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民,這是一件慘無人道的事情。
東瀛人在以後的許多歲月裡,用過多次,而每次皆是屠殺,當花郎看到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被趕到慶州城的時候,他的心突然沉了一沉。
他們這些沙場男兒不怕戰死,可他們卻不能面對這些百姓而下殺手,他們可都是自己的同胞啊。
此時的花郎自然清楚這些都是遼國的百姓,可在他的心裡,卻有另外一個聲音告訴他,這些百姓葉都是中國人,幾百年後,他們的子孫跟你是一樣的。
城樓上的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要麼投降,要麼就殺死自己的同胞。
王南他們的兵馬終於來到了城門下,而這個時候,一名高麗士兵高聲喊道:“若是識相,就打開城門投降,如若不然,我們就在你們面前把這些百姓一個一個的殺死,我看你們開不開門。”
那些百姓的臉上有着麻木,也有緊張,他們的命運此時幾乎已經不再屬於他們了,他們只能成爲那些人利用的資本。
可是,在他們的心中,卻還有一股求生的慾望。
一個人,不管他是想死還是心死,在死亡真正來臨的時候,他還是會本能的求活的。
蕭墨看了一眼花郎,道:“花公子,我們該怎麼辦?”
花郎的眼神十分的堅定,可對於蕭墨的這個問題,他卻沒有回答,許久之後,他問道:“如果我們打開了城門,這些百姓能避免一死嗎?”
蕭墨搖搖頭,他很清楚,他們打開城門,如果放下武器投降,那就只有被殺的份,而他們被殺了,那些百姓自然也活不了,而他們打開城門與那些人拼殺,尚有可能勝,只是如此一來,那些百姓還是活不了。
看到蕭墨的回答只好,花郎點了點頭:“既然這些百姓都活不了,那我們應該怎麼辦纔好?”
“花公子的意思是?”蕭墨的臉色猛然一變,好像不敢相信花郎剛纔說的話。
而這個時候,花郎卻只是淡淡一笑:“我只是想知道蕭副將的想法,並沒有說棄這些百姓於不顧。”
蕭墨這才放下心來,隨後說道:“如果能救這些百姓,我們還是救吧。”
花郎點點頭,可是他卻知道,這並不容易,而如今想要救那些百姓,只有一個辦法,這個辦法有些冒險,卻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花郎看了一眼陰無錯,道:“陰兄,這事恐怕要靠你了!”
陰無錯跟着花郎多年,自然明白花郎此時的想法,他點點頭:“擒賊先擒王。”
聽到這句話後,蕭墨立馬明白過來,於是說道:“既然如此,我再派幾名高手掩護陰公子。”
陰無錯並沒有推辭,微微點頭之後,隨即飛身下了城樓,當陰無錯飛身而下的時候,那些高麗叛軍和東瀛人很是緊張,吩咐向陰無錯射箭,而就在這個時候,城樓之上的人又有幾人飛了下去,他們的速度極快,陰無錯的更快,一眨眼間,陰無錯以及飛入了那些敵人陣營之中,一時間,整個敵營混亂起來,一些士兵更是突然開始喪心病狂的屠殺起那些百姓來,那些百姓向前狂奔嘶喊,而王南則高聲叫道:“快救本王,快來救救本王……”王南的話還沒有說完,陰無錯已經一刀劈翻了幾人,隨後將刀架在了王南的脖子上,並且厲聲喝道:“讓你的人都住手,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高麗人不同於東瀛人,東瀛人敢於犧牲,他們從來不把性命看的太重,可高麗人就不同了,他們養尊處優的,最是愛惜自己的性命,特別是像王南這樣的王爺,就更是如此了,所以當那些陰無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時候,他突然害怕起來,連連揮手道:“住手,都給本王住手!”
高麗人住手了,東瀛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住手了,這王南手下還有幾萬兵馬,如果他們惹怒了王南,亦或者不顧王南的安慰,那幾萬高麗人非得和他們拼命不可,而現在這個時候,卻不是他們相互殘殺的時候。
陰無錯押着王南慢慢走了出來,並且帶着那些百姓慢慢退進了慶州城中,待城門緊閉之後,陰無錯這纔將那王南給推出去,一場由山口一田引到的驅民,就這樣被花郎給化解了。
那些百姓安全了,他們大概有一百多人,命人將他們安排好之後,花郎立馬下令對城下的進行廝殺,一時間利箭滾石,齊刷刷的向下面的敵人打去,可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就在他們打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之後,高麗人和東瀛人吩咐撤兵了。
在那些人撤兵之後,遼兵很是高興,他們這次又打敗了敵人的進宮,蕭墨更是興奮,向花郎微一拱手,道:“花公子,下次我們就可以對敵人進行拼殺了吧。”
花郎微微擡頭看了一眼蕭墨,笑道:“蕭副將覺得那些東瀛人可好對付?”
“不好對付!”
“我們幾個能打他們一個?”
“至少三個人,那些東瀛人都不要命,身法又奇快!”
花郎點點頭:“如今東瀛人有七千,我們三個打他們一個,就必須分出兩萬多人,剩下的三萬多人對付高麗的三萬多人,如此一來,倒也是勢均力敵,可如此一場仗打下了,就算我們贏了,我們能剩下多少人?”
蕭墨一時無語,許久之後,花郎說道:“爲今之計,只能跟敵人耗,他們的糧草不足了,再這樣等下去,他們就耗不起了,到那個時候,我們再大舉進攻也是不遲。”
“可若是他們再驅民呢?”
花郎笑了笑:“錦州的百姓很多都逃走了,這一百多人只怕是他們僅能找到的了,他們已經無民可驅了。”
說到這裡,花郎好像想到了什麼,臉色猛然一變,隨後向城樓下張望了一眼,此時那些東瀛人和高麗人已經撤的很遠了,花郎微微凝眉,向蕭墨揮了揮手,然後在他耳邊低語了一番,蕭墨聽完之後,大吃一驚,可很快還是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