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撲在麻西江的臉上,流進了他的嘴中,他不禁舔了一下,忽然覺得那雨是鹹的,帶着重重的腥味,更帶着那黑暗中無數生命消逝的苦澀。
“可以不戰的,戰與不戰,都在你的一句話。”那人的聲音並不大,卻足以讓二十步之內的人聽的清清楚楚,聲音中帶着一點冷漠。
“是麼,方羽方大人,你認爲我可以不戰麼。”麻西江的聲音中帶着一點點無奈與譏諷。
“死的人夠多的了,你不覺得嗎。”那個身穿黃金甲的人正是方羽,他一路殺來正是要找到麻西江,希望能將他勸降。
“人哪裡不是死,也許,很快我也會與他們爲伴。”麻西江說的很淡然,語氣中也充滿了一個失敗者的蕭索。
“讓他們投降吧,只要你一句話,可以讓很多的人活下來。”方羽讓馬慢慢的靠近了過去,兩旁的叛軍士兵因他的氣勢所壓,不自覺的讓開了道路。
“投降,哈,哈……”麻西江大笑道:“你不覺得你這句話好笑麼,爲什麼你不向我投降,要知道,現在可是我的四萬大軍將你的三萬人給包圍了,該投降的是你啊,只要你降了,不同樣可以少死很多人嗎。”
“因爲,今夜的這場戰鬥,你是不可能羸的,看在我們曾經認識的份上,我纔要勸你一句,降了吧,再打下去也是毫無意義的了,只是徒自多死一些人罷了。”方羽平靜的看着麻西江,等待着他地決定。
麻西江微微地嘆息了下。道:“晚了。從我聖教起事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我們是勢不兩立的,天下。只有站着死地麻西江,沒有跪着生的麻西江。”
“你太固執了。”方羽的聲音中透着一絲惋惜。
“就算是吧,我一直想與你在武藝上的較量一次,今夜,就讓我見識一下你這個大宋的武狀元是不是名副其實。”麻西江說完,從手下一名親兵中接過了一杆長槍。催馬衝向方羽,長槍一抖,槍尖森森顫動,帶着低沉的嗡嗡聲,扎向了方羽。
“我不知道該不該成全你地這份固執,可惜了。”方羽淡淡的嘆息了一下,一橫手中的盤龍槍,架開了麻西江扎來的一槍。隨後槍身一抖,如同一條靈蛇般纏了上去。
雨絲被槍尖激起的罡風蕩成霧水,擋着槍尖,在黑夜中。彷彿是那槍尖消失了,若非那低鳴的響聲。麻西江都要誤以爲方羽並沒有出槍,既然看不見,麻西江只好使出暴雨梨花槍中暴雨傾天,槍尖急速顫動,迅速在自己面前佈下一片槍網,叮,脆脆的一聲,方羽的槍尖正紮在麻西江地槍身上,槍尖傳來的力量讓麻西江的手臂微微一熱,巨大的力量讓麻西江地座騎斜退了一步,噴了一個響鼻。
“再接我一招。”方羽輕叱一聲,手中的盤龍槍如迅如閃電一般刺了出去。
這一槍快得幾乎讓麻西江看不到方羽是如何出招地,不過麻西江並不在意是否能看得清方羽的這一招,因爲幾乎在同時,麻西江便刺出了要與方羽同歸於盡的一槍,只不過方羽的槍實在太快了,槍尖點在了麻西江的手腕上,麻西江只覺得手腕上一痛,隨既手中的槍被方羽攪飛,高高的拋起,跌落在廝殺的人羣中,麻西江看着頂在胸前的槍尖,心中一片慘然,他沒有想到,方羽竟是這樣厲害,僅僅兩個回合,自己便敗了。
“你輸了,請讓他們都降了吧。”方羽再一次勸道。
麻西江黯然的搖了搖頭,道:“我生是聖教的人,死是聖教的鬼,我不會降了你的。”
麻西江說完,身體往前用力一頂,鋒厲的槍尖透胸而過,方羽在他說那句話時,便已知無法再將他勸降,所以麻西江要自殺時,方羽並沒將槍收回,有一些人,是一條道路走到黑的,特別是這種被宗教洗了腦的人,他們的心中往往沒有了多少是非之分,也往往把死亡當成是一種幸福的開始,這種人是不可理喻的,所以,方羽只能任他走向死亡。
“既然你這樣不在意生命的死亡,那我只能成全你。”方羽不想再與這種多做糾纏,將盤龍槍抽了回來,冷淡的說了一句。
隨着槍尖的抽出,血自那傷口上涌了出來,麻西江捂着傷口的血,嘶啞的道:“雁頂峰上,去把葦雲救出來吧……”
麻西江一頭栽到了馬下,雙眼無神的看着夜空,那絲絲的雨,淋淋落在他的臉上,冰涼的,仿如那越來越暗,越來越冷的世界,他的那匹馬沒有跑開,圍着他打着轉兒,發出低低的哀鳴,生離死別,痛的,不一定單單是人類。
方羽轉過了身去,這裡是戰場,這裡,容不得一個人在此多愁善感抒發感嘆與同情……
結束了,大多數的叛軍士兵選擇了投降,他們只是一參加戰鬥的農夫,當麻西江死後,很多聽到了這個消息的叛軍士兵竟在心裡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紛紛舉手投降了,真正死戰的,只是一些彌勒教的死硬分子。
雨收了,漸漸亮起的天空出現一絲旭日的霞光,方羽知道,新的一天開始了。
雁頂峰在哪裡,彌勒教的副堂主原定千不是很明白,他只知道在秦嶺的大山之中,但秦中卻是知道的比較清楚的,對於秦嶺,方羽也是比較熟悉的,當年他曾在秦嶺中追捕過犯人,當時研究過秦嶺的沙盤,方羽現在還大致記得清楚,當方羽將秦嶺的沙盤製作出來,經過秦中的辯認,才知道所謂的雁頂峰很可能就是後世的太白山。
晏殊與郭槐見叛亂平定了,自然急急的趕回汴梁去了,這個比較貧窮地地方。兩個人實在是不願多待。再說了,平定叛匪地功勞已到手了,哪能不早點回去領功的。方羽卻是回不去的,他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劉太后給他下了個旨意,要他把彌勒教地首腦抓獲,押入京城問斬,其實沒有劉太后的這個懿旨。方羽也是要去雁頂峰的,倒不是說他喜歡上了溫葦雲,非要救她不可,而是自己平了彌勒教的叛亂,這彌勒教非把自己當成了死敵不可,爲了消除以後的隱患,方羽就必須得把彌勒教斬草除根才行。
方羽從近八萬的青壯士兵中挑出了五百體質好地士兵,對他們進行特戰的訓練。分成了二十五組,那些個受過了訓練的開封府捕快們便成了組長,當然,方羽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對他們進行系統的訓練。只是教了一些摸暗哨與殺人的技巧,然後便急匆匆的向雁頂峰行軍。方羽之所以這麼快就把這些沒有訓練好的人投入使用,是因爲方羽並沒有打算要這些人擔任太大地任務,這些人主要就是清理彌勒教總壇的外圍人員,說來這些彌勒教的外圍人員只是些普通的山民,這些個人對付一些個普通人應該是毫無問題地。
遠處的山峰層巒疊嶂,身在山中,一般地人很容易失去方向,不過秦中是知道怎麼走的,方羽也大致明白,人員以每組爲單位,化了妝,變成各色的行商與山民,彼此間拉開了一點距離,向雁頂峰靠近,在進了雁頂峰彌勒教的勢力範圍後,方羽下了一個很殘忍的命令,把這一路上的村民全部屠殺掉,隨後在這些村落裡安排人員駐守。
方羽之所以下這種命令,是因爲這些個村民已成爲了彌勒教最堅固的防護線,如果方羽他們來進攻雁頂峰的消息被這些人傳了出去,不只是彌勒教的總壇會做好防衛的,就是這些山民的搔擾與暗箭,就足以讓方羽他們在這個地方寸步難行,一個人的仁慈要看在什麼時候,如果方羽這個時候來個婦人之仁,那他仁掉的就是自己手下兄弟們的性命,不管怎麼說,方羽還不會傻到用自己人的性命去換那可以說已成爲敵人的山民的性命。
“大哥,還有多遠啊。”徐慶望着眼前一座又一座的山峰,有些暈頭轉向的問方羽,在這山裡轉了幾天,每天他都分不清方向,轉的頭都暈了。
“嗯,應該是快了吧。”方羽也不敢太肯定自己這些人所處的方位,畢竟現在的路徑與環境都與一千年後不同了,若沒有熟悉路途的秦中帶路,方羽想要到達目的地,只怕要多費不少的功夫。
“方大人,前面那座山峰便是雁頂峰了。”秦中很恭敬的對方羽說道,他雖然官職遠比方羽的高的多,但他終是降將,又見郭槐與晏殊對方羽也是很客氣,以秦中這樣一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只不過對人低聲下氣一點而已,以前他秦中可是天天這樣做的。
“那還要走多久啊。”徐慶看着那似乎不是很遠的山峰,隨口問道。
“徐兄弟,別急,還有一天就可到達了。”秦中陪着笑臉,很親熱的道。
徐慶當然不會願與這種人稱兄道弟的,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對秦中的親熱,只能是視而不見,擡眼望着那山峰道:“怎的看起來不遠,卻需走這麼久的時間。”
望山跑死馬,這個道理是很多人都聽過的,只不過當自身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是一種很讓人泄氣的感覺,衆人見到徐慶那孩子氣的模樣,都不禁笑了起來,徐慶見衆人笑他,嘴裡嘀咕了兩句,搭拉着頭往前趕路。
雁頂峰傲立在羣山之中,峰上幾盞***搖弋着,明滅不定的在風中掙扎,遠處的羣峰在月光下中只是黑濛濛的一片,燕刺龍每一次站在這平臺之上,傲視着那遠處的羣山時,心中都不禁涌起一股豪氣,只
天,燕刺龍站在這平臺之上時,心中再也沒有了那種的豪情,其實就絕大多數的人來說,在失敗了後,都很難讓自己的心中保持着那份豪情壯志,更何況燕刺龍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他再也沒有時間讓自己重新來過,這幾天。燕刺龍的心情極其惡劣。每天因爲他這種情緒惡劣地原因而送了性命地人不少,彷彿感覺到自己的時日已無多了一般,燕刺龍對手下的嚴厲變得更加苛刻。一下不慎,便會被燕刺龍處以極刑,這個極刑,往往不是把腦袋一刀砍下了就了事地,有時候,那些犯了錯的人。情願被一刀砍了腦袋,至少這樣死的更快,死的更仁慈更痛快一些。
淫威可以壓得了一時,卻是壓不了一世的,燕刺龍的手下對燕刺龍地怨言越來越多,對燕刺龍離心離德的人也越來越多,不過這一些,燕刺龍卻是不在乎的。他心裡其實也知道一些,自己這樣做,會讓一些手下在暗地裡背叛自己,但那又怎麼樣。彌勒教的起兵造反被朝庭給鎮壓了,自己的一腔夢想也破滅了。自己這麼大的一把年紀,還能做什麼,自己既然再也當不上皇帝,再也沒有什麼機會成爲彌勒教主,無法把若大的一個產業留給自己的那個兒子,那自己又何必再管他彌勒教會變成一個什麼樣,會不會滅亡,自己現在最要緊地還是趁着自己還有精力,還有權力,要多玩一玩,多享受一下才是。
“來人啊,給我把溫葦雲押到這裡來。”燕刺龍的年紀雖然大了點,但對女人的興趣卻沒有減去多少,溫葦雲是他看着長大,從小就是一個美人兒,當教中立她爲聖女的時候,燕刺龍是很贊成地,那時,燕刺龍以爲自己可以當上彌勒教主,可以把這個小美人兒收到自己的牀上,可惜另外幾個彌勒教護法王阻礙了他地道路,也阻礙了他把這個小美人兒名正言順的弄上自己的牀去,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燕刺龍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自己的這個大護法王也不知還能當上幾天,燕刺龍心裡明白,官府是一定會對彌勒教進行報復的,將彌勒教煙消瓦解也許不可能,但要讓彌勒教元氣大傷卻是不成問題的。
燕刺龍的幾名手下將溫葦雲帶了上來,燈光下,雪膚花貌的容顏顯得有一點兒憔悴,原本如火一樣豔麗的衣裳也有點兒凌亂,這些,卻是無損於她的美豔,反增添了一些讓人男人憐惜的柔美,燕刺龍看到她,心中便覺得有一團火在慢慢燃燒起來,燕刺龍很喜歡這種火一樣的感覺,這一切,都說明着自己還沒有老,還可以在女人的身上取得快樂的源泉。
燕刺龍的雙眼微微的眯了起來,每一次,他看到讓他動心的女人時,都會不自覺的眯起眼睛,熟悉他的從都知道,每當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來了時,不是有人要被他用各種刑罰弄的生不如死,就是有女人要被他糟蹋。
“呵,呵,沒想到你是越長越美了,不枉我等了這麼多年啊。”燕刺龍舔了一下自己乾燥的嘴脣,淫淫的笑道。
“燕刺龍,你不用妄想了,你若是動了我,聖教上下是不會放過你的。”溫葦雲看了燕刺龍一眼,有些大義凜然的神態警告道。
“呵,呵,說的好,我就喜歡看你這樣一副凜然高貴,不可侵犯的模樣,這樣讓我下起手來,更有成就感,我今天也不妨告訴你,什麼狗屁的聖教,我已不稀罕了,用不了多久,你心中這個神聖的地方就要被官府踏爲平地了,與其到時候你被官府的抓了去,讓無數個男人把你騎死,還不如先讓我來嚐個新鮮。”燕刺龍陰陰的淫笑了一聲,慢慢的向溫葦雲靠近。
“你休想,我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溫葦雲呸了燕刺龍一聲,憤怒讓她那溫玉般的臉上更添了幾豔色。
“死,呵,呵,沒關係的,你死好了,這一點兒也不會影響我從你那嬌嫩的身子上獲得快樂,嗯,對了,你不是喜歡那個姓方的小武官嗎,等我享受夠了,我會派人把你這具嬌嫩嫩的屍體送給那個姓方的小武官做禮物的。”燕刺龍伸手托起了溫葦雲的下頜,眼中閃爍着灼熱的淫光。
“姓燕的,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的。”聽到燕刺龍說的話,溫葦雲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眼中滿是痛恨的神色,厲聲喝道。
“那好,我想你死了也是一個豔鬼,來找我最好,我也正想嘗一嘗女豔鬼的滋味哩。”燕刺龍很無恥的說道。
燭火晃了一下,照着燕刺龍的臉上陰森森的,他獰笑着,雙手抓緊了溫葦雲胸前的衣襟,就要用力撕開。大宋之殺豬狀元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偷襲雁頂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