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四伏羅織網捕狡雀

一八四、伏羅織網捕狡雀

史天澤凝眉遠眺,這一路殺來,他又以探馬赤軍爲先,憑藉這些蒙胡精銳,將流求軍斥候盡數截殺,故此他可以保證,自己此行帶有極大的突然性。但是,當他逼近之時,夏村寨前鴉鵲無聲,除了刁斗上有人在遠眺外,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彷彿就是一座空寨,讓人心中極是不安。

流求千里鏡自造出以來,便是一直是管制物品,每一具上面都標有序列號,每一具發放到誰人手中都有記錄。故此到現在爲止,望遠鏡還是不爲外人所知,刁斗上的瞭望手以望遠鏡遙望,史天澤雖然覺得奇怪,卻不知道正是這個東西,讓他截殺流求斥候的努力白費了。

史天澤回頭看了李全一眼,李全領着五千騎兵先行,他自家則與大隊人馬在後,李全抵夏村寨外便按兵不動,並未乘機攻擊。

“李總管,你一來這寨中便是如此?”史天澤還是問了一聲。

因爲李全被鐵木真封爲千戶、山東總管,的以史天澤稱他爲李總管,也有諷刺他是原大宋京東總管之意。李全知道他的意思,只是淡淡一笑:“史元帥爲主將,不得元帥將令,下官何敢攻擊?”

“那麼……如今你便引着本部兩千人,試探着攻擊一次吧,若有不對,趕緊回來。”史天澤面上露出譏色道看上去史天澤是好意。不過又是諷刺他逃跑罷了。李全心中一陣狂怒,但即刻又壓了下去,向身後揮了揮手。他那一隊人立刻跟了上來。

這次試探性攻擊來得快去得也快,才隔着七百步,夏村中一臺重型牀弩便開火,將一根粗大地木矢射出,只不過歪了老遠,莫說傷着人,便是馬都未曾驚得。李全近到距村寨三百步時,村寨中的大炮終於開火,一共是兩門。左右各一。兩發炮彈在李全前近百步落下,在地上跳了跳,只是那響聲驚得馬匹有些受不了。

“殺!”

李全挺槍催馬,開始加速,他在與流求打交道的過程中知道,那大炮裝填頗需要時間,故此藉着這間隙開始前衝。

他這二千人馬都是新附軍,其中既有漢人。也有契丹、女真諸族,對他並不是十分忠心。但見着他一馬當先,不得不緊跟而上。

他們自然不會傻得用馬去衝撞村寨,而是到了弓箭射程之後便轉向,與村塞平行奔過,在奔馳之中,一輪一輪地箭矢被他們射了出來。因爲看不着村塞中的人,那高高在上的刁斗便成了他們射擊的主要目標。那在刁斗四周有木板擋着,瞭望手趴了下來,這才未曾受傷。

這一輪試探之後。x流求除了發了一弩兩炮。再無任何反應。

史天澤心中不安更甚,他微微沉吟。命人下馬伐木,開始準備器械。雖然村寨很矮,但至少要用撞木將壁壘撞開纔可突入其內廝殺,否則就靠方纔那般拋射,效果幾乎爲零。

他有二萬人,分出千餘人去整治器械,其餘人便下馬休息。這也是史天澤對流求軍的一種試探,若是流求軍覺得他軍容不整,開了寨門出來逆襲,那麼他便可乘機掩殺,甚至尾隨入寨。

但讓他失望的是,村寨之中仍然沒有任何反應,斥候分明說了,這裡有一萬五千來自徐州的宋軍,可一萬五千人竟然都能如此肅靜,至少證明他們訓練有素。

李鄴同樣等得有些心焦,對方圍住村寨已經有半個鐘點,可是除了開頭的試探外,一直沒有進攻。他之所以挑選這樣一個看上去極易攻取的村寨固守,便是希望敵將見了掉以輕心,上來便發動攻擊。敵軍地攻擊越是猛烈,他便越是歡喜,而這樣不進不退,最讓他難受。

“嗯……這可不成。”正當他有些不耐之時,吳房湊到他身邊來,低聲問道:“參領,聽說參領夫人閨中有些姐妹尚未嫁人,回去之後,能不能請夫人爲我說道說道,我年紀也老大不小了,尋思着總得尋個媳婦吧。“咦?”這時分吳房竟然還想着女人,李鄴都有些佩服他了,斜瞪了他一眼:“咱們流求不是有那麼多倭女麼,怎麼不曾見你在流求弄個上手?”

“那個不成,倭女說起話來嘰哩呱啦地,若是在牀上叫起人來,我還不知是叫我還是野漢子。”吳房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這廝倒是是深謀遠慮!”李鄴一笑,覺得心中鬆了下來,不再象方纔那般焦急,他頗爲感激地拍了拍吳房的肩膀:“放心,這事包在老爺身上,你看中了哪一個便是哪一個,若是她家中不允,老爺帶兵去替你搶來----入洞房之事要不要我也替你做了?”

吳房向他胯下斜睨了一眼:“你不怕被夫人弄成蕭伯朗,我又怕啥,大不了換個媳婦便是!”

有關蕭伯朗那活兒的事情,在流求如章渝號一般,都屬傳奇了。聽得吳房這般說,李鄴想起這廝麪皮夠厚,便是李一撾那大炮筒子也無奈他何,只得搖頭苦笑:“賊廝鳥,老子要是剝下你麪皮來蒙在這門上,胡人便是拿衝車來也撞不破吧!”

他們好整以暇地閒聊,悶聲縮在掩體之後躲避箭矢的流求軍也都覺得輕鬆。就在這時,那刁斗之上傳來警哨之聲,衆人立刻豎盾的豎盾,挺槍的挺槍,紛紛就位。(

史天澤等了近一個鐘點,終於失去了耐心,下令開始攻城。

初時他的進攻仍然是試探,李全領着兩千人棄馬步行。護着撞木吶喊衝來。在村寨中靠近水邊地高臺之上,流求火炮開始怒吼,這次兩炮打得準些。第一炮炸翻了兩個最囂張地探馬赤軍,第二炮則直接轟中一處撞木,頓時血肉橫飛,一片慘叫連連。

“炮聲太響,若是野戰中戰馬初遇,怕爲之所驚。”史天澤心中暗想,這兩炮雖然造成了殺傷,但他覺得這種殺傷還比不上密集的箭雨,故此並不十分重視火炮本身殺傷力。而是更注意其巨大地聲勢。

金國、大宋都早在軍隊之中裝備了火藥武器。其中不乏聲勢極響者,流求火炮雖說超越這個時代,卻不是讓史天澤難以接受的神兵利器。他甚至覺得火炮對戰馬的恐嚇作用也可以防止,只需平日裡多在戰馬處放鞭炮,戰馬習慣之後,對這種大聲便不在意了。

他緊緊盯着李全,在衝鋒之時,李全一手執槍一手執盾。倒是衝在最前,這讓史天澤對李全的感觀變了些。

至少此人不是那種躲在後邊大叫前衝的孬種。

李全此時血液沸騰。完全忘了與史天澤的勾心鬥角,他只有一個念頭,便是衝到木寨前。

押陣的弓箭手拼命射箭,壓制根本沒有出現的流求射手,而流求的火炮此時又開了兩炮,只不過這次兩炮都沒有命中任何目標,只是讓人心中一跳罷了。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衝!”

十餘根撞木重重砸在木寨上。至少有五處應聲碎裂開來,露出一個人頭大小地洞。

“繼續。繼續!”李全聲嘶力竭地大喊,他終於見到了敵人,在那村寨之中,牆一般立着地盾後,蹲着一排排的長矛手,他們嚴陣以待,卻並未急着攻上來,彷彿還在等待時機一般。

“殺啊!”

李全再次大喊,撞木第二次撞在木寨上,有兩處牆被撞倒,那邊地蒙胡士兵歡呼着涌了進去。

“突突突突!”機弩的聲音響起,這樣的距離之內,流求人的弩密集得象是雨,幾乎是一轉眼間,從那豁口處涌進去的蒙胡士兵便被掃倒,甚至連呻吟聲都不再有。

“盾,盾!”李全大喊着,自其中一個豁口衝進去,他一手綽槍一手執盾,將身子縮成一團,儘可能用盾掩住身體要害。與他一起衝來的,還有其餘盾手,在盾手之後,弓手開始拋射,壓制流求人地弩手。

“唔!”

李鄴聽得身後傳來悶哼之聲,知道自己部下之中也出現了傷亡,他猛然揮手,流求士兵中的協軍、副軍開始怒吼。

在怒吼聲中,流求盾兵向前移動,護着槍矛手衝向蒙胡。而蒙胡卻愕然止步,包括李全,也變了顏色。

在他們與流求人中間,大團地鐵絲將二者隔開,這些鐵絲上扎着無數鋒利的鐵棘籬,急切之間哪裡可以搬動,他們要用刀槍去撥,可這些鐵絲又韌又軟,刀槍也無法撥走。

相反,流求人藏在盾後的長矛露出真身,這種長達一丈六七尺的長矛,可以輕易自鐵絲網後扎過來,雖然蒙胡士兵也有盾護體,但那裸露在盾外的胳膊、腿腳,卻成了絕佳目標,一刺一個,無比準確。

若是十年之前,李全必定會憑藉個人豪勇,越過鐵絲網殺進去。但如今享受了幾年,他已不再是當初那般了,在連接擋住流求軍數次長矛之後,他謹慎地將自己藏在衆人身後,再不肯衝到最前去。

“用斧,用斧劈開!”他在片刻之後想得了破這鐵絲網的方法,然而鐵絲網的韌性出乎他意料,而且一大團糾纏在一起,便是劈開一個口子也沒有什麼用處。

李全向後看了一眼,希望史天澤能見機催動大軍衝擊,他果然看到大軍陣腳前移,正當他歡喜之時,突然間一陣天崩地裂般的響聲。

在黃村寨中,十門大炮同時怒吼,而不再是最初的兩門了。“這老狐狸,又拐走朕不少東西。”趙與莒起身伸了個懶腰,見着崔與之緩緩離開地背影,禁不住暗罵了一聲,雖然又被崔與之拐了些東西走,但他並不真正着惱,只是覺得崔與之有趣,不罵罵他實在心裡過不得。

與崔與之談了一個下午,所涉及地範圍既有大宋今後走向這般大的話題,也有象初等學堂所設課程這樣具體地話題。雖然崔與之在一些問題是極堅持,但他的堅持卻沒有給人一種棱角分明的感覺,而是無聲無息、幾乎無法查覺的。只有在他離開之後,趙與莒才發現,自己在一些關鍵問題上着了這老狐狸的道兒,比如說大宋今後走勢之上,比如說對理學的態度上,比如說皇家初等學堂課程設置之上,自己都從原先堅持的立場上退後了。

不過他對此並不覺得有問題,崔與之的謹慎與善於說服,讓他極是欣賞,他也確實需要一個這樣的人物來主持中樞。這般一個人物,成爲他與羣臣之間溝通的橋樑,實在是合他的心意。

想到此處,他自言自語道:“名不正則言不順,或許該給這老狐狸一個真正的相名了。”

“陛下有何吩咐?”

他的話音小,因此身邊的宮女並未聽明白,她垂着眉問了一聲。

趙與莒偏過臉去,在服侍他的正是那謝道清。這讓趙與莒還是有些惆悵,太后對楊妙真的態度已經是完全不同,但這並未徹底改變太后在皇后問題上的立場,升楊妙真爲貴妃,恐怕已經是太后的極限了。更何況,便是太后答應,朝臣這一關也難過去。

好在楊妙真現在在後宮之中已經是地位最高,無皇后之名卻有皇后之實,後宮這幫子新進的宮女們,也都佩服她得要緊。她與韓妤二人,一武一文,倒也能鎮得住場面。

“陛下。”

謝道清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自方纔起,天子便直愣愣地盯着她,讓她的心開始怦怦直跳。雖然面上仍舊是那雍容大度不爲所動的神情,但她的心卻有些不安起來。

“謝……道清?”趙與莒叫出這個名字時有些拗口。

“奴在。”

“唔……”趙與莒原本是想問她入宮以來過得可好,但一轉念頭,這話問得卻是有些曖昧,或許這謝道清原是沒有這番心思的,反而給自家撩起這翻心思來。他雖然不忌女色,但完全沒有情感絕粹爲了泄慾而上牀,並不能讓他覺得多麼愉快。若是這新進宮女中能有人真正打動他,象是楊妙真、韓妤那般與他有了深厚情感,那麼他也不在意多納一個女子。

只是這個人……

看到謝道清這一本正經的模樣,趙與莒便覺着有些興致缺缺。他咳了一聲,然後道:“知道貴妃與昭容在何處麼?”

“貴妃如今正在行健園,昭容應當也在。”趙與莒原本只是隨口問問,沒料想謝道清竟然真的能夠回答:“每日這個時分,貴妃與昭容會在行健園。”

行健園是取自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之意,原本是宮中一處荒僻的院子,被趙與莒改了做成運動場的,也算是讓楊妙真有處活動身子的場所。除去水泥場外,還有些後世住宅小區中常有的健身器材,便是楊太后,如今也時不時去那裡活動活動手腳。聽得此語之後,趙與莒也來了興致:“那好,朕便去行健園,你吩咐下去,若有事情要尋朕,去行健園便是。”

四十四江南製造局九十二澹泊明志靜使遠三三二書生豈只有意氣二三一五步一計似臥龍一六九前驅豹狼後來虎一八一疾風板蕩嗟榮辱一八六戰罷又迎雙重喜一四一奉詔奏請驅史黨一一八自古工讒常掩袖一三六御苑學種昭烈圃一七三國事不密釀大禍一四一奉詔奏請驅史黨一零三深殿夜雨掩孤燈九十五朕聞上古合天意四十一夜盜下二五九鋌而走險奮一擊一三零以夷致夷有何妨五十六艾殺蓬蒿來此土三十五迎新上二零八早藏伏兵待良機四十三毒蛇下一二零路語基隆論短長一六三國之利器護吾民一七四休令豎儒壞天機一燈市二七三將軍烈火護堅城二七九重樓商市售百貨七十六深入莽荒須放膽第四十二章一八七勞餘復見寶船沉二一零浪花平後餘微瀾二九二國勢飄搖雨打萍一四二忽如一夜春風來三五八我心安處即吾鄉二十二秀才上三三四兄弟三一六一世雄一八七勞餘復見寶船沉八十六寤寐思服轉反側二一六豈唯小人壞國事一五八迂人尚可欺之方三一一大氣魄三十一春好下八十二釜底抽薪翻巨浪三三一天理公道人心二六二車聲響徹臨安城一零八休道高處不勝寒一六五徐州雖治尚遺患一零五風雲激盪別有天二十二秀才上三零零鄉音未改心已衰二十三大年下一六二匡復應作長久計四孤兒下第四十一章九十六卿乃佳人總多情八十二釜底抽薪翻巨浪第三十七章五十六艾殺蓬蒿來此土二八六君子之爭起廟堂二二五山外有山計中計十相識上六十三俯仰常懷仁義心一五四金銀過市何招遙三十五迎新上二零七隻因多情賜金鞭三二三常選二六零禍起無形聯二國三五八我心安處即吾鄉二零二佯醉日新疾誇富三零七無印御史二五八欲爲聖王做前驅二十七媒子下二七九重樓商市售百貨三十四新血上綢繆豈爲富貴計七十六深入莽荒須放膽二五二南國天子何許人一四九堯舜堂上置木鼓二十七媒子下一四六獻土下拜真吾主六十五好風第三十五章一一零險象環生終獲勝一二零路語基隆論短長六立威上六立威下五十九萬丈高臺起壘土二四九勿令疏忽防蛇蠍一五九虎賁卻月濟柔剛三三五豈曰無衣二七一豈能鉅細無漏遺六十三俯仰常懷仁義心三十巧匠下第四十二章一一二孰堪身負天下望二九二國勢飄搖雨打萍十九算帳上二二九近蕃直轄羈縻策三四八名繮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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