就過來排隊,現在太陽才爬出來,你跟老子說蔥油餅賣完了?你莫不是故意囤貨居奇,想趁機漲價吧?”
“最煩這種又當又立的女表子行爲了!你特麼想漲價就直接漲啊,我們又不是買不起!玩這點小心眼,實在沒趣兒!”
“武大郎你是不是覺得我們不吃你家的蔥油餅,會死啊?怎麼還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你不誠心賣,爺還不稀得買呢!兄弟們,咱們走!”
“武大郎,你太令我們失望了。”
……
祖安上帝顧客大佬們的謾罵聲,如驚濤駭浪般朝着武大郎砸來。
武大郎欲哭無淚。
你們罵完,倒是爽了。
可老子,上哪講理去!
我武大郎炊餅鋪的蔥油餅,真的一角都沒有了啊!
老子委屈!
……
就在這個時候。
街角突然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吆喝聲,“賣蔥油餅嘍!”
“熱乎乎,香噴噴,剛出爐的花家大酒樓蔥油餅,1角1文錢囉!”
“低價又美味!”
“想吃想買,趕緊趕快!”
聽到這吆喝聲,原本在武大郎炊餅鋪門口排隊的顧客老爺們,烏泱泱朝着不遠處的花家大酒樓,瘋狂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