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天空終於下起了小雨。
隨着方羽的一聲令下,長安動亂的當日,二千餘顆人頭掛在了街頭,血淋淋的,隨着那雨水化開,流的到處都是,整個的長安城中,到處都瀰漫着血腥的味道,街頭上沒有人敢行走,每個人都彷彿覺得那濛濛的小雨中也充滿着殺戮的氣息,方羽這一次,不但讓長安的百姓嚇得夠嗆,也讓長安城的這支軍隊變得老實多了,當誅殺令下達後,有一些見機得快的,狂奔回了軍營,對於這些人,方羽沒有再追究,方羽相信這些人以後不敢不聽號令了,至於亂兵搶來的財物,方羽徵收了一半,陪償給了長安城中的百姓,而那些有錢人,方羽沒有理會,畢竟這些亂兵辛苦了一次,不能不留一點給他們,免得再一次發生什麼動亂。
方羽從長安的這些廂軍中挑出了二萬精壯帶走,其餘的留給了那個兩手已斷的通判大人,說來這通判大人還算不錯,算是一個忠義之人,方羽把他從牢裡放出來後,便將守衛長安的事情交給了他,自己帶着兩萬士兵回了臨潼關,一同帶走的還有長安城中搜集到的一千三百匹馬和四百來頭驢子,方羽將騎兵營擴大到了二千人,弓箭營擴大到了三千人,其中只有一千人是有驢騎的,另外二千人則是是步行,因爲多餘的驢子給了後勤蔣平他們拉貨車用,其他的各營擴爲三千五百人,這人一多了,訓練起來也是一件麻煩事。在訓練了十餘日後。才稍微有了點軍人的樣子,這期間,在渭南地秦中是如坐鍼氈。進攻潼關已是不可能地事,誰也不敢把自己的後背暴露給敵人,回攻臨潼吧,當秦中得知臨潼已有近三萬兵力時,也知道這事是不可能的了。
秦中做夢也沒有想到,臨潼地城門竟然會被人炸開。火藥已不是陌生的事物了,但這之前沒有人想過這東西可以這樣使用,堅固的城門在這東西面前不堪一擊,更讓秦中氣餒的是長安的策反竟然讓朝庭派來的那個招討使給平定了,使得如今自己腹背受敵,這個時候地秦中似乎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與聖軍的北路軍匯合,但秦中心中明白。以北路軍統帥麻西江在聖教中的地位,自己帶了這支軍隊過去與之匯合的話,自己的這支軍隊就只有被對方吞併的結局,且不說自己願不願的問題。這麻西江與聖教的大護法王燕刺龍是對立,如果自己帶了軍隊去投了麻西江地話。那燕刺龍到時還不把自己扒皮抽筋了。
秦中是一個愛好權勢的人,在他的心中沒有什麼忠不忠的,只有對自己有沒有利益,對聖教他心中毫無感情可言,對那個大護法王燕刺龍,秦中心中也是毫無感激之心地,甚至,在秦中的心裡面,多少還對這燕刺龍還有一些痛恨,雖然他把自己地女兒雙手送給燕刺龍玩弄時,是心甘情願的,但並不表示他秦中就不會沒有一點兒爲此對燕刺龍的不滿,他秦中現在落到這個困境,除非他能重奪回臨潼關,否則最後的結果,是在兵敗後,讓燕刺龍把他活剮了,每想到這,秦中頭上便會涌出冷汗,燕刺龍是個什麼人,秦中心裡明白的很,絕對是心狠手辣之輩,有時候,秦中覺得心狠手辣還不足以形容燕刺龍的狠毒。
他秦中該怎麼樣做,秦中的心中一直猶豫不絕。
郭槐是個貪生怕死的人,他也不會對別人講什麼義氣,但他郭槐絕對是個還算聰明的人,他心中也明白自己沒有去前線,單憑方羽是很難收攏前線的軍隊的,郭槐自然也不想方羽打敗仗了,可沒有軍隊怎麼去打勝仗,郭槐自己又說什麼也不敢到前線去涉險了,所以郭槐上了摺子給劉太后她們,希望朝庭能派出一支軍隊來,不想朝庭的軍隊還沒來,朝中與他交好的人給他送來了一個情報,臨潼守將李渡上了一個告方羽狀的摺子,差點把他郭槐給牽涉了進去,這事讓郭槐惱怒不已,他自然不是爲方羽抱不平,而是因爲這會兒他與方羽的命運連在了一起,方羽倒了黴的話,他郭槐也免不了受罰,正好因爲叛軍又攻佔了渭南,李渡與渭南的一些官員逃進了潼關,這郭槐也不客氣,命潼關的士兵將李渡抓了起來,隨後又以臨陣脫逃的名義將李渡給斬了,這李渡進城時,原本還打算給郭槐送份禮物的,不想卻在無意中得罪了郭槐,被這時手中有着生殺大權的郭槐找了藉口給斬了,以至到死,這李渡也沒有明白自己是因爲什麼被殺的,這郭槐很愛錢,而李渡一路所帶來的財物,也順理成章的落入了他郭槐的手中,這讓郭槐忽然開了眼界,發現原來抄家是一門很容易致富的道路。
話說這郭槐殺了李渡,得了不少財物後,還沒能高興多久,秦中的南路叛軍便到了潼關城下,嚇得郭槐差點捲了財物便
,不想那城下叛軍射入一封信來,卻是一份請降書,中高興不已,立馬腰也直了,臉也紅潤了,深覺自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做將帥的人才,這支叛軍一降,也就意味着這出來平定叛匪,他郭槐立的功勞可就大了。
那秦中來降也是無法的事,他左思右想,一時下不了決定的時候,探子將方羽的資料放在了他的面前,看到方羽幾次都是以少勝多,秦中心中明白,臨潼關自己是無法奪下來了,在左右都是一個死的情況下,秦中一狠心,決定了投降,他唯一的條件就是希望朝庭能給他一個官做,至於手下這四萬人的死活,他是全然不在乎的。
對於秦中這麼一個簡單的一個條件,郭槐自然是同意了,立馬修書一封。向劉太后報告了此事。這封摺子中郭槐狠狠的爲自己吹噓了一番,把自己說地無比英明神武,這摺子送出時。也正是晏殊帶着五千禁軍快到了潼關地時候,當晏殊聽說叛軍的兩支主力之一竟然投降了,心中鬱悶無比,心想自己這番算是白來了,只怕啥功勞也弄不到手了。
在臨潼的方羽接到南路叛軍投降了地消息,心中驚訝了一會兒。原本他還以爲要與南路叛軍大戰一場的,沒想到這個南路的叛軍首領這麼知道識時務者爲俊傑,很乾脆的就向郭槐舉了白旗,倒是讓躲在後面的郭槐撿了個便宜,這種情況下,方羽倒不再急着攻打北路的叛軍,每天都是狠命地操練手下這支軍隊,雖不指望他們能成爲訓練有素的強軍。但至少也應該不是一羣烏合之衆纔好。
雁頂峰上,煙雨茫茫。
今天不是一個好日子,至少對於待在燕刺龍身邊的人來說,今天的日子不好過。
“混帳。混帳,氣死我也。這混帳竟敢這樣做,我絕不會放過他的,我一定要讓他受盡世間折磨,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燕刺龍收到秦中向朝庭投降的消息,氣得暴跳如雷,脹紅的臉,表情猙獰的嚇人,讓身邊地一干手下嚇得沒有一個身體不發抖的。
“說,我養了你們這班廢物有什麼用,哼,哼,竟敢背叛我,我一定要讓你們知道背叛我的下場,現在,你們先去把那個姓秦的小賤人給我帶上來,還有那姓秦地一家子全給我帶到這來,那混帳既然要不管他的家人,那就讓我好好地招待這些人一番。”燕刺龍恨恨的向手下命令道,眼中盡是兇狠的光芒。
一衆手下應了聲,逃也似的離去,不一會兒,一個十五,六歲的美貌女子被帶了上來,那女子望着燕刺龍,眼中滿是驚懼,見了燕刺龍,一下了撲到燕刺龍的腳邊,磕頭哭道:“老爺,老爺,饒了我吧,求求你,饒了我吧,我以後一定會盡心侍候老爺的。”
燕刺龍一隻腳踩在那女子的纖纖手指上,獰笑道:“是麼,我饒了你,那以後誰饒了我啊,你那個該死的爹很有本事嗎,竟敢背叛我,嗯,既然選擇了背叛,就該有接受懲罰的準備纔是,你要怪,就怪你那個該死的爹好了,是他讓你們落入這種境地的,不是我不心疼你,犯了錯誤的人,若不受到懲罰,以後還有誰會乖乖聽話。”
那女子慘呼一聲,臉色因手指上鑽心的疼痛而變得慘白,嘶聲道:“老爺,老爺,真的不關我的事啊,看在我侍候過您的份上饒了我吧。”
邊上一衆燕刺龍的手下看着那女子的慘嘶,心中俱是一陣一陣的發寒,想及彌勒教中的種種刑罰手段,無不嚇得臉色都變了。
“好啊,我也想饒了你啊,你看看,我又還沒把你怎麼樣,你就叫得這麼嚇人,你這樣不好的,叫得這麼大聲,別人還以爲我虐待了你,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虐待人的,猶其是你這種比花還嬌的女人。”燕刺龍陰測測的笑着,聲音卻是非常的溫柔,蹲下了身,手掌伸入了那女子胸前後衣服內,輕輕的捻動着那雙峰上的一點嬌嫩。
那女子見燕刺龍這樣說,以爲他會放過自己,正要表示感謝,那燕刺龍手指上一使勁,生生將那女子的那一點嬌嫩捻碎。
女子再一次的慘嘶一聲,痛的差一點兒昏了過去,燕刺龍的獰笑更甚,雙手上前,噝的一聲,將那女子上身的衣服撕開,露出她雪白的胴體,面對如此動人的豔色,燕刺龍的一干手下卻沒有人敢看上一下,一個個低着頭,恐懼使得他們額頭上都出了冷汗。
“哎,叫得這麼大聲做什麼,你看看,好象你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也不想想你那個該死的爹,犯了那麼大的錯誤,卻要讓你來受這個懲罰,誰叫你命不好啊,看看,多麼白嫩的身子吶,我都捨不得下手,不知道把你放進那蛇鼠窩中,那些個蛇啊老鼠的會不會捨得,嗯,我看啊,這麼白嫩的肉兒,味道一定很。”燕刺龍打量着那女子的身子,眼中涌起一種殘了一下自己乾燥的嘴脣道。
那女子已痛地說不出話來,聽到燕刺龍說要把她丟進蛇鼠窩中。更是嚇地渾身顫抖。臉色變得慘白,燕刺龍獰笑着撕去了那女子身上的衣物,一把抓起她。將她扔到一張方桌上,當着一衆手下,便要做那事兒,那女子這時一口鮮血涌了出來,竟是咬舌自盡了,原來這女子想到自己將被扔入那蛇鼠窩中。想到燕刺龍平日裡的陰狠歹毒,心中害怕至極,自是乾脆自殺了事,免得後面還要受那無窮地罪。
“混帳。”燕刺龍怒罵一聲,心中的惱怒卻是無處發泄,卻依舊沒有放過那女子的屍體,將那女子的雙腿架了起,搗弄起來。
燕刺龍的手下們心驚肉跳的聽着燕刺龍弄出地聲音。沒有人敢擡一下頭看看,甚至沒有人會有心思去想一下這樣一個淫穢刺激的畫面,他們的心中除了害怕就是恐懼,平日裡燕刺龍種種的懲罰人的手段。早已在他們心中紮下了恐懼的根源。
絲雨瀰漫着屋外,帶着春日最後的陰冷。沒有人會覺得那個女子是死的無辜地,因爲他們這些人也不知道自己幾時候會這樣無辜的死在燕刺龍的手裡,一顆晶瑩的淚珠還殘留在那女子地眼角上,無聲的訴說着這裡地罪惡。
汴梁城中,一派安詳繁華的氣氛,大宋國的金鑾殿上,卻是一股子沉悶的氣息。
趙禎很無聊的看着臺階下的衆大臣們,心中卻微微有些高興,今日陝西境的一份快報過來了時,趙禎的心情便一直不錯,雖然那份快報中,都是郭槐自吹自擂,自表功績,但至少說明了方羽他們並沒有戰敗,雖然郭槐擅自殺了那臨潼守將李渡,在趙禎眼裡,這卻是沒什麼的事,在大宋朝,武將不同於文官,祖宗的制度上,只說了不可擅殺文人,卻沒有說不可擅殺武人,當年楊七郎被潘仁美冤殺了,那還不是殺了就殺了,屁大的事也沒有。
郭槐擅殺李渡的事,在趙禎看來自是沒什麼,不過朝中的這些個大臣可不是這麼看的,雖然有幾個與郭槐交好的大臣爲郭槐辯駁,不過其他的一些大臣可不是這麼看的,在他們看來,郭槐這是在殺人滅口,爲丟失臨潼而掩蓋罪證,所以這些個大臣認爲應該嚴查此地事,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才行,其實說起來,一個小小的臨潼守將死不死的,這些人並不再乎,他們在乎的是自己能不能從這件事中弄得好處,愛名聲的人,希望自己能從這件事中留下一個敢於不懼郭槐這種閹人權勢的好名聲,希望別人從此把他看做是大宋最忠直的一個大臣,愛權勢的人,則希望藉着這事,能夠好好打擊一下郭槐的那個小集團,爲自己爭取一點更多的權力,當然,打擊郭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至少,以劉太后對郭槐的寵信,這事兒就不容易,這一點,百官之首的丁渭丁大人是看的很清楚的。
垂簾後的劉太后坐在那兒,任憑殿中的大臣們爭論了很久,也沒有發表意見,趙禎現在手中沒有什麼權力,朝堂之上也沒有太多讓他發表言論的地方,趙禎斜着眼神看了看劉太后,希望她能早點兒宣佈散了這無聊的早朝,聽這些個傢伙在這嘰嘰歪歪的,還不如自己躺到龍牀上多睡一會兒,或者去聽自己身邊的那些個太監宮女嘰嘰喳喳的也比這強。
劉太后坐在那兒,其實並沒有多少心思在聽這些個大臣說什麼,劉太后是個精明的女人,她對於郭槐所遞來的摺子中情況,再加上先前一些情報,已然明白這郭槐並沒有與方羽在一起,難怪先前方羽他們會攪出這麼的一些事來,其錯還在郭槐的身上,不過劉太后並沒有打算治郭槐什麼罪,畢竟是跟了她十來年的人了,就算是養貓養狗,養了這麼多年,也會有些感情的,何況郭槐那麼乖巧的一個人兒,劉太后怎會爲了這一點兒事治郭槐的罪。
不過劉太后現在想的卻不是郭槐,而是方羽,這一回郭槐的摺子上沒說方羽的事,但劉太后就算用腳指兒也想的出,定是方羽打的那些叛軍走投無路了纔會投降的,否則人家吃飽沒事,把造反當兒戲,說不打了就不打了,說投降了就投降?他郭槐糊弄的了別人,可糊弄不了劉太后。
暗暗想着方羽在戰場上的戰鬥情景,劉太后的嘴邊微微露出一絲微笑來,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想他了,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火兒在身體裡升起,就象春日的午夜,聽到夜貓子的叫春聲,讓寂寞的心,在寂寞中暇想。
劉太后站了起來,她忽然覺得,該爲方羽做點什麼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