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鄭的女人,呵呵!
梅贏看了一眼鄭雙兒:“這位大嬸,您見過菜刀嗎?”
大嬸?
你特麼是不是瞎?
這世上有我這樣嬌滴滴的大嬸嗎?
鄭雙兒強忍怒火,傲然一笑:“我家境尚可,不需要像小門小戶的人需要自己動手做飯,菜刀自然是沒見過的。”
“哦。那就難怪大嬸會說出這麼缺心眼的話了,可以理解。”
梅贏擺擺手,一副很大度的模樣。
“你……”
鄭雙兒的眼睛裡都要噴出火來了,奈何眼神殺不死人,只好向李二求救:“夫君,他罵我,你可要給我報仇喲!”
那聲音,那腔調,那含糖量,瞬間就把李二給掰直了。
“咳咳……那個梅贏啊,你跟婦道人家逞口舌之快沒什麼意思,就別斤斤計較了。我只問你,這鋼弩和菜刀有什麼關聯嗎?”
李二的意思,梅贏明白。
這是我新納的小妾,正熱乎着呢,你就別欺人太甚了。要不然,這女人鬧騰起來,別怪我不講情面喲!
這一文不值的狗屁友誼!
“菜刀這東西可以用來做飯,但一樣也可以殺人。東西沒有好歹對錯之分,只看是拿在誰的手裡、怎麼用。”
打完了比方,梅贏還不甘心,又指桑罵槐起來:“就像女人,用好了可以傳宗接代,用不好嘛,嘿嘿……”
武大郎瞭解一下?
李二板起臉說道:“梅縣男,你好歹也是個勳貴,怎麼能和女人一般見識呢?說話,要留口德啊!”
誰的女人誰寵着,梅贏覺得自己沒有理由照顧老李的女人,更沒有理由去慣着她的臭毛病。
您難道沒看見她在給我下套嗎?
她的話要是坐實了,給我按個“居心叵測”的罪名都有可能!
“你們走吧,如果願意呢就把這個好消息報給你家長孫大人,如果不願意就當我沒說!”梅贏煩了,開始轟人。
“你……”
李二沒想到,梅贏居然敢跟他掉臉子,還是有女人在場的情況下,那叫一個恨啊,指着梅贏的鼻子說道:“行!你可真行!有本事,以後你別求我!”
看見兩人決裂,鄭雙兒頓時紅了眼眶:“相公,可千萬不能因爲我而壞了您的大事啊!如果是那樣,奴家就百死不能贖罪了啊!”
李二冷哼一聲道:“離了張屠戶,就吃帶毛豬了?離了他梅贏,這天下該怎麼樣還怎麼樣!咱們走!”
李二起身就走,鄭雙兒泫然欲泣地扯着李二的衣襟,像個委屈的小媳婦,只是那回眸一笑卻是那麼的陰森。
那鮮紅的嘴脣,卻分明無聲地說出了一句話:“你給我等着!”
程處默眼睜睜看着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卻又無能爲力,只是不停地說:“兄弟,你惹禍了啊!你惹禍了啊!”
“咋的,就那麼一個小三,我會怕她?”
“那個女人不算什麼,得罪也就得罪了。可陛……李老爺……哎,只希望他是寬宏大量的人,不跟你計較吧。”
又不能點明李二的身份,把程處默這個老實孩子給憋悶的,說都不知道怎麼話了。
最後,程處默打定了主意:“不行!我得去跟我爹商量一下,看看怎麼應對。”
說罷,騎着馬就出了玉山,直往長安城而去。
“你的傷……”眼看程處默一騎絕塵,梅贏只好望塵興嘆,“……還沒好!”
雖然挺感動於程處默的熱忱,但梅贏真不覺得,得罪一個長孫無忌的親戚有什麼大不了的。
“有什麼啊,大不了我關門,放李靖!”梅贏自言自語說了一句。
自己認識的人裡面,好像只有李靖能在皇帝面前說上話。
要不,找李靖說說?
雖然李靖情商太低,其實混得並不怎麼樣,但他一個堂堂的兵部尚書,總不至於連個外戚的親戚都玩不過吧?
應該,能打得過吧?
…… ……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這話確實很有道理。
任李二怒火滔天,氣得腦門上的青筋直跳,在鄭雙兒的水攻下很快就化成了繞指柔,療效顯著。
當然了,男人嘛,總是不歸家也不是個事兒。
於是,在對鄭雙兒許下了“海誓山盟、永不分離”的諾言後,李二又回到了甘露殿,找他的正房夫人去了。
鄭雙兒也懂得適可而止、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不僅沒阻止,反而很痛心地說出“都是奴家不好,都是奴家太喜歡陛下了”之類暖心的話。
把李二那個小心心暖的,恨不得就此與鄭雙兒長相廝守,再也不分開一秒鐘。
只可惜,家有悍妻,田園將蕪胡不歸?
李二有些忐忑地回到甘露殿,已經到了晚膳的時間。
長孫卻並沒有傳膳,只是在燈下繡着一件小小的衣服,見李二回來了也不問他這幾天到底玩什麼,只是笑道:“天氣眼看着就要涼了,你又總是貪涼不好好睡覺,我給你繡了個肚兜,你看看可合適?”
只這麼一句話,就擊中了李二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就像是尋常人家犯了錯的丈夫一樣,李二一下子就愧疚到手足無措起來:“我……這幾天忙於……”
“沒事兒!”長孫大度地一笑,“宮裡這兩年也沒選秀,還都是二郎在潛邸時的妃嬪,多了個姐妹也沒什麼。”
還是有個心胸廣闊的夫人好啊!
李二訕訕一笑:“多謝夫人寬宏大量啊!”
“你啊,說的人家跟個妒婦似的。”長孫一笑,竟然讓李二的心裡又有點蠢蠢欲動起來。
“可不敢胡來,你的身子要緊。”
長孫按下了李二不安分的手,拿工作來轉移李二的注意力:“二郎這兩天玩得高興,會不會忘了國事,要不要把奏章拿來批閱?”
“其實……國事也沒忘,我今天還去玉山看了看馬蹄鐵的生產呢,還有就是那鋼製兵器的打造。對了,今天梅贏還給我演示了一下鋼弩……”
李二像個貪玩的孩子一樣,力證自己並沒有貪玩,把這幾天唯一干的正事給仔細說了一遍。
說着說着,李二自己就愣住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這幾天如此心浮氣躁?
原本相談甚歡的梅贏對自己冷言相向,連自己最看重的軍械也直接拋諸腦後了?
爲什麼?
難道只是因爲鄭雙兒那個女人嗎?
長孫笑道:“二郎沒有做錯什麼,去弔唁鄭善果,納了鄭廣的女兒,剛好能暫時麻痹一下世家,不讓他們在北征的事情上掣肘,是很高明的手段呢。”
說起這,李二更慚愧了。
弔唁鄭善果還是梅贏的功勞,收了鄭廣的女兒純粹是心底那點不良嗜好作祟,當時哪裡想了這麼多?
現在看來,梅贏沒有提納世家女爲妃的建議,倒是思慮周全的表現了。
鄭雙兒,她終究還是姓鄭啊!
看李二若有所思的表情,長孫笑道:“不過是個女子罷了,二郎無須爲她煩憂,更不要在明面上冷落了她,免得某些人多想。”
李二點點頭,笑道:“都說紅顏禍水,我一直還不太相信。今天一見,果然如此啊!也罷,以後,鄭氏就交給皇后你了,朕也要時不時地去表示一下關心嘍!”
“你呀……”長孫嬌嗔道,“得了便宜還賣乖!”
“哈哈哈哈……”
李二得意的大笑,響徹了整個甘露殿。