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想的很簡單,把樹幹掏空然後變成松樹炮,但實際上這個工作卻是非常麻煩的。
松樹樹幹很堅硬,而且也並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只能依靠着一羣人用人力一點點的挖出來,而且還不能破壞外面的表皮,內壁不能太厚也不能太薄,太厚裝藥量少殺傷力小,太薄容易炸膛,這些都是問題,所以當這個工作佈置下去之後本來進行得非常順利的準備工作一下子變動的艱難起來。
雖說此時他手下的人多,還有之前就一直在從事這些工作的五千多苦力,而且各種器械也都齊備,可就算是這樣的情況之下,進行的速度還是非常緩慢的。工人們開始的時候用鑿子鑿用刀挖但實在太緩慢,所以就有人想出了用洛鐵燙的辦法,可是水桶粗細的松樹幹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被弄好,所以一大羣人忙了一個白天也不過弄出來一個而已。
張順也沒閒着,他已經開始着手配置裡面的火藥了。這一次繳獲韃子的火藥大約有兩千多斤,可這些都是韃子的配方或者說是古代的配方,不但沒有按照最標準的1:2:3的比例進行配置,裡面還夾雜着大量的不知道什麼東西,所以也導致了這種火藥的爆炸威力實在太小,所以他必須找到更加準確的配方。
其實在後世劇組裡面他經常面對的就是這樣的炸藥,誰會用真的炸藥來拍戲?可爲了得到更真實的效果,所以裡面必須要混合出更多的東西來,經過這麼多年的摸爬滾打他對於這種東西早就有了相當的瞭解,只要進行簡單的瞭解就差不多可以推算出該放多少藥量了。
張順以前可沒有上過學,所以對於那些比較複雜的基礎運算他是一竅不通,但有些人天生就是幹這一行的,他們並不需要什麼理論基礎,只要看上一眼就瞭解的差不多了,而張順就是這樣的人,就像以前那些老人說的一樣,這小子天生就是幹這個的。
他先是做了一個很小的松樹炮自己做實驗,然後以來推算出這東西的實際射程和威力,這東西也不是說得那麼簡單。一次次的試驗,一次次的加量,張順已經完全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之中,他已經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吃飯,甚至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還十分危險。
以前他研究炸藥是因爲要確保所有人的安全,決不能因爲自己的一個失誤而導致有人受到傷害,而現在的情況恰恰相反,他必須通過這種研究來確保自己弄出來的東西可以殺死更多的人,只有殺更多的人他纔有機會帶着更多的人活着離開,這恐怕比以前還要艱難一些。
當張順終於放下自己的筆記,在上面標出了一個最終的量之後,他才長出一口氣,現在終於知道自己需要多少東西了了,接下來就簡單多了,可以把這些東西分開,然後直接做成藥包,這樣才能保證戰鬥時速度是最快的。
這個心事放下,立刻就感到頭昏腦脹肚子直叫,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於是便走出了房子,一出來他不禁嚇了一跳,天竟然又亮了,自己整整忙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周飛羽一直都站在外面,一看到張順出來立刻就走了上來,張順業馬上看到了他的眼睛裡面也充滿了血絲,當即就說“你怎麼也一夜沒睡?”
“我也睡了一會,但心裡有事睡不着啊。”
張順自然知道現在的情況並不好,大家都在爭分奪秒的忙着自己的事情,像周飛羽這樣的戰將插不上手,所以只能乾着急也是一種煎熬,當即就笑了笑“我已經弄好了,你去把投彈手都集中過來,讓他們分裝藥包,這些比例都需要一級保密,絕不能讓韃子知道。”
“您放心吧,將軍,這些投彈手都是咱們的老兄弟了,他們絕對都和咱們一條心。”
“這個我知道,所以纔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們。對了,工匠們進行的順利麼?現在做出幾個了?”
周飛羽嘆了一口氣“非常慢,這東西實在太難製作了,他們忙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纔做出了兩個,按照這個速度,恐怕我們要在這裡待上一個月了。”
“待一個月?”張順苦笑了一下“連十天我們都待不了!走吧,去看看,看看我們能不能想到什麼好辦法!”
一行人來到了後面工匠們的地方,還沒有走近就看到正有一大羣人圍在場院裡面,不時的發出一聲聲讚歎,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張順和周飛羽狐疑的對望了一眼,便走了過去,也站在人羣后面觀看裡面的東西。
哪知道張順不看則已,只是看了一眼就差點驚叫出來,這不是簡易機牀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院子當中放着一個有幾張板凳拼裝出來的簡易機牀,操作板上一個木架上安着一個機頭一樣的東西,機頭上插着十幾把雪亮的匕首,而下面則是用一個牛皮帶連接起來的的齒輪和兩個搖把。
操作檯上此時正放着一截松木樁子,匕首已經插進了樹樁上面,然後陳七正在親手操作那兩個搖把,而有一個人則在後面頂着木樁子。隨着他的搖動,木屑紛紛落下,不一會工夫木樁子就已經被削同了一半,然後他又將木樁子掉過來還是繼續剛纔的操作,一會功夫木樁子就已經弄好了。
立刻有人接過去,用烙鐵將樹樁子裡面燙平,然後有人在外面加上了三個鐵箍,還有人過去鑽眼,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一門松樹炮就出現在衆人面前。
“太厲害了!”不少人都開心起來,有這麼個東西在,他們終於可以從繁重的勞動中解放出來了。
“這是誰做的?”張順卻在外面大喊起來,這一刻他真的有點激動了,難道自己這個地方見到和自己一樣來自未來的人了?陡然間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種叫做鄉愁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