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吐蕃第一場輸的那麼慘,怎麼還敢過來?”
“打一次臉還不夠,還要被打第二次嗎?”
吐蕃使節團到場之後,大唐百姓齊齊發出噓聲。
而柳枯離站在臺上,並不爲底下的言語所動。
“不對啊,這人怎麼不像是吐蕃人?”
見到柳枯離的面容,大唐百姓也是滿頭霧水。
然而這份疑惑並沒有持續很久便被房瑤漪之一行人的到來打破。
與吐蕃截然相反的加油聲此起彼伏,稱讚聲簡直可說是震耳欲聾。
柳枯離看着秦壽一行人,眸中閃過一絲陰寒。
秦壽等人來到劉和安身邊站定。
劉和安趕忙行禮道:“參見皇子殿下。”
秦壽擺手道:“劉公子客氣了。”
“對了,化屍水的解藥,你應該已經拿在手中了吧。”
劉和安微微點頭,低聲道:“昨夜已有大人送至我家府上了。”
秦壽點了點頭,道:“對了,關於過油手那道題目,若是吐蕃人先,你就盡
量拖延時間,越久越好。”
“若是他們讓你先,不用猶豫,立刻就伸進去,而後再拖延時間便可。”
劉和安雖是一臉疑惑,但卻沒有多問什麼。
昨日秦壽助房瑤漪取勝的一幕幕仍歷歷在目。
對於這個總是雲淡風輕的皇子殿下,劉和安總覺得他似乎能應對任何事。
比試很快便開始了。
劉和安與柳枯離移步擂臺上。
根據抽籤,第一輪的比試果然是過油手。
即便是第二日的文鬥,朝堂內的文武百官也是在早朝之後,來到了這兒。
在各個刁鑽的地方,觀看着擂臺上的一切。
李雲昌站在一處樓閣內,視線落在秦壽的身上,冷眼看着,目光中滿是不屑。
“陛下說武鬥要讓秦壽上場。”
“你覺得秦壽有幾分勝算?”
在其身後,一位身着官袍的老人垂着頭,沉聲道:“赤多吉尊傑波在十六歲時便能徒手製服大蟲,依老奴來看,謳王只有一分勝算。”
“而且還是在吃赤多吉尊傑波輕敵的情況下。”
李元昌聞言大笑,過了許久才堪堪止住,說道:“一切仍按原計劃行事。”
“就讓那人上去辱了秦壽的名聲。”
官袍老人有片刻猶豫,緩緩問道:“王爺,讓赤多吉尊傑波失手打殘王爺,不就斷了他奪位的路了嘛?”
刀劍無眼。
若是在比試中落下殘疾,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但大唐的皇位,絕不可能讓一個殘廢繼位。
李元昌只是笑着搖了搖頭,道:“就按照我的意思來辦。”
依舊是虞世南宣讀了規則,而後拿出三張信封來。
根據輸者優先的規則,先由吐蕃人這邊抽取第一場比試的題目。
虞世南打開信封,抽出裡面的信紙,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一絲擔憂。
“第一場比試的題目是:過油手。”
過油手?
大唐百姓這邊一臉懵逼。
而吐蕃人這邊則是齊齊露出了舒心的笑意。
贏定了。
而且還能順勢處理掉一個大唐的才子。
—石二或很快。
祿東贊便指揮着衛兵擡來了柴木、鐵鍋和一大缸的油。
劉和安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疑惑道:“你們這是作何?”
柳枯離背起雙手,輕飄飄的說道:“你不是大唐的才子嗎?”
“一會兒手放進油鍋裡,可別哭爹喊娘鬧了笑話,給大唐丟臉了。”
劉和安裝出驚恐的表情:“文鬥豈能有這種血腥的比試?”
“若是把手放進油鍋裡,那豈不是要廢了雙手!”
柳枯離站在擂臺上,不屑一顧地說道:“所以我們比的就是想出一個辦法,能夠從油鍋裡取出銅錢!”
“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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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大唐人不是號稱百萬雄師,千萬勇士。”
“不是號稱無所畏懼?”
“這就怕了?慫了?”
“這就是你們大唐所謂的文化?除了吹牛,你們還會什麼?”
“都是懦夫罷了!”
劉和安臉色鐵青,倔強道:“這又有何不敢!?”
“誰說我大唐都是懦夫?”
“那好!”柳枯離說道:“那就點燃柴火,把油鍋燒熱起來!”
譁!
大唐百姓一陣譁然。
有善心者主動退步道:“公子,不如我們就不比了。”
“不能因爲這而讓公子的手殘廢了!”
油鍋很快就被燒熱。
蒸騰起白色的水汽。
注視着被燒熱的油鍋,劉和安雖不時露出一絲懼色,但都被他掩蓋過去。
這轉瞬而逝的神情,被柳枯離敏銳的捕捉到了,冷笑道:“要不公子先來?”
“我吐蕃人最是謙遜,可以先讓公子來比試。”
這話說的好不囂張。
就是看中劉和安膽怯了,必不敢先行油鍋洗手的心理。
劉和安似乎是被刺激到了,深吸了口氣,聽到柳枯離逐漸上套了,轉而朗聲道:“我有何不敢?”
“不就是從油鍋裡撈出銅錢!”
說着,劉和安便擂起袖子,閉上雙目,一咬牙直接將手探入油鍋中。
臺下人都暗自握拳。
甚至有心思柔軟的婦人早已閉上眼睛,不忍看到接下來慘痛的一幕。
那可是油鍋啊!
劉公子的手怕是要廢了。
與想象中不同,此時已經隱約沸騰的油鍋,雖有些熱,但還在劉和安能夠接受的範圍內。
來不及猶豫,咬了咬牙,手掌迅速伸到油鍋底,摸到那枚銅錢,將手收了回來。
這一切說起來緩慢,其實不過是在幾個眨眼的功夫。
甚至就連吐蕃人都沒有料到。
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劉和安將銅錢取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蘇小扇瞪圓眼睛,疑惑不解道:“難道是公子的解藥?”
秦壽輕聲笑了笑,說道:“並不是。”
“那油鍋底層其實是並不是油,而是醋。”
“醋比油更容易沸騰,所以我們所看到的沸騰其實是醋在沸騰罷了。”
“而醋沸騰起來的溫度其實並不是很高,所以劉公子並未被燙傷。”
蘇小扇還是不理解,撅着嘴問道:“那爲何姑爺要讓劉公子拖延時間呢?”
沒等秦壽說話,房瑤漪似是想明白了,主動開口道:“拖延時間是爲了讓油鍋繼續加熱,直到油沸騰,這樣纔是真正的沸騰。”
“真正的沸騰?”蘇小扇聽得雲裡霧裡,晃盪着小腦袋一臉不解。
柳枯離自然知曉其中的原理,知道此事拖延不得。
來不及說些什麼,趕忙將手探入油鍋。
此時油鍋內的溫度已然上升了不少,所以在柳枯離將手收回來的時候,已是通紅。
看起來是被燙的不輕,手臂因爲疼痛而微微顫抖着。
“你故意的?”
柳枯離目光陰寒,死死盯着若無其事的劉和安咬牙切齒道:“你暗算我。”
劉和安拱了拱手,笑的溫潤:“柳公子,承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