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倆人藏着掖着的,鐵定是有貓膩!
見到秦壽一副思索的樣子。
杜如晦岔開話題道:“對了,小李公子,你那活字印刷的東西,是不是該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了?”
秦壽也來不及細想,只好點點頭道:“那就請姨娘和杜大人跟我一起前來吧。”
說着,秦壽便引着兩人來到了偏房。
一見到模具,杜如晦眼前頓時一亮,這就是能讓天下寒門仕子能讀得起書的玩思兒。
長孫皇后也是美眸流盼,除了感嘆大唐將興,更多的是對自己這個孩子的歡
不過秦壽自己是有些不滿意的。
這模具是自己連夜趕製的,算不上精緻,很多地方做工都比較粗糙。
直接讓杜大人擡走,似乎顯得有點草率應付了。
顧忌於此,秦壽說道:“杜大人,這拓印工具還算不上完善,改日我再好好精修一下。”
長孫皇后詫異道:“是有何缺陷嗎?”
秦壽笑道:“那倒不是,只是有些醜了。”
誰知杜如晦一點也不在意,擺擺手道:“沒關係,只要能拓印就好。”
“這拓印工具,我今日可否能帶走?運回宮中讓陛下過目?”
秦壽聳聳肩說道:“既然杜大人都如此說了,那小子也無理由勸阻了。”
“還請杜大人拉走就好。”
反正一臺拓印工具肯定是不夠的,秦壽也不擔心宮裡有能人仿造。
畢竟活字印刷這東西聽起來很難,但只要明白其中原理,還是很容易仿製的。
自己撈了一大筆錢,已經很滿足了。
再說,他也不指望這東西能持續收入。
畢竟火藥,纔是他接下來要坑李二的重頭戲。
杜如晦欣喜地將拓印工具裝到牛車上,甚至連茶都沒喝,直接駕着牛車就朝宮裡趕去。
經過這麼一個小插曲。
關於婚事就暫時被擱下。
長孫皇后想了想,看着秦壽鎖門的身影,心中最重要的那件事,卻始終無法說出口。
略作思量後,猶豫開口道:“孩子。”
秦壽此時正沉浸在暴富的喜悅中,頭也沒回道:“孫姨娘,咋了?”
長孫皇后張了張口,最終卻只是輕輕笑道:“沒事,姨娘只是覺得…”
“你長大了。”
“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秦壽:“……”
長孫皇后眼中滿是慈愛。
終究還是說不出口,缺席了設兒十六年成長。
這其中猶如深淵般的溝壑,又豈是輕易就能彌補的?
長孫皇后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卻是讓秦壽心思活躍了起來。
先前他就覺得孫姨娘無論是儀容還是氣質,都絕非商賈之妻所有。
但具體是什麼,又說不太清楚。
如果硬要說的話,那就是有種上位者的尊貴。
而且先前,這孫姨娘居然連和麪都不會。
身爲小老百姓,這事兒可就有些蹊蹺了。
秦壽心思流轉,突然開口道:“姨娘,你家是住在哪兒來着?”
此話一出,叫長孫皇后有片刻遲疑,隨即反應過來,這孩子是在試探自己。
趕忙說道:“宣平區的平安巷子啊。”
“你這孩子,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
“你還送了酒過去哩。”
“哦哦哦。”秦壽點點頭道:“這不是這陣子事比較多,一時間有些記不起來了。”
見秦壽一副瞭然的樣子,長孫皇后微微舒了口氣。
也許是因着愧疚,她很怕秦壽知道身份後,會有怎樣的反應。
會不會一時無法接受,會不會對自己多年不認而感到失望。
女人家心思細膩,對於情感更加小心。
但秦壽是什麼樣的人?
你今天告訴他,他是嫡長子的消息。
他夜裡就敢搬着行李找到皇宮,順便問一下東宮在哪兒的主。
所以有時候,想太多確實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正當長孫皇后鬆了口氣,卻又聽到秦壽冷不丁問了句。
“姨娘,我聽說立政殿裡面有好多桂花樹,是真的假的?”
長孫皇后早就察覺到這孩子在試探自己,淡淡笑道:“這誰知道呢?”
“畢竟是皇宮裡的事,姨娘哪有那本事進宮。”
說着,便湊到秦壽身邊,壓低聲音道:“可不敢亂議論皇宮裡的事,萬一給有心人聽了去…”
不愧是位居高位的皇后,很巧妙地將情緒僞裝起來。
問詢無果,秦壽也不再試探,點點頭道:“多謝姨娘提醒,我以後會小心的。”
長孫皇后來此的本意是爲了試探秦壽的心思。
只是還沒等問出口,就被秦壽試探的態度給驚到。
本來擬好的措辭,堵在喉嚨,怎麼都問不出口。
爲什麼否認,當然是有些考量的。
眼下謳兒牽扯太多麻煩,若是此時露出風聲,就怕會橫生變故。
畢竟一切都好好的,陛下突然多出個嫡長子,朝上的局勢或多或少會有些影
這也就罷了,就怕到時有人不想讓設兒回宮。
再出現什麼岔子。
而太極宮這邊,李世民終於忙完了政務。
略帶着不滿地看了眼魏徵,道:“魏大夫,朕已全部審閱,你可還有其他事?”
魏徵當然不是純粹的愣頭青,此時也知道陛下的忍耐到了極限。
拱手行禮道:“臣無事可奏。”
李世民冷哼一聲道:“那你還不退下?”
說罷,李世民一擺衣袖,走出了殿門。
此時天色有些晚了。
李世民倒是沒有出宮,畢竟長孫皇后已經去了,自己再去有些不合常理。
來到太極殿前,看着氣勢恢宏的殿門,幽幽嘆了口氣。
若非必要,他實在不想進去。
可謳兒認祖歸宗這事,終究還是要他點頭。
關蹦良久,李世民深呼吸一口氣,邁過太極殿門。
走過長廊,轉了幾個彎,來到正殿。
武德九年,李淵禪位於李世民,退位稱太上皇。
從那以後,便久居太極宮,不曾離去。
李世民在宮門外徘徊的事,宮內太監一早就稟報李淵。
殿內,太上皇李淵正低着頭,捏着一枚棋子,聽到稟報微微一怔,隨即便恢復自然。
所以在李世民剛剛來到面前時,李淵連頭也沒擡,仍埋首於殘局。
看着無視自己的父皇,李世民心中萬般無奈。
對於李淵,李世民心中其實是不滿居多,畢竟當時晉陽起兵後,李淵是許下要立李世民爲太子。
可開國之後,卻出爾反爾,立李建成爲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