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景銷殘暑氣生,感時思事坐含情。,
無人開口共誰語,有酒回頭還自傾。
醉對數叢紅芍‘藥’,渴嘗一碗綠昌明。
‘春’歸似遣鶯留語,好住林園三兩聲。”
伴隨着一首白居易的《‘春’盡日》,輕盈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芍‘藥’被譽爲‘‘花’仙’,‘‘花’相’,爲‘六大名‘花’’之一,又稱‘五月‘花’神’。‘花’開各異,有白、紅、紫、黃、綠、黑等等,不一而足。”
來人一襲淡黃百褶裙,緩緩從韓旭手中拿過葫蘆瓢,認真的說道:“韓大人喜歡芍‘藥’,可卻偏偏不懂得芍‘藥’,要知道芍‘藥’耐旱,澆水過多反而不美!”
原本無聊的韓旭在府內閒逛,當逛到一處小院,見到滿園的芍‘藥’‘花’開,一時來了興致。趕走下人,自己親自動手澆起‘花’來。正自澆得興趣,卻被人從身後打斷,就連手中的葫蘆瓢都被她搶了過去。
看着面前那張似嗔似怨的嬌顏,韓旭微微一笑道:“你來了!”
“我來了!”
“你不該來!”
“爲何?”
“我是一介草民,你是大宋公主!”
“呸……”聽的此話,原先一本正經的繃着個臉的趙芸,再也不淡定了,嬌聲啐道:“這回知道尊卑了?”
“謙讓了?”
“你還一介草民?”
“你什麼時候把本宮當過公主過?”
……
一連串的反問如砲似的從趙芸口中發出。在她的步步緊‘逼’之下,韓旭啞口無言,只能苦笑着舉手投降。
“你不是很能說嗎?怎麼不說了?”趙芸氣鼓鼓的說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裝,怎麼不繼續裝!裝你的清高啊,裝你的‘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吶!”
一臉憋屈的韓大才子,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嘟囔道:“是你先裝的,沒事一跑來就‘吟’首詩,還大談芍‘藥’……”
自從揚州回來後,趙芸就被趙匡胤禁足在宮內。
若是以前也就算了,可如今她是大宋的公主,公主就要有公主的樣子。於是呼,不僅剝奪了趙芸練武的權利,還聘請衆多的宮廷禮儀師,教她宮廷禮儀,教她詩詞文章,教她琴棋書畫,教她‘花’‘花’草草……
當她聽到韓旭回了京城,並且被罷了官的消息之後,心下十分擔心,於是偷偷的跑出了皇宮。
然而,此刻見韓旭不僅沒事,反而一副悠然自得,龐若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再加上韓旭剛剛那冷淡的態度,不禁氣由心生,雙眼一紅,撲到韓旭的懷裡嗚嗚的哭出了聲:“回到京城也不知道來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軟香在懷,美人垂淚。
韓旭心下暗自感動,拍着趙芸的纖腰,安慰道:“本想見你,可不成想發生了這種事!如今我是一介草民,進皇城都難,更何況進內宮見你!算算也只能過段時日再想辦法!”
趙芸螓首微擡,氣鼓鼓的說道:“我看你是見了陳姐姐,就忘了我吧?”
“瞎說,哪有的事!”韓旭老臉微紅,尷尬的笑了笑。
“那你不會敲登聞鼓嗎?敲了登聞鼓便能進皇城!”趙芸嘟着小嘴,嗔道:“你又不是沒敲過!”
我暈,爲見公主敲登聞鼓,虧你想得出來。
韓旭頓時無語,那樣一來趙匡胤豈不會砍了自己的腦袋!
瞧着韓旭那手足無措的樣子,趙芸終於忍不住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韓旭將揚州分別後的事情娓娓道來,聽得趙芸時而皺眉擔心,時而歡欣雀躍,時而羞澀嬌嗔。
一番細語後,總算破涕爲笑,平安無事!
“要不我去求求父皇,請他下旨讓你官復原職!”趙芸想了想,咬牙道。
“別,別,別!”韓旭連忙搖手,擡頭望着萬里無雲的晴空,長吁口氣嘆道:“這事過些日子就有眉目了,你去了也沒用,反而會引起你父皇的不滿!”
說着見趙芸依舊一副擔憂之‘色’。不禁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沒事!你看着我現在吃吃喝喝,住這麼大的房子,閒來‘弄’‘弄’滿園‘花’草,悠哉得很呢!”
“盡瞎說,這有什麼好悠哉的,我在宮裡都快憋出病來了!”
“芸兒。”
“嗯?”
“你說我們久別重逢,是不是該慶賀下!”
“怎麼慶賀?”
“久別重逢,自然是親個小嘴勒!哈哈哈哈!”說着,韓旭張開雙臂就去擁抱!
“呀!不要!”趙芸一驚,轉身就跑。
“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面帶刺的玫瑰……”
“你個死‘色’胚,登徒子……”
一個在前面跑,黃衣飄魅,如穿‘花’蝴蝶;一個在後面追,一副豬哥像,哈喇子流了一地。
芍‘藥’園中,一時嬉笑連連。
……
……
建隆二年七月,一道聖旨如平地炸雷,掀動了‘波’瀾不驚的汴京城。
這道聖旨就像一塊石頭丟入平靜的湖面,但其帶來的影響卻足足影響了整個大宋數百年王朝。
石守信、高懷德、王審琦、張令鐸、趙彥徽等禁軍高官,集體上表聲稱多年征戰,身體不適,以求告老,紛紛要求解除兵權。
趙匡胤欣然同意,下旨任命石守信爲天平節度使,王審琦爲忠正節度使,張令鐸爲鎮寧節度使,趙彥徽爲武信節度使,駙馬都尉高懷德爲歸德節度使!皆罷宿衛就鎮。
禁軍的高級將領全部更換,石守信等人必須離開京城去番鎮就任節度使。
要知道此時的大宋軍力,京城禁軍佔了大部分,其他邊鎮節度使實力有限。即便如此,趙匡胤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削減節度使的權力!是以即便石守信等人就藩鎮,手底已幾無兵權。
殿前司都點檢,副都點檢不再在設立;‘侍’衛親軍司馬步軍都指揮使,副都指揮使不再設立。禁軍權利全部集中到皇帝趙匡胤手中,至於石守信雖然保留着馬步軍都指揮的職位,但有名無實,名存實亡。
自此,禁軍“二司”:殿前司、‘侍’衛親軍司;變成了“三衙”:殿前司、‘侍’衛親軍馬軍司、‘侍’衛親軍步軍司。
……
石守信、高懷德、王審琦再次來到了韓旭的府邸。
桌面上杯盞狼藉,韓旭手提酒罈,哈哈大笑道:“幾位哥哥這回放開心吧,以後有的是悠閒的日子勒!”
王審琦醉眼朦朧,含糊不清道:“是啊,不過咱都是烏龜笑王八---彼此彼此,你小子可是早我們幾個月就被罷了節度使哦!”
“呵呵……”石守信俊臉通紅,大笑道:“不錯,若說被罷的第一人,非你小子莫屬!”
韓旭微微一愣,想了想似乎還真是如此,難不成後世的史書還能將自己也列爲杯酒釋兵權中的一人?
“不一樣,不一樣!”高懷德大笑道:“旭哥兒被罷,皇上是一分賞賜都沒有,但咱不同啊,皇上對咱們的賞賜,足夠咱們無所事事幾輩子吶!”
“哈哈哈哈哈……”衆人齊聲大笑。
韓旭苦笑連連:苦‘逼’,苦‘逼’,原來最苦‘逼’的還是自己!
大宋朝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趙匡胤收兵權有利有弊,利的是天下將會趨於穩定,不會再有五代頻繁的王朝更替;弊的是,趙匡胤懂兵事,在他這一代沒有問題,可後代的皇帝都是和平年代的皇帝,手握兵權但屁點兵事不懂。
更麻煩的事,趙匡胤開啓了“**換兵權”的模式,以豐厚的賞賜換得禁軍高級將領的兵權,爲今後大宋朝武人的**開了先河!
那一夜,韓府燈火通明,幾人喝酒從黃昏直到黎明,喝得是敏汀大醉!……--aahhh+260912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