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六淮北有意來金使

一六六、淮北有意來金使

“荒謬!堂堂天子,如何能整日嬉遊!”

太學之中,有士子憤憤地將報紙摔在地上,大聲疾呼道:“諸君,如何……”

“叭!”

那士子話尚不曾說完,一隻不只自哪兒飛來的羽鞠擊在他的嘴上,他忙不迭地將羽鞠吐了出來,見着那頭部沾着的黃泥,他呸呸地連吐幾口,怒吼道:“是誰?”

“永康陳安平。”擲出羽鞠之人傲然而立:“你這廝出言不遜,辱及君父,有道是君辱臣子,拿羽鞠打你算是輕的,若不是礙着國法,我不揍得你滿面桃花開,你還不知道花兒爲何這般紅!”

先前那士子一進語塞。

這位永康陳安平,也是名門之後,近來在臨安太學生中風頭正健,直逼此前太學生三領袖中的謝嶽。他不唯與謝嶽一般慷慨任俠,而且比起謝嶽來更要直接,謝嶽管閒事只是出言譏諷,他卻是屢次三番挑起事端,先後已將數名太學生飽以老拳了。

這廝年紀不大,雖是讀書人,卻有着一身力氣,打起架來又極有經驗,遠勝過那些在脂粉堆裡打混的風流才子們,以一對三都是隻勝不負,何況他還有一個幫手,也是那種打慣了架的。

“陳易生,我不與你這廝計較。”那士子面色紅一陣白一陣,見着陳安平一臉挑釁模樣,知道自己若是真與他較真,少不得要吃一番打,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又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那士子忍下這口氣:“斯文敗類,斯文敗類!”

“哼,國家正圖匡復之時,大丈夫理當帶三尺之劍。橫行天下。豈有如你這廝一般。整日蠅營狗苟,若非你這等人太多,官家又爲何要暢羽鞠忍國仇?”陳安平身後一人冷笑道:“廝文敗類?總比你這廝要好些!”

“石子房所言不錯!”整日跟着陳安平的李石也上來說道:“與這等婦人女子尚且不如的無用之輩有何可說,咱們先走,也去報名試試!”

他們之所以爭論,是因爲前些時日,天子明文在《週刊》上發佈詔書,說是如今徐州已復。中原門戶大開,須得厲兵秣馬,準備北伐事宜。只是國家積累多年,民風文弱,恐驟然出兵,不利於國。故此令民間多習武健體,以爲長久匡復之計。

在天子欽定地健體之術中,便有羽鞠之一項。

“陛下暢羽鞠,所謀僅健體一事麼?”禁宮之內,博雅樓之中。岳珂笑着問道。

趙與莒聞言也是一笑:“自是不只,朕見民間,好賭之風極盛,鬥雞賽蟲,既無益於民生,又有損形體。倒不如蹴鞠之類,尚可強身健體,只是蹴鞠所求甚繁,非人人得可,故以羽鞠代之。”

“陛下所謀深遠。”岳珂嘆道:“本朝太祖之時。遴選禁軍尚有樣兵,皆爲健壯大漢,如今臣執掌兵部,觀閱卷宗,有當初樣兵之體魄者,十中無一矣。太祖時兵強,故所攻無有不克,如今兵弱。故屢戰屢敗。”

他這番話說得便有些迂了。趙與莒知道他只是文人,遠沒有乃祖之韜略。故此只是一笑。

“陛下既是要與金人議和,爲何遲遲不曾派出使者?”頓了一頓之後,岳珂又問道。

“朕已經在《週刊》上釋出善意,金國君臣中,豈無智者?”趙與莒微微一笑:“朕料想金國必有間細在臨安之中,《週刊》載有我大宋時政,他們應當會將此送往金國。若是朕派使者去金國,那是朕向他求和了,若是他遣使者南來,則是他向朕求和。如今我強敵弱,是金國求我,而再非我求他了。”

岳珂聞言頷首,天子所慮極是細微,只不過,金國真會派遣使者來麼?

大宋寶慶元年十一月十六日,趙景雲結束他的徐州之行,正準備回同樣搭乘輪船招商局的客船回臨安之時,一個消息讓他大吃一驚。

徐州城外來了一隊金國人馬,帶隊的自稱爲金國使節,名字叫烏古孫弘毅。這個消息並不出乎李鄴與劉全意料,事實上,在趙與莒頒佈詔書的同時,密信便送至他二人手中,提醒他們有可能會有金國使節自此經過。

宋國與金地交界之處有數千裡,之所以判斷是自徐州經過,一則因爲只有徐州地方官吏纔是趙與莒真正信得過地心腹;二則是因爲換了他吃了這般大虧,也必要經過徐州,看看是否有機可乘。

“鄭兄爲太學生領袖,可願與我一起會會這位烏古孫弘毅?”帶來這個消息的李鄴端坐在趙景雲面前:“我才疏學淺,早就棄文從武,若是在言語上吃了這位金國使臣的暗虧,有所咱們大宋體面。”

趙景雲這才明白,爲何這種事情李鄴會拉上自己。不過難得有與北方世敵交鋒的機會,這讓他極是興奮,吸了口氣之後,他慎重點頭:“敢不效力?”

烏古孫弘毅是個年過四十的男子,他在金國官爲侍御史,雖說不算位高權重,卻也是有身份的了。當見到迎接他的大宋官員年輕得只有二十餘歲時,他心中一動,年輕便易毛躁,毛躁便會出破綻,故此他故意傲慢地道:“大宋無人乎,竟以小子爲州牧!”

“非是我大宋無人,實是應付下等之敵,自然由我們這些毛頭小子來。國中宿儒重臣,年長德高,豈是蠻夷之輩可見得?”趙景雲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說道。“哼,嘉定議和,我大金爲宋之伯,宋爲我大金之侄,小小豎子,有何能爲。敢對伯國大使?”

“向聞肉食者鄙,原有存疑,今日得見貴使,方信之矣。”趙景雲毫不示弱,背後有流求護衛隊爲後盾。也無須示弱:“貴使於貴國。可獻計破胡人否?可提兵收失地否?可經世否?可濟民否?”

這一連串的可否,夾槍夾棒地向烏古孫弘毅問去,讓烏古孫弘毅面紅耳赤,訥訥了兩句然後“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徐州迎接他也談不上什麼禮儀,總之就是將他接入了城中,在城下之時,他還專門駐足。與下屬們仰望城頭上地炮臺,那粗壯地大炮,讓他神情很不自在。李鄴看了看他身邊一眼,身邊人中有一個神情最爲專注,李鄴猜想,此人不是能工巧匠,便是出色畫師,顯然是要偷學這大炮了。

只不過大炮技藝,卻不是隻看着外表便能學去的,鑄造技術跟不上去。造出來的大炮只會成爲送自家士兵上天的破爛貨

故此,李鄴也不揭破,事實上揭破也沒有用,相信如今金國已經有了這大炮外形的圖畫了。

金使在徐州呆了兩天,恰好輪船招商局地一艘船到徐州,因爲天氣變冷地緣故,這艘船也將是年內最後一艘客船,再往後,河水便要封凍得不宜船行了。金使對這艘船極是好奇,當得知他身爲使臣。乘這船也須按價繳錢時大發脾氣,頗有若要繳費便是有辱國體立刻轉身回去的意味。只可惜,此處爲徐州,爲淮北,軍事上李鄴是第一人,政務上劉全是第一人,這二位都是不在乎金國的,劉全乾脆沒露面。理由是“我是紅襖軍見着金國大官便想殺了。還是眼不見爲淨”,專心致志去修他地河堤去了。

輪船招商局的背景。其實是胡福郎。流求開港之後,他在定海的生意便有些難做了,這些年他在爲趙與莒賺得海量銅鈔時,也爲自家積攢了鉅額財富。趙與莒親政之後,便對他暗授機宜,令他攬上幾個相熟的揚州富商,建了這個輪船招商局。局中股份,皇家暗中佔了一半,而胡福郎佔四分之一,其餘幾個揚州富商共佔四分之一。到目前爲止,輪船招商局的客運還是在賠錢,但是,貨運之上卻已經大賺,自流求來地物資,紛紛由運河轉上楚州、徐州,僅僅是軍需一項,便讓這些揚州富商樂得合不攏嘴。

自然,流求在這上面並不吃虧,不僅海運損耗大爲減少,而且節約下來的人力物力,足夠讓他們去賺更多的財富。而且一般來輪船招商局的,是流求海岸護衛隊退役之人,或者是義學剛畢業有志進入海岸護衛隊卻需要積累經驗的人,若是需要,這些人隨時可以轉爲現役,換言之,輪船招商局實際上是在爲護衛隊培養人才。

故此,這艘客輪地船正根本不將烏古孫弘毅放在眼中,見他還嚷嚷不休,“哼”了一聲便下令起錨,而李鄴也向烏古孫弘毅下了最後通牒,要麼跟着這船去臨安,要麼便回金國。烏古孫弘毅心中極是鬱悶,他原本與同僚去西夏,金國與西夏再度盟好共抗蒙胡,若是他去西夏,少不得好生招待。結果因爲在徐州城下連敗兩陣,又自宋國的《大宋時代週刊》中得知大宋新君也有和意,故此他這個倒楣鬼便被遣來探看大宋虛實。

金國如今是正大二年,天子爲完顏守緒,今年年方二十八歲,也是一位極英武有爲的天子。甫一登基,便更改先帝之策,與夏、宋通好,全力對抗蒙元。在烏古孫弘毅來之前再三交待,要他好生與宋國交涉,故此雖說惱怒,最後烏古孫弘毅還是掏了錢。

船經過楚州時泊了一夜,趙景雲藉機上岸去拜會真德秀,這一個多月過去,楚州總算安穩下來,城中也恢復了些生機,原本不過六千餘人,如今已經超過萬人。而且直德秀正一封又一封地將信件發出去,延請各地理學名家來楚州,言辭極爲懇切,這短短時間內,他原本空蕩蕩的衙署裡已經多了二十餘人,都是大儒及其弟子。

因爲忙碌,真德秀只與趙景雲見了個面,便由李仕民陪同,李仕民有些悶悶不樂,趙景雲奇道:“如今宿儒雲集於此,淮南又是百廢待興,正是施展拳腳之時,之政爲何不樂?”

李仕民苦笑了一番:“舞雩詠歸方吾志也,宿儒雲集,言必稱名教,行必合理學,雖說……唉,不知爲何,總覺得不如咱們在流求時那般自在。”

他只了這一句,然後握拳振作道:“不說這廢話,真公難得受天子信重,有此施展拳腳的機會,只可惜我才疏學淺,幫不上什麼忙。曼卿,你才學遠勝於我,留在此處一試平生所學,豈不較之回太學中渾渾噩噩要有意義得多?”

“這卻不是朱子之學,而是陳龍川功利之說了。”趙景雲開了他一句頑笑,隨着《大宋時代週刊》中對陳亮葉適地介紹,他二人的學說,如今傳播得極廣,已經隱隱有與朱晦庵、陸象山鼎足之勢了。

“曼卿兄!”李仕民拱手苦笑道:“留下吧!”

“這可不成,我……我當初只憑一腔氣血行事,如今再想來,只嘆書到用時方恨少,自家學問太不夠。”趙景雲有些歉然地道:“謝嶽留在了流求,你來楚州,我準備回臨安,一則用心苦學,好早日能解心頭之惑,二來也靠近天子,可就近看着風雲變幻。之政兄,我總覺得,我們……似乎如《週刊》所言,正處於一個千五百年未曾有過的大變局之中。這大變局地中心,不在流求,不在徐州,不在楚州,還是在臨安!”

聽他去意堅決,李仕民也不好多挽留,只得嘆息道:“人各有志,只好如此。不過曼卿兄,與你同船而來地那位金使還老實麼,要不要小弟去大罵一番?”

“路上已經被我罵過不下十回,如今都罵厭了。”趙景雲哈哈大笑:“如此良機,我趙景雲豈會錯過!”

他二人依依惜別,卻不知自此一分手,再見面時已經是數年之後,當初在臨安太學中意氣風發志同道合的太學生三領袖,卻走上各不相同地道路。

告別李仕民之後,趙景雲回到船上,因爲離別的緣故,少不得又去尋烏古孫弘毅鬥嘴。烏古孫弘毅得金主親睞,選拔爲使節,原本也是飽讀善辯之人,只是二人年紀身份都極懸殊,趙景雲辯輸了可以耍賴,他只要稍有漏洞便被趙景雲窮追猛打,故此每次都是氣得哇哇大叫。

可是哇哇大叫的同時,也不禁暗暗欽佩:“南朝何其多人也,一介太學生,也有這般見識學問,只不知那臨安城中,還有些什麼樣的人物在等待着自己。”

臨安城中,趙與莒御椅高座,脣際浮過一絲輕蔑地冷笑。

二三三人心不足大食商七機械上一四一奉詔奏請驅史黨五家規上二八六君子之爭起廟堂三二五上國一四一奉詔奏請驅史黨第四十章三零三入套二十三大年上一零九三軍一時變顏色一三一巧計可使狼變羊七十八歸化需得百年計六十七沙中總能淘赤金十相識下一八二單于戰火起河朔一零三深殿夜雨掩孤燈三二六大戰略二零三挾威宜行練新軍三六一廢物天子與窩囊皇帝一七八振臂三呼發聾聵十四繼昌隆下三二九薨逝二三二慷慨取義沈六娘九十九此去應是千層浪三四二當與不當二九三和光同塵聽道途二二一烏合之衆豈成事六十一世事洞明亦文章七機械下二十九巧取下二十五孔明燈上第四十二章五十二莫道巾幗遜鬚眉十九算帳上二十九巧取下二零六財迷心竅膽包天一二四各懷心思自主張三十四新血下二四九勿令疏忽防蛇蠍一二零路語基隆論短長三十巧匠下二零九結草收網捕死魚八十六寤寐思服轉反側三二六大戰略七十八歸化需得百年計八糧商上二四三逐鹿羣英正年少三四四從容偷生難五家規下二二五山外有山計中計五十四抱絲貿皮何所求七十七渡罷滄海有故交二二零狐媚事君非至善一三八君王自此不上朝六十三俯仰常懷仁義心一三二劫波渡盡兄弟在三十三史彌遠上一四五兵臨黃微唯束手二一四國勢維新孰執掌八十一千里鴻雁飛書忙三二二罪人三十二船場下三二二罪人四十二餘波下四十七孽風凌島島欲摧二一九喜遇良機聆聖音四孤兒上三零七無印御史一百炮作霹靂狡兔驚四十二餘波上三十七親人上三五六官制改革三十巧匠上三零四武人三零七無印御史二八四煉其魂兮喪其膽十六盜賊上四十五天下二四六雖是親侄猶相疑一八九狡胡兇蠻吾砥柱二八五聚其財兮集其力十二愈勇下二零四千裡救災急先鋒二七九重樓商市售百貨一零八休道高處不勝寒一六二匡復應作長久計一九三膽破心惶潰窮寇二十六拜師下六十三俯仰常懷仁義心八十五今日南冠做楚囚一一六怎如猛虎嘯山崗一七八振臂三呼發聾聵二九三和光同塵聽道途三零一有感二四一猶豫不決名臣心二一六豈唯小人壞國事八十一千里鴻雁飛書忙五十四抱絲貿皮何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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